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節(jié)
滿秋狹更加詫異了。 人和龍本就不是同一類,他本來以為這兩人結個道侶契需要耗費一整日,沒想到這才幾息時間,竟然已經(jīng)開始結了。 就在這時,原本萬里無云的天幕突然雷鳴震震,熟悉的雷霆聲響徹當空。 云硯里嚇了一跳:“是父尊的天雷!” 云尊主察覺到了他的大兒子正在同一條三毒龍結契,當即都不顧天道制約,憤怒以天雷預警。 相重鏡淡淡道:“別管他?!?/br> 云硯里心有余悸,蹲下來躲在滿秋狹身邊不敢吭聲了。 道侶契正在緩慢結著,那天雷反而越來越響,仿佛隨時都能劈下來,卻因顧忌著相重鏡而不敢輕舉妄動。 顧從絮被那雷聲煩得不得了,不耐煩地睜開眼睛,金色龍瞳閃現(xiàn)一抹冷厲,他看了一眼天幕,突然伸出手勾住相重鏡的腰身,低下頭覆唇吻了上去。 相重鏡倏地張大雙眼。 因為巨龍的心動,那道侶契結的速度更快,云尊主的天雷甚至還沒醞釀好,只瞧見陣法發(fā)出一聲清脆的破裂聲,相重鏡的后頸浮現(xiàn)一串鎖鏈似的密密麻麻的艷紅符文,瞬間不見了。 道侶契已成。 天雷轟的一聲在天邊炸開,隨后再也沒了動靜,不知道云尊主是不是氣懵過去了。 相重鏡被松開口,怔然看著他,有點回不過神來。 顧從絮撫摸著相重鏡的后頸,瞇著眼睛道:“這樣快。” 語調(diào)和之前去云中州時,兩人因為天雷結生死契時一模一樣。 相重鏡被摸著后頸,又酥又麻,差點倒在顧從絮肩上。 顧從絮的道侶契正在心口逆鱗處,緩緩往上蔓延了一點,隱約從散亂的衣襟瞧見一點。 相重鏡勉強站穩(wěn)后,因那道侶契渾身皆是惡龍身上的味道,他一轉(zhuǎn)身看向云硯里,那真龍威壓將云硯里看得寒毛直豎,差點控制不了本能將劍拔出來。 相重鏡猶豫了一下才意識到自己無意識地將身上的氣勢掃出去了,他適應了一下才將威壓收回,隱約察覺到現(xiàn)在的顧從絮似乎比之前修為更強悍了。 連之前能和他打個平手的云硯里都能被威壓給震住,或許到了云中州,不用自己護也能和那怪脾氣的老丈人一戰(zhàn)。 相重鏡莫名有些期待。 他笑吟吟地朝云硯里勾了勾手指,道:“走,去云中州?!?/br> 云硯里詫異道:“剛結好契就去?” 剛才父尊那么生氣,這對狗男男就真的不怕到了云中州被一道天雷給劈著嗎? “怎么?”相重鏡微微挑眉,開玩笑道,“難道還要等我們雙個修再去?” 云硯里:“……” 顧從絮在一旁興奮得龍角都粉了,強按住沖動,故作彬彬有禮地說:“我是不介意的。” 相重鏡:“……” 相重鏡拽著云硯里就跑,完全不想管這條開了葷之后腦子全都是葷的色龍。 三人再次順著落川之路回去云中州。 云中州果不其然一片大雨滂沱,大殿當空的烏云都黑得要滴墨汁了。 相重鏡早就做足了準備,握著顧從絮的手前去大殿尋云尊主。 偌大大殿之上,云尊主千年如一日雪袍雪發(fā)端坐云椅之上,只是這一回,知雪重正在一旁捧著一卷書溫柔念著,聽到腳步聲一抬頭,就瞧見相重鏡和顧從絮并肩而來。 云硯里唯恐被云尊主揍,早就跑得沒影了。 知雪重瞧見相重鏡,眼睛微微一亮,忙起身朝他走來。 “玉舟。” 相重鏡沖她溫柔一笑,乖順行禮:“娘親?!?/br> 知雪重有些訝然看著相重鏡身上那溫暖如火焰的光輝,鎖鏈似的符文和龍形的黑影將他和身邊的高大男人圍繞著交纏,不分你我。 只是一眼,知雪重就看出了兩人的關系,也終于明白為何云尊主會生這么大的氣了。 她不像云尊主那樣看不慣三毒龍,因為她知道正是因為身邊的男人,她受了太多苦的玉舟才會像現(xiàn)在這樣徹底沒有了之前那冰冷如刺的警惕。 知雪重溫柔地朝著顧從絮笑了起來。 顧從絮本來以為那么疼愛相重鏡的知雪重會對自己冷眼相待,乍一對上她溫柔的笑容,愣了一下,有些受寵若驚。 他也生澀地學著相重鏡的模樣,干巴巴地叫:“娘親?!?/br> 知雪重柔聲道:“好?!?/br> 顧從絮莫名害羞,他突然明白了為什么之前相重鏡一對上知雪重,神色就這么溫柔了。 如春風暖陽的溫暖,誰能招架得?。?/br> 知雪重和兩人打完招呼,笑著對云尊主道:“真是個好孩子,你不來瞧瞧嗎?” 