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節(jié)
“不是因為你是主人……”顧從絮喃喃道,“也不是因為交歡期,只是因為你是你。” 相重鏡一愣。 顧從絮說著說著就更委屈了,他松開相重鏡的腳踝,緊緊挨著他的身子將他按在池壁,龍瞳一派清明:“好喜歡你,想吃了你的那種喜歡?!?/br> 相重鏡拽著顧從絮衣襟的手指輕輕一松,不自然地偏了偏頭,嘀咕道:“你總是動不動就要吃人,我哪兒知道你說的吃是哪種吃?” 顧從絮是真龍,本能忠于欲望,他還以為相重鏡真的不懂,當即認真道:“我想上……唔。” 相重鏡見他真的不要臉地要說出來,眼疾手快一把捂住他的嘴,從牙縫里擠出來兩個字:“閉、嘴?!?/br> 顧從絮隱約察覺到相重鏡身上對他的戒備似乎一點點消散了,嘗試著用龍角輕輕戳了戳相重鏡的臉頰,悶悶道:“那我現(xiàn)在能和你親熱了嗎?” 相重鏡此人根本一點虧都吃不得,聽到這句話,悶咳了一聲,將所有羞赧掩藏住,伸出手學著方才顧從絮對待他的動作,輕輕抬起顧從絮的下巴,倨傲地看著他。 他強勢又冷淡,似笑非笑道:“嗯?那你說說,想怎么和我親熱?” 在惡龍的理解范圍中,這便是默認了。 顧從絮當即將他按回池壁,俯下身堵住了他的唇。 相重鏡的強勢還沒撐片刻,就被顧從絮給按著徹底擊潰了,他被吻得幾乎喘不過氣來,想要偏開頭躲開,顧從絮卻一反方才的溫順,直接掐住他的下頜讓他不能躲開。 顧從絮曾給相重鏡渡過龍息,那時的他還迷迷瞪瞪不知什么叫愛慕,只覺得唇舌相貼的感覺讓他龍鱗龍角都要冒出來了。 這一次才是兩人真正意義上的一個吻,顧從絮瞳孔時紅時墨,手腕上和 側臉的龍鱗緩緩蔓延而上,就連龍角也微微發(fā)紅,鋪天蓋地的欲望幾乎讓他控制不住魔化,最后艱難地保持著最后一絲清明。 若是魔化了,他指不定會傷到對他全然不設防的相重鏡。 相重鏡之前撩撥他時曾說過“龍本性yin”,當時顧從絮還不以為意,覺得自己是個能完全掌控自己欲望的人,不會被什么所謂的本性而奪去神智。 直到現(xiàn)在顧從絮才意識到,他只是沒遇到對的人。 若是遇上能讓他動心之人,他幾乎能無師自通龍的本性到底是怎么個“yin”法。 相重鏡只覺得自己像是要被惡龍給活吞了,他根本呼吸不過來,整個人都要窒息,只能雙手死死拽著顧從絮的衣襟,小腿在水下奮力地蹬了兩下,想要將強壓著自己的人給蹬開。 水波微微蕩漾開來。 顧從絮感覺到相重鏡的掙扎,強迫自己放開他,雙眸微紅盯著相重鏡的臉,看樣子是打算等相重鏡喘勻了再來一次。 相重鏡眼前一陣發(fā)白,一時間竟然回不過神來,連呼吸都忘記了。 顧從絮皺了皺眉,沒想到相重鏡竟然這么敏感,只是親一下竟然連神智都迷糊了。 他怕相重鏡出事,忙湊上前扶著相重鏡的下巴給他渡了兩口龍息。 相重鏡終于找到自己的呼吸,猛地急喘一口氣,好半天才緩過來。 相重鏡渾身發(fā)軟,根本不用顧從絮按自己就整個貼在傾斜的池壁上,他臉上不知是水還是被逼出來的熱淚,盈在羽睫上緩緩一顫滴落在面前的水面上。 不知何時,浴湯中的熱水已經(jīng)散了熱氣。 見相重鏡這番模樣,顧從絮竟然不敢進行下一步,只能愕然看著他。 相重鏡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一被惡龍觸碰身體就敏感成這樣,好像哪兒哪兒都碰不得,只是親一下就差點背過氣去。 他手肘撐著池壁,只覺得無比難堪。 四周沉默許久,相重鏡才試探著看向顧從絮,就發(fā)現(xiàn)顧從絮滿臉“你怎么這么脆”,連扣著他腰的手都微微松了些,好像他是什么易碎品一樣。 相重鏡:“……” 兩人面面相覷。 就在這時,滿秋狹在外面敲了敲門,小聲道 :“劍尊,熱水是不是沒了?” 相重鏡:“……” 相重鏡揉了揉眉心,一時不知該如何開口,反倒是被打斷的顧從絮兇狠地發(fā)出一道威壓,差點將在門外的滿秋狹給壓得趴在地上。 惡龍冷冷道:“走——” 滿秋狹:“……” 滿秋狹一聽這聲音就知道惡龍欲求不滿還被自己打斷了,他悶咳一聲,還是不得不頂著惡龍威壓開口。 “劍尊,還是先別……咳咳,有大事?!?/br> 相重鏡蹙眉:“溯一有消息了?” 滿秋狹:“易郡庭失蹤了?!?/br> 相重鏡一愣,立刻從浴池中起身:“我馬上就去?!?