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黑石之中的防守陣法同樣被一股不知名的力量緩緩消磨著，線條已經(jīng)變得十分淺，中間斷了很多地方。葉秋生上前幾步，認出那是一旦被激發(fā)會形成猶如千軍萬馬崩騰而出的御魂陣，這種陣法正常情況下運行的速度其快，根本不可能中途截斷。

    ——這個殘缺的陣圖要么運行到一半，因為不完整而主動熄滅，要么運轉(zhuǎn)起來的力量無法形成完整的回路而bào發(fā)開來。

    葉秋生看了沈長歌一眼，若有所思。

    沈長歌剛剛的那幾下，破壞了靈氣流轉(zhuǎn)的中樞，顯然是對陣法十分的熟悉。但是在此之前，他和沈長歌打過不少次jiāo道，而之前姓沈的從來沒有表現(xiàn)出在陣道上的精通。

    九玄門，九玄門。

    葉秋生在心中冷笑了一聲，不愧是仙門八宗第一的九玄門，沒有一個簡單的角色。

    在防守陣法亮起之后一直沒有什么動作的百里疏微微仰著頭，望著不知離地多高的塔頂。九十九層青冥塔的最頂層是塔內(nèi)唯一一處通光的地方，在平時天光會從那里灑落，與盤旋與塔中的星辰之光混合將這座塔照亮。

    但此刻最頂上原本該透光的地方一片yin暗。

    整座塔壓抑無比。

    眾人點起火把的時候，周文安向里走出一段距離，去看離自己最近的那閃爍著的點點光芒，那是鑲嵌在塔柱銘文上的靈石。但是平時亮得扎眼的靈石此時光芒微弱，忽明忽暗，宛如隨時可能熄滅的燭火。

    周文安從來沒有想過青冥塔有一天會暗到這種地步。

    他觸摸著一顆暗淡如螢火的靈石，想起不久前更換靈石時埋怨怎么那么亮的師兄。他沉重地、壓抑地喘息著，死死抓住了冰冷的柱身。

    廖乾左顧右盼了一下，最終還是小心翼翼地穿過不知道什么情況的陣圖，走到周文安身邊。

    “五行已經(jīng)亂了?！?/br>
    百里疏開口輕聲道。

    他注視著漆黑的，寬闊的塔內(nèi)空間。青冥塔保留了混沌紀元巨大宏偉的建筑風格和萬仙紀元華麗繁雜的修飾風格。第一層的面積已經(jīng)接近一個小型的聚邑。

    ——五行已經(jīng)亂了。

    聽到百里疏的話，眾人停住了動作，明白了為什么周文安明明是按照原本的陣圖修復然后開啟的石門，卻還會觸發(fā)塔內(nèi)的防御陣法了。青冥塔內(nèi)經(jīng)過漫長歲月沉淀積累的空間和星辰的力量擴散出去，甚至影響到了整座并州城的yin陽界線。塔內(nèi)受到的影響自然會更大。

    陣法，本來就是一種調(diào)動天地五行靈氣運轉(zhuǎn)的手段，而當五行錯亂之后，陣法自然而然也就沒辦法依據(jù)原本定下的軌跡運轉(zhuǎn)了。

    百里疏取出了金烏長弓，如在靈星祠地底一般，搭上涂有明油的長箭，朝著青冥塔內(nèi)數(shù)個方向shè出。

    明箭燃燒起來，化成一團流火，卻不能夠像在雁門地底那般，照亮青冥塔內(nèi)的空間。它們很快就消失在黑暗中，像被什么東西吞噬了。

    ——這里的空間已經(jīng)接近扭曲了。

    百里疏垂下眼，并未感到失望，示意眾人不要徑直走入原本運轉(zhuǎn)空間與星辰力量的塔中央，隨他一同沿環(huán)形的塔圍前去查看。

    葉秋生一直留意著百里疏的舉動，他心中飛快地思索著。銘刻在青冥塔內(nèi)的周天星象分開在九十九層之內(nèi)，星辰為天的代表，而在關嶺提出的與水勢勾連之后，青冥塔內(nèi)重新銘刻上了代表川澤河流的地相。

    每一座青冥塔內(nèi)部核心的能量運轉(zhuǎn)位置都是絕對的機密，除了掌門和守塔的大長老其他人都不知道。因此如果他們想查清楚青冥塔發(fā)生了什么樣的變故，就必須首先找出代表天象與地相的位置。

    可是……

    作為九玄門這次行動的負責人，百里疏……他真的不知道天象與地相的位置嗎？

    葉秋生隱隱約約感到了一點模糊的東西。

    百里疏，在防備著什么！

    第63章 御獸宗門

    青冥塔內(nèi)部倒處都是與星象相關的符文, 除此之外別的事物并不多。一條盤旋而上的石階將九十九層的塔上下連通, 石階就像盤旋在塔內(nèi)的遠古巨蛇一樣。而環(huán)形的欄桿將底層的中央部分劃分開來，就像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