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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羅浮在線閱讀 - 第173節(jié)

第173節(jié)

    在黝黑鐵錐的錐尖和昊天鏡相擊的一瞬間,兩股極其強大的力量在這么小的一點之中的撞擊,徹底將之間的空間都擊得粉碎,破碎的真元力量和法力波動,甚至附近的光線,全部隨著這個空間的碎裂而不知道被抽到了什么地方。

    昊天鏡依然頑強的阻擋在祁連連城的身前。

    “昊天鏡果然是天下最強的防御法寶!”

    樂山微微的搖了搖頭,一道紫色的華光綻放在他身上,將他近乎凝住在昊天鏡前的身影打得爆射而出,射向了無窮遠處。

    看著被紫色的佛掌打得在空中化成了一道流焰射向無窮遠處的樂山,祁連連城也終于支持不住,頹然的坐了下來。雖然樂山如此強大的一擊,依舊沒有能夠破開昊天鏡的防御,但是比洛北的本命劍元還要強橫的沖擊力,卻使得祁連連城再度遭受了難以想象的損傷。

    按此刻祁連連城的傷勢來看,他也應該已經(jīng)死了,但是他的身體卻反而是在奇跡般的慢慢復原著。

    或許是因為大道如天訣獨有的威力,或者是因為沒有修煉靜念通明訣的祁連連城卻早已經(jīng)和明若一樣領悟到了意志和心念的強大力量。雖然此刻他已經(jīng)沒有再戰(zhàn)之力,但是這樣的景象卻讓他的人顯得更為強悍。

    只是……微微的抬起頭看著頭頂?shù)奶炜罩畷r,祁連連城的眼中卻還是出現(xiàn)了一絲不自覺的憂色。

    在他這樣的力量打擊面前…….一般人應該肯定是必死無疑了。但是樂山是修煉rou身成圣的功法的人,這一擊之下,他卻并沒有把握他一定會死。同樣……洛北也是。相比被自己打出視線和自己感知之外的樂山,祁連連城更是有種奇妙的感覺,他覺得洛北并不會這樣容易死去……雖然本命劍元被毀的洛北應該是必死無疑。但祁連連城的心中卻偏偏有這樣的感覺。

    除非他能夠親眼見到洛北的尸身,否則這種感覺絕對不會從他的心中消失。

    “還是小看了洛北的實力啊……”

    在祁連連城看來,即使粉碎了洛北的本命劍元,眼下沒有洛北的尸身,那他這次大東山的圍殺,還是敗了。

    而祁連連城敗,不是因為沒有料到會有許多人不惜一切的趕過來,而是沒有想到,有些像樂山這樣的人,并不是因為洛北的身份,而是因為洛北的本身而過來的。而這才是真正超出了祁連連城計算的力量,也是讓祁連連城的眼中不自覺的閃過了一絲憂色的原因。

    若是洛北未死……若是不能將洛北殺死……祁連連城沉默的想著,這個時候他突然一下子想明白了,為什么原天衣會殺上昆侖來,為什么凰無神一定要自己除去洛北。

    ◇   ◇   ◇

    (抱歉抱歉~~~更新來拉~~~。ps:其實書里面很多人做事都有一定的背景和很大的想法。大家要仔細體會才會明白,而不希望有些人隨意一看,就說沒道理沒道理。就像之前有個書友說的為什么原天衣要將洛北先送到那個小門派...那就是你自己沒看明白。原天衣之所以要送到那里,是因為要借那個小門派為跳板將洛北送進蜀山。至于為什么進了那個小門派可以安排進蜀山。。。自己聯(lián)系前后文仔細看吧。而原天衣為什么要自己去昆侖。。接下來的章節(jié),也會給出原因的。。也是自己看吧...)

