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節(jié)
這天一早三叔就過來和祿德一起抬著谷子去了曬谷場,寶兒早早的將曬好的菊花都磨成了細(xì)碎的粉末裝在袋子里儲存起來,屋檐下吊著的玉米已經(jīng)曬干了許多,但是還不能夠掉粒子下來,寶兒喂完雞就準(zhǔn)備去陳百年家問問什么時候再去趟山里,三舅大實駕著牛車就到了寶兒家門口,一下車就對著寶兒說,“寶兒,你二舅母痛了一天一夜了,還沒生,你姥怕她挨不住,叫我來接你們過去?!?/br> 啪嗒一聲寶兒手中的簸箕掉在了地上,里面的菜葉子撒了一地,她楞了一下急速的跑進(jìn)屋子里,大哥在曬谷場,二哥在學(xué)堂,她對著趴在桌子上寫字小栓說,“姐和翠兒去姥姥家,二舅母要生了,我們先過去,你等下寫完子去曬谷場找大哥,知道么?!币矝]等小栓點頭,寶兒拉著翠兒就爬上了大實的牛車,“三舅舅,二舅母羊水破了嗎?” 大實還不是很明白寶兒的話,待她解釋了半天才明白過來,紅著臉說,“昨天早上開始疼的,今天清晨的時候聽穩(wěn)婆說是破了?!?/br> 羊水若是破了小孩子太久沒生出來就會窒息而死,在這種醫(yī)療情況下很可能就是一尸兩命,寶兒絞盡腦汁想著有什么辦法,牛車很快到了王家門口,寶兒跳下車讓大實抱著點翠兒,自己匆匆跑進(jìn)了二舅家的屋子,險些和正出來的關(guān)氏撞了上,“姥姥,怎么樣了?” 關(guān)氏扶住寶兒,“你二舅母怕是撐不過去這一關(guān),縣城請來的婆子說孩子個頭太大,又是第一胎,如今她都沒剩些什么力氣?!?/br> 寶兒拉住關(guān)氏的衣服,“姥姥,去燒個熱乎的讓二舅母吃下去,有沒有人參片什么的,讓二舅母含上一片。” “哪有人參這等東西喲?!标P(guān)氏一拍大腿,忽然想到了什么,朝著屋子里的楊氏喊道,“老大家的,你去廚房燒點吃的給老二送進(jìn)去,我去趟里正家里?!闭f著往門口跑,又想到了什么,走進(jìn)自己屋子里拿了個錢袋子出來,匆匆出了院子。 寶兒這頭跟著進(jìn)了灶間看楊氏燒了一碗熱騰騰的雞蛋面,往上添了些糖,端著去了產(chǎn)房。 里頭的齊氏已經(jīng)□的已經(jīng)弱上了許多,比起上回王二嬸生小妞的情形更是危機,寶兒瞧著那隆起的肚子,大半個月沒見卻又大了不少,齊氏撐起著紅腫的腿哆嗦著,穩(wěn)婆不斷的讓她用力,楊氏扶起大汗淋漓齊氏拿了幾勺的雞蛋讓她吃下去,齊氏疼著吃了兩口就撇開臉說吃不下了。 “不吃怎么有力氣啊,來,再吃點?!饼R氏又勉強吃了幾口,穩(wěn)婆掰著她的腿喊著,“吸氣,用力,見著頭了,再加把勁?!?/br> 齊氏咬著牙關(guān)狠狠的用力,卻沒多久一下松了下來,門外傳來關(guān)氏的說話聲,她走進(jìn)產(chǎn)房從兜里拿出一個小手帕,打開來里面有兩片人參片,拿出一片就讓齊氏含上。 “再來。”齊氏含了一會人參,輕輕地說了一聲,揪著身下的被鋪狠狠的叫了一聲,穩(wěn)婆驚喜的喊著,“再加把勁,看到頭了,再用力點出來了?!狈€(wěn)婆手托在口子上讓關(guān)氏上前去推她的肚子,一陣用力之后齊氏xiele氣一般癱在了床上,瞇著眼睛無力的喘著氣,孩子又縮回去了。 