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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小康奮斗史在線閱讀 - 第40節(jié)

第40節(jié)

    “是啊娘,一轉(zhuǎn)眼小山都十三歲了?!蓖醵鹕钪獌鹤邮鞘裁雌?,平日在家都不多話,這會到了這個好些年沒見的奶奶面前,更是不會多說什么,小山抱著小妞點點頭。

    “怎么不見你們送他去學(xué)堂,家里又不是出不起這么銀子,這些年都荒廢了?!毙な暇蜕藘蓚€兒子,而大兒子也就生了一個兒子,人丁單薄的很,本來她是隨著大兒子住的,路途遠(yuǎn)也沒在往這來,這是聽說王二嬸懷了第三胎了有些高興,這才過來。

    “娘,這小山若是愿意去咱們就送去,不愿意去就不送了?!蓖醵迮孪眿D受委屈,就替他們說了,肖氏眼一瞪,“你沒出息讓你兒子也沒出息,你大哥這師爺是怎么當(dāng)?shù)?,小時候你不愿意讀書我也不強求你,一家出一個我也不貪求,如今你看看,你兒子都這么大了,你這當(dāng)?shù)脑趺炊疾簧闲模€有你這做娘的?!?/br>
    肖氏數(shù)落完了兒子開始數(shù)落媳婦,小妞縮在小山懷里對這個陌生的奶奶甚至害怕,王二叔這會有些怒了,“娘,你這是來看我們還是來說我們的不是?!?/br>
    肖氏一愣,沒想到兒子會這么怒氣沖沖地吼自己,王二叔見一屋子的人都望著自己,讓小山帶著小妞進屋子去,自己則扶著王二嬸坐了下來。

    “你這,唉~”肖氏見他如此嘆了口氣,這幾十年都是這個脾氣,“你們不愿意我也不費這么口舌了,老大家的就這么一個孩子,書還讀的不行,我等你媳婦生了,若是個男孩就帶去那讓老大家養(yǎng)著,也好培養(yǎng)培養(yǎng),省的咱們王家斷了這根。”

    說完就讓大兒媳扶著自己進屋休息去了。

    王二嬸這還愣在那,抓著王二叔的手臂問,“娘這是什么意思?”

    “娘沒別的意思,我看你有些累,不如去休息下吧?!蓖醵宄谅暤?,“要不回岳母家住段日子?!?/br>
    王二嬸甩開他的手,“這是我家我回我娘家去做什么,你娘是不是想帶走我肚子里的孩子,若是個男孩就過繼去給老大家的養(yǎng)是不是?”

    “我不會答應(yīng)的,你別氣啊,小心身子?!?/br>
    “我就算是掐死他我也不會讓她們帶走的!”王二嬸喊的有些狠,遂的起身進了屋子,這才剛顯懷的肚子,誰知道是男是女,可這一刻,王二嬸卻無比期望是個女兒...

    天氣越來越熱,到了八月初天忽然熱的有些夸張,大中午的沒一絲風(fēng)大毛它們都趴在屋檐下吐著舌頭,寶兒給豬圈和雞舍都換過了水,又在豬圈了撒了些涼水進去,讓祿德在養(yǎng)蚯蚓的地方搭了個小棚子擋擋太陽,否則一天過去,這蓋子一打開里面估計都悶成蚯蚓干了。

    往室內(nèi)放了一盆的涼水,不曉得是不是心理作用,總覺得這樣可以起到一些些解暑的作用,祿德一大早就出去給田灌水去了,還要挑水去隴坡,寶兒將院子里曬了一早上就干了的衣服都收了起來,放在炕上去了熱氣后疊好放進了箱子里。

    去倉庫里拿了一些綠豆出來,寶兒煮了一大鍋子的綠豆湯,又將部分的綠豆都蒸熟了,和碾碎了的米粉和在一塊,摻了些面粉,倒上糖和青果子的汁到,倒水揉成了團放在盆子里發(fā)酵了一會,到了下午時候一個一個揪成了團按壓了一下,做成方方正正的形狀放在灶鍋里蒸。

