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現(xiàn)在,還有沒有人不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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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拉門從外側(cè)被重重推開,身形高大壯碩的黑衣人魚貫而入,人人都手握一柄烏黑爍亮的沖鋒槍。 這群人行走間的肢體與眉間煞氣都與一般保鏢有著千差萬別地氣質(zhì),他們像從郁郁森林中奔跑而出尋找食物地野獸,冷冽地眼神時時刻刻透著嗜血如命地獸性。 手臂繃漲的肌rou線條流暢,看一眼就知道這是隨時隨地訓(xùn)練才能有的爆發(fā)力。 坐著的人都沒動,這場驚變讓在座的每一位心驚膽顫,心驚是為陳謙那復(fù)雜的身世,膽顫是為陳蜀軍隱忍中不留情面地后手。 冰涼的槍管緊抵著頭,一切塵埃落定。 杜漁也不例外,身后冒著寒氣地槍口好似隨時都會從槍管擦出子彈,她并非害怕。 陳蜀軍此次出手的心機(jī)和手段終于令她體會到這人為何能白手起家,一步步從不知名地小人物變成云川市威名盛行地老大。 還是低估了陳蜀軍,突兀冒出的這群人是陳蜀軍早已埋伏好防備所有隱患的后手,他還有多少東西是自己這五年里都沒有摸清的,她要如何才能扳倒這一棵盤根交錯地大樹。 此刻地陳謙又會是什么心境呢,是否完全領(lǐng)悟到為何這么多年陳蜀軍對待自己的態(tài)度為何如此,那些年隱忍不發(fā)地恨意在他身上淋漓地放縱冷酷。 方駿著剪裁合身的黑色綢絲襯衣,一條金絲游龍從衣擺處斜斜飛躍衣領(lǐng),袖口挽至手肘,下身是同色黑西褲,麥色肌膚并未緩解到他冷若冰霜的表情,壓著眉掃視一圈,直接奔向陳謙。 陳謙在暗處低笑,笑意中并非是眾人以為的殘敗萎靡,充斥著狂妄囂張和滿足。 當(dāng)然滿足,陳蜀軍這一系列動作代表著他終于肯正視陳謙,陳謙逼迫他放出了自己藏在深海下的巨獸。這樣的對待方式,陳謙很滿意。 劉秦林和他的女兒也許真是他的親人,可那又能怎么?離開他們的時候自己還未有記憶,有記憶的時候全是那些無法觸及屬于陳家的“親情”。 他不清楚陳蜀軍與劉秦林究竟有什么仇恨,可以讓陳蜀軍花費長達(dá)二十多年之久的時間去培養(yǎng)自己親手殺了他們,把自己訓(xùn)導(dǎo)成他手里最鋒利最殘酷地復(fù)仇工具。 可陳謙不在乎,看到兩份親子鑒定很多疑惑迎刃而解,他被迫弒父引誘親jiejie又如何,他的世界父親從始至終只有一個人。 大廳懸掛著的一串紅燈籠不穩(wěn)定的閃爍幾下緩緩照亮廳堂。 方駿挺拔如松立在陳謙背面的高臺,背著手笑了笑,笑意不達(dá)眼底:“打擾各位晚餐的興致。” 沒有人回應(yīng),也沒有人敢在此刻發(fā)聲,唯一的聲源就是陳謙的笑聲還持續(xù)不斷地響起。 “老大叫我轉(zhuǎn)告各位,看起來這兩年不滿的人十分多,大家有什么不滿今日剛好可以當(dāng)我的面說出來。” 一片無聲,甚至有人低垂下頭顱遮掩,生怕方駿的眼神鎖定自己。 “怎么了?大家是沒有吃開心說不出話嗎?”方駿冷冷勾起左側(cè)嘴角,側(cè)頭含著香煙,一手?jǐn)n住火苗,湊到嘴邊深吸一口,鼻腔冒出一線白煙。 