再這么下去,孩子就該缺氧而死了,寶兒靠近齊氏,貼著她的耳朵輕輕地說道,“你若是生不出來,跟著孩子去了,你男人就是再娶,再也記不得你,記不得你是為了生你們的孩子走了,若是孩子生下來你走了,你男人娶回來的女人就會打你的孩子,花你的嫁妝,睡你的男人...”寶兒絞盡腦汁將網(wǎng)路上看來的那段流行語言用了上來,沒等說完,只聽見齊氏忽然睜開眼睛,眼珠子瞪的老圓,高喊一聲,“王大川你敢!” 接著‘啊’的一聲狠狠的用著力氣,在穩(wěn)婆的驚呼聲中,生下了孩子。 寶兒偷偷抹了一把虛汗,看著她勞累過度睡了過去,看著穩(wěn)婆手里的孩子,‘啪’的拍了一下屁股,隔了一會,聽到了孩子虛弱的哭聲。 寶兒趁著她們處理趕緊出了屋子,外面的二舅大川聽到那一聲王大川你敢的時候已經(jīng)嚇呆了,接著齊氏那聲慘叫直接嚇壞了他,差一點就要破門而入了,幸虧大實拉住了他,寶兒心虛的嘿嘿笑著,“二舅,恭喜你啊,是個男娃?!?/br> “那小惠呢,小惠咋樣了?”大川也沒的管孩子怎么樣了,齊氏剛才那一喊一叫就把他給嚇的,見他這樣寶兒更心虛了,這她也是一時情急用上了這刺激發(fā),正所謂女人之不能忍就是別的女人霸占了她的男人,打她的孩子,還花她的錢,這不,效果出來了... “沒事,二舅母就是累著睡去了?!?/br>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贝蟠ㄠ自谖蓍芟?,沒過多久穩(wěn)婆就出來了,齊氏這一睡就是兩天,醒來的第一件事就是喊來大川直接揪著他的耳朵中氣十足的喊了一句,“我讓你找別的女人打我們的娃?!?/br> 寶兒看著齊氏一醒來那彪悍的模樣,還有二舅那極為無辜的樣子,瞬間給雷暈了,感情齊氏睡過去之前心心念念的就是這個事,醒來第一件事就是找大川求證事實。 大川哎呀的叫著,寶兒趕緊溜了出來,齊氏醒來剛好趕上了孩子洗三,寶兒等洗三結(jié)束了就催著祿德趕緊回家去,連招呼都沒得和關(guān)氏打,她心虛啊,萬一齊氏想起個什么來,她的耳朵就該遭殃了。 作者有話要說:咳咳,其實是網(wǎng)路上的話,嘿嘿,記得原話是醬紫,你要對自己好一點,否則將來就是別的女人來霸占你的男人,花你的錢還打你的娃! 話說,女人是要對自己好點,親們,乃們都要對自己好點~~~!?。?! 其實小時候涼子也下田去割稻子過,每次都是水泡起來,田里的稻草都堆成很高,涼子會和朋友堆起來做窩,挖泥巴打仗,這個稻草堆就是堡壘了~~~ 好悲劇,明天好像要加班了,~~~~(>_<)~~~~ 月末了貌似這個月我什么都還沒做,完了~~~~ ☆、第二十五章:上山打栗子【修】 曬了七八天,祿德就將谷子都裝了起來,兩簍子的谷子用麻袋裝了放起來,其余的抬到了曬谷場上的石碾旁邊,碾子由碾槽、碾磙和碾架三部分組成,寶兒以前去旅游,那山溝小寨子里有見過類似的脫殼的工具,這個比舂米的稍微要好用一些,少了人力,舂米那是需要好幾人齊力拿著木棍乃至鐵棍在石坑里鑿米以致脫殼。 這碾磙是用堅石打磨成車輪狀的兩個石盤構(gòu)成,然后靠碾架固定分前后嵌在碾槽里,碾架由一根粗壯的直木從碾圈的中心牽出,把那直木系在牛身上,往碾槽倒入谷子,祿生坐在碾架上拿著鞭子驅(qū)動牛繞著石碾開始碾米。 