第17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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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其實猜到了……一次,便是你出生那次,他來求我救你,第二次就是四年前,不過,這兩次恐怕也都在別人的算計下?!?/br> 明謹面容孤冷,沙啞道:“那人不直接殺我,一來是為了以我來損耗前輩您的根基,讓您多年后也就是如今不是他的對手,二來是為了拿我當種子,孕育成長后再收取成功,以助他突破瓶頸?!?/br> 她看得明白,所以才能提前設局。 白衣老者已是十分疲乏,也老邁了許多,輕輕道:“此人,極端可怕,數(shù)百年罕見,如今雖受重創(chuàng),但怕也不死,還不知日后如何隱患,不過能在他武功如此大成之下還重創(chuàng)他根基,已是大成就,此后這些年,他怕是沒法出來作惡了,勢力必然削減大半,可以給君上騰出時間來。其余的,倒也不必強求?!?/br> 他是看穿了明謹如今性子極端,怕她強求。 畢竟,她這一生的痛苦都跟對方脫不了干系。 如此痛苦,如此仇恨,己身沒經(jīng)歷過,何以勸他人寬容? 他沒法勸她放下,只能勸她不要著急。 明謹當然知道這位老者的好意。 說來也奇怪,她失去了本天然可以庇護她、卻被父輩祖輩以及王權(quán)跟陰謀摧毀的蝶戀花,但在擁護王權(quán)的白衣劍雪樓那兒,卻得到了三代人一致的看護跟好感。 她眼底酸澀,卻低著頭不肯看對方,她怕暴露自己如今不堪的一面,于是說了一句:“前輩,我回不了頭了。” 對方?jīng)]應,明謹抬頭才看見對方已疲倦昏迷過去。 明謹看著他,重新自言自語了一句。 “我也沒想過回頭?!?/br> 因為就算她回頭了,她失去的也不會再回來了。 ———————— 拓澤天狗等人來,看到了戰(zhàn)斗之后的慘烈場景。齊齊心悸,但也沒有耽誤功夫,立即安置好了斐無道跟劍雪樓老祖。 但他們沒有離開這里。 明謹捂著絲巾,擦拭脖子上的血,走到面目猙獰的剝皮面前。 剝皮知道自己是階下囚,他不愿意讓她嘲諷自己,所以先下手為強。 “謝明謹,你果然厲害,不過即便如此,你也救不會謝明黛了,說來也可笑,你自持的道義,壓制著虛偽冷漠的天性,卻終究讓謝明黛死在了你自己手里,是不是覺得很痛苦?” 明謹看了他一眼,給了天狗一個眼神。 天狗上前,捏住他下巴,直接拔了他的舌頭。 剝皮痛苦之下,嘴巴流淌出鮮血,但不止。 明謹跟他面對面,輕輕道:“當年,我曾祖父時期,發(fā)生了幾個世家聯(lián)合謀反刺君之事,皇后當場死去,景帝憎恨之下,認為是世家之亂,也為了分裂世家,讓我曾祖父親自帶人調(diào)查諸世家,司徒家牽連其中,被滅了族,你是生還者?!?/br> 剝皮瞳孔血絲密布,如同惡鬼一般盯著她,但明謹輕描淡寫繼續(xù)道:“如果是以前,你與我說明這些,我或許還會在意你家是真的參與其中,還是被牽連的無辜,我或許對你有愧疚之意,但現(xiàn)在,我發(fā)現(xiàn)不重要了。” 剝皮瞳孔顫抖。 明謹靠近,緩緩道:“是你,讓我明白了什么叫凡人,凡人皆自私,皆不能超脫厭憎,能讓是非道德凌駕于血仇的,那是圣人?!?/br> “阿黛的死,讓我明白原來我不是圣人?!?/br> “既非圣人,那就成魔吧?!?/br> 然后她一笑,抬手,手指輕輕一指那墳塋。 天狗便帶著下屬們活生生掘開司徒家的墳地,剝皮痛苦,嘴巴發(fā)出撕嚎,但他什么都做不了,也死不了,只能被定在那兒,眼睜睜看著自己的血親骸骨被掘墳挖骸骨。 骸骨弄出來后,堆了一起,可這還不算,剝皮看到李青玥被帶了出來,還有……幾人抬著的棺木。 棺木,壓在這些骸骨之上。 剝皮忽然發(fā)現(xiàn)明謹要做什么,他幾乎癲狂,但這次他動了,因為拓澤把他捆了起來,綁上了樹枝…… 連同李青玥一起,兩個人都被困在骸骨堆邊上,被干柴壓著。 一桶桶的油拿了出來。 拓澤跟天狗等人覺得可笑,這兩個人,何其極端,也曾虐害他人不知錯處,一味想著自己的無辜,卻又難以忍受當自己被殘害時的痛苦。 其實也不是多可怕的邪人。 面對痛,面對死,他們痛苦畏懼的樣子何其可笑。 