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雪朝(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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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年歲的金融業(yè),往往都同軍火走私有關系,哪怕合家刻意規(guī)避了一些,也仍舊發(fā)的是戰(zhàn)爭財,持的是交戰(zhàn)時最緊缺的東西,洋人興許不在意,但內陸的軍閥卻不同。 雪朝的家世,是顏家要把她好生供起的,不只是顏徵楠的母族,為了軍權,和南方的財權,要同合家搞好關系,便是老司令,也要為這份婚姻讓步。 她起初覺得忐忑,因到了一個不熟悉的地方,擁有一重全然陌生的身份,新婚的第二天,她知道會有人去看床單上有無血跡,一個人拿著小藏刀,對準了手指,又猶豫了許久。 雪朝自然很怕疼,小的時候,她連打針都不要,要爸爸抱著同她講故事,才會好好地去打針,洞房花燭夜要流多少血,她也不曉得,是不是越多越好?那要割多深的口子? 她一個人思索,苦惱又狠不下心,她還在同自己打氣,顏徵楠卻將她手里的小藏刀拿去了。雪朝失去了防身小刀,急著要去奪回來,可三少一眨眼,便將自己拇指割了個口子,然后極利索地往床單上抹去。 雪朝還傻再那里,三少舉起那把刀,對著陽光,上面的鋒芒,讓他微瞇了瞇眼睛。 他并不想還給她,但大約這是她的安全感,何必讓她不好過,于是他又看了看,還是交過去了。 雪朝忙將它奪回去,像個奪回了獵物的小狐貍,將它藏好了,瞧了瞧他手上的傷口,又有些心虛,“你痛不痛?要不要包扎?” 三少笑了笑,輕描淡寫地,“小傷而已,”他找了帕子,將它止血,又說道,“以后便是同伙了,遇到事情,便找我分擔?!?/br> 他偏了頭,剛好對上雪朝湊上去看他傷口的眼睛。他倆呼吸近了,讓雪朝驀然不自在,又小獸一般警惕地退開了。 三少也不在意,止了血,便向門外走,一邊走一邊囑咐她,“一會要奉茶,母親很好說話,大太太有些嚴肅,你不必怕?!?/br> 她也沒什么好怕的,也漸漸發(fā)現(xiàn)顏府對她的寬厚。自然她那位“同伙”的丈夫,對她更加縱容,她要轉學去信州大學接著讀,也叫她轉了,科系也照她的意思安排。雪朝喜歡騎馬,三少還選了貼身的士官陪她,照理說她該感念,可雪朝一面覺得新的生活其實不壞,一面只覺得三少好說話,并沒有別的什么意思。 府里的寬厚,雪朝心里也明白同她家里有關系。她自小受慣了優(yōu)越,旁人對她的網開一面也好,格外關照也罷,都是她習慣了的,如果沒有,她仍舊快活,如果有,她也不見得多么感激,因她心里多半覺得父親和兄長會料理好,并不會欠了別人的人情。 顏家的女眷,除了姨太太們,便是大太太的二女兒,曼清。雪朝原覺得她是舊家庭出來的大小姐,并不愿意同她多相處,每每早上奉茶,見了她,也只是點點頭問好,從沒想過同她走近。 可有回曼請在騎馬場叫雪朝遇到了,騎術、技巧,都是一等一的好,馬上沉穩(wěn)的樣子,也不同于一般的小姐,大約因為她哥哥從小被當繼承人培養(yǎng),曼清也一并受著馬背上的訓練,同雪朝這種私人教練訓練出來的,多一些狠厲和鋒芒,叫雪朝一下子驚艷了,纏上她,非求曼清也教一教她不可。 她從來只是喜歡馬上迎著風的快樂,不帶什么氣勢,便是快馬加鞭,也像個輕快的云雀。雪朝這樣的女孩子,曼清自然不會討厭她,更何況雪朝如果真的喜歡誰,又十分粘人,不多時兩個人能便相處的很好。 她同曼清手舞足蹈地描述,如何才能像她馬上那般地風采,英武又有一些陽剛氣,不同于尋常的女孩子。