石碾出口處放著一個低矮些的簍子,寶兒看著祿生驅(qū)趕了一會牛,石碾外圍就就碾出了白白細(xì)細(xì)的米夾雜著土黃色的殼子,這兩簍子的谷子足足碾了一下午的功夫,碾完了谷子就要將帶著殼子的米拿去風(fēng)車那里吹,吹出來的就是略微帶著一些殼灰的米,由于石碾的力道無法掌控,碾出來的米有些都成了粉末,祿德拿過一個篩子細(xì)細(xì)的曬著,將殼灰和細(xì)碎的米都篩了出來,完整一些的倒進(jìn)簍子里。 這樣反復(fù)篩了不少次數(shù),從孔稍微大點的篩子到孔密的篩子,篩出了干凈的米裝袋子,其余一些夾雜著殼灰的碎米另外放著,這部分糠米大都吃的時候也不做很大的處理,兩簍子的谷子等全部弄好了也就一簍子多的米,加上一大袋子的糠,谷殼可以用來家禽,寶兒可以把它們拌在菜葉子里喂雞吃,在最饑荒的時候,糠都是難能可貴的糧食。 曬谷場里曬谷子的人家都趕著太陽下山前把曬的谷子收起來,放著第二天在曬,祿德和祿生一起分了幾趟將米都抬回了家。 寶兒見著村里的谷子也收完了,就去找了陳百年再進(jìn)山一趟,秋季的山林里秋意還不是很濃厚,邁進(jìn)林子里依舊是郁郁蔥蔥的情形,除了那掉了葉子的灌木叢,露出了變成褐灰色的枝椏,偶有掛著幾片葉子,很多不知名的植物都結(jié)出了果實,各式各樣地掛在枝頭,沉甸甸的壓著,寶兒進(jìn)去的時候還有掉到她頭上的,寶兒還在低矮的從里發(fā)現(xiàn)了一種紫黑色的果子,用家鄉(xiāng)話講叫‘烏米飯’,就是一種長在低矮灌木叢中的果子,果子顆粒很小,味道有些甘甜,寶兒摘了幾竄吊在簍子邊緣上,跟在陳百年身后繼續(xù)往里面走。 秋天的山林多的是成熟的果子,這些果子不似夏季的多汁,外殼皆有些厚實,寶兒站在松樹之下,要陳百年幫她打松果下來,松果球里面就是松子。 打了一堆下來,寶兒將它們都往身后的簍子一放,繼續(xù)往前走。 到了上次陳百年說的板栗樹前,寶兒在地上看到了不少掉下來的板栗,個頭比較小,陳百年從身后的簍子里拿出一張細(xì)網(wǎng)布攤開了樹下,“來,到這個,大叔要打了,你看著點?!标惏倌昴闷痖L竹竿往樹枝上打去。 板栗跟雨滴似的掉落下來,跳躍著堆積在網(wǎng)布上,從包裹的毛毛球里滾了出來,陳百年打了好些時候,直到樹枝上看不到一顆為止,寶兒猴急的跑過去撿來,“陳大叔,我裝不過了。” 小簍子里放了松果又放了不少的栗子已經(jīng)滿了,陳百年笑著撿起來都倒在了自己的背簍里,向著寶兒招手道,“來。” 寶兒跟著繞了一個小彎往下走了幾步就看到陳百年又在打果子,撿起來一看,硬邦邦的泛著些青色,長的橢橢圓圓的,寶兒總覺得這果子的梗熟悉的很,半響才喊了出來,“柿子?” “這個拿回家找個盆子放些燒的灰,把這個放進(jìn)去捂著,軟了就能吃了?!睒渖系囊笆磷硬欢啵惏倌甏蛄艘恍┫聛矸胚M(jìn)簍子里就牽著寶兒下山了,遠(yuǎn)遠(yuǎn)的似乎聞到了一股桂花的香氣,寶兒朝著四周看了看沒有發(fā)現(xiàn)。 到了家寶兒將栗子到在盆子里,撥開外面的殼取出栗子,從灶間里找了個陶盆往里面放了不少灰,將野柿子放了進(jìn)去擱在灶間里的角落。 