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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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嫃被他一看,心縮了縮,臉色發(fā)白,手一握,道:“你、不要那么說他……我不喜歡你那么說他……當初是我認錯了人,跟他沒有干系?!?/br> 神武王只是靜靜地望著她,不知是喜是怒。 寶嫃一咬牙,鼓足勇氣說道:“還有,你呢?你能不能告訴我,你是誰?你為什么在這里?你為什么跟我說這些!還好像什么都沒有發(fā)生一樣?” 神武王聽了她問,手在輪椅上一按,輪椅便轉(zhuǎn)了個彎,變成他背對著寶嫃。 寶嫃見他不理睬,便上前一步,死死地盯著他的背影,又問道:“你真的是……是玨哥嗎?那為什么你沒有回去?難道你不知道公公婆婆和我都在等你回去?我不懂,你為什么竟然像是沒事人一樣地……神武王爺,玨哥,我是不是在做夢,這從頭到尾地就都是一場夢?” 寶嫃心里頭想:或許從他回到連家村那時候起,就不過是她做的一個夢,前半段夢很甜很好,美的不像是真的,后半段夢很苦很難,更不像是真的……或許她會醒過來,醒過來的時候,人依舊是躺在連家她那如冰窖一樣的房間里,那個冰冷的炕上,抱著一團兒的冰冷。 然而這夢實在太逼真了些,那些美跟好真的讓她想哭,而現(xiàn)在所有,卻幾乎讓她欲哭無淚。 神武王沉默著,寶嫃想轉(zhuǎn)到他跟前去,細細地望著他的臉質(zhì)問,然而當想到他的臉的時候,卻不由地又想到了那個人…… 那晚上陸通說的對,她弄明白自己心中真正惦念的是誰,就…… 寶嫃從未如此刻一樣想要急著去見到鳳玄,這種無法按捺的情感變作淚從眼中洶涌而出。 寶嫃?fù)媲澳:娜擞埃曇暨煅薀o法自已:“如果、當時他沒有回去……你是不是也、也不會回去了?那你知不知道……假如不是他、不是他,假如我等不到人,我……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死了……” 寶嫃艱難地說著這句,心中卻又想起同鳳玄的初次相遇,在風(fēng)雨里雷電下,他一躍而出將她抱住,兩人在泥水中滾落……當她借著閃電光看到他的臉的時候,那種無法形容的喜悅。 此刻所有的喜悅都翻做悲酸,因為自覺會失去一切,所有她珍視的曾經(jīng)不肯撒手的一切…… 悲辛難以自控,渾身都忍不住戰(zhàn)栗。 神武王聽著寶嫃的聲音,神情變幻,肩頭略有一絲極輕微的抖,沉默片刻,才問道:“那你的意思是如何,你……是把‘他’當做你的夫君了嗎?”聲音極為緩慢,似是在隱忍著什么。 寶嫃聽到這一句,身子晃了晃,眼睛一閉,淚撲簌簌地落下來,她搖了搖頭,道:“不是?!?/br> 神武王按在輪椅上的手猛地一緊,重復(fù)道:“不是?”聲音都有些變了。 寶嫃咽了一口苦澀的淚,說道:“我知道……我做了錯事,我沒有臉再……而他、他也不是我的夫君,他是王爺……怎么、怎么會是我的……” 神武王聽到這里,手握在木柄上,沉聲道:“那你,日后怎么打算?” 寶嫃鎮(zhèn)定了一下心神,低聲道:“我想見他?!?/br> 神武王問道:“然后呢?”寶嫃道:“然后……他無恙就好,我……我會離開這里。”神武王微微轉(zhuǎn)頭:“你不想留下嗎?”寶嫃道:“不想?!鄙裎渫鯁柕溃骸盀槭裁??”寶嫃道:“我不喜歡這里,我也不知道,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只是我認得的人都變了……而我……” 神武王靜靜聽到這里,忽然道:“你真的那么……想見他嗎?” 