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節(jié)
昭昭正在舒緩方才繃緊的那根弦,嘶~真累人,不過好看就成啦。 昭昭心底半是忐忑,半是歡喜,悄悄看了大人一眼。 大人有發(fā)現(xiàn)她今天特別規(guī)矩嗎? 大人總說她不規(guī)矩,這次她很規(guī)矩吧,昭昭對著鏡子練了好幾次,連自己都覺得好看。 這小東西怎么像鋸了嘴的葫蘆? 男人漫不經(jīng)心瞟她一眼,便飛快移開目光。 大人難道又沒發(fā)現(xiàn)? 上次她涂了蔻丹,千層紅汁水制的,紅艷艷的可好看了,大人偏偏沒發(fā)現(xiàn),后來知道了還讓她洗干凈。 昭昭正對著東邊坐著,小眼神斜啊斜,簡直快長到男人身上去。 大人沒說話。昭昭失望收回目光。 不知怎地,她察覺到大人好像在看她,昭昭咬著唇思索。 呵。 這小東西莫非干了什么壞事,才不敢說話?小眼神倒是一陣一陣往這瞟,有哪個姑娘像她這般大大咧咧不知羞? 昭昭又假裝自己偷偷摸摸、實際光明正大看了過去,這下與大人的視線碰了個正著! 昭昭裂開嘴,不對,是笑不露齒道:“大人?!?/br> 大人淡淡嗯了一聲,頗為冷淡問:“怎么?” 大人耳朵紅了。 昭昭心里想著,沒有說,決定把這件事記下,大概還能寫成一篇頗具深度的文章——論大人耳朵發(fā)紅之謎。 第29章 . 昭昭那人取的名字 簫容景近來很忙, 在做最后的部署。 原本他挺有耐心,也不介意陪著齊王楚王多玩會,讓皇帝看著他一個個兒子為了皇位反目成仇, 甚至恨不得弒兄殺父, 簫容景便覺得很有趣。 只是多了一個昭昭。 這小東西按理說是不影響他的計劃, 不知為何卻總有種不快點做完會產(chǎn)生什么不好影響的感覺。 因而簫容景干脆加快了步伐。 之前做的夢還在接著后面做,與前面不同的是, 之前只能夢到和昭昭有關(guān)的事, 后面的夢里沒了昭昭,而是呆在王府處理政務(wù)、給敵人挖坑、將那些曾經(jīng)落井下石之人一一報仇。 夢里那人因著氣恨小姑娘, 竟是一狠心那么久沒去看她。 如今的簫容景不會這樣,不過這兩日也沒打算過來,過來只因一件事。 白日里聽聞小東西誤入了西邊的小閣, 和那巧娘見過一面。 簫容景也不知自個是個什么心思, 便巴巴跑來了。 昭昭似乎沒有察覺到男人故作冷淡,她指了指書案上的玉佩,問:“大人,這枚玉佩哪來的呀?” 不知怎地, 心里總是有點介意。 簫容景只以為小姑娘好奇, 隨意解釋兩句,“以前不小心傷了,被人救了, 那人留下了這枚玉佩?!?/br> “這樣啊?!闭颜延悬c心疼。 她又問:“是誰送的呀?” “一個小姑娘罷了?!?/br> “好看嗎?” “不好看?!?/br> “有我好看嗎?” 簫容景再遲鈍也意識到了什么, 唇角的笑意加深, “一個六歲的鄉(xiāng)下小丫頭,黑乎乎臟兮兮的,能好看到哪去?” 嘿嘿。 昭昭得意笑了。 她賴在大人懷里, 抱著大人的腰不肯撒手,哼哼唧唧說著話,“要是我能救大人就好了,六歲那會我還沒磕破腦袋,大家都說我那會可機靈了。” “現(xiàn)在也不傻?!焙嵢菥奥犞」媚镎f傻話,摸摸她的腦袋。 昭昭心底卻有一本賬。 春杏給她講過戲文,戲文里都說,救命之恩以身相許,她已經(jīng)許給大人了,大人可不能再許給旁人。 知道大人不在意那個比她還丑的救命恩人,昭昭這才放下心來。 晚上也沒回后院,前院有個專門沐浴的隔間,燒上上好的銀霜炭,既無煙,又暖和。 幾日沒碰昭昭,男人也有些餓了,把小東西顛來倒去好好飽餐一頓,這才攬著抽抽搭搭的小姑娘,好生說著話。 “不舒服么?哭成這樣?” 察覺到屁股后面有根熱熱的棍子頂起來,昭昭嚇了一跳,忙道:“舒服的?!?/br> 確實是舒服的,昭昭也不疼,越是舒服,兩處便忍不住一塊淌水。 