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jīng)好了，先生?！?/br>
    聞言盧卡斯配合地點了點頭，心不在焉的回答：

    “那就走吧?！?/br>
    ……反正挺過了今晚，他就能回家了。

    ————————————————————————————————————————————————————

    布魯斯·韋恩的嘴角帶著禮節(jié)性的溫和微笑。他面前的兩位客人都是第一次前來哥譚的投資者，這一男一女均徹底地沉浸到了小韋恩先生的描述中，甚至都忘記了這場募捐的本來目的。

    布魯斯清楚自己臉上正掛著個近乎完美的假笑弧度。這足以令人產(chǎn)生他們似乎已經(jīng)十分親近，卻又沒過分親近的錯覺。這種拉扯著的熟絡(luò)與疏離會令許多人漸漸淪陷，并產(chǎn)生他其實非常真誠的錯覺。

    當(dāng)然了。在很多時候布魯斯都很真誠……但這一次卻真的只是敷衍。不是他不重視面前的這兩人，只是他多少有些為盧卡斯·法爾科內(nèi)亂了心神。

    ……這沒什么不好承認的。布魯斯自認是個能夠坦誠面對自己內(nèi)心的人……他的確很介意這次前來赴會的那個青年。他怎么能不在乎呢？

    他們一個是韋恩，一個是法爾科內(nèi)。哪怕從這個角度去看，布魯斯也該重視那個金頭發(fā)的年輕人。

    畢竟過去這兩個姓氏就經(jīng)常被一起提及。他們一個代表著哥譚的光明與希望，一個象征著哥譚的暴力與無序。他們是彼此的光影，是新舊兩股勢力的領(lǐng)頭人。哪怕法爾科內(nèi)已洗白公司，離開了哥譚。布魯斯也依舊有太多理由的可以去重視盧卡斯·法爾科內(nèi)了。

    ……但說到底，布魯斯的重視其實并不需要那么多的理由。盧卡斯法爾科內(nèi)救過他、救過他們一家——他的確并未留下名字，但那張臉卻并沒給人留下認錯的余地——而在那之后，對方應(yīng)該還是個不弱的變種人，甚至可能親自主導(dǎo)了那場將哥譚高層洗牌的‘血色審判’。

    ‘盧卡斯·法爾科內(nèi)絕對是個危險分子，他再未踏足哥譚，可能也是怕自己已被蝙蝠俠盯上……我是真的非常感謝他那天的救助，’

    ‘但布魯斯，我恐怕他已選擇了一條與我們不同的路?！?/br>
    托馬斯·韋恩說這一番話時是逆光站著。這位曾差一點就死在‘流浪漢’手中的韋恩家主并未在那天后將布魯斯當(dāng)成個需要人保護‘純潔幼小心靈’的孩子，而是努力的把一些能說給他聽的情報都說了出來。

    也正因如此，布魯斯才格外重視這個童年時代的救命恩人。他的確沒想到對方竟會返回哥譚。布魯斯并不懼怕盧卡斯，但也很難徹底的，以感激的態(tài)度面對對方……

    畢竟布魯斯清楚。

    清楚盧卡斯‘消滅’了那么多人。

    ……而完全沒想到自己馬甲竟然掉的如此徹底的盧卡斯則剛一入場，便情不自禁的摸了摸鼻子。他強大的五感令他聞到了一股淡淡的、咸咸的泥巴味……這讓他感覺有點兒莫名其妙——畢竟這里已是哥譚數(shù)一數(shù)二豪華的建筑了。

    可能剛翻修過？

    盧卡斯暗自嘀咕。他本來就有點兒不愉快，還一直想著最好躲開某幾個人。好在這股味道在他進入了大廳后便淡了許多，讓盧卡斯稍稍放松了警惕。然后他抿嘴抬頭…………突然與一雙藍眼四目相對。

    這一瞬他便認出了對方，卻沒來得及掩飾，淡色的雙眼中滑過了無數(shù)驚愕躲閃。

    ……

    …………接著他聽到對方的耳麥說：

    “法爾科內(nèi)先生入場了，布魯斯少爺?！?/br>
    作者有話要說：　　盧卡斯：？？？為什么我入場還有特別提醒的？？？？

    布魯斯：好、好閃，這人是不是比以前更好看了……

    第10章 ‘命運’

    那是個意外。

    遇見布魯斯·韋恩時盧卡斯已在哥譚街頭游蕩了差不多兩年。那時的他對成為‘盧卡斯’和來到這個世界這兩大事實都充滿了排斥……而令人遺憾的是，哥譚也明顯不是個會讓異界來客留下什么好回憶的城市。

    總而言之。那就是個意外。

    那時的盧卡斯并不是出于任何悲天憫人、人道主義的想法才選擇了出手救了韋恩一家——畢竟直到他抬起頭來，看到了那雙藍色的眼睛，都沒瞬間聯(lián)想到那個過去曾是他真正童年時代英雄象征的男人。

    是的，盧卡斯最初甚至都沒認出那個友善的向他遞出鈔票、釋放善意的男孩兒就是布魯斯·韋恩，未來的蝙蝠俠、他的童年偶像……直到他瞄到了那張無比醒目的《佐羅》海報，盧卡斯才猛然一驚，意識到自己正‘見證’著什么。

    他在見證一個純黑色的玩笑自哥譚而生，他在目睹一個人墮向更深的黑暗……

    而那個玩笑、那團黑暗，曾是他年幼時深深喜愛著的黑暗騎士。

    那是盧卡斯第一次從排斥與厭煩中驚醒，意識到自己是真的來到了一個‘世界’。這不再是一場討人煩的噩夢，而是他必須繼續(xù)面對的生活。

    是啊，看吧。就連布魯斯·韋恩都出現(xiàn)在你面前。就連他都要走向那個已被決定了的命運——

    ——可是，什么是命運呢？

    是那些被決定好了的事？是那些好像是‘正確’的事？是必須誕生的蝙蝠俠，還是必須覺悟的哥譚之光？

    ……如果命運是失去親人后的絕望，是與痛苦、正確、自我搏斗的一生……那這又是憑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