雪朝喜歡戲劇,逢上喜歡的場景,便想去研究,曼清看她手舞足蹈了許久,描述的七零八落,也說不明白,便笑著同她道,“我也不清楚,我的騎術是大哥教的,興許你可以問問他?!?/br> 雪朝問她大哥在哪里,曼清搖搖頭,“他已去了西北了,不知道何時才回來?!?/br> 她們又一同說了許多大哥是如何陪著父親打江山的,曼清的丈夫入贅了顏家,因此她可以仍舊同父親和哥哥生活。雪朝聽說了,又很遺憾,一個人低落了許久,半晌才輕輕道,“從前我爸爸也這樣打算的……” 曼清為了安慰她,忙換了話題,問她想不想學槍法,教她一下子又精神起來,于是曼清也承諾她,“那我便先教你,等哥哥回來了,讓他也幫你看一看?!?/br> 曼清從小崇拜哥哥,自然逢人便去夸他,講他從小武藝便如何不凡,領兵打仗又有多少功績,讓雪朝也覺得顏府的大少爺,是個威武厲害的大將軍。她還是個小孩子,難免有許多幻想,不自覺便將曼清說與她的故事記到心里去。 雪朝回了家,還覺得那些故事沒有聽夠,吃飯的時候,又忍不住去同顏徵楠打聽,“我今天遇到曼清jiejie了,”她捧了臉,十分向往的樣子,“她同我說了許多大少爺?shù)氖虑椋悄愀绺?,你還知道什么嗎?” 三少夾菜的手停下來,又放下筷子,拿了雪朝的碗同她盛雞湯,語氣平淡,“哦,她同你說了什么?” “曼清說從前打仗的時候,邊境讓大少爺往北推了好幾個城池呢,”她接過雞湯,語氣也帶了曼清同她講時的夸贊,“說是當時糧食不夠,兵也不夠,仍舊打下來了?!?/br> 雪朝家里連刀都不會讓她見幾回,身邊的朋友,畢業(yè)了也是繼承家業(yè),從沒有什么人去當兵的,戰(zhàn)場對她而言,是個傳奇又神秘的地方。 是個有許多男子漢的地方。 三少聽她聲音里隱隱透出的崇拜,倒不自覺冷笑了,“那時候南方一半的糧食,都在他外祖父手里,他怎么會缺糧食?” 雪朝看他臉上的不屑,以為他是嫉妒哥哥的本事,于是也哼了一聲,“那你管著信州城的軍隊,糧食和人馬都不缺,”三少回頭看她,神色有些凜然,教雪朝也怕了,低下頭去喝雞湯,嘴里把后半句囁嚅出來,“也沒見你管很好?!?/br> 他管著最核心的城市,自然沒有讓他顯招露式的機會。三少平時大多穿長袍,不像個軍人,更像個文人,尤其是私塾里叫人喜歡不起來的先生們,讓雪朝以為他并不是個當兵的料。 三少沒有說話,也沒有同她計較,雪朝一會便忘了這回事,說起另一件事,又有了興致,“二姐說要教我射擊呢?!?/br> 三少往后靠了靠,看向她,“你想學,我也可以教你。” 他并不想雪朝同曼清走的太近,畢竟二姐有個太能耐的母親,雪朝又歪了頭,偷偷嘟囔,不敢大聲說,又知道他會聽見似的,“哪有穿長袍馬褂在打靶場的,我不要?!?/br> 顏徵楠低頭看了看自己,心里有一些失落,卻沒有顯出來。他沉默了一會,又忍不住叮囑她,“你沒有打過,到時候要小心一些,不要傷到自己。” 他同她說這些,又沒有真刀真槍地演示,婆媽地很,讓雪朝覺得他果然是個教書先生,一點也不干脆利索,于是把雞湯一口喝了,便喊著“我吃飽了”跳起來,不去管三少在后面同她說的許多注意事項。 縱然一開始有些不習慣,自由自在的生活久了,她也發(fā)現(xiàn)在顏家生活的好處。從前有爸爸和哥哥管她,許多事不許她做,如今顏府并沒有人管著她,騎馬想多久便多久,戲劇社想玩到多晚就多晚。有時候三少說她,她便捂了耳朵,假裝聽不到。 有回三少氣了,拿下她捂耳朵的手,板了臉兇她,雪朝反而更加叛逆,牙尖嘴利地拿“女子獨立”反駁他,非說自己晚一些回家是有道理的。 三少沒有法子,更不會去懲罰她,她這樣聰明,自然早就看出這個道理,于是更加肆無忌憚,由著自己的性子來。 可府里自然會有人看不慣。 