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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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鵬威只是在埋頭作畫,眼中滿是笑意,他的筆下正在描繪一棵青松。 “禪青雷是誰?”他笑著問。 “唉,長老,這個禪青雷可不是個普通角色啊?!?/br> 一旁的陳天嘆息了聲,底氣不足的將禪青雷的事跡娓娓道來。 禪青雷原本只是一個孤兒,因寂滅宗長老歸無跡一日在山野打坐時偶然聽到嘹亮的嬰兒哭啼,這才將還在包裹之中的禪青雷帶回了寂滅宗。 寂滅宗乃是武道十大門派之一,雖然位居末位但卻和禪宗牛耳“歸元寺”有千絲萬縷的關系。 禪青雷來到寂滅宗后,經由宗門撫養(yǎng),轉眼就是十年。 但奇怪的是他到了十歲依然不會開口說話,每日最愛做的事就是對著木魚發(fā)呆,渾渾噩噩,就象弱智兒童一般。 眾人都以為他是個傻子,可憐他,也就隨他去了。 直到一日雷雨天氣,天空狂電亂舞,禪青雷卻一個人上了山頭,被一道霹靂擊中,可匪夷所思的是,他居然沒有死,昏迷十天之后竟然能開口說話。 眾人都覺得驚奇,而當日閉關而出宗主認為他有大機緣,便收為弟子。 而禪青雷果然不負宗主所望,靈智大開,十八歲那年就領悟了寂滅相生之法,掌握了寂滅宗絕技“寂滅大手印”的月字類混沌技部分,步入武魂之境,堪稱天才縱橫。 他與武王宗的武狂星,并稱南部雙英,一時瑜亮,名氣很大。 更有不少武道高人認為,這一次的武王大賽其實就是禪青雷和武狂星的對決,誰勝了就將會是新一代南部武道界的未來領袖。 說完之后,陳天目光復雜的看了吳鵬威一眼,又暗自嘆息了一聲。 在他看來,這四長老雖然年輕,卻是落日宗難得一見的武道奇才,如果運氣好的話,能夠進入這次前五的決賽圈子,那時候,不僅是四長老本人,就是落日宗也會獲得天大的好處。 重新振興落日宗也未必沒有可能。 但可惜,卻在初賽的第一場就遇到了禪青雷。 吳鵬威感受不到陳天的落寞眼光,他的心中筆下只有一株青松。 不消片刻功夫,這青松便躍然成形,遒勁有力,蒼翠濃郁,仿佛活物一般。 眾人都嘖嘖稱奇。 那鐵逐浪是個渾人,更是拍著巴掌說:“這下好了,四長老原來有畫畫的本事,我看咱也別回宗門了,長老你在這武王城內賣畫,肯定能發(fā)大財?!?/br> 陳天抬手就給了他一個爆栗。 吳鵬威淡然一笑,問:“陳天,你看我這畫能賣多少銀子?!?/br> 陳天久居武王城,做事有見識,他沉吟了一下,才說:“起碼也在五百兩銀子?!?/br> “那好,你去替我拿賣了?!眳蛆i威將畫遞給了他,又問:“這武王大賽肯定有人在暗中開了賭局吧?!?/br> “不錯,每十年一次的武王大賽都有人開賭局,怎么,長老有意?”陳天接過畫,好奇的問。 吳鵬威點了點頭:“正是,你去把這幅畫賣了,然后全盤壓下,壓我勝?!?/br> 陳天猶豫了一下,但看著吳鵬威一副淡然自若的樣子,知道他不是開玩笑,就點頭答應,拉著鐵逐浪走了出去。 這時候,吳鵬威才轉身往屋外走去。 一旁的王恒搶過去并肩走著問:“長老,你可是要練武?我給你喂招?!?