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點醒了。

    她心頭大駭，擠出笑來，“三娘說得怪瘆人的，都嚇到母親了?！?/br>
    “不做虧心事，不怕夜半鬼敲門，母親，你說是不是”

    鞏氏想起她上次說什么佟氏托夢給自己的話，唇上的血色退去。竟是有些不敢與她對視，眼神飄忽。

    “好孩子，別想太多，趕緊回去好生休息一下?！?/br>
    李錦素微微一笑，同對方別過。

    這些人哪，做多了虧心事，輕輕一嚇，就面無人色，可見都是欺軟怕硬的東西。佟氏那樣一個女人，是因為什么被bi得自盡呢

    她想起之前常氏眼中的恐懼，轉(zhuǎn)頭問跟著的成mama。

    “mama，我母親是個什么樣的人”

    成mama今天大受震動，雖然之前廳堂和榮安堂內(nèi)室的時候她不能跟著?？墒欠讲殴媚锱c繼夫人的一番對話，她卻是聽得清清楚楚。

    夫人若是在天有靈，看到姑娘如此這么醒事，該含笑九泉了吧。

    “夫人自小是嬌養(yǎng)大的，半點都不張揚，反而是最為悲憫的人。不光善解人意，知書達禮，連對我們下人都和顏悅色，極少動怒。雖然外表瞧著柔弱，內(nèi)心再是剛強不過。人常說剛?cè)岵?，想來就是夫人那樣的人?！?/br>
    佟氏的這些xing情，李錦素從別人的口中多少知道一些。正是因為知道佟氏不是一個容易被擊垮的人，而且當時的佟家，并沒有到絕望的地步，至少家人xing命都是保住了的。

    那么，常氏是用什么法子，bi使佟死自盡的呢

    “mama，我母親去世后，她身邊服侍的那些人呢”

    問到這個，成mama只有嘆息。

    “夫人去世前，都做了安排，放了那些人的身契。夫人去世后，他們都離開了，不知去了哪里。這么些年來，音訊全無。便是流放千里的老侯爺和夫人以及舅老爺他們，都沒有半點消息。”

    夫人生前對他們不薄，哪里知道他們走得絕情，這些年都不曾來看過姑娘一眼。成mama每每想到這里，都替夫人不平。

    李錦素聽完，不由蹙著眉頭。

    這就奇怪了。

    連下人都做了安排，為何對她這個獨生女兒，卻沒有做到周全的安排。以佟氏的為人，應該不會犯這樣的錯誤。

    主仆二人邊說著話，已進了素心居。

    一路上，李錦素都在思考那個話題。終于，她看著整理內(nèi)室的成mama，問道：“mama，我母親去時，可有對你jiāo待過什么”

    彼時，紅綾和朱絹還小。佟氏若有話，也不會jiāo待兩個小丫頭。所以真有遺言，定然是jiāo待了成mama。

    成mama手上的動作一頓，轉(zhuǎn)身時已淚如雨下。

    “姑娘，老奴等你這句話，等了好久……”

    李錦素看她的表情，就知事情果然有隱情。心下一動，人坐直起來，緊張地看著她。她的淚水止不住，悲傷地哭起來。

    “mama，我母親是有說過什么的，對嗎”

    成mama擦干眼淚，哽咽道：“夫人最放心不下姑娘，自是有jiāo待的…夫人說，若是你不問起，老奴不能說，爛在肚子里帶進棺材去都不能說。只能是姑娘你問起，老奴才能把信jiāo給你…”

    李錦素心下震動，佟氏玲瓏心肝，竟然會做這樣的安排。怕是也料到女兒養(yǎng)在這虎狼之窩，極易被人養(yǎng)廢。真被人養(yǎng)歪了，再是她慈母之言，怕也是無用的，反而會被別人利用，害了女兒。

    成mama取來了信，小心地jiāo到她的手上。

    她懷著虔誠的心，接過信。

    成mama已有眼色地守在門口，替她把風。她輕輕撕開火漆封住的口，從里面抽出一張紙。一抖開，心下疑惑。

    竟然是一張白紙。

    這是怎么回事

    成mama也看到了，急忙跑過來，“怎么會這樣姑娘，老奴發(fā)誓，我一直小心保管著，從來沒有打開過?！?/br>
    李錦素自是相信她的，能得佟氏如此重托，可見她的人品。再者她們相處了這段時日，也清楚她是什么樣的人。

    這樣的人，最是忠心不過，絕不可能有二心。若真是有，也不會等到現(xiàn)在。若真是有，原主恐怕早就不在了。

    “我自是相信mama的，還請mama好好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