    第兩百八十四章 湛州澤地中的蓮花

    “你必須給我個交待。”

    一名頭發(fā)已經(jīng)一半花白的老人,靜靜的坐在竹椅上。他的面前是一個池子,而他的身后,一名面相年輕,身穿紫色長袍的男子正帶著一絲遏制不住的怒氣質問這名老人。

    這名身穿紫色長袍的男子看上去不過二十多歲的樣子,頭發(fā)用一根紫色的帶子扎在腦后,他的身材頎長,看上去十分的挺拔,而五官也是十分的英俊,尤其是鼻子看上去比一般人更加的高挺,可是他臉上的膚色卻太過白皙,沒有絲毫的血色,看上去如同白玉一般,即使在陽光下也是閃著微微的寒光。再加上他耳朵上兩個白色的大圓耳環(huán),更是平添了幾分妖異的氣息。

    他的紫色長袍上流動著蝌蚪一般的符文,散發(fā)著一股股強烈的法力波動。但若是第一眼看到這人,第一時間吸引你目光的,卻肯定是這人的腳下。

    這人腳下一丈左右的地面上,閃耀著一陣陣幽藍色的光華,這幽藍色的光華在他腳下,如同一個六邊形的幽藍色玉盤,泛出絲絲奇異的花紋,而這如同幽藍色玉盤一般的光華,卻只是他身上的法力波動自然散發(fā)出來而形成的氣象。

    這種森嚴的氣象,使得他在行動之間,不像是在走路,而像是隨著一個幽藍色的玉盤在飄一般。

    他隱寒怒意的質問著他面前那名頭發(fā)花白的老者,耳朵上兩個白色的大圓耳環(huán)微微的晃動著,而他身后的整個天地,也似乎隱隱的震動了起來。

    似乎是整個天地,都因為他的怒意而震顫。

    這樣隱然流露出來的氣勢,只有在況無心和祁連連城這樣的強者的身上,才有可能出現(xiàn)。

    “什么交待?”

    頭發(fā)花白的老者微微的轉過了身來。這名老者的背影看起來十分的祥和,他的身上披著一件普通的麻黃色袍子,身上似乎連一絲法力波動都沒有,除了頭發(fā)散亂的垂散下來之外,似乎和普通的老人并沒有什么區(qū)別。但是轉過身來的老者的相貌,卻是卻有種說不出的驚悚。

    這名老者左邊的臉孔似乎被什么鈍器打爛了一般,全部碎裂了。雖然傷口全已經(jīng)長好,但是許多地方的血rou卻是徹底的沒有了,猙獰恐怖的傷口下,露出了森森的白骨。他左邊的手臂也斷了,袖管空空的垂在他身下的椅子上。

    這是一個殘廢的風燭殘年的老者,因為即使是他半邊完好的臉孔上,也布滿著深如刀刻的皺紋和那種真正的老人才會有的黑色或者褐色的斑點。但是他唯一完好的眼睛,卻是十分的生動,蕩漾著生氣,如同有著一副靈動的畫面在里面,讓人很容易一眼看去,就被他的這眼睛所吸引。

    “什么交待?”

    身穿紫色長袍的年輕男子往前走了一步,腳下六邊形的幽藍光華曜得他臉上似乎有一陣陣的白光和藍光在不停的交替,“你調用了我座下全部的夜魔眾,難道不需要給我什么交待?”

    “我需要什么交待?”頭發(fā)花白的老者并沒沒有站起身,他那只完好的眼睛似乎在有趣的看著年輕男子,似乎根本就沒有感覺到紫袍男子身上散發(fā)出來的強大威勢,“靈釋天,既然你和老三都敗在了我手下,這十年之中,你們的部下依舊全部是我的部下,我調用他們,并不需要給你什么交待,更何況我也不是只調用了你的部下,老三座下的血閻羅我也調用了?!?/br>
    “你!”