寶嫃點頭:“是啊?!?/br> 神武王轉(zhuǎn)過身來,重新看向?qū)殝?,寶嫃對上他的眼睛,心中陡然一震:太像了,兩個人實在太過相像,如果不是衣著打扮已經(jīng)不同,如果不是先入為主地認定了這個人是“連世玨”,她定然會以為面前的是“他”。 寶嫃把臉轉(zhuǎn)過去,不敢再看,望著他的時候,她的心跳的慌亂不堪,生怕忍不住似的。 “那好,”神武王望著她,說道,“不過他如今傷著了,正在靜養(yǎng),無法露面,你若是想見……那就留在這里,等他好些了,我自會安排你見他?!?/br> 寶嫃道:“你說的是真的嗎?可……現(xiàn)在見不行嗎?” “自然是真的,”神武王道,“現(xiàn)在不成,于傷不好?!?/br> 寶嫃心頭略微安穩(wěn)了些:“那么他為什么會傷著,傷的重嗎?” 神武王正要回答,忽然間外頭有人遙遙地說道:“止步。” 而后,另一個聲音隱隱約約地說道:“止什么步!瞎了你的眼,王妃前來看王爺也需要止步?滾開!”—— 112、榮華:相悲各問年 寶嫃聽到外頭那個聲音,沒來由地生出一種熟悉之感,似是哪里聽過,一時卻記不起來。 此一瞬間,神武王雙眉一凝,揚聲道:“外頭何事?” 才有腳步聲響,而后,門口一人隔著門扇道:“稟王爺,是王妃前來?!?/br> 神武王便道:“不必攔阻,讓她進來吧?!?/br> 寶嫃心里一直在想著那個“王妃”,正隱約記起一張極美的容顏……卻見眼前門扇敞開,有人道:“王妃請?!?/br> 然后便有一個窈窕女子,率先進了書房來,一雙略見銳利的眸子極快地在書房內(nèi)掃了一周,目光在神武王面上掠過之后,便看向?qū)殝彙?/br> 兩下里相見了,寶嫃才確信,原來這王妃果真就是她跟顧東籬在皇宮中見過的那美貌女子,此刻她已經(jīng)換了裝束,卻不改那副飛揚跋扈的氣質(zhì)。 寶嫃對上她一雙眉眼,心中想道:“她就是……王妃……我原先哪里會知道,她是玨哥的王妃呢,不對,我尚且不知,她是不是……神武王爺?shù)脑浞蛉??!彼氲角岸蔚臅r候,心里只是有些酸酸地,想到最后一句,心卻狠狠地一抽,痛不可擋。 寶嫃心里想著,便沒有言語。那王妃進門后站定了,見寶嫃站著無動于衷,便又哼了聲,目光從她臉上轉(zhuǎn)開,只望著神武王,先懶懶地行了個禮,道:“臣妾見過王爺。” 神武王淡淡道:“免禮,你來有何事嗎?” 王妃嘴角一挑,笑了一笑,問道:“臣妾沒事兒就不能來看看王爺了嗎?” 神武王不答腔,王妃便又道:“王爺,不知道這位是誰?”眼神就又瞟向?qū)殝?,上下看了會,面上微微露出幾分詫異之色,總覺得這一身土氣的婦人有些眼熟。 這一刻,王妃身邊兒的侍女打量寶嫃幾眼,便悄悄地站在王妃身后低語數(shù)聲,王妃一聽,雙眉便挑了起來,下巴微揚地斜睨寶嫃。 若在先前,寶嫃知道她是神武王的王妃了,就算不懂什么禮數(shù),也必然是會行個禮,有些懼怕的。 但此刻寶嫃見她口吻不善,神情也不似友好,隱隱地甚至透著幾分鄙夷敵視似的,寶嫃自念她并不是這王府里的人,更對此處的人毫無好感,再加上這段日子她一再遭逢巨變,面對這些光怪陸離實在是心神疲倦,便對王妃不予理睬。 王妃見寶嫃仍舊木木然然地站著,也不惶恐也不行禮,素來沒有人敢如此怠慢她,她心中火兒迸發(fā),正欲發(fā)難,卻聽神武王慢慢道:“這位娘子,乃是東籬的同鄉(xiāng),前些日子皇兄也喚她進宮問過些風(fēng)土人情?!?/br> 寶嫃在旁邊聽了這話,雙眸微微閉上,只覺心涼如水,萬劫不復(fù)。 