/br> 吳鵬威卻訝異:“為什么要練武?” “明天就要比試啦,對手是禪青雷啊?!蓖鹾愫芾蠈?,處處會為吳鵬威找想,就是思路有些整。 “哦,我不是練武,是回房睡覺。”吳鵬威笑了笑,轉身離開。 王恒和王七一臉錯愕。 王恒氣的跺腳:“真的假的,在文心閣睡了七天七夜,還沒睡夠啊?!?/br> 王七則是另一番心思:“可憐那五百兩銀子,明知道會輸還下注,這不是糟蹋錢么,唉,可惜了?!?/br> 吳鵬威走到屋外,青木如影相隨。 第二十章 寂滅禪青雷 青馬驛館,一處百步見方的院落之內。 一身紫袍的高大青年正站在紛飛的大雪之中,肅然不動。 他雙目緊閉,有如老僧入定,渾身不見有一絲起伏,就跟雕塑一樣。 大雪漫天飛舞,落在青年的身上,堆徹出一層厚雪。 就在此時,青年驀地睜開雙眼,一道電光從中一閃而過。 璀璨如金的光氣從他身上繚繞而起,化作紛飛如雨般的針型模樣,不斷的往四處擴張,每過一處,空氣中必然有“刺啦”撕裂之聲,雪花碰到金氣,一瞬間就炸成粉碎。 而金光之中,又升騰起一線火紅光澤。 光澤如火燃動,和金色光氣融合在一處,蘊蕩出紫紅的光。 這些光氣呼嘯生風,不僅銳利如刀,而且熾烈似火,將紫袍青年方圓十米之內化作一個近乎于封閉的空間。 大雪紛飛,卻難以有一片落入其中,往往剛碰到紫紅光氣的外圍,就脆聲炸裂,然后連同氣霧被光焰的舌頭一卷,無聲消融。 紫袍烈烈而動,青年的一頭長發(fā)逆向升起,如針似劍。 此時,紫紅的光氣達到一個極為濃密的程度,在其頭頂之上化作一只巨大的蛤蟆圖像,蛤蟆兩眼暴睜,一只金黃,一只火紅。 光氣縱橫,呼嘯漫卷。 “寂滅大手印——破字式!” 青年低喝一聲,雙手一揚,朝外虛虛的一按。 “砰”“砰”“砰”“砰” 一連竄巨大暴烈的聲響在空氣中出現(xiàn),整個院子里的積雪沖上半空,象是有炸彈落進來一般。 大霧升騰。 片刻過后,氣霧消散,院子里多出了四個巨大的手印。 這四個手印以青年的身體為中心,呈方形散開,都有一米見方,印在地上,深足有半米,積雪被卷走,青磚被炸裂,露出黑色的土。 “呼……” 紫袍青年這才收起氣勢,吐出一口渾濁的氣。 熾烈的紫紅光澤也于此時悄然散去,院子的走廊上立刻有幾個年輕的家伙小跑了過來,遞給青年一杯熱茶,笑著說:“禪青雷師兄,你的‘寂滅’大手印破字式已經到了化境啦,今年這比武只怕就是武狂星,李無心這些家伙,也未必消受的起?!?/br> 禪青雷將手中的茶一飲而盡,搖了搖頭:“寂滅大手印奧妙太多,我只領悟了月字類混沌技的部分,而且不算嫻熟,和那幾個家伙比試起來誰贏誰負還很難說?!?/br> 寂滅大手印是寂滅宗的一門絕學,屬于很稀少的成長型武技。 所謂成長型武技,就是指這門絕學包含了起碼七個武道階段以上的武技。 寂滅大手印就蘊含了八個手式,每一個手式代表一個威力階段,其中每一個手式又有玄奧技和混沌技之分,堪稱一門極高的絕學,也是寂滅宗的鎮(zhèn)派絕學。 其中的破字式代表的正是月字類混沌技。 “青雷你真是自謙,以你目前武魂中階第四層的實力,對上武狂星肯定有一搏之力,寂滅大手印配上你的魂印之器‘紫金迦南手套’,大賽上能夠一阻你鋒芒的屈指可數(shù)?!?/br> 院門推開,又走進來一個高大的黃發(fā)青年,年齡在二十七八歲的光景,目光如炬,虎步生風。 院子里禪青雷身旁的幾個同門見到這個高大的青年都躬身作禮:“度師兄早?!?