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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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其他人后,老夫人倒是主動,盯著謝瀝跟明謹,冷颼颼問:“你們打算拿我如何?” 謝瀝骨子里還是有些怵這位嫡母的,只能苦笑,“母親大人為東家兩位不肖子侄蒙騙,為東陽郡案受害之人深為愧疚,自省自查,封閉院門,吃齋敬佛?!?/br> 不公平嗎?于天道,于人間正義不公,可這就是現(xiàn)實。 連內心仁善,儒雅恪禮的謝瀝都選擇了家族利益。 世家啊。 明謹眼底晦澀,神色越顯疲乏起來。 老夫人哪里還會留意明謹,只面頰抽搐,青筋暴起,凄厲質問:“他要關我?!!” 謝瀝低下頭,抬手作揖,“母親大人,這五年一直有人不愿意對謝家放棄這一根見不得光的長矛,矛尖必須見血才能徹底收尾?!?/br> 都城那邊的朝堂博弈,步步如履薄冰,他不知自己兄長如何在當年那般惡劣險峻的圍殺中翻盤,并拖延了五年掌握主動權將這個案子徹底定死。 但他知道謝家仇敵許多許多。 越高位,越險峻。 敵人蟄伏跟出手也越突然跟狠戾。 自己先動手,遠比讓對方動手高明。 “東家已出了血,我謝家……” 他不是謝明謹,不能說更多,哪怕這位嫡母犯錯極甚,但世家大族,她這樣的身份是不能輕易出事的,否則于謝家極不利。 他也不能犯上不敬。 老夫人當然也明白這個道理,只是意難平,她壓著喉口的血,死死盯著明謹。 “不是因為這個孽障?我當真是生了一個好兒子,當年為那賤人瘋魔,如今又為這孽障忤逆不孝,可真真是……” 人到困境,能竭力維持臉面風度的極少,老夫人自然不是這類人。 可明謹厭惡對方羞辱自己母親,單是那“賤人”一詞就足夠讓她放下端方。 于是道:“其實今日贏祖母您的人不是我?!?/br> 老夫人抿唇。 明謹微微笑:“是父親,也是您的兒子?!?/br> 謝瀝一瞬便見到這位嫡母面露痛苦跟怨憎,心中涼意起。 這一對祖孫好像生來知曉對方的弱點在哪。 “你這孽種!你真當自己贏了?他是我兒子,他生來為維護家族權力而生,這次是我一時不查,被東家那兩個小畜生蒙騙了,他只是無奈……你以為換做你跟你母親,他不會割舍?” “你以為你母親是怎么死的?” 老夫人陰狠而笑,盡有些癲狂似的,迫不及待去攻擊明謹。 明謹皺眉,眼底的晦澀翻涌,謝瀝察覺明謹異色,頓時開口打斷,道:“母親大人累了,竟胡言亂語,我現(xiàn)在就安排您……” 不過,明謹依舊選擇了反擊。 “祖母也真當自己當年贏了?” 老夫人瞇起眼,像是找回一點自信,喃喃道:“她死了,這就是結果。” 她找回了一點風采,眼里的光亮越盛,只是神色有些詭秘。 謝瀝面色微微變,想打斷這個謝家的禁忌話題,可是沒來得及。 “母親只是離開了,未知生死,但這是她自己選擇的結果,謝遠留不住他,謝家也留不住她?!?/br> 明謹本無多言的欲望,但涉及當年無故離開的母親,她總是難忍森然。 “她若真有心對付你,以她的武功,謝家人的人頭加一起都不夠她提劍殺的,你謝家暗衛(wèi)能防她幾何?!?/br> “說到底,是她依舊有幾分舍不得你的兒子為難罷了。” 她走出門,聲音漸飄遠,不知道老夫人有沒有聽清,反正謝瀝聽清了。 “而我不殺你,就如同你的兒子一樣,都是凡俗之人,受制于這天地人倫。” 謝瀝沒看清明謹的臉色,但他估摸著自己就算正面對方,約莫也看不出什么。 比如她是否對剛剛嫡母胡言的話心存芥蒂。 這侄女,如今心思內斂極致,竟像他的大哥一樣讓人捉摸不透。 ———————— 明謹走下階梯,發(fā)現(xiàn)好幾個謝家人沒走。 她面色淡淡,眼神倦懶,周身卻縈繞著生人勿進的冷淡,哪怕此時午時陽光正好,也驅不散那疏離。 她眼里有很深的秘密,不能招惹。 本見人出來就如狗兒見了rou包子、來勁兒快步跑來的謝明月都察覺到了,訕訕頓在階前。 反是明謹慢悠悠走下階梯,迎著秋日光輝,眼神輕飄飄掃來。 “怎么,怕了?” 她也沒說怕什么,怕誰。 但人盡了然。 謝明月更不敢說話了。 “是不是覺得東家人好慘?” “也……也還好。他們罪有應得?!敝x明月哆哆嗦嗦說,可又想到祖母的事情,又隱約察覺到更深層次的一些隱秘,她閉嘴了,眼里有驚恐不安。 明謹看著她,微失笑。 “是還好……罪有應得,也不曾被冤枉” “只是滅了兩房。” “還沒抄家滅族。” 慢條斯理閑談的明謹其實有許多話本想出口,但見到這些謝家子弟青澀臉龐,忽生無奈。 要怎么說呢,難道說——謝氏門楣逾百年光輝,但你們主君,也便是我的父親,乃天下頂頂兇惡的jian臣,作惡多端,害人如麻,為了維護家族門楣,不惜拿他人尸山血海奠基?你們需得克制守禮,萬萬不要犯錯,成了將來家族覆滅的可憐人。 或許還要加上一句——現(xiàn)在的東家,可能要比將來的謝家下場要好很多。 萬千言語說不得,無言以對。 她年少經歷的顛沛流離,與家族背棄,怎忍這些同樣年少的人一并經歷。 明謹收回目光,卻見謝明月如鄉(xiāng)下河里的小番鴨一樣張大嘴巴,驚恐撲騰起來。 “謝明謹,你作甚說這種話,什么抄家滅族!嚇死我于你有什么好處哦??!” “你果然不是一個好jiejie。” 本還畏懼她的謝明月管不住脾氣跟嘴巴,一禿嚕就嘟囔了,但反應過來,有些畏縮看下明謹,卻見后者似愣了下,后用奇怪的眼神看自己,最后伸出手。 謝明月嚇得閉上眼。 然后,感覺到纖軟卻略有些蒼白的手指摸住了自己的腦袋,她的jiejie笑了,動作溫柔,語氣更溫柔。 “我說過要教你規(guī)矩。” “你還小,還可以好好學?!?/br> “作jian犯科你怕是沒這膽子跟條件,但缺錢,看中別人家財物的時候,先跟我說,我買給你,不要騙人不要搶,謝家丟不起那人?!?/br> 對待meimei,再疲乏,她也是有點耐心的,言語多了一些。 不遠處的明黛:“……” 你教育meimei是沒錯,可我總覺得你在損我。 —————— 謝明月漲紅臉癡呆的時候,明謹已經收回手,踱步從邊上小道走進。 被冷遇的好些個謝家子弟莫名沒有抱怨感,只有慶幸。 好嚇人。 莫怪此人離開烏靈多年,明明當年也只是幼時,卻也讓人諱莫如深。 有些非凡之人,自小就是非凡的。 緘默寂靜之余,卻也有人聽到那邊飄來涼軟一句。 “謝之檁,你過來?!?/br> 第26章 宗祠 ———————— 謝之檁不是第一次來宗祠,但第一次跟這個名義上的嫡姐一起進來。 他在路上就早早告誡自己要穩(wěn)得住,不能讓人看輕了去。 但沒想到到了宗祠后,邊上的人只顧自燒佛經。 芍藥帶人早已拿到宗祠的四十本厚疊疊佛經抄本燒了老久,如今也才燒了一半。 他年少,心性不夠,最終沒忍住,“這便是這些時日你跟謝明月在潛樓做的事?” 明謹沒看他,白皙手指捻著一張張紙往火盆里放,卻道:“她的字丑,怕污了祖先的眼,怪到我身上,只讓她先練字?!?/br> 嫌棄得端方自持,天然正經。 謝之檁愣了下,卻能品出幾分她對后者的熟稔跟疼寵。 他皺眉,淡淡道:“她的字是極丑。” 然后他就不知道說什么了,跟這位嫡姐,他有天然不可親近的緣由。 不管是利益,還是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