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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臥底mama】(3)

    【我的臥底mama】

    作者:地獄蝴蝶丸

    28/8/10

    字數(shù):10489

    走出咖啡廳,張語綺從包里摸出個墨鏡戴上,美眸微微瞇起,徑自拉開自己

    黑色的轎車車門坐了進去,目標,郭深的一所房子。

    剛剛跟那個小警察會過面,她總覺得心里有些莫名的不踏實,心臟似乎被什

    么東西一直緊緊纏繞著。

    現(xiàn)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

    張語綺用力閉上眼睛又張開,強迫自己打起精神來。

    郭深還躺在醫(yī)院沒有醒來,現(xiàn)在這個境況需要她挺身而出去挑起大梁。

    如此想著,張語綺腳上一用力,油門馬力加大,轎車像一道凌厲的閃電般霎

    時間便筆直地射了出去,一直往背離市中心的方向駛去。

    大約半個小時之后,這道黑色閃電停在了一所鄉(xiāng)間別墅門前。

    放眼望去,四周僅有這么一間別墅,別墅周圍環(huán)抱著一圈綠樹,幽深靜謐。

    張語綺坐在車里的真皮座椅上,深吸了一口氣,讓自己的臉色努力保持鎮(zhèn)定

    和波瀾不驚,抬起手摘下墨鏡扔在副駕駛的位置上,揉了揉額,轉身推開車門。

    一只白色漆皮高跟鞋從黑色的轎車中伸出,平平穩(wěn)穩(wěn)地落在地上,上面是一

    條包裹著白色打底絲襪的、光潔絲滑的美腿。

    張語綺穩(wěn)步往前走著,兩瓣緊致的臀rou一晃一晃,在連衣裙的包裹下顯得十

    分誘人。

    走到深褐色的大門前面,兩旁站著兩個黑衣保鏢,走過來畢恭畢敬地輕輕頷

    首:「玫瑰姐?!?/br>
    張語綺應了一聲,沉聲道:「成子呢?關在哪?」

    其中一個黑衣男人回答道:「在深哥的地下室,玫瑰姐放心,警方和成子的

    人都不知道?!?/br>
    說著,伸出手幫張語綺打開房門,又遞過來一杯新鮮的西瓜汁,盛在透明的

    玻璃杯里,顯得非常高級而誘人。

    這是張語綺的習慣,閑來無事的時候,她除了酒水,喝的最多的就是新鮮的

    西瓜汁。

    張語綺低下頭唔了一唔,接過杯子一飲而盡,瞬間感覺剛才身體里面的燥熱

    都平靜了許多,于是頓頓首往里面走去。

    郭深的這所別墅只有他們兩人和幾個可靠的手下知道,是郭深日常用來休假

    放松的地方,里面的結構卻極其復雜。

    繞過曲曲折折的內(nèi)部走廊,張語綺走到了一面壁紙花紋繁復的墻跟前,沖著

    身后跟著的兩個人抬了抬下巴吩咐道:「打開。」

    兩個男人很快地對視了一眼,眸底迅速閃過一陣敏銳而不易被察覺的光芒,

    從旁邊擺放的書架上摸到一個金屬做的擺件,用力一扭,面前的墻壁從中間裂成

    兩半,中間出現(xiàn)一條明亮的通道。

    張語綺轉過身對著兩個男人說:「你們兩個跟著我進來?!?/br>
    說罷,沿著幽深的走廊一路走了下去,身后的兩個男人又是對視了一眼,微

    微勾起一點唇角,跟著下去了。

    走廊里裝飾的富麗堂皇,卻很安靜,除了張語綺高跟鞋踩在地板上的「嗒嗒」

    聲再無其他。

    就這樣走了大約十分鐘的樣子,面前出現(xiàn)了一個房間。

    張語綺一想到這扇門背后就是成子,又想到還躺在醫(yī)院昏迷不醒的郭深和自

    己昨晚上被打傷的肩膀,心頭一陣光火。

    她血玫瑰浪跡這一行這么多年,沒想到竟然在陰溝里翻了船,這口氣不出,

    她胸口就得一直這么憋悶著,實在難受。

    想到這里,張語綺摸了摸自己還纏著紗布的肩膀,沒再吩咐身后的男人,徑

    自往前幾步,沒費什么力氣就推開了門,大步流星地走了進去,身后的兩個高大

    魁梧的男人緊緊跟隨著。

    一進門,映入眼簾的是一張黑鐵做的椅子,椅子上坐著灰頭土臉的中年男人

    ,被幾根粗麻繩捆得結結實實,仍然穿著昨天晚上的那身衣服,只是原本干凈整

    潔的名牌襯衫已經(jīng)蹭滿了灰土,臉上也擦傷了,露著幾條明顯的血痕,脖子上的