    喜兒拿著一堆的柴火走了進來,“做什么呢聞著就香。”寶兒走過去幫她一起解開了綁柴火的麻繩,塞了一個到灶里,“試試做綠豆糕,這天氣熱,想帶一些給二哥去吃?!?/br>
    “味都出來了,熟了快?!毕矁簩⒕G豆湯盛了出來放涼著,寶兒掀開蓋子,一股的霧氣冒了上來,灶鍋上架著一個蒸架,那綠豆糕比之前放進去的時候膨松了不少,寶兒拿著布將盤子端了下來,小心的拿起一個從手掰開,一半遞給了喜兒,“快嘗嘗?!?/br>
    “挺好吃的,你還放了什么?”

    “嫂子嘴巴真靈,給大哥吃他就吃不出什么來?!睂殐簩⒛乔喙幽媒o她聞,那一股子清香味就來自這個,喜兒也覺得新奇,嘗了一口酸澀的厲害,“以前倒是沒見過這個?!?/br>
    一般人也不會想到拿這么酸的果子回來還有這么大用處呀,寶兒笑瞇瞇地想著,檸檬可以種,那這不知名的也一定可以種才對,應(yīng)該讓陳大叔再去找找,能遷回來種也是好的。

    喜兒拍拍寶兒的背,“去去,我要做飯了,你趕緊出去,礙手礙腳的?!睂殐憾酥潜P子的綠豆糕給翠兒和小栓吃,計劃著明天起早一些,將綠豆糕都蒸熟了好帶去給祿生吃。

    可沒等第二天來臨,當(dāng)晚二叔家就出事了。

    等祿德和寶兒趕到二叔家的時候,沈老爹只差沒有拿起鋤頭要去砸二叔,三叔死死地攔著他不讓他上前,此時二叔臉上已經(jīng)掛了彩,也不知道是沈老爹打的還是陳氏撓的。

    一旁的陳氏哭的傷心透了,“你這讓葵兒怎么嫁人,沈二柱啊沈二柱,你糊涂啊?。?!”

    寶兒聽的一頭霧水,沈老爹扔下了鋤頭,“家門不幸啊,我沈家怎么出了你這么個逆子,你說你,我打死你這個糊涂的!”說著沈老爹就上前抽了他幾巴掌,三叔攔都沒攔住。

    “今天這若是讓別人知道了去,你這命還要不要,你還要不要命了,你是不是成天混的糊涂了,這白寡婦你也敢去沾?!鄙蚨欢阋膊婚W,任由沈老爹打罵他,寶兒這才注意到二叔有些衣冠不整,褲腰帶都還松的。

    心里咯噔了一下,聽到白寡婦再看看他這個樣子,三個字就這么明晃晃地從寶兒眼前飄了過去:偷漢子。

    再通俗一些,那就是通jian,古代通jian,那不都是要浸豬籠的!

    “帶寶兒來做什么,還不快讓她回去!”沈老爹看到了寶兒也在,讓李氏將她送了回家,李氏帶著她出了二叔家,遠(yuǎn)遠(yuǎn)地還能聽到二嬸的哭聲,仰起頭看著李氏,“三嬸,二叔和白大娘怎么了?”

    李氏剛想說兩句蒙騙了過去,可一看寶兒那清亮的雙眼,怎么看都不是兩句話蒙的過去的,將她送到了家門口才開口道,“你二叔犯了錯,你別管這些,回去吧?!?/br>
    到了深夜祿德才回來,寶兒早就已經(jīng)睡著了,第二天也沒能去成縣城,那綠豆糕都讓寶兒蒸了送去了王二嬸家和陳大叔家,回來問了喜兒才知道,原來昨天傍晚的時候二嬸在做飯時發(fā)現(xiàn)家里的鹽用沒了,于是去屋子里拿錢準(zhǔn)備去買,結(jié)果一打開錢柜子,發(fā)現(xiàn)這葵兒的聘禮少了一半,陳氏氣沖沖地出門要去找二叔。

