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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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自保,明謹?shù)拇_是盡口舌之利,末了,她還深深看向血煉門門主,“希望門主閣下三思,其實并無極端矛盾,何必魚死網(wǎng)破,我們叔侄求生,諸位求穩(wěn),各退一步,這樣不好么?“ 謝瀝素來都知道這個侄女自小就因為父母的關(guān)系,習慣了站在高處審視自家世族的規(guī)則利弊,但不管是享受承受或者是批判放棄,有一個鐵一般的事實——她始終還是學會了如何用最安全最虛偽的優(yōu)雅談判手段來維護家族或者自身的利益。 說實在的,血煉門上下很不爽,很憋屈,門主看明謹?shù)难凵穸寄馨阉踢M去,可對方所說的事實也能把他們吞了。 所言非虛。 沉吟許久,刑房陷入可怕的死寂。 也不知多久,門主抬了手,那烙鐵朝明謹挨近了下,然后…… 鏗! 它被扔在地上。 門主朝明謹陰惻惻道:“謝家嫡女,果然非同小可,那么,明日再議。” 而后便將明謹關(guān)于這暗牢的另一間牢之中。 “看好了,別動她?!?/br> ———————— 守衛(wèi)是有的,但門主這些人都走了,包括那個林術(shù),似乎地位不低,被門主特別召走了。 坐在牢房里,明謹再次理了下身上的衣物,整理好后,對看著自己的謝瀝道:“三叔,不必用這般痛心譴責的目光瞧我,我這沒受傷呢,倒是你,這般凄慘,若是阿黛跟三嬸見到,怕是要哭暈過去。” 謝瀝沒料到明謹?shù)竭@時刻還有心與自己調(diào)侃,但提及妻女,他心中酸楚,原本想自盡以免成為軟肋讓血煉門拿來威脅明謹?shù)乃灿辛诵﹦訐u。 他張開嘴,想要說話。 “舌根受損,不必說,我都懂的?!泵髦敎睾土嗣佳?,輕輕道:“您不必怕,我們一定能出去?!?/br> 因為賬本在手么?因為說服了這些邪徒? 謝瀝本想提醒明謹這伙人不會這么好說話,一定會思慮另外的手段,但忽對上明謹?shù)难凵瘛?/br> 哪怕身體重創(chuàng),但到底意志堅定,如今尚有幾分清明,似懂了幾分,目光一閃,閉了眼故作昏迷。 偌大的刑房,關(guān)著兩個人,卻有十個紅袍人看管,但對謝瀝這個折磨許久的老獵物無甚興趣,但對明謹這個新獵物有些探究,哪怕她現(xiàn)在連臉上都滿是血污,浪費得很。 不過他們還記著這個女人巧舌如簧,讓門主都沒法碰她一分。 呵!待門主他們想出法子,得了那賬本,一定會將此女折磨致死,最后剝皮割rou做為珍饈供他們品嘗。 這些人眼神邪惡,明謹視若無睹,也似疲憊,靠著牢門靜靜閉眼休憩。 另一邊,血煉門門主正在跟林術(shù)等心腹商議。 有人心中不服,想走狠毒之法逼迫明謹,也有人顧忌,更有人憂慮。 但最終門主還是看向了林術(shù)。 “你怎么看?” “她所言,的確是我們的軟肋?!?/br> 門主不說話。 林術(shù):“可我們也不必全按照她說的做,她故意調(diào)開人馬,以身作餌引我們的人出馬抓她,早早安排那些下屬殺回來,卻沒想到我們也早已看穿了她的計策,反安排了人引開那些人??纱伺斏鳎且再~本肯定沒放在她自己身上,怕是就在那些下屬手中。” “那么,現(xiàn)在我們可以用她來要挾對方交出賬本?!?/br> “對于她的下屬而言,賬本肯定沒有她的性命重要,是一定會答應(yīng)的,但會要求我們一手交人一手交賬本?!?/br> “只要我們屆時在約會交易之地做好埋伏,將他們一網(wǎng)打盡……人跟賬本就都在我們手里。” 門主眉宇舒展,笑著頷首。 “那此事就交給你去安排,去吧?!?/br> 其他人看向林術(shù),眼中嫉恨。 不過當眾人正要離開時,忽聽下屬匆匆來報。 有人闖牢獄救走莊無血了! “該死!監(jiān)察院的人混進來了!” 血煉門的人一驚,門主一拍椅子扶手,扶手斷裂。 “監(jiān)察院!他們多少人?” “目前就一伙八九人,但未知有沒有人接應(yīng)?!?/br> 雖然人不多,但眾人還是覺得不安,因為監(jiān)察院最厲害的就是情報,如果有人已經(jīng)摸到此地,那么此地絕對已經(jīng)暴露。 謝家兩人可引來謝遠跟烏甲軍,那么監(jiān)察院呢? 朝廷是否已經(jīng)留意此地。 門主目光閃爍,忽然對林術(shù)說:“去把謝家那兩個人帶來,我們離開此地?!?/br> 既然已經(jīng)被朝廷注意,那么這兩個人就一定要拿捏在手中! 