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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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天舒手臂抖的更加厲害,連打了幾個寒噤,從懷里摸出煙盒摸出根細長的雪茄,手指卻沒夾住掉在了地上。原來這廝的煙里添加了海洛因,大概是哭的太久犯了癮頭,還是趙巖皺著眉頭幫他點上。楚天舒猛抽了兩三口,總算是緩過氣來,眼中射出怨毒的目光,說:“三哥,大哥和何警司的死,明明是你自己下的手,你還想誣賴到我的身上是么?我不怕死,我現(xiàn)在什么都沒了,活著跟死了又有什么分別!沒錯,我的確隱瞞了事實真相,大哥的死我于心有愧,我楚天舒一定會給大家一個交代,但是你害死了阿浩,我也一定要為他討回這個公道!沒錯,我的確沒有親眼看到你殺死大哥和何警司,但是你別忘了,那份丟失的遺囑,還藏在你的房間里,這是你抵賴不掉的證據(jù)!” 連輕侯默然良久,說:“如果遺囑真的是我偷去,那上面又沒有我的名字,我為何不把它銷毀了事?” 楚天舒厲聲說:“那是因為這份遺囑根本就是假的!” “假的?!” 除了李衛(wèi)東和夏若蕓,其他人包括歐陽烈火都是無比震驚。楚天舒一點頭說:“沒錯!老爺子突發(fā)腦出血,雖然搶救過來,卻根本沒有蘇醒!一份遺囑看似立下二哥和阿浩兩個遺產(chǎn)繼承人,從某種意義上說,也等于是誰都沒有拿到全部的陸家財產(chǎn)!所以無論我們中間誰是內(nèi)鬼,必然心有不甘,大哥用心良苦,為的就是能夠揪出這個內(nèi)鬼!因為繼承人中并無老大自己的名字,開始我也被瞞過了,可是三哥卻是出了名的智囊,這種手段如何瞞得了他!” 李成安忍不住說:“你娘??!陳老大這只老鬼!可是既然他連老三早猜出了真相,為啥還要冒險殺人,偷走遺囑?” 楚天舒一聲冷笑,說:“老大千算萬算,卻還是算差了一步,三哥明知道遺囑是假,但是落在手中,卻正好可以用來對付夏大小姐!” 這話一說出來,眾人恍然大悟。其實這些人中連看上去粗枝大葉的李成安包括在內(nèi),能夠混的起來的,也絕對沒有一個是傻瓜。如果真是陸老爺子召大小姐回港,卻最終沒有立她為遺產(chǎn)繼承人,這也就相當(dāng)于他表明了夏家的懷疑態(tài)度,且不說陸家血案最終是否會落到大小姐頭上,至少陸家的遺產(chǎn)繼承權(quán),就算是滿門死光光了也絕對不可能再有她夏若蕓的份兒。而烽火連天四大金剛除掉了陳烽和歐陽烈火,楚天舒又始終是連輕侯的心腹,再干掉一個外支代表陸?zhàn)B浩,則放眼整個家族,唯一有資格獨攬大權(quán)的,自然就只有他三爺連輕侯! 好陰險的算計,好歹毒的計謀!李成安忍不住一拍大腿,叫道:“好你個連老三,忒狠毒了些!” 連輕侯嘴角抽動了兩下,也不知是笑還是哭,低聲說:“好,好,果然有道理……可這些事于方家無關(guān),我為什么要給方林的酒中下毒?” “三哥,直到此時你還想狡辯不成!”楚天舒一指李衛(wèi)東,一字一頓地說:“你在方林酒中下毒,目標(biāo)根本就是他,而是大小姐的保鏢李先生!昨晚你還親口跟我說,李衛(wèi)東此人心機不在你之下,如果不除,以后必定養(yǎng)虎為患!三哥,沒錯,我一直都很佩服你的手腕,殺伐果決,從不手軟??芍垃F(xiàn)在我才看清楚,原來你早已經(jīng)喪心病狂,是不是在這座地下室里的人,你全都要趕盡殺絕?” 連輕侯倒退了兩步靠在墻上,臉色蒼白如紙,慘笑著說:“是么?也許,也許。反正我連某今日難逃一死,當(dāng)然怎么說都是你,好,很好?!?/br> 連輕侯沒有再為自己做任何辯解,事實上真相已然大白,辯解也沒有任何意義。而楚天舒的最后一句話,卻讓李成安和趙巖等人臉上不約而同的泛起一陣怒色。 楚天舒邊哭邊說出這么長一番話,不禁有些氣短,用力抽了幾口煙。