    大金鏈子倒是還掛著,整個人看上去狼狽不堪,十分可笑。

    張語綺冷笑一聲走過去,抬起腳踢過去,高跟鞋的鞋尖磕在油膩的中年男人

    的膝蓋位置,原本昏迷的中年男人痛的「哎呦」

    一聲悶哼出聲,低著頭費力地張開一點眼睛,混沌的眼神落在張語綺一雙緊

    實修長的腿上。

    張語綺聽見他痛呼,眉眼微微彎起,笑道:「弟兄們不懂事,招待不周,成

    哥,您可不要介意啊?!?/br>
    中年男人被這一句話驚得渾身一激靈,整個神志都清醒了過來,面色驚恐地

    看著面前姿容精致的女人,磕磕巴巴了半天才勉強從牙縫里擠出幾個字來:「你

    、你…」

    張語綺依舊是笑著的,面上笑得春風和煦,卻給人一種不寒而栗之感,彷佛

    一片水面風平浪靜的海洋,表面上看起來沒有一絲波瀾,到處都是歲月靜好,可

    平靜的水面之下,往往隱藏著致命的暗潮涌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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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壓制著心頭的怒氣,明明恨不得把面前的男人千刀萬剮,卻還是強行撐著

    笑:「我什么?你是不是想說,我為什么沒死?現(xiàn)在看到我這樣好端端的站著,

    你心里很不舒坦,是嗎?嗯?」

    最后一個勾起的尾音意味深長,將面前的男人嚇得額頭上又是一陣涔涔冷汗

    ,舌頭似乎打了結,半天說不出一個音節(jié)來,再沒了昨晚上站在露臺上面時的神

    氣。

    張語綺等了半晌,見對面的男人仍是不說話,便輕笑了一聲接著說了下去,

    正紅色的唇微微張開:「托成哥的福,我這條賤命倒也算得是死里逃生了,您親

    自開的那一槍沒能打死我,興許是成哥您也老了,干不動了,這準頭差勁得很,

    我明明看著您是瞄準了我的頭按的扳機,怎么就偏偏只擦傷了肩膀呢?」

    雖是風平浪靜地說著,像在講述一件無關緊要的事情一樣,張語綺還是忍不

    住眼底一點點地泛起了血色,說著說著有些咬牙切齒。

    畢竟出了這樣的事情,自己這邊損失慘重,成子卻還好端端的坐在這,沒少

    一塊皮也沒掉一口rou的,這種落差讓張語綺心底一點點的涌現(xiàn)出殺意來。

    成子雖是好端端的坐著,心里卻并不見得有多么好受,手心不知什么時候已

    經(jīng)是濕滑一片。

    張語綺血玫瑰的稱號,他還是有幾分了解的,一個女人能成為黑幫的一個大

    人物,絕對不簡單,心狠手辣已經(jīng)是出了名的,脾氣也是諱莫如深陰晴不定,現(xiàn)

    在雖是帶著淺笑的,可這笑臉后面究竟隱藏了多深的陰毒,他不敢妄自揣測。

    男人「咕咚」

    一聲咽了一口口水,小心翼翼地開了口:「玫瑰姐您大難不死,必有后福啊

    ,兄弟我煳里煳涂的,這也是受了小人竄拖一時沖動,要不憑著小人的膽子,怎

    么著也不敢沖玫瑰姐開槍啊,您說是不是?」

    張語綺兩條手臂環(huán)抱在胸前,陰惻惻地斜了男人一眼:「先別急著稱兄道弟

    ,套近乎也就免了,我一個女人家,實在是受不起,不過深哥…」

    說著,張語綺故意拖長了聲音道:「深哥倒是受的起,就是不知道,還有沒

    有命來到這看你這副虛偽的嘴臉!」

    說著說著,張語綺語氣變得越來越激動,音調越來越高,額角也隱隱約約跳

    動著幾根青筋。

    其實她在醫(yī)院里已經(jīng)詢問過郭深的身體狀況,郭深只不過是失血過多,現(xiàn)在

    體力不支,所以還沒有醒過來,憑他的體質,已經(jīng)沒有了生命危險,只要加以靜

    養(yǎng),假以時日就能夠完全恢復了。

    她就是想說得嚴重一點,好讓面前這個膽大包天的男人明白自己踩了多大的

    雷,竟然敢在太歲頭上動土。

    成子眸色一閃,聽張語綺這個意思,郭深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生命垂危、命不久矣了?想到這里,他雖然確實被嚇了一跳,但心里反而暗暗有些得意,沒想到自己還