小栓好奇的看著簍子里的松果,“姐啊,這要做啥子?!标_一個,里面掉出來一個比瓜子稍微大點的果子,小栓拿起來往嘴里一方,咬了半天都沒咬開。 實際上寶兒也不清楚這些松果里有沒有松子,松子往往在松果張開的時候就掉到地上了,只是嘗試的摘一些來看看,再不濟就當(dāng)柴火燒了。 “這個要去火堆里烤的。”寶兒將所有的栗子洗了一遍放在一旁,很可惜茅莓的枝葉已經(jīng)干枯了,看來應(yīng)該還是夏季的時候去割才可以。 寶兒將栗子拿到了灶間里,起了一口鍋子倒上水將栗子都放了進(jìn)去煮著,煮熟了撈起來放在盆子里,剝出了一部分的rou,拍碎了和今年新收的米煮了nongnong一鍋的栗子粥,從地窖里撈了幾縷娃娃菜,洗凈了切開和栗子rou炒在一起,喊翠兒拿著錢去屠夫家剁了些rou回來,架起一口小鍋子燉上了濃郁的栗子rou,放上茴香等香料,倒上一些醬油,寶兒將剩余剝出來的栗子都倒了進(jìn)去,煮了一大鍋子的栗子燉rou。 趕在吃晚飯之前盛出來了兩碗放在籃子里親自送去了蘇濟林和小山家,這是賣完茅莓之后家里難得吃的一頓好的,寶兒湊著新鮮將能想到的栗子吃法都給用了上去。 谷子新收就要吃一頓新米飯,寶兒將這些菜端到屋子里的時候,小栓已經(jīng)趴在桌子邊上,眼睛跐溜地看著寶兒手中的盆子,“瞧你這饞樣。” 小栓自告奮勇地去拿了碗筷,祿德到了院子口就聞到了nongnong的燉rou味,祿生看著小栓獻(xiàn)寶似的拿著一碗煮熟的栗子,“這么乖等著我回來吃?” 翠兒在一旁好不給面子的揭露了出來,“三哥說他自己剝不開,等著你回來給他剝?!?/br> 小栓被說的一臉sao紅,結(jié)結(jié)巴巴的反駁,“誰說的,我是等二哥回來?!?/br> 祿德洗完手進(jìn)屋子恰好聽到了這話,便假裝微沉著臉說道,“那不等大哥了?”小栓愣在那里一時間沒反應(yīng)過來,隔了好一會,才淚眼汪汪地說,“我是留著要給大哥二哥吃的,是小妹壞?!?/br> 寶兒一把拍開祿生要去捏臉的手,摸摸小栓的頭,“去,洗手去,等你們好久了?!贝鋬阂娦∷t了眼,這才挪著挪著身子到他旁邊,討好的說,“三哥,不生氣,我剝給你吃唄?!?/br> 說著手中拿著一顆栗子要往嘴里湊著咬,小栓這才收了哭腔,不好意思的輕聲囁道,“你是meimei,我剝給你吃就好了?!?/br> 一家人吃了個大飽,翠兒和小栓都躺在炕上要起不來了,寶兒扶著腰也覺得撐的慌,慢悠悠地走到灶間里,將準(zhǔn)備好的籃子遞給祿德,“大哥,這個給爺爺拿去,順便和爺商量下過幾天動土的事,早點把樹砍了好?!?/br> 寶兒轉(zhuǎn)身又進(jìn)了灶間,她燉了一下午的rou,特地放了好多的水下去,這會還剩一鍋子nongnong的rou湯,買來的rou里瀝出了不少油,現(xiàn)在這天氣rou湯能放上幾天,到時候動土那天還得請喊來造房子的人吃飯,剛好用的上。 給大毛它們也添上了一頓好的,寶兒出院子的時候它們正西里呼嚕地舔著湯吃得歡。 