王妃聽了,望著寶嫃一笑,說道:“我以為怎么如此眼熟,原來果真是見過的……那王爺你為何喚她來?” 神武王并不多話,只淡然道:“自然是因為我同皇兄乃是一心?!?/br> 神武王妃挑了挑眉,有些不以為然的神情,此刻便不去問神武王,只是邁步走到寶嫃身邊,上下打量了會兒,才哼道:“真是越看越難看……且又粗魯無禮,見了王爺也不知道跪地行禮?” 寶嫃只是低著頭,一聲不吭,仿佛未曾聽到。 王妃見狀,越發(fā)不悅,提高聲音,道:“你沒聽到我說話嗎?” 旁側(cè)神武王望著王妃一舉一動,看到此,眼神一沉,正欲出聲,轉(zhuǎn)念間卻又忍了。 寶嫃被王妃一再逼問,便緩緩抬頭,王妃站在她身側(cè),她便只是轉(zhuǎn)過頭看她。四目相對,王妃望見寶嫃雙眼通紅,明明似乎是包著淚在里頭,然而卻非懼怕畏縮,神情里仿佛帶著一股凜然之意似的。 王妃心頭一震,想道:“這村婦好大膽子……既然是顧東籬選了的人,總不會半分禮節(jié)都不懂,這也罷了,我一再喝問,她居然絲毫也不怕,這幅神情,難道她……” 王妃正在猜疑,外間卻又進來一人,見這么多人在場,就道:“老奴見過王爺,見過王妃……” 神武王不答,王妃轉(zhuǎn)身,見了那人,便道:“黃公公,何必這么多禮?” 外間進來的,果真是那黃太監(jiān),身邊還跟著曾領(lǐng)著寶嫃過來的年輕公公,后者手中端著一個托盤,盛著一個蓋碗。 那黃公公臉上露出敦厚可靠的笑容,道:“王妃面前,老奴哪里敢怠慢……” 王妃道:“公公,你是王府里的老人了,王爺都是你從小看到大的……卻還這么懂禮數(shù),真是難得,不像是有些個人……”說到這里,就又瞇起眼睛掃了寶嫃一眼。 黃公公低低賠著笑,道:“王妃有所不知,這位娘子乃是顧尚書的同鄉(xiāng),顧大人有事,故而托付在咱們王府里頭……吩咐讓好生照料呢,您也知道,王爺同顧大人從小一塊兒長大的,自然不能怠慢了他的人?!?/br> 神武王也不置可否,王妃聽了,方才神武王也是這么說的,她一方面釋然,一方面又驚訝道:“她要住在府中?” 黃公公道:“想必是要住上一陣子的,王爺,您說是不是呢?” 神武王這才說道:“不錯……我還有些話要問她,你沒事便先回去吧?!边@話竟是對王妃說的。 王妃有些怔,又有些慍怒,正要說什么,身后那侍女輕輕咳嗽了聲,王妃聽了,便轉(zhuǎn)了念頭,道:“既然這樣,那臣妾就不打擾了……不過,臣妾先前吩咐人熬了湯……” 說著,身后的一個侍女上前,便把托盤放在了旁邊的桌子上,王妃親自端了湯水奉上,道:“故而特意給王爺送來……”話還沒有說完,神武王看也不看,說道:“不餓,不必了?!?/br> 王妃動作一頓:“王爺,這是臣妾讓御醫(yī)開的方子,又特意吩咐人熬了一個上午,對王爺?shù)纳碜訕O好,王爺還是喝點兒吧……” 神武王道:“我自有藥,不喝別的?!?/br> 王妃端著藥碗有些發(fā)僵,沒想到他竟如此,兩人之間一時尷尬。 沉默中,黃公公像是想到什么似的,笑道:“瞧老奴這記性,只顧著說話去了,差點兒忘了正經(jīng)事,小左你過來?!?/br> 身后那年輕太監(jiān)趕緊上前,跪在地上,雙手舉高。 黃公公道:“王妃還是別怪王爺喝不下了,這幾日里成天只喝苦藥,喝的人都反胃了……老奴在旁邊看著都替王爺難受,偏偏御醫(yī)說這藥每天都不能少,王爺喝了這個,真?zhèn)€就喝不下別的了。”說著,就把托盤中的碗端出來,碗蓋去了,先取了干凈銀湯匙,自己舀著嘗了一口無礙,才躬身獻給神武王,輕聲道:“王爺,剛熬出來的,您趁熱喝,身子才會好得快。” 