    不料在辛家雜貨鋪子門口看到了二叔從里面出來,手中還拎著一小壇子的酒。

    此刻陳氏沒有沖上去揪著他,而是鬼使神差地跟在他身后,直到他進了白寡婦家的后院,等到那門關(guān)上了,陳氏悄悄跟了進去,趴在窗沿上看著。

    二叔進了屋子白氏就迎了出來,二叔還送了一根漂亮的簪子給她,白寡婦拿著那簪子十分的開心,竟在二叔臉上親了一口,拿著那簪子就要往頭上帶去,一面還問二叔好不好看。

    沈二柱此刻早就犯了混,被白氏迷的神魂顛倒,而陳氏此刻的心情已經(jīng)難以用什么言辭去形容了,她直接踹了白寡婦家的后門沖了進去,揪著白寡婦就一頓的撓,將她頭上的簪子拔了下來要往她臉上劃去,沈二柱擋在前面還被扎了好幾下,陳氏接著就撲向沈二柱,沈二柱挨了幾下之后自然是反擊了,陳氏也被打的鼻青臉腫的哭著直接去找了沈老爹。

    沈老爹知道后直接去白氏家將沈二柱帶了回家,這才有了祿德之后被叫去的那一幕。

    寶兒聽地心有余悸,這若是換個人發(fā)現(xiàn),第二天二叔是不是應(yīng)該和白寡婦浸豬籠了。

    喜兒見寶兒這么憂心忡忡的樣子,戳了下她的腦袋,“瞎想什么呢,浸什么豬籠,這若是偷漢子被村里知道了,就會被帶去祠堂審判,男的要打板子,打完了板子就要和那個女的一通被趕出村子?!?/br>
    這古代的律法什么時候也這么人性化了,只是趕出村子,喜兒好像是看出了她的想法,“不止是趕出村子,他們的臉上會被刻上jian字,出去不論到哪里人家都知道他們是犯了通jian才被趕出村子的”

    寶兒收回了之前的想法,這還不如浸豬籠呢,生不如死。

    事情的最終處理辦法肯定不會是把二叔送去祠堂來個大義滅清,隔天沈老爹就讓二叔收拾行李離開了墨家村,走的越遠(yuǎn)越好,最好十年之內(nèi)都不要再回村子了,就當(dāng)他沒有這個兒子。

    陳氏卻不讓二柱離開,他若是走了,她和幾個孩子怎么辦,“你這挨千刀的,你要是就這么走了今后我們娘幾個還怎么辦,你還拿葵兒的聘禮給那個狐貍精買東西,沈二柱我嫁給你圖你什么了你竟然這么對我?!?/br>
    沈老爹恨恨地看著一言不發(fā)的兒子,“你就當(dāng)沒這么丈夫,以后有事來找我就成了,葵兒這不是要出嫁了,等祿明要成親了,我這出一份?!?/br>
    老爹這話一出,陳氏抓著沈二柱的手竟也松動了幾分,被他一掙脫就松開了手,愣愣地看著沈老爹。

    沈老爹看在眼里只能嘆氣,夫妻離心,一個只看的到錢,一個你怎么都不知道他想什么。

    沈二柱最終還是離開了墨家村,說是外出打工,一去就再也沒有回來過。

    而沈二柱走后沒兩個月,白寡婦的丑事也終于爆了出來,白寡婦懷孕了,生父未詳。

    作者有話要說:第二更

    涼子求表揚求撒花各種求~~~~~~~~~

    喵嗚~~~~~~沈二叔暴露了~~~

    ☆、小康奮斗史最新章節(jié)

    白氏的事像是一個小石子投入了平靜的湖水中,泛起的漣漪卻牽扯起了一波的人,寶兒才發(fā)現(xiàn),那一個村子里,在那些人們不為所知的層面里,竟然也有著八點檔劇情。

    二叔的離開是對的,起碼在一定程度上保護到了他,白寡婦的這個孩子生父不詳,是因為她怎么都不開口說,孩子的父親到底是誰,在人們的猜測中,jian夫被羅列了甲乙丙丁不等。