天色已經(jīng)暗下了許多,寶兒將曬干了的苞米用一個簍子裝著搬進(jìn)屋子里,兩個苞米棒子在一起摩擦,苞米就會掉下來,祿生要過來幫忙被寶兒推著和小栓一起寫字看書去了,去了學(xué)堂有一個多月,也許是年齡的關(guān)系,祿生學(xué)的還算快,寶兒不求自己二哥能有多出息,但是多讀一些還是好的。 這頭祿德拎著籃子到了沈老爹的家里,主屋里已經(jīng)點起了燈,沈老爹剛好在院子里打水洗腳,看到了他進(jìn)來,給他開了門,“這么晚了還過來,還拿東西做什么。” 祿德將籃子遞給他,“寶兒白天去了林子里打了不少野栗子回來,燒了一鍋的燉rou,讓我拿過來一些給您吃?!鄙蚶系鶝_了下腳拖著布鞋回了屋子,喊孫氏拿一個碗過來,蓋子一打開,香味就飄了出來,寶兒特地是用熱水在下面厚著這才沒有涼掉。 孫氏聞著那味道一看大塊大塊的rou,“喲,還有錢吃這么好的,你們四叔定親也沒見你們幫個忙?!钡摰聸]理會孫氏的擠兌,他將燉rou都倒了出來,將籃子往地上一放,對著正抽著煙的沈老爹開口道,“明天要不去山上把木頭給砍了,曬上些時候,過幾天動土了剛好起了房子可以上梁?!?/br> 沈老爹吧嗒了一口煙,點點頭,“我明天早上去和他們說,啥時候動土?” “選了個日子,就沒幾天了,趁著天還不算冷起好了,寶兒說至少要三間,到時候還要把前頭的修一修,這回翻地龍,墻都裂了?!?/br> 孫氏將rou端進(jìn)了灶間又端了出來,聽到祿德說砍樹起房子的時候,碗往那桌子上一放,聲音就有些尖銳,“啥,起房子,你們哪來的錢起房子,沈萬祥我告訴你,我們可沒什么錢給他們起房子,你別生那心思,即使生了那心思也給我滅嘍!” 祿德看她一副掐架的模樣,皺了皺眉頭,寶兒來前說的沒錯,這關(guān)乎到銀子的任何問題,孫氏都可以和你急。 “奶奶,我們不用你們出錢?!睂O氏又想說什么,讓沈老爹一眼瞪了回去,“瞧你什么心眼,這次翻地龍縣里來賠錢了,老大家的賠了一些剛好可以用來起房子。” “賠的有這么多銀子?”孫氏嘀嘀咕咕著,她們家怎么就賠了半兩銀子的錢,那起房子可要十來兩,他們哪來這么多。 當(dāng)著沈老爹的面孫氏不敢問什么,祿德和沈老爹敲定了時間,就趕早回家去了,這他前腳一邁出后腳孫氏就不樂意了,“我說當(dāng)家的,這老大家的年前還一副窮酸樣,怎么現(xiàn)在都能吃的起rou還能送過來了,莫不是他們得了什么掙錢的法子!” 沈老爹敲著煙桿子往炕上一坐:“甭管他們什么掙錢法子,日子好過了就行,難不成你還見不著他們好了?” “當(dāng)然不是,可有賺錢的法子怎么也不告訴我們?!?/br> “告訴你做什么,當(dāng)初可是你趕老大家的出去的,如今各過各的,今個他們送來了算是他們孝敬,不送來也沒錯,你少惦記著?!?/br> “誒,感情那不是你生的兒子,怎么他們家日子好了就不用幫襯著點咱們了,老四還在縣城讀書呢,將來花錢的事大了去?!睂O氏瞬間拔高了音量,窮了和她沒事,富了就有事了啊,沒見過人家共同貧窮的,但是得共同富裕不是。 “你說的對,是我生的兒子,但是不是你兒子,所以也不是你親孫子孫女,老四花的銀子還不夠多,考了兩回了都沒中,要是明年再不中,讓他回家來種田,白花銀子就讀了幾本破書,啥出息都沒,菜都不會種一株,都是你慣得。”沈老爹也不生氣,直接堵了她的話,家里幾個兒子,就個破要清高的又不是個讀書的命,成天就會花錢。 “你說什么呢,明年老四肯定中,咱們老四是當(dāng)官的料,學(xué)啥種菜?!睂O氏提起自己的小兒子就滿臉的得瑟樣,沈老爹哼了一聲,“當(dāng)官?你以為官這么好當(dāng),老太婆的眼皮子真淺?!?/br> 孫氏不樂意了,說啥都不能說自己兒子的不是,頓時揪著沈老爹不放了,“你眼皮子高,大字都不認(rèn)得幾個的人,活該就種田?!?/br> 作者有話要說:關(guān)于那個石碾,涼子很小的時候貌似有見到過,現(xiàn)在早沒了,不過也許有很多的農(nóng)村還有這個用具 秋天的時候過去涼子跟著叔叔上山打過板栗,涼媽總是蒸熟了給涼子吃,其實味道比現(xiàn)在外面買的糖炒栗子好吃多了,小時候窮呀,那個柿子就是奶奶找一個大的盆子放上灰給捂著,純天然催熟嘎嘎~~~~ 寶兒家要起新房嘍~~~嘿嘿~~~ ☆、第二十六章:造新房子 倆人吵的厲害,沒注意窗臺上走過一個人影,陳氏躡手躡腳的回了屋子,瞬間更破案了似的全清明了,這老大家的果然是有法子掙錢,房子都能起了,還能把前面的修了,這縣里補貼的幾個銀子肯定是不夠的,那他們哪來的錢呢。 陳氏一直都想不明白,這大半年的時間怎么人家日子就好了這么多,可寶兒那里問啥都問不出個究竟,剛走到門口就撞上了正要出來的梨花,陳氏捂著有些撞疼的膝蓋,抓起梨花就是一頓掐,“你這死丫頭,賠錢的東西,讓你問個賺錢的法子你問幾根破草回來,你個死丫頭,讓你亂說,讓你亂說!” 梨花被這莫名其妙來的暴打給驚暈了,半響才扯開嗓子哭了出來,“娘,我錯了,別打我了,疼,娘~”盡管她不知道自己錯哪里了,可這段時間挨打的次數(shù)不少,她除了哭著求饒說錯了,再也沒有其他可以說的。 祿明聽到聲音沖了出來,拉過梨花往懷里護(hù)著,粗著脖子對著身后的陳氏吼,“娘,你打meimei做什么!” 陳氏一看兒子出來就下不了手了,祿明懷里的梨花已經(jīng)哭的上期不接下去,□的手上被掐起了好幾個青腫的印子,沈二柱不知道干什么去了,吃過晚飯出去到現(xiàn)在還沒回來,陳氏頓時覺得自己嫁人不淑,生的娃也沒人家的激靈,心里一個不如意,干脆自己坐在門檻上默默地流起了淚。 祿德回了家和寶兒說起了和沈老爹商量的結(jié)果,寶兒將簍子放到一旁揉著酸澀的手臂,去灶間打了熱水出來給祿德洗漱,“那我明天去找王二嬸幫忙在這幾天選個好的日子動了土,對了,還得把砍樹的工錢給你,怎么算的?” “都是爺爺叫的熟人,二十個錢一天。” “行,我先拿了給你罷,省的明天忘了。”寶兒從柜子里取出銅錢,“早點歇著,明天要是起早了鍋子里還有粥,熱一下就好了?!?/br> “恩,我省的,你睡罷?!?/br> 第二天寶兒起來的時候,祿德已經(jīng)出去了,鍋子里的粥還是熱騰騰的,祿德在灶下起了碳溫著,叫了祿生起床吃飯,再喊了小栓他們起床,幫他們穿好衣服,讓他們自己吃著早飯,寶兒坐在院子里開始處理這些苞米,小栓和翠兒吃過后覺得無聊,出來一人一個苞米棒子開始幫她掰上面的苞米粒子。 過了響午寶兒就聽到一陣嘿喲聲,陳大叔在前頭,沈二叔在后頭抬著樹走過來了,寶兒趕緊給他們開了門,挪開了架子讓他們放下木頭,“二叔,你們歇會,我去給你們倒些水。” “甭忙乎了,這邊抬完了還得上去。”