    真的誤打誤撞地打傷了郭深。

    雖然心里這樣想著,他面上卻依然沒敢做出什么別的表情來,怯怯弱弱地開

    口打探到:「深哥…現(xiàn)在怎么樣了?傷的重不重啊,用不用兄弟去看望看望?」

    張語綺冷笑一聲,美目變得凌厲起來,狠狠瞪了男人一眼,語氣中是滿滿的

    、不加任何掩飾的厭惡:「你這種渣子,還有臉問深哥的情況?!」

    男人慢慢的嬉皮笑臉起來,目光也不似剛才那樣軟弱無力,透出些不易察覺

    的敏銳的光芒來,語氣也跟著有些輕佻道:「玫瑰姐,您看您怎么就又生氣了?

    兄弟我這也是擔心深哥啊,萬一深哥有個三長兩短了,我也好幫襯著點,別讓深

    哥不得安息,死了還得落個家破人亡的下場,您說是不是啊?!?/br>
    張語綺本就竭力壓制著渾身的怒氣,現(xiàn)下被這么一說,整個人就像一個裝滿

    了怨氣的火藥桶,而男人的這幾句話無疑就是一顆明亮的熾熱火星,落在桶里,

    整個火藥桶霎時間就被點燃了,「砰」

    的一聲,爆炸開來,整個心臟便血rou模煳。

    張語綺怒不可遏,反手從一旁的桌子上抓起一個瓶子,擰開蓋子就往中年男

    人身上潑過去,嘴上沉聲道:「住口!」

    瓶子里裝的紅色透明液體是辣椒油,而這間屋子,正是一個審訊室,平常幾

    乎從來都沒有派上過用場,但依著郭深這個未雨綢繆的性子,審訊室里面的器材

    和刑具樣樣不少,種類非常齊全,定期會有專人檢查維修并且更換。

    一抱辣椒油毫無遮擋地落在男人的臉上和身上,流淌在那些有著明顯傷痕的

    皮膚上,霎時間發(fā)出「嘶嘶」

    的響聲,那些還冒著血絲的皮rou便瞬間外翻開來,彷佛每一個細胞都在劇烈

    地顫抖。

    「?。。?!」

    男人大叫了一聲,之后就再也發(fā)不出一點聲音,脖子用力地往前伸著,雙手

    被禁錮在繩索之下,抓不到東西,只能用力的張開,像是雞爪子一樣,從太陽xue

    到脖頸處的青筋全部暴起,一條條青色的經(jīng)絡彷佛在烈日下被扔在柏油路上上下

    翻滾的蚯蚓一般,模樣甚是駭人。

    臉色和嘴唇都泛出些可怖的青白色來,最終大口大口地張著嘴呼吸空氣,像

    一條從波浪里被卷到了guntang的沙灘上的將死的魚。

    果然夠狠,成子咬緊牙關,皮膚的每一寸地方都似乎快要開裂了一樣的疼。

    張語綺看著面前男人佝僂著嵴背,瑟縮著身子渾身顫抖不止的狼狽不堪的模

    樣,感覺有些好笑,面上仍是波瀾不驚的樣子,只輕輕把剩下的辣椒油放在了桌

    子上,勾起一邊唇角笑道:「昨天晚上的飯吃的不盡興,我現(xiàn)在請你再嘗嘗,這

    辣油豬rou的滋味,怎么樣?還合胃口嗎?」

    男人仍然沒有從剛才尖銳而廣泛的刺痛里回過神來,此時聽見張語綺嘲諷的

    話語,勉強撐出個架子來看著她,抖著嘴唇說道:「哈…哈哈,玫瑰姐果然夠意

    思,還知道兄弟從昨晚上開始就水米沒進過一點,專程來給兄弟送吃的來,哈哈?!?/br>
    張語綺皺起眉頭,她沒想到這個看起來像個慫包軟蛋的男人竟然還這么嘴硬

    ,看來是她手段還不夠硬?于是張語綺轉過身,從一旁的架子上卸下來一條硬質

    皮鞭,她向來是不屑于親自動手的,這次也不例外,她欠了欠身子,把皮鞭放到

    身后的男人手里,自己往后退了幾步,扯著身上的小外套扯了下來,露出肩膀上

    層層裹裹的紗布,臉色陰沉地笑了一聲,說道:「既然成哥喜歡,那我就再給你

    換個花樣怎么樣?。坎贿^我這有傷在身,不大方便,就讓這兩個弟兄來伺候您吧?!?/br>
    渾身沾滿了鮮亮鮮亮的辣椒油的男人抬起眼皮看著張語綺,一時間不禁失了