云尊主眼睛冷得如臘月寒霜,視線如刀狠狠瞪著顧從絮,看起來似乎想將龍給丟下云中州。 相重鏡懶散地行禮:“父尊?!?/br> 云尊主看了他一眼,又將殺龍的視線落在顧從絮身上死死瞪著,還是一言不發(fā)。 相重鏡覺得有些詫異,他不是該勃然大怒,呵斥顧從絮會害死自己嗎? 怎么到了之后,他卻一個字都沒說? 這并不符合云尊主的脾氣。 相重鏡正在疑惑著,就見知雪重輕輕湊近他耳畔,忍著笑柔聲道:“他擅自降威懾天雷入九州下界,被天道責罰,噤聲七日?!?/br> 相重鏡:“……” 顧從絮:“……” 噗嗤。 第109章 三毒惡龍 云尊主臉色前所未有地難看,他冷冷看了顧從絮一眼,天邊驟然降下一道天雷。 知雪重悶笑一聲,道:“生那么大氣做什么?孩子都回來了。” 云尊主眼神還是很冷。 相重鏡本來還擔心云尊主那張毒得要命的嘴會對顧從絮毫不客氣,他都做好了應對的準備,沒想到天道竟然直接送了他這樣一份大禮。 想到這里,相重鏡垂眸笑了一下。 又是一道驚雷聲。 知雪重詫異地道:“沒有,他哪里笑了?” 云尊主瞪了相重鏡一眼,滿眼寫著“就笑了,我瞧見了”。 相重鏡:“……” 相重鏡非但沒有收斂,反而還彎眸笑了笑,道:“我回云中州瞧見娘親高興了笑一笑,父尊也不準嗎?” 云尊主:“……” 知雪重被相重鏡這句話哄得心花怒放,瞥了云尊主一眼,云尊主有些別扭地將視線收回去,不再打雷了。 相重鏡回云中州,知雪重極其高興,拉著他的手往雪重苑走,云尊主也難得從那云椅上下來,攏著袖子面無表情跟在后面。 顧從絮余光冷淡地掃了一下云尊主,他還在記恨在結道侶契時云尊主的威懾天雷,連正眼都不瞧他。 云尊主活了這么多年,還從未被人這般無視,加上相重鏡身上還濃烈的龍息,新仇舊恨一起涌上心頭,讓他徹底忍不住,伸手悄無聲息地揮出一道靈力。 顧從絮看也不看,五指微微一蜷,指尖瞬間化為龍爪,像是拂去一片柳絮似的輕輕一拍,如云似的靈力立刻消散。 云尊主本是打算用一道輕飄飄的靈力給這條三毒龍一個小教訓,沒想到他竟然這么輕而易舉將自己的靈力擊碎了。 這條龍……和上次來云中州時完全不一樣了。 云尊主的眸子更加冷漠了。 惡龍神魂穩(wěn)固,龍骨已全,竟然直接和相重鏡結了道侶契,若是兩人神魂相交,只是一次就能將相重鏡帶入魔。 他的親生兒子天生仙骨,位主云中州少尊,怎么能因一條龍入魔? 這樣想著,云尊主又是一道靈力揮了過去,只是這次的靈力裹挾著寒霜,沒有像第一次那樣手下留情了。 顧從絮早就料到這個冷面冷心的云尊主會為難自己,也沒覺得多詫異,漆黑鱗片布滿整條手臂,見招拆招,毫不吃力地將云尊主的招式一一化解。 隱約聽到一股奇怪的聲音,相重鏡疑惑地轉(zhuǎn)過頭去。 顧從絮和云尊主正走在后面,滿臉漠然,沒有絲毫異樣。 見相重鏡看過來,顧從絮甚至還沖相重鏡一笑,十分乖巧。 相重鏡發(fā)現(xiàn)兩人沒打起來,這才轉(zhuǎn)過頭去,繼續(xù)和知雪重說話。 在相重鏡看不到的地方,顧從絮和云尊主不約而同再次伸出手互甩靈力,三毒最污濁的靈力和云中州最純凈的靈力相互碰撞,靈力翻飛后直接簌簌落下淅淅瀝瀝的雨滴,上方還帶著個小彩虹。 顧從絮體內(nèi)的三毒太過龐大,全都匯入內(nèi)丹化為可cao控的靈力后,連云尊主的靈力都能輕易地接住。 相重鏡和知雪重慢吞吞地走到了雪重苑,云尊主和顧從絮的衣擺上已經(jīng)全是雨滴了。 見知雪重有些疲倦,相重鏡輕聲哄著讓她回去休息,從雪重苑出來后,就發(fā)現(xiàn)顧從絮和云尊主雙雙面無表情,身上的氣勢和不滿甚至比方才還要濃重。 相重鏡挑眉:“這是怎么了?” 顧從絮迎上前去,握住相重鏡的手晃了晃,道:“沒怎么?!?/br> 云尊主似乎無聲地冷哼了一聲。 顧從絮仗著云尊主現(xiàn)在無法說話,添油加醋地道:“只是云尊主想試試我的修為深淺,同我切磋了幾招?!?/br> 相重鏡嚇了一跳,忙拽著他上看下看:“那你有沒有事?” 顧從絮一捂胸口,眉頭一皺,道:“我哪里比得過云尊主,現(xiàn)在心口可疼了?!?/br> 相重鏡連忙給他捂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