可當初……明黛是怎么樣的? 她是在什么樣的過程中痛苦死去的? 最后尸體變成那樣……明謹甚至無法將她帶回都城。 因為那樣會讓她的父母兄長乃至其他親人崩潰。 甚至十有八九——她那位柔弱的嬸嬸會自盡。 明謹太懂了,所以她只能選擇今日這樣的結(jié)果。 更重要的是……明黛的尸身保存不了多久了,她身上有蠱毒。 —————— 被封住嘴巴的李青玥嗚咽哭泣,可明謹毫無動容,只是在眾人把油潑濺上去后,她拿了火把點燃,走到兩人邊上,說:“我們家的阿黛自小燦若驕陽,心無半點黑暗,她這一生都沒吃過什么苦,可如今,我謝家也不干凈了,配不上她。天地之間,竟仿佛找不到可以讓她安息之地了?!?/br> “幸好上古有法,若自身無暇,不容于這天地者,不若燒干凈了,與這天地同壽……” “年少的時候,我們讀過這些典籍,先生覺得不正,不讓討論,但她說這樣挺好,其實人死了,尸體終究要腐爛,血rou難看,還不如燒了,反正也不會痛?!?/br> 她一邊說,一邊點燃…… 痛苦的是剝皮兩人。 當沖高的火焰煌煌而起,明謹對著棺槨里的謝明黛輕輕說著:“我希望,你下一輩子,能如鳳凰涅槃一樣,翱翔于天際?!?/br> 她看著,眼中似含淚,又似是燃燒的火焰。 心中輕輕道:哪怕你這個不好的jiejie已成妖邪。 ———————— 第215章 變天 ———————— 當棺槨燒成灰燼,王九在灼熱的棺槨底層鐵板之上收集好了謝明黛的骨灰,眾人準備離去,當拓澤猛然看向扶了一下竹子的明謹。 “主上!” 明謹已捂住了嘴巴,指尖粘膩血腥,視線有些荒蕪,體內(nèi)有些空乏,她好像看到了黑暗壓蓋而來。 在被拓澤扶住之時,她沙啞道:“回都城,還有,通知畢一,讓他們啟程?!?/br> 天狗點頭應下。 不過他們出竹林的時候,倏然殺機吞吐,跟外面封鎖著的人對峙住了。 莊無血正帶著監(jiān)察院的人站在那。 這個人的確了得,固然心甘情愿為自家主上利用一次,但始終沒有放棄自己追查,這不,他也追蹤到這了。 莊無血還未看到里面的景象,但瞧見明謹?shù)那闆r,眉頭一皺,“解決了?” “自己進去看?!?/br> 莊無血的氣質(zhì)比從前更森冷了,“我自然會進去看,不過那個人若是正昏迷,不如將他交給我們?!?/br> 他沒看到里面那個白衣老者是誰,但看到了斐無道。 “閣下為了升官還真是夠無恥的啊?!碧旃烦爸S道。 莊無血輕笑:“我這一輩子,除了升官還有其他事可以做嗎?” 有些人一生都在用玩笑話來說真事。 不過天狗他們怎么可能交出斐無道,也不愿意跟他多費口舌以耽誤時間,眼看著就要廝殺起來。 白衣飄落。 梨白衣。 莊無血若有所思,“梨大人不是回去了嗎?不會是來救人的吧。” 他目光掃過天狗這些人,謝明謹他管不著,也不想管,但那個斐無道…… 這可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 梨白衣沒說什么,只是扔了一封密信給莊無血,“自己看?!?/br> 莊無血一驚,低頭看了,看完什么也沒說,直接讓開了路。 任由他們離開。 不過擦肩而過時,拓澤手掌被塞了一個東西。 他看了莊無血一眼,挑眉。 等人走后,莊無血的心腹驚疑:“頭兒,后面那個老頭不會是……” “你說我看到誰的密信會這么乖?” 眾人恍然,齊齊戒備緊張,莊無血卻是鄭重收了密信,淡淡道:“今日所見聞,只有我們知道……我的意思是整個監(jiān)察院,你們懂我意思?” 諸人辦案這么多年,乃全國刑案偵察之中的翹楚,自然心思靈活。 他們是莊無血的根基,但后者這句話的意思分明是要瞞住院里其他人——尤其是上面的人。 而這種昭然的野心很可能是源自于剛剛那一封信——能讓梨白衣代傳的密信,不會有第二人選。 眾人一時精神氣大震。 “要變天了?!鼻f無血淡淡一句,然后進入竹林,當他看到里面燃燒剩下的一堆灰燼,以及那被掘開的墳墓…… 他站在那沉默了很久,忽蹲下來,手掌似在灰燼中檢查一二,其實是撫住了那尤有溫度的鐵板,他低下頭,在心中輕輕一句。 “其實你在窗外捂著你meimei那次……不是第一次見你?!?/br> 很多次,很多次。 他在都城中見過她,有時候意外,有時候故意,只是十有八九她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