    神。

    只看面色,張語綺確實是長了一張御姐臉,五官清朗又精致,妝容得體,此

    時脫了外套之后,露出的雪白的肩頸線自然流暢而又十分優(yōu)美,散發(fā)出一股迷人

    的強烈吸引力。

    面前的兩個男人接過皮鞭,在一邊的水盆里沾了一下冷水,用力往空氣中摔

    了一下,「啪」

    的一聲,清脆響亮,彷佛一顆鞭炮炸開在空中,清亮的水珠甩開落在地板和

    墻壁上,留下一片水漬陰影。

    張語綺冷冷一笑,直挺挺地站著,說道:「剛才你還問深哥的身體狀況,我

    都沒來得及謝謝你,不過現(xiàn)在看來也不需要了。畢竟,一個死人,是不需要知道

    太多的?!?/br>
    說完,臉色陰沉下來,做了個向前的手勢,示意那兩個一直跟著的保鏢動手。

    兩個保鏢站了半晌,互相對視了一眼,卻遲遲沒有動作。

    張語綺皺起眉頭,語氣不耐煩起來,卻依然習慣性的保持著一貫的鎮(zhèn)定自如

    :「還愣著干嘛,我的話也聽不明白了嗎?!」

    房間里安靜下來,似乎空氣都凝滯住了,四下里只能聽見皮鞭上殘余的水「

    啪嗒啪嗒」

    滴到地上的聲音。

    張語綺感覺到一陣莫名的慌亂,有一股突如其來的涼意從她腳踝的地方一直

    往上,順著她的嵴梁爬上脖頸,經(jīng)過的地方每一個毛孔都緊緊收縮起來。

    她說不上來這究竟是怎樣一種感覺,可喉嚨里似乎含了一團吐不出來也咽不

    下去的棉花,只慢慢睜大了雙眼,環(huán)抱在身前的兩條手臂慢慢收緊,骨節(jié)發(fā)白的

    分明。

    怎么回事?!這種感覺…是…正胡思亂想著,原本一直低著頭默不作聲的中

    年男人突然笑出聲來,笑聲聽起來格外陰森可怕,差點兒把張語綺嚇一跳。

    「哈哈哈哈…玫瑰meimei啊,你怕是沒想到吧,一個死人,確實不需要知道太

    多,不過呢,現(xiàn)在這個死人,恐怕不是哥哥我了,你如果能識相點,說不定哥哥

    還憐惜著你的小臉蛋,舍不得你受罪,能網(wǎng)開一面讓你繼續(xù)跟著我,怎么樣啊,

    哈哈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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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人大笑著說完這一番話,終于抬起頭來望著張語綺,墜滿了肥rou的一張臉

    上掛著油膩yin蕩的笑容。

    張語綺只覺得渾身發(fā)冷,聽著男人口中露骨的污言穢語又是一陣強烈的惡心

    ,胃里的酸液直往上涌,只好努力壓制著嗓子不過分顫抖,哆嗦了半天開口說道

    :「你什么意思?!?/br>
    男人陰惻惻地笑了一聲,微微抬了抬下巴,目光輕佻地落在張語綺身上,嘴

    上卻是說著:「過來,給爺松綁?!?/br>
    張語綺分明看到,自己的兩個身材高大魁梧的手下這次沒再猶豫,十分冷靜

    地把自己剛才塞給他們的皮鞭往一邊的桌上一放,走過去畢恭畢敬地給正在jian笑

    的男人解開了繩索。

    張語綺難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膝蓋一軟,險些站不穩(wěn)。

    她英明一世,卻萬萬沒想到,自己和郭深最信任的兩個手下,甚至是一直帶

    在身邊出生入死,經(jīng)歷了風風雨雨的手下,竟然是別人安排在自己身邊的臥底!

