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人早早地就知道他們會遇上霧鷙了吧？

    葉秋生曾經(jīng)說過，并州青冥塔變故，青冥塔失去了定向，他們以為的沿著固定軌跡飛行的青羽光舟其實是那個人駕馭著的，不是霧鷙攔住了他們，是那個人找到了蘇醒的霧鷙！坐在窗邊的青年在風(fēng)聲中曾輕聲說“喉中餐，焉有放過之理？”。

    聲勢浩大的萬丈高空，面對攪動云層的萬仙紀(jì)元異鳥，那人聲音輕緩，毫無波瀾。

    是了，喉中餐，焉有放過之理？

    ——捕獵的，從一開始就不是霧鷙，而是站在甲板上，袍袖翻飛眉間封雪的人。

    他是從一開始就知道什么嗎？從一開始就在為進(jìn)入這片荒獸埋骨之地做準(zhǔn)備？

    君晚白坐到了地上，長劍chā在身前，腦海中一片混沌。

    百里疏……這個從一開始就宛如異數(shù)般，被掌門帶回九玄門，直接成為九玄大師兄，不知來歷不知根底的家伙，他到底想要做什么？君晚白回想這一路過來，無數(shù)的謎團(tuán)幾乎要將她淹沒。

    君晚白微微閉上眼。

    青冥塔內(nèi)，那人站在石階上，將所有人送入石室之內(nèi)，自己被bào發(fā)開的空間漩渦吞沒，一面冰墻將青年與所有人分隔開，就像身處在兩個世界。

    君晚白已經(jīng)分不清楚，這一路過來，遇到的事情，多少是變故多少是安排好的事情。

    “混蛋到底還是混蛋，什么時候都是讓人恨不得拔刀而斬的家伙。”

    君晚白咬著牙低低地說。

    有過那么一兩個瞬間——昏暗地底，走在前面念誦《太乙錄》的青年，他所走過的地方，給她與厲歆留下了明亮的光芒；青冥塔前，白袍翻飛的青年如鶴而起，從流云般的星辰光芒中伸手，接住那半塊漆黑的靈牌……

    有過這么一兩個瞬間，君晚白曾經(jīng)覺得，喊那個人一聲百里師兄也不是什么實在難以接受的事情。

    事實證明，百里疏永遠(yuǎn)是當(dāng)初在大殿中直接略過她，徑直向前走的人。

    高高在上，讓人恨不得拔刀砍掉他的傲慢。

    ——那種如神明落子，安排一切，不容別人說一聲不的傲慢。

    君晚白討厭這種一切都隱在謎團(tuán)之中，只能被推動著不由自主地向前走的感覺，就像兩軍對戰(zhàn)，永遠(yuǎn)得費(fèi)盡心力去猜測對方的布局，而戰(zhàn)場瞬息萬變，永遠(yuǎn)需要不停地計算著。她不是那種擅長分析的人，否則也不會和厲半瘋一樣，一本最基礎(chǔ)的陣道都只看了一遍。

    按照她以往的習(xí)慣，管它什么yin謀詭計重重布局，雙劍拔出就好了。

    “麻煩的家伙……”

    君晚白握著劍柄的手緩緩松開，她靠在霧鷙雕像上，抬起頭，看著漆黑的巖石。

    ——無形而雨，謂之天泣。

    靈星祠外，瓢潑的大雨沖刷天地人間，雨中，提著金烏長弓的青年如此說道，他抬起頭，望著蒼穹，眼里埋了很多很多的心事。

    這是天泣。

    “你想做什么？”

    君晚白輕聲問，似乎在問曾經(jīng)來過這個石室的青年。

    “什么做什么？你跟九州錢莊的胖子一樣，嗑錯丹yào了？”君晚白的話落下后，和她一樣踏進(jìn)這間塔室的人錯愕的問。

    君晚白差點(diǎn)本能地一劍斬過去，不過那聲音十分熟悉，于是雙劍生生停了下來。君晚白抬頭看去，只見提著長刀的厲歆一手舉著火把，站在塔室門口，蒼白不像活人的臉上帶著幾分錯愕的神色。

    顯然他剛好聽到了君晚白的話，因此一頭霧水。

    ——想做什么？姓君的什么吃錯丹yào，問這么白癡的問題？

    “有錢嗑丹yào也比你沒錢嗑好?！笨吹絽栰В戆籽杆俚厥諗苛四樕厦Ｈ坏纳裆?，柳眉一揚(yáng)，語氣如常地嘲諷這個請不起陣法師的厲半瘋。

    厲半瘋發(fā)出了一聲冷笑：“你嗑得起？”

    ——嘲諷意味十足，且一針見血。

    君晚白突然無話可說。

    這就是九玄門的幾位核心弟子為什么總是互相看不對眼，大家在九玄門待了多久就打了多久，對方的底細(xì)幾乎都清清楚楚，互相嘲諷的時候，總是能夠精準(zhǔn)地抓住對方的軟肋，直捅痛處。

    第83章 幕后之人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