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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這話說完,時川河幾乎是毫不猶豫的撐起來,憑借著自己剛才磕到他的胸口的觸感找到了他的位置。 他的手撐在葉延的頸側(cè),離葉延極近,兩人的呼吸交錯又交融,時川河卻根本顧不上這份要命的繾綣。 因為時川河滿腦子都是葉延下意識護著他的動作:“哪?我看看。” 時川河終究是表情管理課的零分蟬聯(lián)者,也終究藏不住自己不愿意去承認的那點情緒。 葉延的一句話、一個動作,就足以讓他的情緒跟著調(diào)動。 不僅僅是葉延想保護他,不愿讓他受傷。 他亦是如此。 就像是葉延不知何時開始注視他,滿心滿眼都是他一樣。 其實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從什么時候開始,視線就總是忍不住去跟著葉延走。 所以他們才會在無數(shù)次隔了最遠的距離去對上彼此的視線。 所以他們才會最了解彼此的想法、生活、肢體語言以及情緒。 知己知彼,的確是為了百戰(zhàn)百勝。 但這場戰(zhàn)爭究竟是你死我亡還是你喜我愛,也終究只有他們自己的內(nèi)心最深處才有答案。 他說這話時也不由自主的偏頭去想要努力的適應(yīng)沒有一絲光亮的黑暗,去找葉延,確認沒有傷口好讓他安心。 所以他的發(fā)梢無意間掠過了葉延的唇。 直接化作了最后一點星火,在剎那間燎原。 將所有的障礙和不確定,將所有錯綜復(fù)雜、盤根錯節(jié)全部全部燒得一干二凈。 于是葉延直面的就只有自己內(nèi)心最真實的想法和情緒。 在這一刻,葉延滿腦子都是去他媽的什么慢慢來什么計劃什么耐心。 他只想做一回那十五六歲的毛頭小子,在青春期里陷入喜歡就無可自拔,恨不得讓全世界都知道自己喜歡一個人,想要和對方在一起,不顧未來不顧世俗不顧規(guī)矩。 他曾經(jīng)為此感到好笑,覺得不成熟而又不可取,畢竟喜歡和愛是需要建立在穩(wěn)定上的。 但他此刻才明白。 原來喜歡是無法抑制的沖動。 是讓人血液噴張、全身的細胞都不斷叫囂的感情。 是可以令他打破一切規(guī)矩和條條框框的原罪。 他收回自己只是想要試試,看看有沒有可能性的念頭。 他想要和他身邊的這個人在一起。 他想要牽他的手,想要擁抱他,想要給他落下一個吻。 他想能和他互換一個晚安早安。 葉延從前覺得小年輕的戀愛有些膩歪。 每天你在干嘛我在干嘛我好想你想要抱抱,不太適合他這種已經(jīng)母單到談不上心動的人了。 可現(xiàn)在…… 葉延忽然想跟時川河說他知道有幾家在角落里的店子很好吃,肯定很符合你的口味。 明明他們掉到了一個不知名的地方。 明明他們還在工作錄節(jié)目。 明明他們的眼前是一片黑暗。 但葉延就是覺得自己的手邊就是光。 而且…… 葉延覺得自己真的很好笑。 其實他很早很早就原諒了時川河。 那個時候時川河才多大?就算那句話帶著惡意又有什么? 人非圣賢孰能無過,他之后也沒有長成那樣的人。 甚至他在六年前刺完時川河后,看著小孩冷硬的臉還有點小后悔。 后悔自己年輕氣盛,帶著尖刺和炸.藥,直接將他們本來可以有一個好開頭的關(guān)系轟的亂七八糟。 可后來去嗆時川河…… 真的是看這少爺不順眼嗎? 不是。 是因為只有懟和譏諷才能讓這位冷酷的小孩沖他扯一個笑,沖他露出那些他不會對別人露出的生動表情,沖他發(fā)泄那些他不會對別人發(fā)泄的負面情緒。 他真的很早很早很早就陷在了時川河這三個字中。 “逗你的。”葉延的嗓音有些喑?。骸跋绕饋怼!?/br> 時川河微頓,到底還是慢慢的坐了起來。 葉延跟著他被牽扯的手一起起身。 因為不確定是什么情況,葉延只伸手往旁邊摸,正好碰到了開關(guān)。 他沒來得及收手就摁到了,光線在一瞬間恢復(fù)。 看慣了黑暗的兩個人被閃的閉上了眼睛。 葉延率先習(xí)慣過來睜開眼,就看見時川河被刺激的眼睛微微有一點紅。 他的眼睫濕了一片,像是沾了水珠的鴉羽,在他白皙的肌膚上透著一股異樣的美感。 葉延不由得想到了那天拍攝雜志時的那一片恰好的雪花。 而在之后則是那枚勾了他許久的朱砂痣以及淹沒在黑色的長毛里的纖弱腳踝。 這些畫面和他胸口的悸動、和他心臟的狂跳、和他血液的叫囂融合在一起,幾乎化作炸.彈要將他徹底轟的一干二凈。 時川河…… 葉延的喉結(jié)滾了滾。 他心道他會下蠱。 那蠱叫做情蠱。 他希望時川河只對他一個人下了。 把他一個人迷的神魂顛倒找不著北、忘記了思考和呼吸,甚至遺忘了自己是誰身處何地就夠了。 因為他甘之如飴。 他愿意做他蠱下亡魂。 作者有話要說: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