他靜靜吸著煙,靜靜散發(fā)著精神地壓迫感。 捏住煙的手指遙遙指向許彤:“許彤,你先來說說?” 許彤攥著不知何時走到她身側(cè)的林旸,滿面漲紅,那兩道猙獰地rou白色傷痕也被染成淡淡地粉紅,支支吾吾說不出話來,她很害怕,很惶恐。 林旸不顧身后的威脅,一把攬過她抱在懷里,將她的臉深藏于胸口,直視方駿:“以后我會好好管她的?!?/br> 方駿凝視他幾秒,左手彈掉煙灰:“怎么管?你處于什么身份管教她?” 拍了拍許彤戰(zhàn)栗地背部,林旸把下巴杵在她的頭頂蹭了兩下,咧開嘴笑嘻嘻地說:“還沒來得及跟老大匯報,下個月我要和許彤結(jié)婚了?!?/br> 懷里的許彤緊抓他襯衣的下擺。 “哦,原來如此,那先替老大恭喜二位了?!彼掍h一轉(zhuǎn):“老大交給你的事辦得如何了?!?/br> 林旸的眼珠短暫滑過陳謙,挑著眉:“班猜就在連云港樓上,這段時間他吃好喝好過得不錯,還收了一位小姐準(zhǔn)備帶回泰國?!?/br> 方駿聽后對他們做了一個請的手勢,示意可以先行離開,林旸沒有拒絕,摟著許彤直接離去。 再次安靜下來,連陳謙也沒有發(fā)出任何聲響,他手肘撐住頭,右手懶懶倒著白酒自飲。 方駿瞥了一眼沒有管他,視線來回游離在眾人臉上,看到杜漁發(fā)怔的樣子頓了頓又調(diào)轉(zhuǎn)開來。 有些關(guān)系在深入以后不可避免會發(fā)生變質(zhì),不能說他對杜漁現(xiàn)在有什么感情夾雜,還不至于。 方駿從來不是一個情感充沛的男人,在陳蜀軍身邊呆了這么些年,各種情婦或絞盡腦汁想要爬上床位的女人都讓方駿生出一種女人十分麻煩的印象,他從不主動招惹任何女人,除非場合需要做戲,任何女人發(fā)招他也不接。 那晚發(fā)生的行為他事后回想也很匪夷所思,杜漁在他心中一直是個神秘復(fù)雜且目的不單純,而且她還有一個身份,那就是陳安仁的女朋友。按理說他絕不可能會對這這種角色下手。 可他偏偏就是和她做了,甚至于在外幾個月夜里還夢過幾回,方駿嫌棄自己的無恥,這并非什么好預(yù)兆,他和杜漁遲早都會有一場不同立場的戰(zhàn)斗,絕無可能有更進(jìn)一步的可能。 也許是這幾年的修身養(yǎng)性后的寂寞讓他那晚無法抵擋杜漁的主動。沒錯,就是這樣。 方駿迅速收回雜念,不爽地蹙起眉頭:“各位還沒有想好要說什么?” 有人咳嗽了一聲,站了起來:“我們對老大本人沒有任何不滿,只是利益分配上想得到更多罷了?!?/br> 有人出聲,緊接著稀稀拉拉冒出幾聲附和。 方駿淡淡盯著此人,抄起雙手:“叁叔,老大給你的利益還不滿足,你是想坐到老大的位置?” 重叁怪身子晃了晃,手指著方駿:“你?。∧愫伪貜澢业囊馑?!” 掏出西褲兜里的手槍,方駿拿著一片軟布細(xì)細(xì)擦拭:“叁叔,聽說前段時間你可是在很多人面前表達(dá)過對老大的不滿,力挺陳謙。怎么忘記說過這種話了?” 重叁怪怒氣攻心捂著心臟,手掌大力拍打桌面:“你可不要隨意架罪名到我頭上!我重叁怪也不是懦夫!” 他剛剛言罷,方駿舉起手槍,子彈從黑漆漆的槍管噴出直射重叁怪眉心,眉心在剎那間穿出一道圓孔,艷紅地血液爆噴涌出一尺高。 重叁怪面上還掛著僵硬的怒意,身子朝后重重栽倒靠椅上,歪著頭顱,鮮血淌滿臉。 方駿對著槍口吹了一口氣。 “現(xiàn)在,還有沒有人不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