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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錯我的錯,”蘇元恨不得跪下來,“都給我,您看不上的那些稿費都給我!” “都給你?想得美,最多給你一半?!柄Q西朗不爽,又補充了一句,“順便今晚讓我請?!?/br> 蘇元:“……” 所以說這才是終極目的嗎?怪不得會選擇這個地方吃飯,剛進來時蘇元還非常忐忑,別說一首詩的稿費,這地方能吃掉他10首詩的稿費。還在心里一陣誹謗,別家川菜館都是路邊攤,就這家要走高端路線。 鶴西朗手段太蹩腳,蘇元忍不住翻白眼:“幼不幼稚,多大的人了,還來這套?” 鶴西朗不服:“我90后啊,我□□點鐘的太陽,我是祖國的未來和希望!” “你怎么會是90后!你哪里配叫90后!”蘇元嗤笑,“90年出生的人也配叫90后?你最多只是個90,而不是90后……” 鶴西朗一時間竟無言以對,單從詞義上說貌似挺有道理。 但想來想去總覺得有哪里不對勁,鶴西朗掏出手機,偷偷摸摸查了一下90后的學術定義,“90后是指1990年1月1日至1999年12月31日出生的一代中國公民?!?/br> 鶴西朗把手機屏幕對著蘇元,一臉得意:“剛剛是誰說90年出生的不是90后來著?” 蘇元一臉鄙夷:“百度百科你也信?” 鶴西朗驚訝:“你不信?” 蘇元搖頭:“一半一半吧,主要是這玩意兒人人都能編輯,而且有些文獻都沒出處?!?/br> 鶴西朗壓低了聲音:“你是不是之前當財經記者時,發(fā)現了百度的什么黑料?” “沒啊,”蘇元一臉看智障的表情,“百度那么多黑料不早被扒得底朝天了?還要記者發(fā)掘?” 鶴西朗:“……” 為了扳回一城,鶴西朗又提起了剛才那個話題:“你還沒告訴我,90年出生的人為什么就不是90后?!?/br> “這很簡單啊,”蘇元自信道,“從構詞法上來說,‘90后’這個詞是個略縮詞,完整的表述是‘1990年以后出生的這一代人’,那么問題就來了!都說1990年以后了,那你們1990年出生的人還能叫90后嗎?不,當然不行?!?/br> 鶴西朗很配合的追問:“那我們應該叫什么?” 蘇元一本正經:“應該叫在時代的夾縫中生存的一批人?!?/br> “???原來是這樣?”邊上的服務員聽得一愣一愣的,以為自己打開了新世界。 “你再瞎扯,小朋友都信以為真了?!碧K元一通瞎扯,鶴西朗聽不下去了,“如果非要按照你這種解釋,那‘90’指的是1990年1月1日1點1分1秒這一個時間點,這之后出生的人都叫‘90后’。” 這次換蘇元無言以對,確實無法反駁。 邊上的服務員拉攏著腦袋,似乎是不敢相信,自己剛理解了一個知識點就被證明是錯誤。其實他覺得挺有道理的啊,90后90后,90年出生的人怎么能叫90后? 在二人說得口干舌燥之際,終于上菜了。鶴西朗那張喋喋不休的嘴暫時沒了空閑,等吃得半飽后,他又忍不住開口:“你最近一有作品嗎?要不要我拿去給編輯看一下?” 鶴西朗當老師,自己也出了一些書,路子比蘇元要廣得多。 說起這個,蘇元終于來了興致。他興奮道:“寫了一些了,最近靈感比較多,詩集到年底估計就能完成?!?/br> 別人沒看過蘇元的詩,但鶴西朗卻知道,蘇元詩行間有掩飾不住的靈氣在跳動。但是蘇元一直被某種東西困著,隱隱約約在尋找著什么,卻一直突破不了。以至于這些年來一直不上不下。 鶴西朗當即應下,說詩集出來了一定要第一個拿給他看。蘇元沒客氣,畢竟這個世界上除了鶴西朗,也沒有幾個人愿意讀他的詩了。 二人又扯了一些生活上的瑣事,也沒什么好說的,都是些重復的工作,不咸不淡的一天又一天,和這個世界上的大多數人都沒啥區(qū)別。 酒飽飯足,正打算打道回府,鶴西朗突然發(fā)現蘇元眼神有點兒不對勁。抬頭一看,只見走廊里拐過來兩個手挽著手的男人,一個高高大大帶著墨鏡,一身黑,帥得有些邪氣。另一個染著栗色頭發(fā),長著一張娃娃臉。 鶴西朗嗅到了非常濃厚的八卦氣息,忍不住問:“你認識?” 蘇元搖頭:“不認識……看錯了?!?/br> 蘇元話音一落,墨鏡男就看了過來,蘇元嚇了一跳,心情彎彎繞繞百轉千回,糾結得要命,一時間僵得連筷子都要握不住了。 鶴西朗看了又看,突然發(fā)現高個子有些眼熟。當對方取下墨鏡后,鶴西朗頭疼了,這不是季家老三季長華么,比他還要小兩歲,飆車泡妞去夜店,二代的壞習慣學了個徹底,活脫脫一紈绔子弟。 鶴西朗心道,蘇元可別和他有什么瓜葛才好,不然被吃得連骨頭都不剩。他假裝沒看到,不料季長華徑直往這邊走了過來。 “鶴少也在?”季長華沒看蘇元這個老相好,倒是先和鶴西朗打招呼了。 季長華邊上那個娃娃臉是個明白人,他知道這個金主兒身份不簡單,能被金主兒用這么恭敬的態(tài)度叫“鶴少”的,想必也不簡單,于是也跟著甜甜的叫了一聲。 “鶴少?”鶴西朗抬眉,他本就心氣兒高,對不認識的人更沒一點好臉色,“知道我是誰么,人都不認識就瞎叫?!?/br> 娃娃臉吐了吐舌頭,顯得有些害怕,季長華罵了娃娃臉一句,態(tài)度倒也不算惡劣。他知道鶴西朗的性子,在B城都是很扎眼的出生,卻不混圈子不扎堆,跑車不愛美女不愛,一貫冷冷清清的,完全不像是他們這一掛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