就在這時卻聽撲哧一聲古怪之極的聲響,只間楚天舒臉上的表情瞬間僵住,嘴巴大張,那支抽掉了三分之一的雪茄卻沒有掉下來,就那樣憑空戳在他嘴巴里!而李衛(wèi)東此時就站在他身后,看的清清楚楚,隨著那一聲古怪聲響,從楚天舒的后頸處陡然刺出一截針尖! 煙里竟然做了手腳!李衛(wèi)東一把將楚天舒放躺,從他口中拔出那根雪茄煙,帶出一根足有四五寸長的伸縮鋼針!一顆血珠滴落,針尖在日光燈下閃爍著藍汪汪的光芒! 原來連輕侯想要干掉的不單是陳烽和歐陽烈火等人,連他這位一直以來的心腹楚天舒也不打算放過!真的是趕盡殺絕,一個不留,歐陽烈火兩眼圓睜,牙齒咬得咯咯作響,呼地舉起手中那把黑星槍,怒吼道:“老三,你他媽雜種!” “二爺,我來幫你!” 李衛(wèi)東忽然動了,身體就像一發(fā)出膛的炮彈,蹭然躍出,一拳重重揮在歐陽烈火的右臂上,喀嚓一聲爆響,竟將他手臂生生砸斷;跟著一把奪下黑星手槍,黑洞洞的槍口頂在了歐陽烈火的腦門! ps:更的晚了點,不過字數(shù)比較多哈!還會有一更,貌似要到后半夜才能碼出來,大大們攢到明天看好了^_^ 第三百四十四章 小jj都剁掉了吧? 連輕侯并沒有看到眼前發(fā)生的這一幕。在半年以前他的腦部腫瘤就已經(jīng)開始壓迫視覺神經(jīng),情緒波動的時候甚至?xí)斐啥虝旱氖鳌,F(xiàn)在他的眼前就是一片空白,神經(jīng)的壓迫也間接導(dǎo)致耳鳴,他的耳邊一陣嗡嗡聲響。 是的,辯解也已經(jīng)不再有任何意義,從他最信任的四弟楚天舒口中說出一連串的為什么開始,他就已經(jīng)清楚的猜到了結(jié)局。很顯然,楚天舒已經(jīng)徹底站到了歐陽烈火一邊,或者是歐陽烈火早就埋在他身邊的一顆棋子,這又有什么區(qū)別呢?反正結(jié)果也都是一樣。 敗了,一切就這樣結(jié)束了。連輕侯心底忽然涌起一陣難以言述的傷感。他并不認為自己不夠聰明,論頭腦,論算計,連輕侯一向都很自負,但是今天卻是被他最信任的一個人出賣,那個一直以為對他言聽計從、俯首帖耳的跟班,那個從十五歲起就跟著他混、被譽為商界鬼才的眉清目秀的少年??墒怯钟卸嗌偃酥溃@“商界鬼才”四個字的背后,傾注了連輕侯多少心血,多少次為他謀劃前程…… 三十余年的引領(lǐng)扶持,原來只換來今天這樣一個結(jié)果。 連輕侯不是第一次嘗到失敗的滋味,出來混總會栽跟頭,但是他心里無比清楚,今天這將是他人生的最后一次失敗。歐陽烈火也許沒有他聰明,也許沒有他更富智謀,卻顯然比他更有心機,早已精心布下了這一盤棋。一招落敗,滿盤皆輸,一局失敗,輸?shù)舻膭t是性命! 這個局布了多久?一年,還是三年五載,抑或是十年二十年?連輕侯并不知道,不過他可以肯定的是,一直到陸家滅門慘案發(fā)生之前,包括自己在內(nèi)絕不會有任何一個人懷疑到他——歐陽烈火,烽火連天四大金剛中的老二,忠義堂堂把子。這個鐵塔般的漢子看上去是那么的豪邁,耿直,甚至有些莽撞,為朋友兩肋插刀,為老爺子隨時都能豁出性命…… 是了,我是多么愚蠢!連輕侯露出一絲無奈的苦笑,事實上像歐陽烈火那種莽撞的性格,一言不合便大打出手、冤枉兩句便不惜自斷手掌證明清白的直性漢子,如果不是扮豬吃虎,又怎么可能在幾十年的刀光劍影中如履平地、安然無恙,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那需要何等的運氣! 愚蠢,真他媽的蠢!連輕侯聽到自己心里一聲重重的嘆息。他并不怕死,可是他忽然覺得有些對不起老爺子。陸伯涵此人縱橫省港、叱咤一生,所獲評價亦是毀譽參半,有褒有貶。不過對于連輕侯來說無論怎樣的評價都不重要,他當(dāng)然不會忘記四十七年前,一個大雪紛飛的大年夜里,哈爾濱火車站,一個英俊的年輕人為一個快要凍僵的小乞丐披上了一件皮襖,并把他帶到了香港這座燈紅酒綠的人間天堂。從那一刻起,小乞丐就已經(jīng)在心底發(fā)下誓言:刀山火海,誓死追隨,今生今世,絕不背叛! 事實上連輕侯做到了這個誓言,陸家江山,不客氣的說至少有他連三爺一半的心血。