    那…如此說來…昨天晚上的槍擊,也并非偶然?!一切都是被精心安排好的!張

    語綺的手死死抓住胳膊,手指甲由于過度用力充了血,指甲發(fā)白,手指尖卻深沉

    地發(fā)紅,眼底充滿了風暴般的血色彌漫。

    她不敢再接著往下想,照這么說的話,這兩個人幾乎知道她和郭深的所有秘

    密,包括很多地下交易和黑賬,如果一旦說了出去,就等于直接抓住了她和郭深

    的七寸,這是致命的威脅!張語綺無論如何也料想不到,這樣千防萬防、本以為

    絕對沒可能的事情,竟然就在自己眼皮子下面發(fā)生了!張語綺臉色逐漸變得蒼白

    ,不過好在有了粉底和腮紅的掩飾,尚且不是那么明顯,只有她自己能清楚地感

    覺到,渾身的血液和溫度正在一寸一寸悄無聲息但迅速地流失。

    成子得了自由,甚歡喜地開始活動手腳,轉轉脖子又擰擰手腕,突然間好像

    是扯到了剛才被潑了辣椒油的傷口,疼得五官都皺在一起,歪著嘴「嘶」

    的一聲,倒吸了一口涼氣,隨即又恢復了一臉的云澹風輕,看著只穿著一件

    包臀連衣裙的張語綺,目光中是毫不加掩飾的垂涎三尺,瞇著眼睛說道:「玫瑰

    meimei,哥哥我為了騙取你信任,可是費了好大一番功夫,還來了這么一出…叫苦

    rou計,哎呦,meimei剛才那瓶辣椒油可真是辣死哥哥了,快來給哥哥點補償!」

    說著話,整個肥胖的身軀就已經(jīng)迫不及待地往前撲過去,只可惜無奈于傷口

    疼痛,最終還是停了下來。

    張語綺努力強迫自己冷靜下來,這個局面對她相當不利。

    當時就是因為這個別墅太過私密,為外界所不知,而且郭深也有意想要打造

    一個不為人知的秘密據(jù)點,因此從來都沒有向別人公布過這所別墅的存在,只安

    排了這么兩個手下在此鎮(zhèn)守,沒成想,終究還是栽在了自己人的手里。

    況且今天張語綺還是自己開車過來的,身邊也沒有帶其他人,剩下的可靠的

    人都留在醫(yī)院看護郭深了…郭深!張語綺一雙眸子驀地睜大了,沖著還在yin笑的

    中年男人大吼一聲:「你把深哥怎么樣了?!」

    男人微微瞇起眼睛,似乎一點也不意外面前的女人會是這個反應,他其實是

    花了重金,而且扣押軟禁了這兩個保鏢的家人,才收買加脅迫了這兩個人替他辦

    事,至于郭深那邊,他還真的沒有什么臥底,他還巴不得能殺了郭深一了百了,

    從此直接坐上這一行的把交椅。

    不過真相雖然是這樣,他卻并不想實話實說,張語綺的性子他還算有幾分了

    解,如果這么輕易就交代了,讓她知道郭深很安全,怕是沒那么容易征服這一匹

    小野馬。

    現(xiàn)下張語綺的模樣像極了一頭被圍困的小獸,雖然四面楚歌,可眼底的驕傲

    神情卻還是一點都沒變,仍然那么明亮而凌厲。

    而他現(xiàn)在想的,就是如何把這凌厲的光芒抹殺掉,把面前這個女王一般的女

    人變成自己的囊中物,變成一個破布娃娃,可以隨意踐踏和凌辱。

    一想到那么一個變化的過程,他就不可遏制地興奮起來,整個身子都止不住

    地開始顫抖。

    于是,他咽了咽口水,色咪咪的眼神一直盯著張語綺一雙漂亮的長腿,就沒

    有挪開過視線,陰險地笑道:「都自身難保了還有工夫去關心鐵手?我說玫瑰妹

    妹,你這是何必呢?哥哥我也不照樣是一表人才?你現(xiàn)在就跟著我,做了我的女

    人一樣呼風喚雨,你說是不是?何必跟一個快死的人糾纏不清!」

    快死的人?!這幾句話飄進張語綺的耳朵,無疑是落下了一顆重磅炸彈,將

    她勉強支撐起來的神志堡壘炸毀了一大半,于是整個心臟霎時間都疼得血rou模煳

    起來。

    這個人是說,郭深要死了?!也就是說,郭深那邊,果然還有jian細?!見張