陳大叔抹了一把汗又出去了,這么來回了幾趟,寶兒家的院子里就堆起了不少樹,砍的干干凈凈的半個樹枝都沒見著,等過幾天動了土,將墻砸了這就能放外面曬著。 三天之后沈老爹就帶著人過來動土了,簡潔的祭拜過之后,砸了外面的墻算是正式開始,寶兒將祭拜過的rou再次入鍋蒸熱了一下,切片擱在一旁,倒了些醬油下到鍋子里放上些美人椒的醬,添了一勺的糖下去熬了些醬料澆在了白切rou上,將新鮮的白菜放入鍋子里煮著,用燉rou的湯做湯底,放上一些泡開了的木耳絲煮了一大鍋子的菜湯。 一旁的灶里蒸著白米,寶兒從地窖里將咸菜和蘿卜取了出來,咸菜切了丁和豆子炒在一起,蘿卜切片做冷盤,祭拜用的還有一只雞寶兒切了半只和大蒜清炒了一盆,又做了個紅燒豆腐,將鍋子蒸熟的魚拿了出來,在院子里擺了一小桌請開工的人。 祿德招呼著大家吃過飯再忙,吃過這一頓,下一次就是等寶兒家起好了房子擺進(jìn)屋子酒了,寶兒讓祿生去買了一小壇子的酒回來,這工錢已經(jīng)是看在沈老爹的份上少算了許多,這一頓飯一定是要讓大家吃的盡興才行。 吃過午飯沈老爹就帶著他們?nèi)ノ绾竺α?,鑿倒了圍墻再擴一些開來。 后面寶兒讓他們起了三間大瓦房,旁邊挨著起了個豬圈,從前面看過去剛好可以看到豬圈和一間房子,沈老爹他們按照寶兒的意思起屋子,這才半個多月的時間,十一月剛?cè)?,三間嶄新的瓦房就造了起來,其中的兩間屋子里用磚瓦砌上了炕床,還有一間屋子分了前后兩間,后頭的用來當(dāng)做倉庫,前頭的空了出來,后頭房子的另一側(cè)還起了一間茅房。 寶兒讓沈老爹重新挖了地窖,將壇子甕都搬了進(jìn)去,等到新屋子里的磚瓦都干了可以取暖了,寶兒將東西遷移了到后頭,前頭的屋子修修弄弄也花了七八天的時間,等到十一月中旬,寶兒家的房子終于落成了。 院子擴大了一倍多,從籬笆門進(jìn)去前頭就是三間屋子,往后可以看到新落成的豬圈,后頭是三間并齊的屋子,豬圈邊上起著雞舍,祿德還特地為寶兒留了一塊小地將來給她種南瓜用,水井邊上寶兒讓石匠砌了高低的一排臺板,又多敲了些架子用來曬東西,院子進(jìn)來的地用木樁上架著竹子,做了兩排的晾衣架,前頭屋子的屋檐下還給大毛它們建了個小狗窩。 進(jìn)屋子這天,孫氏陳氏她們都過來幫忙,誰家起了房子,這一天都會請臨近些關(guān)系好的鄉(xiāng)民一頓吃食,往各家送一對饅頭,所有的饅頭都還是王二嬸幫忙做的,上頭敲了紅色的福字印,在灶間里陳氏邊切菜邊嘟囔著,“起了這么多間屋子,還說沒銀子?!?/br> 李氏全當(dāng)做沒聽見,她倒是好好打量過一番寶兒家屋子,心想著來日分了家,也該這么起著,剛才她就問過寶兒了,連著前面的屋子修完,花了十來兩的銀子,她再去娘家湊一湊分出來了還是能起的來屋子。 陳氏一個人嘀咕了一會,掀開放在灶上的蒸籠,里面是滿滿一蒸籠的飯,看著那白胖胖的米飯,陳氏心底的那股子不平衡再度涌了出來,這些年多少受了些孫氏的影響,對于自己的不拿出,別人的理所要分享已經(jīng)補腦的十分厲害,鍋子中還熱騰騰的飄著香氣,陳氏這會就想著把寶兒抓過來問問到底有什么法子賺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