    紫色長袍的年輕男子身體驟然一緊,他腳下自然散發(fā)的六邊形幽藍色光華似乎略微收緊了一些,但是一股恐怖的氣息卻似乎出現(xiàn)在了他體內,就好像什么異??植赖臇|西在下一刻會驟然出現(xiàn)在這個世上一般。

    但是就在這個時候,頭發(fā)花白的老者卻笑了笑,“我自然是不必給你什么交代,不過你若是有什么不明的,想要問我的話,便不要走過那條線,我或許可以和你說說?!鳖D了頓之后,看著驀然停住的紫袍男子,頭發(fā)花白的老者接著說道,“看來你雖然已經(jīng)完全煉化了魔心,但心性上面卻還是或多或少的受了影響,你要是不注意這些,十年之后,你可能連老三都打不過了?!?/br>
    頭發(fā)花白的老者身后,有一條線,這是一條淺淺的刻在石頭上的線。歪歪扭扭,就像是哪個頑童隨便用石頭在地上劃出來的,但是這條線卻似乎對頭發(fā)花白的老者和紫袍男子都有著什么特別的意義。聽到老者的話后,紫袍男子便在距離這條線三尺不到的地方停住了。

    ◇   ◇   ◇

    “為什么?”

    略微的沉默過后,紫袍男子眼中隱隱的怒意消失了,但即使是這樣,他腳下的藍色光華和他白玉般的臉色,還是自然而然的散發(fā)著令人心凜的寒意。

    “你說的是我為什么答應和況無心合作?”頭發(fā)花白的老者唯一完好的眼睛生動的看著他,“還是指的其它?”

    “就先說這個好了?!弊吓勰凶永湫Φ溃骸澳悴粫嬗X得況無心執(zhí)掌了昆侖之后,便會分一杯羹給我們吧?”

    “我從未這么認為?!崩险呗柫寺柤绨?,有些嘲諷的說道,“不過任何有可能削弱昆侖實力的事情我都不會拒絕去做?!?/br>
    “你的意思是……。”紫袍男子怔了怔,皺起了眉頭。突然之間,他眼中的神色就似乎從一個面對不共戴天的仇敵的神色變成了一個老師的神色。

    “況無心也好,凰無神也好,只要有昆侖這樣的存在,對于我們來說并沒有太大的區(qū)別?!崩险吣樕细‖F(xiàn)出一個古怪的笑意,“而且我也不認為況無心就一定能勝得了凰無神?!?/br>
    紫袍男子繼續(xù)思索著,皺著眉頭道:“原來你答應況無心,派了我們座下那么多部下去助他,只是想讓昆侖自己多折損些實力,只是你說不不覺得況無心能夠勝得了凰無神,那我們的實力,也必定損失慘重?!?/br>
    “如果況無心真不是凰無神的對手,那我們的人,很少有人回來?!崩险叩纳砩想[然流露出一股慘烈的氣息,這股氣息和修為無關……這是只有經(jīng)歷過那種真正的曠世大戰(zhàn),從那種曠世大戰(zhàn)中生存下來的人,身上才會擁有的氣息。即便是從招搖山一役中生存下來,那日遙望著祁連連城離開的方向的北明王,身上都沒有這樣的氣息。

    身上散發(fā)出這種特有的慘烈氣息的老者默然道:“但若是能用我們的五分實力,也讓昆侖折損四五分的實力,這便是值得的。”

    紫袍男子沉默了片刻,點了點頭。

    他很清楚如果大家都折損一半的話,從字面上來看是平等的,但是昆侖這樣的龐然大物若是折損一半,自己這方和昆侖之間的差距,卻是無形之中縮小了。最簡單的道理……如果按最簡單的算法,就比如兩支軍隊,一支人數(shù)是兩千,而另外一支是兩萬。原本的差距是一萬八千的差距。但若是都折損一半,一方變成了一千,而一方變成了一萬,其中的差距,反而只剩下了九千。

    而之前他之所以前來質問老者,并不是因為他不想有什么動作,只想穩(wěn)守在這里。他心中也很清楚,在昆侖幾乎掌控整個天下的情況下,昆侖的實力是像滾雪球一般上漲著,他們勢必要主動做些什么,否則在他的計算之中,恐怕不到十年,昆侖就有足夠的地方滅掉這里……掃平整個湛洲澤地。

