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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許柯嗓音有點冷,他問顧深,語氣倒是很篤定,“這位子不是留給我的?” 顧深剛動了動嘴皮想說點什么,還沒開口,高邁那桌又在鬼叫,“哇塞,深哥,有鮑魚!我愛了?!?/br> “啊啊啊,這趟不虧,深哥我愛你。” “加一?!?/br> 顧深嘴閉上了,這些人是瘋了么?酒還沒喝一個個都醉了?什么鬼話現(xiàn)在都喊得出口。 上菜的時候,顧深一點一點的挪凳子,直到他跟許柯能以一種說話的時候不會讓第三個人聽到的距離才停下。 他躊躇片刻,然后小心翼翼的問:“我們這算和好了?” 許柯正拿筷子夾牛rou燉蘿卜里的蘿卜,聽見顧深的話,他停下瞥了顧深一眼,說:“什么和好?” 顧深心慢慢的涼下去半截,又開始把凳子一點點的移回去。 還沒怎么動呢,就聽到他那鐵石心腸的同桌稍稍偏了偏頭,靠近他,壓低嗓音說:“我們什么時候吵過架么?” 顧深咬牙,“那你這幾天怎么不理人?” 許柯不緊不慢的拿筷子將蘿卜夾碎,風輕云淡的,“這幾天難道不是你在鬧別扭?” 鬧別扭? 呼,顧深還是第一次被人用這三個字形容。 他繼續(xù)問,壓迫式的逼近,人歪成了條斜杠,“那你現(xiàn)在每天放學為什么不等我?” 這次許柯倒是沒再東扯西拉,只淡淡的掀了掀眼皮,蹦出兩個字的答案,“有事?!?/br> “什么事?”顧深刨根問底。 許柯一扭頭,才驚覺兩個人的臉都快要貼在了一起。他滾了滾喉結,還沒開口,突然啪的一聲響,燈滅了。 房間頓時陷入了黑暗,那點還沒來得及說出口的解釋便堵在了口中,一股腦落到了胃里,再也沒有說出口的機會。 顧深暗罵一聲,剛要站起來罵人,全班很有紀律性的唱起了生日歌。 “Happy Birthday to you.” “Happy Birthday to you.” …… 顧深一片懵,回身一看,他同桌表情也好不到哪兒去。 全班就只有他們兩個處于停機狀態(tài),然后就看見高邁和鄧小六兩個人推著個大蛋糕進來了。 他倆徑直走到曹浩面前,把蠟燭點上,一個班的人起哄唱生日歌。 多么團結有愛溫馨動人的場面啊! 但顧深顯然此時此刻沒有這個心思去祝別人生日快樂。 未免破壞這個難得的氛圍,顧深木著一張臉,拍了拍他同桌的肩,示意一起出去繼續(xù)聊剛剛沒聊完的事。 他倆一動身,立馬被沒什么眼力見兒的人叫住了,“深哥,你倆去干嗎呢?待會兒一起吹蠟燭啊?!?/br> 顧深實在懶得說話,丟下個“去結賬”就匆匆走遠了。 笙歌地理條件確實好,離這個飯店100米的地方有個大型展覽館,方形露天的。四周都是高臺,中間凹下去圓形的一塊方便看演出。 顧深入場挑了個第四排的位置坐上去,往下看能看見整個圓形的大cao場,觀看位置絕佳,雖然cao場現(xiàn)在烏漆嘛黑的,什么也看不到。 他出來的時候從前臺拿了兩罐啤酒,遞給許柯一罐,“喝嗎?” 很長的一段時間,這個寬敞的一方角落里沒人說話,安靜的連風聲都清晰可聞。 顧深把人叫出來,此時此刻卻不知道自己想問什么,能問什么,從哪兒問起。就像有很多話堵在嘴邊,大腦里卻亂成一鍋粥,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 “?!钡囊宦暎且桌薇焕_的聲音。 許柯輕抿了一口酒。 良久,他的聲音才順著秋風灌進顧深耳朵里,帶著初秋的涼,“看過我空間嗎?” 這話打的顧深措手不及,他不知道該作何反應,只愣愣點頭。 許柯把手機摸出來,然后把他的頭像點開遞到顧深面前,他的指尖指著那字,每個字都說的很慢:“這字,是許可寫的?!?/br> “許可?” 許柯點頭,“嗯,是我meimei。” 可能酒精是真的能麻痹人的大腦,很多堵在胸口的郁結都想順著今晚的酒意吐個明白。 “許可是我meimei,長得很漂亮,喜歡穿裙子,總扎著兩個小辮子蹦來跳去。她性格跟我完全不一樣,很喜歡笑,笑的時候會露出兩個小虎牙。” 許柯一番話說得顛三倒四的,顧深沒有打斷,只安靜的坐在旁邊聽他講。 “只可惜,她運氣不太好,投錯了胎?!?/br> 許柯又灌了口手上的酒,然后抬起眸子望向顧深,停頓了一下問:“有煙么?” 顧深摸到了褲子口袋里的方形煙盒,但沒拿出來,笑了句:“小朋友不能學抽煙,忍一忍,給你個別的。” 許柯擰眉看向他。 顧深把許柯的手一點點包住,然后把手指一根根塞進那縫隙里,跟許柯來了個十指緊扣。弄完還特不要臉的來了句:“好了,這樣有沒有好一點?” 這樣有個屁用啊。 許柯又喝了口酒,但終究是沒把手挪開。漸漸地,他心里竟然真的慢慢平靜下來。 “你跟你爸爸關系好嗎?”許柯聲音輕飄飄的,咬字也很輕。 顧深用那只空閑的手摸了摸鼻子,含糊的說:“不怎么樣,大概就是相看兩厭吧,多看對方一眼彼此都頭疼。” 許柯點點頭,“我跟那個人,大概都是很想對方早點去死的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