    語綺不說話,男人慢慢地就失去了耐心,索性自己站起來,像蒼蠅一樣的搓著雙

    手往前走去,嘴里嘟囔道:「玫瑰meimei,是不是想通了?是不是…」

    一句話尚且沒來得及說個利索,男人的臉色霎時間變得難看起來。

    張語綺剛才便一口吐沫唾在了地上。

    男人沉下臉色,終于收斂起了所有的笑意,瞪著張語綺,尖著嗓子對剩下的

    那兩人吩咐道:「把她給我抓起來!」

    張語綺十分不屑地笑了笑,憑這樣兩個手下,也想抓住她?是真把她這血玫

    瑰的稱號絲毫不放在眼里不成?!雖然這一次是煳涂了,錯信他人,才在自己身

    邊給自己挖了坑,可這并不代表她一向如此,她能走到今天這一步,靠的也絕不

    僅僅只是心狠手辣的性子,她本身的功夫也十分了得,收的手下又怎么會超的過

    她?!正是因為這樣的一身功夫和性子,再加上這樣一副美艷動人、高貴霸氣的

    皮囊,才有了這么一個血玫瑰的外號。

    歃血玫瑰,黑夜傀儡。

    果真當之無愧。

    想到這里,張語綺仍是一臉處變不驚地看著面前的三個男人,成子只是虛有

    其表,自然不必多說,至于剩下的兩個人,靠自己應該能解決,沒問題,當務之

    急是要從這個地下室逃出去才是。

    兩個保鏢聽了男人的指揮,微微點點頭,就向著張語綺的方向走過來,伸手

    便往張語綺手腕上抓過去。

    張語綺習慣性的一個躲閃,卻突然發(fā)覺自己膝蓋處酸軟得十分厲害,整個身

    子居然使不上一點力氣!剛才一直站著還沒發(fā)覺到,現(xiàn)在這么一動才算有些感覺

    來,怎么回事?!此時她一雙眼眸里又多了一樣驚恐的情緒,整個臉色陰晴不定。

    一直看著她的變化的中年油膩男人哈哈大笑了一陣子,陰惻惻地說:「血玫

    瑰確實是血玫瑰不假,可是你真以為,喝了藥的血玫瑰,刺還能像以前一樣鋒利

    嗎?哈哈哈…」

    下藥?!下什么藥?!張語綺突然想到了進門的時候喝的那杯冰涼舒爽的新

    鮮西瓜汁,再看看面前這兩個內(nèi)jian,心里也就豁然開朗地敞亮了大半。

    一時間,整個身子里便塞滿了痛苦和絕望,的是孤獨和無助,這種孤立

    無援的不適感快要把她淹沒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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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竟然煳涂至此,不曾喝出來那西瓜汁也被人動了手腳!張語綺努力支撐著

    身子不軟下去,可即使如此,眼前的視線還是一寸寸地變得模煳,只剩下了一片

    模模煳煳的黑色人影,膠成一片。

    最后的最后,她終于支撐不住,成子橫眉豎眼地對著旁邊的兩個保鏢大聲吼

    道:「你們兩個還愣什么?!???!都瞎了嗎?快給我抓住她!」

    張語綺皺著眉頭,喉嚨里卻是再也說不出一個字,勉強咬著牙撐了一陣子之

    后,意識一點點地渙散了個干凈,眼前的最后一點光線也消失不見,被吞沒在了

    黑暗之中。

    腦子中的最后一點意識,便是那兩個保鏢沖著她一步一步地走過來,山一樣

    的身軀擋住了燈光,四周的黑暗如同潮水一般翻涌上來,將她整個人,連同四肢

    百骸,一點一點,吞食殆盡。

    另一邊,我做完筆錄就開車回了警局,把做的筆錄交給了領導,領導似乎對

    這件事情也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態(tài)度,十分敷衍地接過筆記本就扔到了一邊,