男人胸腔微震,悶悶笑了,“好了,不動你?!豹氉云较⑾滦念^的□□。 “白日去哪玩了?” 昭昭壓根沒意識到,大人為什么會知道她今天出門了,坦誠地說:“去喂了鴨子、蕩了秋千,然后還認(rèn)識一個人,叫巧娘?!?/br> “她可有和你說什么不中聽的?” “沒有的?!闭颜严肓讼胝f:“她說大人厲害,琴彈得好,棋也下得好?!?/br> 簫容景聽著小姑娘老實回話,心底說不上什么滋味。 那人可是沒臉沒皮說是他帶回來的女人,言語還敢攀扯昭昭。 男人沒說話。 小話癆昭昭繼續(xù)說:“長得還不錯,會一些東西,但沒大人厲害,她說讓我找她玩——” 昭昭頓了頓說:“我不喜歡她?!?/br> 要不是聽了在昭昭身邊暗衛(wèi)稟報,簫容景還以為小東西真是這么說呢。 明明沒心眼夸著人家厲害,現(xiàn)在成了會一點東西。 “好,還有呢?”男人心情突然大好。 “大人你也不要喜歡她?!?/br> 昭昭一本正經(jīng),當(dāng)時沒反應(yīng)過來,事后她分析得很清楚,“巧娘明明說要和我玩,但要玩的都是我不會的東西,她不是真心的?!?/br> “就像鄉(xiāng)下的王二狗,讓我去玩過家家,我沒玩過非得讓我扮演惡毒的婆婆,只要躺在地上挨打就成,等玩過了回去還要再挨一頓打,因為忘了做飯?!?/br> 近來昭昭越來越能清楚記得以前發(fā)生的事,她自個沒發(fā)現(xiàn),男人卻是發(fā)現(xiàn)了。 簫容景聽聞小姑娘的話,眼中劃過一絲陰冷的煞氣,親親她的發(fā)頂,“乖淼淼,真是越來越聰明了。” “本王怎會喜歡她?”男人厭惡道。 昭昭滿意了,但她也不是不講道理的人,她說:“那人也不是真心對大人的,她也不了解大人……” 良宵苦短,此時是該好好溫存,誰料小姑娘嘴巴嘚吧嘚吧地講另一人的事。 沒有像哪一刻,簫容景覺得那巧娘那么礙眼。 男人打斷她的話,用昭昭自個的話堵了回去,“我知道,我和那人不是一路人?!?/br> 小姑娘只覺得兩人想到一塊去了,心底歡喜,又補充道:“我之前還說朱秀才會喜歡巧娘呢?!?/br> 昭昭說著搖搖頭,“朱秀才是好人,他才不會喜歡巧娘。” 朱秀才算是對昭昭好的,勉強是半個自己人,昭昭也關(guān)心得很。 “朱秀才是誰?”男人問。 他已經(jīng)不止一次聽到過這個朱秀才了。 “是村里教書的,村里男娃在他那念書?!?/br> 拘泥于一個小村子里,看來是沒什么學(xué)問。 男人挑剔道:“學(xué)識不大好?!?/br> 昭昭反駁道:“朱秀才考了第一?!?/br> “……年紀(jì)大了才中秀才,古板酸儒罷了?!?/br> 昭昭仰起頭,盯著男人的臉看了一會。 簫容景最近忙,臉上冒出一茬青青的胡茬,無損他的容貌,反而更添一絲成熟可靠的味道。 只是看著年紀(jì)要大了幾歲。 于是昭昭說:“朱秀才比大人年輕多了。” 這下可捅了馬蜂窩。 男人瞇起眼,眼中冷冰冰滲出寒光,“昭昭,我記得你的名字是那秀才起的?” “對啊?!闭颜延悬c摸不著頭腦,“家里人都喊我死丫頭,后來朱秀才便給我取了名字?!?/br> 小姑娘的名諱非親人取,也非族中德高望重長輩取,簫容景本以為那朱秀才是個老秀才,有一兩分學(xué)識,得人敬重,時不時替村里孩子起名。 昭昭便是其中一個。 哪里曉得竟是特別的一個! 誰家姑娘不是家里取名,待到了夫家夫君可取一小字。誰料竟有一個不相干的外人摻和進(jìn)來! 昭昭隱隱察覺到到一絲不對,地龍燒得暖暖,卻好像有涼風(fēng)竄進(jìn)來,不由貼近男人滾熱的胸膛。 男人常年習(xí)武,胸口硬邦邦并不舒服,身體溫度比常人略高,不懼嚴(yán)寒,取暖倒是不錯,既暖和又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