    而最后無論到底是況無心獲勝還是凰無神獲勝,從這一點來看,老者做出的選擇無疑是正確的。因為光憑他們的實力,就算那些派出去的人一個都回不來,也根本無法讓昆侖折損四成以上的實力?!?/br>
    “我知道你還去派了人相助洛北?!?/br>
    紫袍男子不再斥問頭花花白的老者,靜下了心來,“你這又是想要做什么?讓昆侖折損更多的實力么?光以他們那幾個人,根本不可能殺得了祁連連城吧。如果你真想殺他,我和老三一起去便是了?!?/br>
    “我可沒有這樣的想法。祁連連城和洛北之間,到底會卷起什么樣的漩渦,會引發(fā)什么樣的力量,我自己都想象不出,我可不想你們兩個卷了進去。這是昆侖和羅浮之間的戰(zhàn)斗,以我們的實力,也不是輕易能夠插手的,而且我們已經(jīng)放了那么多在況無心那里,若是再在這邊有多折損,便是昆侖能夠折損六成的實力,恐怕接下來也會馬上將我們輕易的滅了?!崩险邠u了搖頭,花白的頭發(fā)在他半邊破碎的臉上掃過,“我不想和明若一樣把雞蛋放在一個籃子里。這樣雖然分明,但是太過冒險。我讓他們去,只是讓他們在適當?shù)臅r候給洛北傳達一個意思……在某些時候,在某些必要的時候,我們湛洲澤地,會站在他這一邊。無論是從羅浮一貫的行事準則還是洛北這個人來看,我們傳達的好意如果適當?shù)脑?,將來他是不會忘記我們的這份好意的?!?/br>
    頓了頓之后,頭發(fā)灰白的老者突然看著紫袍男子道:“如果你真想出手的話,你可以和老三去一次昆侖。”

    “去昆侖?”

    “是的。去昆侖?!鳖^發(fā)灰白的老者點了點頭,“你們兩個,不要插手況無心和凰無神之間的事了。但是如果你們在保證自己能安然無恙的離開的情況下,有傷得了凰無神的可能,你們便出手一次。只要傷了他便可?!?/br>
    “等一個可以擊傷凰無神的機會?”紫袍男子不解的搖了搖頭,“我想知道理由。因為我知道老三也未必想得明白理由?!?/br>
    “有片山林里,有一只獅子。那只獅子想吃誰就吃誰,從來沒有誰敢反抗,因為無論是哪種動物,都不是它的對手。有一天它在想吃一頭牛的時候,那頭牛忍不住反抗了一下,它不小心被撞傷了一點點。但是幾天過后,這頭獅子死了。不是因為那一頭牛頂傷它的傷勢,因為那頭牛只是讓它破了點皮,讓它流了一點血而已。它還是很輕松的咬死了牛,吃了那頭牛。”老者唯一完好的眼睛中,閃耀著睿智而生動的光華,“這頭獅子死了,只是因為其它的動物開始覺得……原來它也是會流血的,會受傷的,牛傷得了它,它們自然也能傷得了它。于是有狼、虎……許多的猛獸開始挑戰(zhàn)它,擊傷它,而這頭曾經(jīng)統(tǒng)御整個山林的獅子便這樣死了。”

    “昆侖、凰無神,便是這樣的一頭獅子……現(xiàn)在已經(jīng)有人站出來與昆侖為敵,但是這還不夠。凰無神修為大成之后,從來沒有人能夠勝得了他,能夠傷得了他。誰也不知道他的修為到底高到了什么樣的地步,雖然他或許也只可能是比況無心高一點,或者和現(xiàn)在的況無心差不多。但是只要昆侖依舊這樣強大,依舊有他這樣的存在,卻沒有多少人會站在昆侖和他的對立面上。如果你們能夠傷得了他,甚至只要讓人覺得他處于被擊殺的極大威脅之中,便會有越來越多的力量,敢去消磨昆侖的實力。”