神武王伸手接過來,緩聲道:“本王有些兒頭暈,不喜這么多人在,黃公公留下,其他人都出去吧。” 王妃一聽下了逐客令,臉上便再也撐不住,瞧那神色有些發(fā)作的意思,然而神武王面白如紙,聲音微弱,里面外面都透著不妥,便只忍了那口氣,道:“那罷了,臣妾改日再來看王爺?!卑涯峭霚呕刈郎希菘瓷裎渫跻谎?,卻見后者面色淡然,波瀾不驚,她心里又惱又癢,暫時卻也無計可施,拂袖轉(zhuǎn)身,身后眾人跟著紛紛離去。 寶嫃聽了神武王的話,見王妃走了,她自覺也不能站在這里,看著開著的房門便說:“你答應(yīng)我讓我見我夫……‘他’的,你別忘了?!鄙夭虐涯锹暋胺蚓苯o忍了回去。 神武王聽了,嘴角微微一挑,卻又道:“這是自然?!?/br> 黃公公在神武王身邊,見狀便也說:“等會兒讓小左帶你去,只安心歇在府里就是了?!?/br> 寶嫃只是垂首答應(yīng)著,就往門口挪了一步,卻聽身后神武王輕輕咳嗽了聲,道:“你先留下?!?/br> 寶嫃疑惑地站住腳,回頭卻見神武王在輪椅上慢慢地喝藥,寶嫃見他動作遲緩,臉色也很不好,忍不住說:“你怎么了?是病了嗎?” 神武王聽了這句,端著藥的手便一頓,而后便將藥碗一傾,竟把里頭的藥一飲而盡。 黃公公驚了驚,忙道:“王爺,您慢點兒……”將空藥碗接過去,遞了干凈帕子,神武王在嘴角一沾那藥漬,便瞥向?qū)殝彙?/br> 寶嫃不知他這幅表情是什么意思,被他一掃,沒來由有幾分心悸,就又低了頭下去。 黃公公放了藥碗,看看神武王,又看看寶嫃,終于說道:“王爺,您早上就沒好好吃東西,喝藥要是不吃東西,藥勁兒可上不來,您看……” 神武王聽了,便出聲道:“你去給我做點吃的,可好?” 寶嫃正低著頭,渾然沒想到是跟自己說的,一直到黃公公說道:“王爺,您是說讓她……”話說著,瞅見神武王的臉色,語聲便嘎然而止。 神武王又道:“寶嫃?!?/br> 寶嫃冷不防里聽了這個暗啞低沉的聲音,竟然是喚著自己的名字,她整個人似要跳起來,趕緊抬頭看,不知發(fā)生何事。 神武王靜靜地看著她,仍道:“寶嫃,你去給我做點吃的,可好?” 寶嫃驚疑不定地望著這人,張口道:“我……我?可……” 黃公公在旁道:“王爺病了數(shù)日,一直在宮內(nèi)調(diào)養(yǎng)著,昨兒才從宮里頭回來……身子虛著呢,偏沒什么胃口,你若是能做點讓王爺入口的,那就再好不過了。” 寶嫃看看神武王那沒什么血色的臉,終于慢慢地說道:“好……吧。” 黃公公一聽,眉開眼笑,便到門口喚了小左過來,道:“帶她去廚下,好生照料著,做好了吃的就給王爺送來……”說到這里,望著小左驚訝的臉色,又低聲叮囑說道,“你陪著,做好了之后,讓她親自送來,知道嗎?”小左這才了然似地點頭。 寶嫃出了書房,心里只覺得又是奇怪,又是不解,跟著小左往廚下走去,出了書房這一塊兒地方,就再也沒見到侍衛(wèi)的身影,多半又是些女眷了。 寶嫃心道:“讓我留下,那就留下吧,等見了‘他’一面,我就走……”打定了主意。想到連世玨竟是那么狠心,一時心里又酸酸地,想到鳳玄下落不明,卻更揪心,如此走了一會兒,寶嫃不經(jīng)意間抬頭,卻見遠處有幾個女人湊在一起,正在往這邊張望。 寶嫃不以為意,低頭只顧走,將繞過廊下,卻聽到她們的說話聲,有個道:“聽說是新進來的……你瞧咱們王爺,眼色越發(fā)差了,這個根本是毫無姿色……身段兒也差。” 另一個道:“可不是,瞧那打扮,王爺這是哪根筋兒不對了,閉著眼挑的不成?” 小左領(lǐng)著寶嫃,聞言便回頭看她,低聲說道:“不要去理她們?!睂殝徲行┮馔?,便看著他一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