躍了起來——就像這樣子，記憶里躺在地上看著關之羽遠去的青年也隨著躍了起來。

    去他媽的回來再說！

    去他媽的等她回來！

    他就該躍起來，就該追上去！

    就該……

    就該拔出刀來。

    黑斗篷輕咦了一聲，像是沒有想到賀擎川還能再次bào發(fā)。但是賀擎川已經(jīng)聽不到外界的所有聲音了。他手中的刀舞了起來——帶著記憶里最初練劍被關之羽一次次打趴下的少年一同舞了起來。

    刀光瀟瀟灑灑，浩浩dàngdàng。

    那是遣！

    是當初在關之羽手中用寒刀舞出的劍法。

    什么是“遣”？是憤怒，是降罪，是審判，是所有如巖漿般bào發(fā)的情感。

    濃重的魔氣被劈開，烈烈的太陽轟然墜落，給世上的人們帶來上蒼的責罰。每一道刀光，都帶著恐怖的氣勢與決心。

    是那滾滾的雷霆，天地翻覆。是那烈烈的長風，吹折天柱。

    昭告上天怒火的滾火，轟然而降。

    最后一式，重刀從賀擎川手中脫飛而出，朝著黑斗篷轟然灌下。

    那已經(jīng)不是一把刀了，那是包含上天憤怒的隕石流火，長虹一般轟然墜落。

    黑斗篷的實力遠超賀擎川，但是被這一刀鎖定，一直輕易應對的他終于改用雙手持刀，后退一步，全力應對。

    像是流星相撞，又像是地震時山峰崩塌，悶雷滾滾般的聲音在京陵臺前回響不絕。魔氣，塵埃，碎石……就如同金烏沖入的大海海面一樣，劇烈地翻滾著，一瞬間世界陷入了混沌茫茫。

    賀擎川跪倒在地上，他的刀已經(jīng)脫手，真氣也已經(jīng)到了枯竭即將暴走的狀態(tài)，情況糟糕得不能再糟糕。

    空地逐漸恢復一點能見度，賀擎川看見黑斗篷被bi退回了原來的位置。

    但是他看起來似乎并沒有受到什么太重的傷害。

    這就是魔嗎？難怪在混沌紀元與萬仙紀元中敢參與弒殺古帝的計劃，的確強得令人絕望。

    賀擎川想著，卻笑了起來。

    “關之羽，我來找你要那個答案了?！?/br>
    賀擎川沙啞的嗓子，低聲說。

    他已經(jīng)站不起來了，手按在地上，半爬半挪地移到了關之羽身邊，勉強盤膝而坐。

    黑斗篷似乎意識到了他想做什么，想過來打斷他，但是剛剛賀擎川全力之下bào發(fā)出來的一刀其中所含的意境對他有著天然的克制，一時間不得不先行化解。

    賀擎川引燃了自己的識海，燃起了自己的魂魄，真氣灌入陣紋之中，明亮的帶著浩浩之意的輝煌光芒bào發(fā)出來。

    他正在將自己與陣法融為一體。

    以身化陣。

    賀擎川周圍的空間都出現(xiàn)了隱約的扭曲，他正在將自己煉化成大陣缺損的陣眼，補上江戈空出的那一處。

    ——這下好了，他也比江戈好不到哪里去了。

    他也回不了就九玄了。

    真氣抽空，陣法的力量反灌入身體，烈火灼燒靈魂般的疼痛中，賀擎川微微轉(zhuǎn)了轉(zhuǎn)頭，看著在身邊的關之羽。

    他咧了咧嘴。

    像想笑一下，又像喊最后一聲關之羽。

    然而最后一聲終究沒有喊出，京陵臺前的空地上，原本已經(jīng)缺失暗淡下去的陣法再一次重新亮了起來。賀擎川和他的師姐關之羽一樣，以身為陣，補上了被破壞掉的陣眼。

    大陣再一次完整運轉(zhuǎn)起來。

    已經(jīng)幾乎占領京陵臺前全部空間的魔氣瞬間被重新bi退出去。圍繞著京陵臺的業(yè)火明亮起來，壓下了魔氣的入侵。

    黑斗篷提著刀，站在重新復原的陣法前。他眼見著賀擎川身上bào發(fā)出同陣法一模一樣的光芒——那是以身為陣成功的標志。

    數(shù)息中，他沒有任何動作。

    片刻，他手中的刀破碎開來，化為一只只盤旋飛舞的黑色蝴蝶，黑色的蝴蝶無窮無盡淹沒這片區(qū)域，被業(yè)火暫時壓制的魔氣像是得到什么強有力的援助一樣，氣勢再一次強盛起來。

    黑斗篷緩緩地抬起手，像在托起虛空中的什么東西。

    伴隨著他的動作，背后湘潭湖水聲嘩嘩大作，像是一具具蒼白的尸體正在緩緩爬出來。

    作者有話要說：賀擎川去找他師姐問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