只可惜這最后一仗,他還是敗了,而且敗的那么徹底,永遠都不會再有翻盤的機會。陸家完了,滅門深仇就此沉冤海底,多少代人的心血也將落入賊子之手。老爺子怎么辦?陸家唯一延續(xù)下來的血脈,夏家兩位小姐又將面對怎樣的命運?…… “你做什么?!” “不許動!” “東子,你瘋了?” …… 一陣驚叫聲隱隱傳入耳中,連輕侯不禁一怔,用力拍打著腦袋,總算能讓眼前恢復(fù)一點模模糊糊的人影,抬頭看去,依稀能辨認出一個消瘦的身影站在歐陽烈火的面前,扶著他的胳膊很是關(guān)心地問:“二爺,痛不痛?” 連輕侯用力的眨著眼睛,神經(jīng)的壓迫失明只是暫時性的,終于看清楚李衛(wèi)東此時手里還握著一把烏黑的手槍,槍口頂在歐陽烈火的額頭。連輕侯忽然有點啼笑皆非,這個年輕人身上似乎有些特別的東西,讓人說不清道不明,或許自己在年輕的時候,也有過這種沖動? “小兄弟,這不關(guān)你的事。”連輕侯苦笑了一下,說:“所有事情都是我一個人做的,與其他人無關(guān)。” “無關(guān)???!剛才差不多是這樣的。”李衛(wèi)東一本正經(jīng)地說,“可惜連三爺這話說的好像晚了一點,二爺?shù)倪@條胳膊,嘖嘖,好像已經(jīng)被我打斷了?!?/br> “額?” 連輕侯不禁小暈了一下,視力恢復(fù),他第一眼看到的便是歐陽烈火的這條右臂,從上臂部分折成了九十度,白森森的骨茬從手肘刺了出來,根本就是斷的不能再斷了,哪來的好像? 歐陽烈火不愧是條硬漢,受了這么重的傷,身上的衣服幾乎被冷汗?jié)裢?,卻仍是咬緊牙關(guān)沒有吭出聲來。李衛(wèi)東很是好奇的捏住他裸露出來的骨茬搖了搖,說:“奇怪,居然不痛……” “嘶……嗷?。?!” 歐陽烈火發(fā)出驚天動地的一聲怒吼,就算他真的是鐵打的,這劇痛也實在是承受不住,眼前陣陣發(fā)黑,幾乎把滿嘴的牙齒全都咬碎。周圍的人看了都覺毛骨悚然,李成安忍不住失聲叫道:“李兄弟,你……你不是真的瘋了吧?!” 歐陽烈火咬著牙一字一頓地說:“要殺……便殺,羞辱我,你一定后悔!” 李衛(wèi)東嘿嘿一笑,說:“后悔再說??!現(xiàn)在我倒覺得滿爽的。” 李衛(wèi)東這話絕對沒有說謊,連續(xù)使用禁忌之泉的泉水,已經(jīng)讓他體內(nèi)淤積了大量的黑氣,渾身無比燥熱,這個時候看到鮮血淋漓的畫面,聽著震耳欲聾的慘叫,只覺一陣說不出的舒泰,就跟磕了藥似的飄飄欲仙,眼睛也隱隱泛出淡綠的光芒。 “東子,你,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在做什么?!”夏若蕓這時都快急死了,她倒不認為李衛(wèi)東瘋了,可是她自己卻已經(jīng)真的快要瘋掉了。如果不是周圍警衛(wèi)十幾把槍對著,她實在不知道會不會忍不住沖上前去,把這只牲口先jian后殺! 李衛(wèi)東點點頭示意她稍安勿躁,隨即目光從警衛(wèi)身上一一掃過,說:“各位大哥別急著開槍??!反正我也不能飛天遁地,用不著擔(dān)心我會跑掉。我知道你們都是雇傭兵,干這種提著腦袋的行當(dāng),無非是為了錢對吧?我的反應(yīng)時間不會超過0.1秒,如果你們的家伙不小心走了火,歐陽二爺也一定陪著我一塊玩完,到時你們肯定別想拿到一分錢。所以,至少也要聽我把話說完再開槍?!?/br> 警衛(wèi)們互相看了一眼,雖然全都沒有退后的意思,但是瞄著他腦袋的槍口卻不約而同的下移了兩公分,李衛(wèi)東咧嘴一笑,說:“很好,這樣才顯得有誠意么?!?/br> 連輕侯忍不住說:“小兄弟,你想說什么?” 李衛(wèi)東毫不猶豫地說:“當(dāng)然是揭開真相,揪出內(nèi)鬼?。坎蝗欢敹家淮蟀涯昙o了,你以為我想爆他菊花、玩?zhèn)€s.m什么的?。课铱蓻]有楚四爺跟陸七爺那么高雅的愛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