    紫袍男子深吸了一口氣,慢慢的吐了出來。過了片刻,他突然忍不住罵了一聲,“怪不得我修煉了這么多年,還是打不過你這個老東西。你這樣的道理,我是肯定想不到的?!?/br>
    “若論修煉的時間,我可比你長得多了。不過你肯定會有打敗我的一天的。因為我已經(jīng)活了這么多年,你只要小心點,我的壽元盡了的時候,你肯定還好好的活著?!崩险哌肿煨α诵?,“不過你和老三一定要小心些,要在百分百確定你們兩個都絕對安全,而且可以擊傷凰無神的情況下,才可以出手,否則的話,絕對不要出手。”

    “你這老東西,難道是真的老了?這么關心我們的安危?”紫袍男子罵道。

    “靈釋天,你搞錯了,我是關心我自己的安全。”老者道:“我們對于昆侖和凰無神來說,絕對比招搖山還要礙眼。因為他們第一個打的旗子就是要鏟除我們,而我始終覺得,是因為我們三個都好好的,所以昆侖才沒有對我們動手。要是你們兩個之中哪一個不小心丟了小命,可能沒過多少天,我也要跟著你們去了?!?/br>
    “好吧,我接受你這個說法?!崩险唠m然說得十分無情,但是紫袍男子卻并沒有生氣,他轉過了身,似乎想走,但又突然想起了什么,轉身看著老者,“我還有最后一個問題……一朵破荷花,有什么好看的,值得你整天整天的看著,還要在這地上劃上一條線,害怕我身上的法力波動弄死了你那朵破荷花?”

    ◇   ◇   ◇

    老者的身前,是一個荷花池。

    一個十分簡陋,用青石堆砌而成,欄桿也是簡單的石條堆放在一起,沒有半分美感的荷花池。

    方圓不到十丈的荷花池里,漂浮著幾張瘦瘦的荷葉,開著一道白色略帶粉的荷花。

    在一泓青水之中,這一朵十分普通……甚至已經(jīng)有些開得殘了的荷花,和那紫袍男子所說的一樣,只是一朵破荷花,也的確并沒有多少好看的地方。

    但是聽到紫袍男子的這最后一個問題,老者的眼中卻流出了一絲復雜的神色。“有些東西,因為少,因為沒有,所以才顯得珍貴?!?/br>
    紫袍男子又想了想,似乎有所悟,但又似乎有些惱怒,惱怒以自己的身份,在老者面前卻顯得一無是處,沒有一絲比得過他的地方。所以頓了頓腳之后,紫袍男子也不再說什么,帶著腳下的一團幽光,消失在老者的視線之中。

    ◇   ◇   ◇

    老者的所在,若是從高空中遠遠望下來,就像是一個黑色的小島。

    而若是近了看,卻可以看得清楚,他所在的這個小島周圍,并不是什么湖泊,也并非是什么海域,而是一大片縈繞著黑水和泥漿的湖泊。這個湖泊,就像是北明王招搖山中的那個充滿死氣和尸骨的山谷一般。

    所不同的是,這片無窮廣闊的澤地之中,還稀稀拉拉的長著一株株如同蘆葦一般的植物。

    只是……放眼所及的泥沼之中,包括無窮廣闊,一片死寂的泥沼之中,包括泥沼之中一個個墳堆般的小島之上,像老者面前這樣的池子,卻只有這一處,也只有這一個池子里,才開著這一朵荷花。