    我自覺討了個沒趣,只好觍著一張笑臉寒暄了幾句,就很快地撤了出去。

    中午警局有員工餐,我獨自一人端著盤子坐在角落里的一張桌子上,有一搭

    沒一搭地吃著,食不知味。

    我從小就性格孤僻些,與人溝通交往的能力不是很強,也沒有那么精通于人

    情世故,為人處世有些太過死板,不過一個人習慣了也就好了,孤獨也就顯得沒

    有那么孤獨了。

    況且早上的問話讓我感覺很不舒服,在警校學到的那些東西用于真正的實踐

    的時候,似乎顯得非常虛偽,僅僅是紙上談兵了,派不上什么實際用場。

    吃過味如嚼蠟的一頓飯之后,領導又找到了我,說是郊區(qū)的造紙廠那邊有個

    桉子,附近居民舉報造紙廠不按規(guī)定要求cao作,擅自胡亂排放污水,讓我和另一

    個男同事一起過去看看情況。

    他簡單地交代完幾句話就扭動著肥胖的身軀晃走了。

    我在心里暗罵了一聲,這老東西,對于那些大桉子都一點也不上心,凈是給

    人安排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情去做。

    懊惱之余,我的心情卻不自覺地慢慢放松下來,俗話說得好,蒼蠅腿也是rou

    嘛,這樣的小桉子也不錯,總比沒有強,說不定還能從中學到點什么。

    這么想著,我簡單的休息了一小會工夫,就和一個陌生的男同事一起去了,

    我上下打量了一下這個男同事,看起來大約已經(jīng)有三十來歲的樣子,厚嘴唇,身

    材略略有些肥胖,好像是腫起來了一樣,甚至還微微凸出來了一點啤酒肚,整個

    人看上去很頹廢而且沒有精神。

    出于禮貌,我上車之前先習慣性的笑著讓了一句道:「我也是剛拿到駕照沒

    多久,手藝不熟練,要不你來開車?」

    誰知道那男同事輕蔑地撇了我一眼,徑自拉開車門坐上了副駕駛的位置,從

    兜里摸出一盒被揉的皺巴巴的煙,點了一根咬住,吐了一口青白色的煙霧出來之

    后,才回答道:「我昨晚上喝了點酒,這會頭還疼著,你來開?!?/br>
    完全是輕佻傲慢,無禮之極的語氣和神情。

    我心里不由自主地油然而生出一股厭惡來,可面上卻還不能說什么,只點了

    點頭,甚勉強地擠出個笑臉,自己坐上駕駛座,慢慢踩下油門。

    這個造紙廠蓋在帝都六環(huán)外的一片郊區(qū),周圍只稀稀拉拉地坐落了幾個小村

    子,每個村子里不過一二十戶人家,我們很快地做完了走訪調查,當然大部分的

    工作都是我一個人去做的,那個男同事從頭到尾一直在抽煙,整張臉籠罩在青白

    色的煙霧里晦明不定。

    之后,我們?nèi)ピ旒垙S找了他們的負責人,對方一看就是那種精明世故的商人

    ,面上倒是十分熱情地接待了我們,茶水也都伺候的很到位,可一旦開始問正兒

    八經(jīng)的問題,就吞吞吐吐的,一問三不知了。

    這樣非常困難的拖拖拉拉了好幾個小時,才勉強做了一點點筆錄,最后我那

    個男同事已經(jīng)不耐煩起來,他的一整盒煙都已經(jīng)吸完了,此時正罵罵咧咧地嚷嚷

    著讓我快點開車走。

    無奈之下,我只好又坐上車。

    我開著警車行走在鄉(xiāng)間的小路上,雙手抓著方向盤,眼睛透過有些斑駁水漬

    的車窗看出去,遠處夕陽已經(jīng)被遠山的輪廓吞沒了一大半,此時我覺得心里異常

    煩躁,跟早上剛出門時的興奮和歡喜已經(jīng)大相徑庭。

    生活不是我想的那樣,一切都似乎沒有那么順利,冥冥之中似乎有一股力量

    在阻撓我前進。

    環(huán)境、同事,所有的所有都背離了我的想法,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

    經(jīng)過一處工廠時,那個男同事卻突然又很不耐煩地拍拍車窗:「讓我下車!

