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凝上前，在左邊雪人的嘴角下，摳出兩顆梨渦。張野笑的時(shí)候，唇角兩邊各有一顆深深的梨渦。

    “呀，我那個(gè)核桃眼珠染成黑色就好了。你那個(gè)眼珠倒是合適，琉璃色。”

    汪凝回頭白他一眼，“你家琉璃核桃色？”

    張野笑彎了腰，指著汪凝一對兒眸子，“我家琉璃這個(gè)色?！彼氲搅耸裁?，又跑回周闊海屋子，掂起炒鍋用拇指在鍋底摁了摁。

    周闊海不耐煩瞅著他，張野撂下炒鍋，“怎么，用你點(diǎn)鍋灰還想訛我一口鍋？”

    周闊海：……

    張野背著手走出來，站在屬于汪凝的雪人前，頗為得意地說：“師哥，我來個(gè)點(diǎn)睛之筆，這個(gè)雪人一瞅就知道是你?！?/br>
    汪凝不知他賣什么關(guān)子，張野說：“瞧好啦！”

    嘴里念著“變變變變變”，把指腹上的黑鍋灰慢慢涂在雪人的眼角下。

    汪凝笑了，那是他的淚痣。

    張野涂好了問：“像么？”

    “像?！?/br>
    張野退后幾步仔細(xì)瞧瞧，白紅之間一點(diǎn)黑：“我cao，這么丑？哈哈哈哈……師哥放心，我不嫌棄的?！?/br>
    他為表矢志不渝，背手彎腰探過去，在雪人嘴上親了親，紅蘿卜散發(fā)出來甜甜的清香，他又伸舌頭舔了舔。

    汪凝心口一熱，“你……別把我嘴給舔掉了。”

    “什么？”李清芬訝然一聲從屋角轉(zhuǎn)了過來，瞧見了兒子在親雪人。

    汪凝吃驚地看著她，張玉堂他們幾個(gè)緊隨著走了過來。

    張野回頭，“媽？”

    李清芬看清楚了，兒子親的那個(gè)雪人，眼角下有一顆淚痣。

    第94章 出柜

    瞅見來了一群人，保鏢們忙出了屋子。

    張野跳過來，“我爸媽、姑姑……都自己人！”

    張玉堂給他們道了辛苦，側(cè)過頭捂著嘴咳了幾聲。

    “舅舅你不舒服？”汪凝剛才看他臉色就覺得不對。

    張玉堂說：“沒什么，這些日子累，睡個(gè)安生覺就好了?！?/br>
    張野挪一步故意影著那兩個(gè)雪人，李清芬移開了目光，看著他，同時(shí)余光也注意著汪凝。

    張玉堂、高大柱夫婦、包括汪雅梅，表情都不太對。尤其高大柱整天打哈哈，這時(shí)一句話也沒有。

    “我……小叔呢？”張野弱弱地問。

    他覺得李逸臣是自己和汪凝這邊的人。

    李清芬輕嘆了口氣，“你小叔又沒角色，回來干嘛？”

    “那……你不也沒角色？”

    李清芬被兒子氣得直翻白眼。

    周闊海挑著棉門簾，“大雪地都站著干嘛，休息半小時(shí)開排。晌午也別做飯了，我這里燉著魚湯，排完涮羊rou?！?/br>
    一群人往住宿樓走去，保鏢有的回了屋有的上了車，院子里只剩下張野和汪凝。

    他倆心思一個(gè)比一個(gè)細(xì)，從大家的眼神中已瞧了出來，這事兜不住了。

    也從沒想一直兜下去。

    張野寫了那段藏頭戲詞之后，就知道遲早有一天會(huì)被旁人看出來。他問過汪凝，不行改改。

    汪凝沒讓他改。

    兩人雖沒正經(jīng)聊過這個(gè)話題，但彼此對待這事的態(tài)度是相互明白的。因?yàn)橥裟龁栠^，純純你怕嗎？

    張野回答，不怕。

    張野把心一橫，話也說得豪橫：“今天就今天吧，伸頭一刀縮頭一刀，不如痛痛快快的?！?/br>
    汪凝握住他的手，神態(tài)凝重地點(diǎn)點(diǎn)頭。

    “干嘛這種表情？”張野另一只手去他腰間呵癢。

    汪凝攤牌了：“那天在醫(yī)院走廊上，小叔說的話我都聽明白了。我選了，就不回頭，除非……你放手?！?/br>
    “說什么呢！”張野有些生氣，“我沒聽明白嗎？還是你認(rèn)為我這么不堪一擊。汪凝，大雨那天我握住了你的手，就再也沒有撒開！”

    張玉堂夫婦回到家里，李清芬撂下行李直奔張野臥室。

    她很少會(huì)在兒子不在家的時(shí)候進(jìn)來，看見兩張床并在一起時(shí)，眼淚唰一下流了出來。

    “都……住一起了……”

    張玉堂靠在門框上，悶著氣，一開始就住在了一起。

    “都是你張玉堂！當(dāng)初說什么擠著擠著兄弟感情就擠出來了！”李清芬指著床：“瞧瞧，感情倒是擠出來了，兄弟情擠沒了！”

    張玉堂不背這個(gè)鍋：“你還不是！買衣裳褲子鞋子都買一樣的，當(dāng)初我看著就不老對勁兒……”

    “你少事后諸葛亮……”

    “還有！”張玉堂壓低了聲音：“你還教凝凝拍你兒子屁股！”

    李清芬臊也臊死，跺了下腳，在屋子里翻騰，衣柜、抽屜……

    “你翻什么！”張玉堂側(cè)頭又咳了起來。

    李清芬想翻翻倆人發(fā)展到哪個(gè)地步了，一定會(huì)有蛛絲馬跡。

    張玉堂喘了幾口氣，臉色很難看，“倆孩子都不是隨隨便便的人！”

    “對，我承認(rèn)?！崩钋宸沂稚系膭?dòng)作沒停，“但遇見感情，誰能把得住！”

    張玉堂：……

    他想問，就算翻出來又能怎樣。

    李清芬角角落落翻了一遍，什么也沒找著。她不知該欣慰、慶幸，還是什么。

    “師哥師姐……”汪雅梅垂著頭站在外邊。

    張玉堂回身看見她，脫口而出：“雅梅對不起?！?/br>
    拿到劇本不久，他們都瞧了出來。一直要找倆孩子談?wù)?，事情一件接著一件，拖到了現(xiàn)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