    這片無窮廣闊的泥沼澤地,便是世間傳說,修煉魔道訣法高手聚集最多的湛州澤地!世間任何玄門的修道者,都不敢輕入的地方。

    “因為沒有,所以才顯得珍貴?!?/br>
    老者知道紫袍男子未必能明白自己所說的話的真正的意思,事實上有些東西他也沒有完全告訴紫袍男子。譬如他悟通那樣的道理,也只是因為聽說原天衣襲昆侖才想得明白。之前他也很不明白為什么原天衣為什么要那樣做。因為原天衣的術法雖然有缺陷,在別人看來乘著自己的力量沒有衰竭時轟轟烈烈而死也是最好的選擇,但是老者知道以羅浮的行事方式,原天衣并不會做這么“傻”的事。按照他一貫的方式,他不用直接找上昆侖,而可以很輕易的在暗中下手,擊殺無數(shù)的昆侖高手,折損昆侖的實力,直到自己力量衰竭的那一天。

    但是當這朵荷花開起來的時候,老者卻突然想明白了。那些可以輕易滅殺的高手,甚至十大金仙中的人物,也不是昆侖的根本?;藷o神所代表的昆侖,才是昆侖最不可動搖的東西。

    原天衣到昆侖找凰無神一戰(zhàn),便是想動搖昆侖的根本,原天衣的行事,便是要給昆侖帶來最大的損傷。這也是羅浮一貫行事的準則。只可惜凰無神卻似乎發(fā)覺了這點,選擇了隱忍。所以原天衣雖然擊殺了那么多昆侖高手,雖然他和洛北現(xiàn)在已經(jīng)站出來與昆侖為敵……已經(jīng)有了敢和昆侖為敵的人物,但是這卻還不夠……。

    老者承認原天衣是超過了自己的人物,而凰無神……能讓原天衣最終功虧一簣的人物,雖然也是借了昆侖的大勢,但卻也讓老者在心中隱然覺得,凰無神也遠在他之上。

    但是,看著眼前紫袍男子所說的那多破荷花,這個面目可怖的老者卻微微的笑了起來。

    極難生長其它植物的湛州澤地,卻畢竟生出了這樣一朵荷花。像原天衣和洛北這種人雖然少,雖然珍貴,卻并不是沒有。這個世上,總有些人,不愿意按照別人的意愿而活著。

    老者此時的笑容十分的和煦快樂。

    “據(jù)說昆侖有許多蓮花,有許多生長于石乳瓊液中的蓮花……但是那么多,可能凰無神看那些蓮花時的心情,還不如我看這一朵蓮花時的心情吧?”老者微笑著,在心中如是想道。

    ◇   ◇   ◇

    (第二更來了~~有點晚,不過今天字數(shù)加起來快近萬了,三更的量了?;艋簦魈炖^續(xù)!0

    第兩百八十五章 站在另外一邊的大自在宮

    云媛和燕虹等一眾慈航靜齋的人疾速的飛遁著。這二十余名慈航靜齋的弟子身上散發(fā)出來的無形力量奇異的融合在了一起,將一行人全部包裹在內,使得一行人就像連成一體一樣,飛速的往前飛遁。

    一大片白色的衣衫之中,有一片艷麗的緋紅和兩道灰黑色的身影。

    慈航靜齋這些人身上散發(fā)出來的力量,不僅將小茶和小烏虬都包裹在了里面,甚至將屈道子和尸神都包裹在內。

    小茶懷里抱著的洛北渾身冰冷,而小茶的心中也是同樣的冰冷。

    即便是小茶,也知道一個人的本命劍元被徹底毀滅意味著什么,現(xiàn)在在她懷中的洛北沒有任何的意識,連呼吸和心跳都似乎已經(jīng)停止,在別人看來,洛北已然死了。只有小茶這樣對天地靈氣和一個人的氣息特別敏銳的花靈,才感覺得出洛北身上那股若有若無,似乎隨時都可能消散的生氣。

    小茶的心中冰冷著,眼中卻又和當日逃出蜀山時一般的茫然。

    天下雖大,又能往何處去?

    或者說,此時讓小茶心中冰冷而茫然的,是她為什么活著?可以說,迄今為止,她只有洛北這一個朋友。她所見的世界,是一個幾乎所有人都想殺她,都對她有所圖謀的世界,除了洛北。若是洛北死了……那這個冰冷而殘酷的世界,對于她來說,還有什么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