    這在淳樸大眾的心里留下了不可磨滅的陰影,祠堂開審那日,寶兒去了,擠在人群堆里,她看到那個背綁著繩子跪在祠堂前的女人,身上穿著是熟悉的桃紅色衣服,可頭發(fā)早已經(jīng)凌亂了,嘴角還掛著青淤痕,眼角還泛著青腫,眼神卻極為的冷淡,一個婦人撲了上去拍著她大哭,被里正喊人拉了開去。

    那是死去的齊老四的娘,寶兒打量著她的腹部,那兒還不見顯懷,據(jù)說是齊老四的娘見她兩月未來葵水起了疑心,寶兒只是不明白,既然有寡婦再嫁的前例在,為何要選擇這種無可挽回的方式。

    沒人回答她,白寡婦不能,別人也不能。

    里正手執(zhí)祠堂里的公正牌示意大家安靜,看著跪在那里的白寡婦沉聲問道,“白氏,我再問你最后一次,孩子的父親是誰?!?/br>
    白氏嗤笑一聲,轉(zhuǎn)頭看向人群,掃了一圈后回頭看著里正,“沒有誰,興許是我相公惦記著我,知道我孤苦伶仃一個人,送我一個孩子來給我送終養(yǎng)老?!?/br>
    “胡鬧,都到了這個時候,你還有的狡辯,你還當(dāng)真不怕死了?!比羰前资喜豢险f出孩子的父親是誰,那么所有的杖責(zé)都會由她一人承擔(dān),一個身子羸弱的女人怎么承受得起那棍子,更何況她還懷著孩子。

    “死?”白氏呵呵地笑著,“早就不怕死了,這么活著還不如死了的好?!彼偷偷剜?,忽然抬起頭目光灼然地看著里正,“干脆就讓我死了,免得臟了墨家村的名譽?!?/br>
    里正沉著臉看著她,視線轉(zhuǎn)向人群中,朝著外面的天空拜了三拜,又點了起香火朝著祠堂里拜了三拜,“今有齊老四之妻白氏不守婦道,與他人茍且,不知悔改,不肯招認(rèn),按照墨家村的規(guī)矩,杖責(zé)二十后烙印趕出墨家村?!?/br>
    里正話一說完,人群里嘩然了開來,寶兒只盯著那白氏,之間她聽完之后,竟然笑了,那一刻的笑容,漂亮的猶如她過去常常戴著的桃花簪子。

    齊家沒有反對,白氏的娘家以此為恥,任由處置,寶兒看著那個大漢高舉著紅木棍子朝著躺在長板凳上的白氏杖責(zé)了下去,再也看不下去,心里像是某一處堵的厲害,又說不清楚是什么,想哭又哭不出來,難受非常.

    她擠出了人群要往回走,忽然身后有人撞了自己一下,沒等看清楚,寶兒半跌倒在了地上,抬眼時只看得清那人匆匆離開的背影,身材瘦削,形色匆忙...

    白氏沒有撐過十五杖就沒了聲息,臀部已經(jīng)是血rou模糊,而身下同樣是,聽村人傳來開,那畫面慘烈異常,而她從一開始不吭一聲到后來沒了聲息,身下的血從那長板凳上蔓延了一地,不需要烙印,不需要趕出村子,她就這么消失在了墨家村,辛家的媳婦和她關(guān)系要好,在沒人為她立塚的情況下,在山上為她立了個無名塚,村民從一開始的指責(zé)到了現(xiàn)在的惋惜。

    好好的一個人,就這么沒了。

    她要維護誰,哪個男人。

    到死那孩子的爹都不曾站出來。

    ......