林術(shù)應(yīng)下后,迅速帶人趕往暗牢。 于此時……正是血煉門的人給暗牢看守送飯的時間。 十個看守席地而坐,吃著盤里的飯菜,卻沒留意那個等著收餐盤的人微微抬了下巴,露出一張冷漠的臉。 —————— 第91章 歸來 —————— 林術(shù)等人用最快的速度沖向暗牢,本想抓住時間帶走謝家兩個人質(zhì),卻不想進門一看。 嚯,好大的血腥味。 當然了,這暗牢本來就充滿血腥味,就沒清純過,可此前掛一個謝瀝,血腥味撐死了也就一人之學,且血煉門為了讓他吊著命,有沒讓多流血,可現(xiàn)在呢。 十個看守倒在地上,咽喉淌血一大片,睜著眼,眼里滿是驚恐,但奇怪的是他們并無打斗掙扎的痕跡。 “人呢!” 目光一掃,再無那謝家兩人的蹤跡。 林術(shù)目光在地上翻倒的菜盤一掃而過,冷冷道:“是廚房那邊出了問題,快追!” 先在菜里下毒,然后在人倒下后還要一劍封絕。 手法很老練。 “謝明謹他們的人?” “不可能阿,他們的人明明被我們用計引住了,怎么會這么快就追到這來,還有能力救走他們!” 眾人議論紛紛,十分驚疑,卻見林術(shù)目光銳利,“她自己的人是被引開了,可謝遠的人呢?” 眾人一驚,倏然頓悟過來——謝家暗衛(wèi)! 他們當然知道謝家暗衛(wèi)的存在,只是抓了謝瀝之后,引出的也不過是兩三個暗衛(wèi)到處暗查,沒太大成果,怎么一抓謝明謹,一下子就厲害起來了? 這謝家三爺是撿來的? “錯了,不是他們厲害?!?/br> “是謝明謹厲害?!?/br> 林術(shù)冷眼瞧著空無一人的牢籠,此刻再無那個女子的痕跡,“以身做餌,計中計,好大的魄力??!” ———————— “姑娘,這邊?!?/br> 謝家暗衛(wèi)速度極快,乘著血煉門的大部分人被營救莊無血的監(jiān)察院之人引走,抓住機會,果斷出手,干掉給暗牢送飯的人,換上對方裝束,給飯菜下藥,然后迅速擊殺十個中毒后無反抗能力的看守,然后帶著明謹兩人逃離暗牢。 這一路自然驚險,但好在路線是早已計定好的,路上阻攔的人都已經(jīng)被潛入的其他暗衛(wèi)及時干掉,是以這一路十分順暢,也有人接應(yīng)。 逃出這血煉門的教派駐地后,明謹一開眼就見到半山崗景象,以及遠處集中的點點星火。 原來血煉門位于此地。 這座山…… 眾人也沒多逗留,快速離開,在畢三的帶領(lǐng)下到了山中腹地的一個山洞之中。 “三爺情況不妙?!?/br> 用布包裹好謝瀝背在背上的高大暗衛(wèi)將人放下,明謹上前來,把了他的手腕,眉頭一簇,“已服過護心丹跟辟血丸,止血提氣,卻高熱不退,莫非……” 時間太緊迫了,她也沒有機會給謝瀝查看的機會,如今逃出血煉門,暫時安全,謝瀝的重傷就顯現(xiàn)出來了。 把脈后,明謹仔細查看謝瀝的眼白跟舌苔,眉頭壓下,“中毒了?!?/br> 謝瀝身上有毒,這并不奇怪,畢竟被囚禁上刑了許多日子。 畢三將劍插在地上,半跪在身邊,問:“可是那花兒紅?” 他們在霖州城已蟄伏許多日子,若非得到明謹暗中聯(lián)系,與天狗等人兩邊配合,行此驚險之舉,他們也不能得手,當然,花兒紅的存在他們是造就知曉的,也通知過明謹,是以明謹在客棧中早已洞察到了床榻的問題。 “不像,更深一些,怕是從花兒紅體內(nèi)萃取出來的毒液凝深而成個,更歹毒一些?!?/br> 既要設(shè)計,讓血煉門的人深信她已入甕,將她帶入門派駐地,那得足夠真實才行,所以她跟明黛他們確實是中了花兒紅毒的,但這單純的蟄毒只要被咬得不多,毒素有限,就不會斃命,還可解毒,不但她可解,暗衛(wèi)之中也有藥師可解,所以她才狠得下心。 可若是萃取凝深的,這毒素就厲害了,如同杏仁芽毒,凝深了,些許就可致命。 “三爺如此身體情況,怕是撐不了太久,姑娘可有法子?” 明謹收回手,瞧著謝瀝高熱guntang的臉,眉頭緊鎖,“這毒本致命,可三叔一直沒死,顯是血煉門給他一點點解藥吊著,就為了防他被救走脫困?!?/br> 為了解毒,哪怕已救走人,也還是得回頭去找解毒,等于再次送上門。 血煉門門主此人并非蠢貨,歹毒得很呢。 但畢三聞言,并未在意這個,反而驟然目光一厲,“那姑娘您……” 明謹及時捂住昏迷謝瀝的耳朵,一個淡淡的眼神掃來,畢三頓時閉嘴,只是臉色難看了許多。 “監(jiān)察院的人不多,雖為了救莊無血,給了我們天大的好時機,但那邊的人救走莊無血后,一旦撤走,血煉門的人一定會騰出手來追捕我們,趕緊離開此地,跟天狗他們匯合?!?/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