/br> 度師兄擺了擺手,示意他們免去禮節(jié),又笑著對禪青雷說:“我剛才北天山回來,就聽說你參加這次大賽,怎么樣,有信心拿個第一回來不?” 禪青雷啞然失笑:“度師兄,你別拿我開玩笑了,這第一哪里有這么好拿的。” 度師兄哈哈一笑,拍了拍他的肩頭:“我不是和你鬧著玩么,你性格謙虛,倒是辜負了青雷這么剛烈的名字,跟個讀書人似的,聽說你明天的對手是落日宗的一個小輩,只有十五歲,怎么樣,用你的‘紫金迦南手套’嚇唬下他?” 禪青雷想了一會兒,才說:“不了,師兄,‘紫金迦南手套’也是我今年才掌握的,我想用在和武狂星或是李無心、鬼修羅這些高手的比試之中,不想過早的暴露實力?!?/br> “也對?!蹦嵌葞熜秩粲兴迹骸皻㈦u焉用牛刀,那小子才十五歲,又是個落日宗這樣的破落門派,估計你一只手都對付的過來。” 禪青雷笑笑,也不言語。 這時候,度師兄左右看了一下幾個同門,頗有威勢的說:“你們都還在這里看著干嘛,趕緊回自己的院子練武去,大好光陰,不能浪費了?!?/br> 幾個家伙頓時苦著臉,小跑著走出院落。 而這時,那度師兄又換了副笑臉,熱情的給禪青雷撣去了肩上的雪花,雙眼瞇成月牙,笑著說:“師弟,借我點錢。” “干嘛?”禪青雷好奇的問。 “城里地下錢莊開了武王大賽的賭局,我湊夠幾百兩去碰下運氣。”度師兄嘿然一笑。 “不行?!倍U青雷立時拒絕:“師傅臨來前囑咐過我,不能讓你去賭,你問我借錢回去給師傅知道了,會被罵的?!?/br> “師弟,你這說什么話,明明你能贏了對方,還不讓我下賭注么?”度師兄一臉凜然:“有便宜不占,那是王八蛋!” ……………………………… 午后,大雪紛飛依舊。 武王宗的宮殿之中,卻難得的熱鬧,人流熙攘。 南部四十八省的年輕弟子盡皆匯聚于此,第一是應武王宗的邀請,前來參加每十年一屆的武王大賽,其次便是交流切磋,順便將自己門派的好處到處宣揚,多招些弟子回去。 武道門派,除了一些大的宗門有自己的產業(yè)之外,其余大多依靠弟子的供奉銀子以及和一些富豪提供保護為生計,因此,弟子自然是越多越好。 今日是武王大賽比試的第一天,上午風平浪靜,平淡的度過了四場比試,按理說,這么冷的天,下午大多該縮在屋子里,喝幾口暖酒,燒上一點火炭,舒舒服服的把時間混過去。 但事情往往就是蹊蹺,明明風雪呼嘯,冷的刺骨,下午擠在武王大賽擂臺前的人卻比早上還要多。 倒不是他們不怕冷,而是因為武王宗今天下午將迎來一個人。 這個人的名字叫做禪青雷。 寂滅宗,禪青雷。 一個五十年不遇的武道奇才,融合了金火二系力量的青年,本屆武王大賽的五大種子選手之一。 武王大賽并非是單純的一次比試,更多代表的是武道未來發(fā)展的趨勢以及力量分配,每一屆大賽出來的杰出弟子都會對自身的門派以及南部武道界產生深遠的影響,尤其是排名前五的選手。 不出意外,這些人未來都會成為南部武道界的中堅力量,各自門派的棟梁。 擂臺一百米見方,用的全是最好的青田石料,青田石料產于北野山,出了名的堅實,每一場比賽過后,武王宗都會將壞了或是破損的青田石換上新的,務求比賽中不會發(fā)生一點意外。 在擂臺之后,是雄渾大氣的武王宗宮殿之一“江山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