    眾人紛說,連帶著三嫂也感慨非常,寶兒這幾天情緒都不太好,即使祿德他們收了谷子她都沒顯得多高興,腦海里總是回想起白氏臨了的那個笑,像是解脫了一般,卻壓的她心頭沉的慌。

    “三嬸,你是說jian夫只有一個?”寶兒曾是懷疑過二叔,可不知怎么滴,內(nèi)心就有個直覺,白氏看不上二叔,也不會為了維護二叔寧愿死,這男人千百種,沈二叔絕對不是那種女人會為了他生死的,從祠堂那一刻開始,寶兒心中就莫名的覺得。

    “你是小孩子不懂,這女人懷了孩子,哪里會不曉得孩子的父親是誰的,她是不想說,也是不想活了?!蓖瑸榕?,三嬸在立場之上對白氏還是抱著同情心的。

    一個是年紀(jì)輕輕就成了寡婦,守寡多年寄人籬下,沒有孩子傍身已經(jīng)是可憐的了,說的難聽一些,要在眾叔伯之下活著,對于一個寡婦來說已經(jīng)是不容易的事情,再者肚子里的孩子,生父是誰且不論,沒有人站出來承認(rèn),讓她一個人去承受,“不想活了,就干脆不說了?!?/br>
    寶兒聽了后心情越發(fā)的不舒坦,回家的路上下意識的看向那山頭,村子里仿佛被這件事給迷了霧,大家猜著誰才是孩子的父親,議論來議論

    去,都再也不能影響到那個長眠的人了,不管事情內(nèi)部多少糾結(jié)復(fù)雜,最主要的人已經(jīng)解脫了不是么。

    白氏的事就像是忽然來的一陣風(fēng)一般,吹的急,走的也急,茶余飯后偶爾再提及,有人鄙夷,有人惋惜…

    二叔走后,二叔家的地就越加的荒廢了,祿明也干脆不去學(xué)堂,跟著沈老爹下地干活去了,陳氏想過去找二叔回來,家里不能少了頂梁柱,可二叔走的時候,壓根沒說去哪,大海撈針一般,陳氏去了一趟縣城找了一圈之后就放棄了。

    十月至低,天氣漸漸轉(zhuǎn)涼,寶兒湊齊了銀子預(yù)備開春去縣城徐家和徐老爺簽有關(guān)于林子的契約,那會剛好可以把茅莓遷移過來種上,也比較好養(yǎng)活一些,再去小山家的時候,王二嬸的肚子已經(jīng)有五六個月了。

    肖氏見者那肚子,都說看像懷男,也越發(fā)的高興。見寶兒找了小山說了好一會話才離開,倒是起了幾分心思,“老二家的,那沈家的姑娘今年多大了?!?/br>
    “娘,寶丫頭過了年就要十歲了。”

    “聽說她爹娘去的早,上頭只有一個大嫂,還是今年剛成的親?!毙な蟻砹藥讉€月,鄰里之間倒是打聽的很清楚,王二嬸見她這么問,大約的猜到了她的想法,“是啊娘,也不容易的,一個丫頭掌家能過的現(xiàn)在這般好?!?/br>
    “長的是不錯,也難怪了她,沒娘教著些,小山都這么大了,倆人還走這么近,你該說說,讓人說了閑話就不好了。”

    “娘,那丫頭這么好的姑娘我們想求都求不來呢?!蓖醵鹨娝簧鯘M意的樣子,心下也有些不喜,來了不是指手畫腳自己男人不好,就是說兒子不行,再不行就是說別家的孩子,還時不時打自己肚子里孩子的主意,她怎么能高興的起來。

    “也就你們目光淺的很,什么求不來,我看是沒什么好的,一點規(guī)矩都沒有,簡直就是個山里的野丫頭,我看小山這性子,配合溫溫和和的姑娘最好了?!毙な喜幌矚g王二嬸,因為當(dāng)初王二叔娶的時候也是力排重難,可肖氏自己給大兒子挑的傳說中好媳婦卻生第一胎的時候壞了身子,王二嬸能生養(yǎng),就算再不喜,現(xiàn)在也是自己兒子的媳婦,可對別人家的女兒,她眼界可就高的很了。

    王二嬸不太能揣摩明白她的意思,“娘啊,這小山娶親什么的,也還早呢。”

    “不早了,隔年定親,再過個兩三年成親這也剛剛好,正好有個三叔婆家的閨女,今年有十一了,長的水靈不說,性子也好,你這做娘的,也該為兒子打算打算了?!毙な衔罩醵鸬氖郑p輕地拍著。

    王二嬸霎時愣住了,礙于肖氏在,硬是將那火氣壓到了晚上睡覺的時候,“王慶和,你娘若是住到我生孩子這天,我保管這一胎也生不下來了?!?/br>
    王二叔剛上炕就聽媳婦這么一說,也有些發(fā)愣,“咋了這是又?”