女眷里頭,能給顏家?guī)肀憷模匀徊恢顾粋€,不是每一個人都愿意同她讓步,愿意她做最沒有規(guī)矩,無憂無慮的那一個。有一天早上,她起的晚了,同主母奉茶,晚到了一些,大太太干脆抓了她許多小辮子,諸如喜歡舞會,深夜回家,林林總總訓斥了一個早晨。 三少的母親縱然想護著她,也只能說幾句好話,并不能將這頓訓斥制止了。雪朝雖然任性,也知道大太太這樣的,并惹不得,便想忍一忍算了,不過一個早晨,結束了便好。 可大太太最后罰她抄三遍佛經,讓雪朝一下子愁眉苦臉。聽聞這是大太太最喜歡的法子,三遍佛經已經算輕了,三少的母親安慰她,沒有教她去佛堂跪著抄,已經給她面子。 雪朝小時候也被罰過,可要么她玩自己的,老師也拿她沒辦法,要么就有小男生,去幫她做。如今她不能像從前那樣,囫圇蒙混過去,也不敢去找下人代筆,可真要她去寫,大概一遍都抄不完。 她此時卻很知道去找誰,說到這種小聰明,她從來都很機智,知道要找一個能幫她代筆,大太太也不會怎么樣的人。 她去問丫鬟,三少在哪里,趕巧,他今日沒有出去,而是在家里同一眾軍官開會。 雪朝便去開會的房間,沒有讓人通報,而是拿著紙,偷偷地去看三少如何開會的。她起初只是好奇,不知道一個教書先生,怎么去管一群軍官,卻不想三少那天穿了制服。 他穿制服的樣子,倒將他平日看不出的英氣勃發(fā)顯出來,三少平時只是儒雅,只是睿智,大約走的是不顯山露水的路子,如今教她偷看了,倒很有樣子,在一行人里,也時最顯眼出眾地那一個。 她不知道軍人對視線最敏感,她還沒有多看幾眼,便被三少發(fā)現(xiàn)了,他走過來,身后的秘書也跟了去,幫他開門。 三少見她偷偷摸摸的,倒很可愛,于是也笑起來,摸了摸她的頭,問她,“來做什么?” 他平日偶爾摸她的腦袋,她只是避開了,如今卻覺得像個當兵的哥哥同她撩撥,一時間臉紅了,又覺得自己傻的很,摸了摸自己的耳朵,扭扭捏捏的,“大太太罰我抄佛經,要三遍呢,”她突然不敢看他,不自覺低了頭,露出兩個紅通通的耳朵,像個粉嫩的小兔子,嘴里的話也變成了問句,“你要不要幫幫我?”聲音軟軟的,一點威懾力都沒有。 三少還沒有回答他,他身后的秘書卻趕著回她,“三少爺?shù)臅_到……” 他沒有說完,被制止了,雪朝抬頭看了看秘書,又看了看顏徵楠,這會也覺得自己的要求厚臉皮的很。錯誤是她犯下的,三少從前管她,她又不聽,出了事情反而來找他。她這樣一想,也覺得自己蹬鼻子上臉,于是也輕輕將方才遞出來一些的紙張收回了,眼神游移了一下,“哎,那我,”她的腳已經往別處移,打算好要羞愧地跑開,囁嚅地同他道別,“我先回去?!?/br> 可顏徵楠卻拉住她,將她手里的東西拿過去,看了一眼,同她笑了笑,只說了句,“我知道了?!?/br> 他實在不必同她勉強,雪朝更加覺得不好意思,要把紙拿回去,三少卻同她說起別的,“我從你家鄉(xiāng)請了廚子,你晚上試一試,是不是那個味道?” 雪朝愣了愣,若說起她的家鄉(xiāng),她從小隨父親到處跑,自己也說不準自己的口味到底是什么,可顏徵楠這樣教她更加不好意思,也想回他這份人情,于是摸了摸耳朵,問他,“那你晚上,”她從來沒有邀請過別的男孩子一起做什么,一時喉嚨都干澀了,聲音到最后反而輕飄飄的,“要不要一起試試看?” 三少卻有些猶豫了,想了想,不忍心拒絕,仍舊笑著回她,“你先去嘗一嘗,我明日和你一起吃?!?/br> 她點了點頭,懵懵懂懂的,顏徵楠又伸手揉了揉她的腦袋,她便更加不好意思,移了步子,含糊地“嗯”了一聲,便順著走廊跑開了。 寫寫寫我都寫 一會更四少 你們pick誰就看誰 (絕望) pick番外的小伙伴也不要diss人家自私又任性了 她又看不到,看到的是我 (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