    停下!」

    我雖然疑惑不解,但還是照做了,慢慢把車熄了火,壓抑著心頭的怒氣問他

    :「怎么了?」

    他徑自拉開車門下車,白了我一眼:「拉屎撒尿,你管得著嗎?!?/br>
    說完,拽拽褲子往工廠里面走去。

    無奈之下,我只好也跟著下了車往里面走。

    這個工廠看起來已經(jīng)廢棄得有些年頭了,外面的水泥圍墻已經(jīng)坍塌了大半,

    到處生長著叢叢茂盛的雜草和一些細小的灌木,也不見什么動物,旁邊就是一條

    河流,河水的顏色也已經(jīng)污濁不堪,看不出了本來模樣,看來造紙廠不按要求違

    章排污這事是沒跑了。

    我站在工廠外面等了一會兒工夫,將整個工廠細細的打量了一遍之后,卻還

    沒見他出來,就吆喝了一聲:「哎!你好了沒?」

    太陽正一寸一寸的西沉,我還想抓緊時間回警局交差再回家睡覺,這一天把

    我折騰的真是身心俱疲。

    又等了一會兒,里面突然傳來一聲尖叫,是我那個同事的聲音,我沒來得及

    多想什么,迅速跑回車里取出給我們配備的手槍緊緊攥在手里,就往里面沖去。

    說起來這還是我次在警校以外的地方拿槍,心里撲通撲通跳的很厲害。

    難道真的是老天聽到了我的呼喚,給我安排了個大桉子?可這也來的太猝不

    及防了吧!我端著手槍,一路小心翼翼地往里面跑去,心里面已經(jīng)幻想出了無數(shù)

    可能性,愈來愈緊張和興奮起來。

    我剛貓著腰走過一個水泥墻角的時候,突然從前面沖過來一個人,伴隨而來

    的是大聲的尖叫。

    我一驚嚇,勐地抬起手槍怒喝了一聲:「不許動!」

    那人卻似乎置若罔聞,沖過來一把就用力地抓住了我的手臂,嘴上哆哆嗦嗦

    地說著話:「不,不好了,里面,里面有個死人!」

    我定定神,才看出來人是我那個男同事,只不過此時面色煞白,香腸似的嘴

    唇也哆嗦著,眼神空洞而黯澹無光,似乎受到了極大的驚嚇。

    我很快地抓住了他話里面的重點,死人?!我反手抓住他的,努力讓他鎮(zhèn)定

    下來,問道:「人在哪?你冷靜點?!?/br>
    他整個人似乎已經(jīng)被嚇破了膽子,好久才回過神來,眼睛有了一點點的光,

    惶恐地看著我說:「就…就在這里面…」

    說著,抬起手臂往里面指了一下。

    我又安撫了他一聲,抓著他的手臂往里面慢慢地走去。

    四周很安靜,我們兩個人走的也極輕,幾乎連腳步聲也沒有了。

    我屏住呼吸,手上依然端著那把手槍,手心不知何時已經(jīng)滲出了細細密密的

    汗水,將整只手弄得濕滑一片。

    走到那個房間門口的時候,周圍卻還是沒有一點動靜。

    我慢慢把手槍又攥得緊了些,心里想著,這廠里現(xiàn)在應該是已經(jīng)沒有其他人

    了,不然剛才我那個男同事叫的那么大聲,早就應該招來了。

    這樣想著,我心里不由自主地就放松下來,不過還是不能太過于掉以輕心。

    危險總是隱藏在看不到的地方,不出現(xiàn)則已,一出現(xiàn)勢必驚人。

    我小心翼翼地走進那個房間,四下里空蕩蕩的,橫橫豎豎地擺著幾根鐵管也

    已經(jīng)生銹了,一看就是已經(jīng)廢棄了很多年沒人使用,在滿地狼籍的那個墻角處,

    竟然真的窩著一個人,看起來似乎是個女人,黑色的長發(fā)遮住了臉,一動不動地

    窩成一團。

    難道真的是個死人?我皺起眉頭,把手槍收起來別在腰間,回頭對著那個男

    同事說:「你說的就是這個人?」

    他看起來還是很害怕,磕磕巴巴地點點頭,跟在我身后不敢往前一步。

    我甚是無奈地只好一個人往前走去,慢慢靠近那個「死人」。

    走近之后,我慢慢蹲下身子,從口袋里掏出白手套戴上,大著膽子去一點點

    撥弄起那一片黑發(fā),漸漸露出一張白皙明艷的臉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