    王二嬸甩開他的手,抱著肚子眼眶微紅地看著他,“我這還不如沒懷上呢,今天你娘又要給小山說親事了,一說寶兒沒爹沒娘沒教養(yǎng)不好,二說咱們對小山不上心,說是有個不錯的要說給咱們小山做媳婦,你說這,做娘的怎么管事都管到床頭來了!”

    王二叔一見自己媳婦哭了,忙抓著袖子去給她擦,哄道,“娘就只是一時興起說說的,你別去在意,咱兒子的婚事自然咱自己做主,過兩天我就讓她回去,你也別瞎想,說什么傻話,大夫都說了,要心靜?!?..

    寶兒哪里知道自己又被人當(dāng)成親對象議論了一番,和小山商量定了關(guān)于將來養(yǎng)雞的分成問題,寶兒就著手準(zhǔn)備入冬絮被子,正值農(nóng)閑的時候,祿德就陪著寶兒一塊進城買東西,本來想帶著喜兒一塊去的,可小栓如今去了學(xué)堂,一日三餐要照常著來,喜兒擔(dān)心翠兒一個人下廚不安全,就留了下來。

    到了縣城三叔去放好了牛車,寶兒則拉著祿德先去縣城一家較大的書鋪,寶兒想找找看有沒有什么農(nóng)書會寫有關(guān)于動植物一塊養(yǎng)殖的方法,比如說在河塘上搭建棚子養(yǎng)雞,然后還可以養(yǎng)魚養(yǎng)荷花收蓮藕,找了一會都只是描述作物的書籍,寶兒倒是有了意外的發(fā)現(xiàn),是關(guān)于青果子的,那書上描寫的內(nèi)容和寶兒摘來的青果子差不多,也是低矮的樹種類型,果子偏酸,可食用。

    再往下翻就沒有多余的注解了,想來是寫書的作者隨意加上去的,自己也不甚非常了解。寶兒看了一圈挑了幾本書買下讓祿德收著,去了一趟藥鋪讓陸大夫把了下脈,這才去了賣棉絮的地方。

    此次過來時間上不搭,寶兒就沒去書院看望祿生,路過四叔的鋪子的時候,寶兒意外的看到鋪子暫停營業(yè)了,關(guān)門著。

    問了一旁的店鋪才知道,是四嫂去了西山禮佛去了。

    “大哥,這縣城不是有廟嘛,拜佛干嘛要去西山那么遠(yuǎn),那要好幾日的車程呢?!睂殐嚎粗菕炫?,已經(jīng)是停了有幾日了,也沒聽說孫氏來了縣城呢。

    “我聽村里人說過,西山最靈的要屬那里的觀音泉了,求一小瓶子的觀音泉不止價高,而且要有緣才能求得到?!钡摰聦殐菏掷锏臇|西往自己背后的簍子一放,陪著她在集市上逛了一圈。

    “也對,四叔現(xiàn)在跟著朋友做生意,是該多禮佛,求菩薩多保佑保佑才能多賺錢。”寶兒拿起一個荷包在鼻子下聞了聞,又拿起一個看著,她哪里知道,鄭氏去西山不是求保佑賺錢的,而是去求子的。

    到了傍晚時分,三叔就駕車回了墨家村,挑了個大太陽的日子,寶兒和大嫂一起就將那原來的被絮都拆了下來拿到院子里曬著,又新絮了兩床被子,其余的喜兒都撕成了薄薄的做了新的棉襖,又給正在長身體的幾兄弟都納了厚厚的棉鞋,小栓和喜兒是每一年都要換鞋子,就小栓那皮的樣,去年的早就不能穿了,喜兒將邊角的厚棉都剪了下來,掏出了棉絮放在太陽底下曬著,鞋底都得重新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