/br> 他一時著急著想要出來,卻忘了自己方才被親得四肢發(fā)軟,撐一下池壁都很艱難,當即一個踉蹌,整個人再次栽回了溫熱的水中。 顧從絮被嚇住了,一把將他撈了起來。 相重鏡被嗆了一下,劇烈咳了幾聲才推開顧從絮,上了岸草草擦了擦身體便將衣裳外身上套。 顧從絮幽幽趴在浴湯的石頭上盯著他修長的腿看。 相重鏡飛快穿好衣裳,余光掃到顧從絮還在那發(fā)呆,蹙眉道:“做什么,快起來,我們?nèi)ヅR江峰。” 顧從絮見他終于看了自己,面露不悅,異常直白地道:“你關心易郡庭,我很不開心?!?/br> 相重鏡:“……” ??? 第90章 空無一人 滿秋狹蹲在浴堂門口,豎著耳朵聽里面的動靜。 隱約聽到腳步聲越來越近,滿秋狹立刻起身,裝模作樣地理了理衣擺。 相重鏡眉頭緊皺推門而出,對滿秋狹站在那也沒多詫異,直接問:“郡庭怎么丟的?” 滿秋狹將手中的發(fā)帶屈指一彈去給相重鏡束發(fā),聞言漫不經(jīng)心道:“練劍的時候丟的?!?/br> 易郡庭晨起后總會聽爹的話,每日去臨江峰之巔練劍,辰時三刻方歸,今日易尺寒等了許久都沒等到人,急急忙忙尋人,卻只能尋到半路上的一把劍以及被重傷的靈獸。 相重鏡:“靈獸?” 滿秋狹點頭:“那只靈獸被打了個半死,勉強用靈藥吊著半條命,現(xiàn)在正在外面等我醫(yī)治?!?/br> 相重鏡不可置信看他:“那你為何不去治?” 滿秋狹挑眉道:“你若讓我治我便治。” 相重鏡:“……” 相重鏡雖然早就知道滿秋狹亦正亦邪從不把人命當回事的性子,但還是免不了有些無力,他沒好氣地道:“去治?!?/br> 滿秋狹答應得干凈利落:“好?!?/br> 說罷,溜達著下了樓去醫(yī)治靈獸去了。 相重鏡將濕漉漉的頭發(fā)弄干,正要跟著下去,就感覺到一股視線落在自己身后。 他皺眉回身,顧從絮正站在浴湯門口將黑色外袍隨意披在身上,視線幽怨地盯著他看個不停。 相重鏡有氣無力:“又怎么了?” 顧從絮走過來,垂眸看他:“你和滿秋狹說話,我也很不開心。” 相重鏡:“……” 相重鏡幽幽道:“差不多得了,只是說個話而已,你難道只愿意我和你一人交談嗎?” 他只是在反諷,顧從絮想了想,竟然點點頭:“對?!?/br> 相重鏡:“……” 相重鏡以為顧從絮在說玩笑話,瞥了他一眼:“胡說八道?!?/br> 顧從絮擰眉,不知道自己哪里胡說了。 他是認真的。 相重鏡沒時間同他閑聊,飛快下了樓,在一樓的廳堂果不其然嗅到一股妖獸的血腥味。 滿秋狹的無盡樓不準閑人進來,偌大廳堂只有滿臉擔憂的易掌門和易尺寒在,相重鏡快步走下去,微微一頷首:“易掌門?!?/br> 易掌門面色慘白,見到相重鏡也只是恭敬一禮,連句話都不想多說。 滿秋狹站在旁邊的小榻上,用靈力來替一只黑色的貓醫(yī)治傷口,相重鏡看了看,發(fā)現(xiàn)那黑色靈獸的傷口處還在隱約露出小爪子似的黑霧。 相重鏡眉頭緊皺:“如何?” 這只靈獸是能尋到易郡庭的關鍵,無論如何都不能讓它死。 滿秋狹似乎沒想到這傷這么難治,不知為何他臉色難看得要命,嘴唇一片青白在微微發(fā)著抖,他艱難道:“有我在,它死、死不了。” 他話剛說完,就控制不住到一旁吐了出來。 相重鏡嚇了一跳,忙上前扶住他,錯愕地發(fā)現(xiàn)滿秋狹的雙眼不知為何竟然緩緩流出兩道血痕——可他明明臉上還帶著面紗。 滿秋狹早已辟谷,根本沒吐出來什么,他扶著相重鏡的手臂艱難站穩(wěn),撩開面紗近乎癡迷地看了相重鏡好久,眼底的血絲才緩緩消退。 相重鏡知道滿秋狹有會被人丑傷的毛病,但沒想到現(xiàn)在一只靈獸也能把他丑成這樣。 滿秋狹養(yǎng)了一會眼,又將面紗甩下來,繼續(xù)醫(yī)治那遍體鱗傷的靈獸。 黑色靈獸被傷得太狠,若不是滿秋狹愿意出手醫(yī)治,恐怕?lián)尾贿^半天。 只是他身上那隱約可見的三毒似乎對滿秋狹影響極大,沒一會滿秋狹臉色又開始難看起來。 相重鏡大概看出來什么,走上前按著滿秋狹的肩膀,道:“你先別醫(yī)治了。” 滿秋狹將視線移開,微微閉上眼睛,兩行血淚再次滑了下來,他小聲嘀咕著擦干凈:“那黑霧很煩……” 相重鏡:“那是三毒?!?/br> 滿秋狹看向相重鏡:“三毒還能傷人嗎?” 相重鏡走上前,垂眸盯著那張牙舞爪的黑霧,不知想到什么嗤笑一聲:“三毒甚至還能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