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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完了?”許柯問。 “沒聊,”顧深看了他兩秒,又立馬轉開視線。挪了挪身子,整條腿都放在桌子底下。他清了清嗓子,然后目不斜視的說:“我在教我們班同學好好學習,讓他們少聊天,不要浪費大好青春?!?/br> 身后沒有動靜,拖鞋走在地毯上的聲音很輕很輕,顧深想讓自己的注意力盡量分散開,散散火。 然后他開始找話題聊,“你洗澡了?” 許柯頓了頓,房門到學習桌之間的這三兩步走的很慢,“嗯?!?/br> “大清早的洗什么澡?”顧深咕噥了一句。 許柯今天早上也是被汗浸醒的,不過跟往常不一樣,他昨晚做的不是噩夢,所以今天被顧深抓起來問就難得的有點心虛,“管的倒挺寬。昨天晚上出給你的函數題寫出來沒?” 啊,聊到這個了。 顧深也開始有點心虛,“……差不太多?!?/br> 許柯把拿過來的資料書隨手放在桌角上,然后朝顧深伸出手,“拿出來?!?/br> 顧深動作慢慢騰騰的,很像是上課被老師點名點起來背書的學生,而且這書跟九九乘法表的難度系數差不多,誰背不來誰就得承認自己的智商跟小學一年級的水平相近。 這已經不僅僅是智商問題了啊,這是尊嚴問題。 所以,顧大少爺有點慌。 “昨天晚上不是把函數跟你講了嗎?”許老師發(fā)出了奪命四連問,“你不是說自己聽懂了嗎?我在的時候你做題不是也會做了嗎?怎么我一不在這兒,你智商就一朝退回到解放前了?” 顧深為自己小聲辯解了一句,想證明這真的不是自己腦子的問題,“昨天那道題可以照蘆畫瓢,我看著那幾道公式套也能套進去。但是你后面給我出的這兩道題,簡直是讓我去照貓畫虎,做不出來應該……算正常吧。” 許柯坐在書桌上,隨手把競賽書挑開翻了兩頁,聽到這句蒼白無力的解釋,沒忍住冷哼一聲。剛要開口刺人,下一秒他還沒張開的的嘴就被人捂住了。 “行行好,別打擊我了,”顧深難得垂頭喪氣,數學真是所有文科生的克星,太磨人傲氣,“昨晚那個sinα、sinβ、cosα、cosβ現在還在我腦子里晃悠,我今天早上早飯都沒吃兩口,差點吐桌上?!?/br> 許柯冷眼看著他,嘴還被有些冰涼的手掌捂著。 顧深察覺到他那有些幽怨的小眼神,后知后覺的想要松開,但人是種很神奇的生物,注意力很容易就被分散到別的事情上面,然后腦子就像脫韁的野馬,什么都控制不住了。 許柯半坐在學習桌上,身子微微后傾著,顧深薄削的手掌抵在他嘴上,許柯來往的呼吸盡數噴灑在他的手掌上,他向來很難抵擋得住許柯的氣息。 不知道是怎么靠近的,好像一切動作都發(fā)生的再自然不過了,顧深傾靠過去,緩緩的靠近許柯泛著水光的薄唇。 在快要親上去的時候,許柯稍稍偏了偏頭,顧深的唇落在他的側臉上,帶著噴灑而出的熱意,“在家里。” “放心,沒人。”顧深含混不清的說著,他的手板過許柯的下巴,待許柯稍稍側了側頭,毫不遲疑的重重吻了上去。 他們已經很久沒這么親近過了,自從住在一起之后,所有親密的動作都像是被套上了一層枷鎖,連牽個手都變得極度不自然,像在犯什么十惡不赦的大罪一樣。 他們都竭力克制著想要更親密的欲望,直到繃不住了,才只能躲在鎖上門窗的房間里小心的偷吻一場。 許柯掛在脖子上的毛巾不知道什么時候掉在了毛毯上,他發(fā)梢還是濕的,被吻的有點神志不清。 “唔,”許柯縮了一下身子,輕哼出聲,叫他的名字,“顧深?!?/br> 學習桌上的書全部被撞得散落一邊,顯得整個桌子都凌亂不堪,許柯半躺在桌子上,后背緊緊抵著墻。 顧深半跪在桌面上,手還在動,卻被許柯死死抓住了。他被顧深弄得有點喘,一口氣說不成一句完整的話,“別鬧了,寫作業(yè),我把函數再跟你講一遍?!?/br> 顧深現在哪兒還記得什么函數,什么sin、cos他都不想去搞懂了,就讓它們在腦子里飄著吧,反正顧深現在不能更暈了。 “許老師,”顧深嗓子很啞,小聲的征求他的意見,“可以提前兌換獎勵嗎?” “別抓著我的手了,傷還沒好,怪疼的?!?/br> 都是17歲的半大少年,身體敏感的厲害,不經碰,顧深說這句話的時候已經在用盡全力壓制著身體翻騰的種種渴望。盡管這樣,他說話時候吞吐出來的氣息還是燙到了許柯,讓他脖頸朝上,血色漫成一片。 盡管他很想讓顧深滾去洗澡,但可能是顧深說話的時候氣息真的是太灼熱了,問人的時候聲音既低沉又溫柔,像個老牌紳士。也可能是顧忌到顧深傷還沒好的右手,他的腦子在那一瞬間短路短的很徹底,于是,手就慢慢松了下來…… 不知道空調吹出來的是熱風還是冷風,只知道它在響個沒完。 顧深的手指又長又涼,觸感卻又有點溫熱,學習桌上的書不知道誰是誰的,全部亂成一團。 地上全都是亂糟糟的衛(wèi)生紙,從學習桌一路漫到床邊。許柯躺在顧深床上,被子蒙著半張臉,不太好意思睜眼看,反正顧深丟的紙要比他多。 我ca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