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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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給自己找了個臺階:“皂莢姑娘年紀(jì)尚輕,沒聽過也在情理之中?!?/br> 皂莢做出洗耳恭聽狀:“那就有勞大殿下說一說這秦廣王?” 秦廣王對皂莢打蛇隨棍上順便支使他的行為有些不快,但其余三王已走,判官也去了外廳,在場的三之中,似乎也只有他能說出個子丑寅卯了。 秦廣王瞥了皂莢一眼,到底還是開了口:“說起來這個葛玄,和皂莢你的師門,還有些淵源?!?/br> 顧長生驀地接口:“我想起來了。” 顧長生說:“在《太平廣記》卷七十一中記載,葛玄東漢年間人,道術(shù)精湛,幾近仙人,為帝王所用后不甘束縛,便尸解成仙了。” 皂莢說:“然后呢?” 已經(jīng)得道成仙的道士和她門派有什么關(guān)系?按老頭子的話說,他們這小門小派的,這兩千多年來的,也就祖師爺一個飛升成仙的。 顧長生說:“然后我就不知道了,書里沒說?!?/br> 皂莢:“......” 她把求知的目光投向了秦廣王。 秦廣王說:“顧道長方才說得也沒錯,在你們?nèi)碎g的記載中,葛玄確實是是尸解成仙......” 這個“在人間的記載中”用得妙,皂莢一聽便知道有問題,故而順著秦廣王的勾子往下問:“那實際上呢?” 或者說在陰間的記載中又是怎么樣的呢? 秦廣王很滿意皂莢的捧場,接著說道:“但葛玄尸解并非因為他道術(shù)飛升,而是因為......” 他看著皂莢,目光里帶著些微的不懷好意:“而是因為魏伯陽留下的丹藥?!?/br> 秦廣王話音一落,皂莢和顧長生均是一副沒想到的模樣,二人對視一眼,不由想到黃泉路十八號秘境中找到的那個煉丹爐。 秦廣王不知皂莢獲得煉丹爐的事情,以為二人是被“真相”驚到,不由有些得意:“魏伯陽道術(shù)平平,但是卻是以丹藥入道,他得道亦是因為他所煉制的丹藥?!?/br> “葛玄比他小上個幾十歲,在道術(shù)有成后,雖說投靠凡間帝王,但也是在利用帝王的人力物力財力,幫他尋找魏伯陽成仙的洞府——” “要知道千萬年來,得道者無不需要經(jīng)過九九八十一道天雷方才可以飛升,葛玄天資過人,但卻也是經(jīng)受不住這八十一道天雷的。” 皂莢說:“所以最后葛玄是因為我祖師爺?shù)牡に庯w升的?” 秦廣王嗤笑一聲:“他得了丹藥,作了個尸解的局哄了帝王,自己悄悄到了一個漁村,準(zhǔn)備吞藥飛升?!?/br> 顧長生疑惑道:“為何是在漁村?” 秦廣王:“......” 現(xiàn)在的人間道士,連這種道學(xué)入門的基礎(chǔ)知識都不學(xué)的嗎? 皂莢給顧長生解釋道:“丹藥多數(shù)性熱,服用之后若要散去熱氣,沉入深??梢园l(fā)散藥力?!?/br> 顧長生點頭。 秦廣王見皂莢解釋完了,接著說道:“葛玄服了丹藥,靜候飛升,但魏伯陽的藥——” 秦廣王停頓一下,語氣有些嘲諷:“那藥是不是魏伯陽的還兩說,我們就暫且先這么認(rèn)為著吧?!?/br> “那藥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在無人的洞府中放太久,變了藥性,葛玄成仙不成,反而成了......” “一個不死不活的怪物?!?/br> 一個只知道殺戮和吞噬的怪物。 一個在不斷殺戮和吞噬中逐漸產(chǎn)生了新的神智并有了無盡貪婪欲望的人。 秦廣王目光看向虛空當(dāng)中,像是想起了千年前的那場惡戰(zhàn)—— 彼時他還未當(dāng)上地府的一殿,只跟在當(dāng)時的秦廣王身后,見他和其他九位殿下與葛玄及其下屬鏖戰(zhàn)月余—— 那一戰(zhàn)地府精銳盡出,被葛玄所吞噬的不知凡幾,而戰(zhàn)場方圓千里的百姓也死傷殆盡—— 當(dāng)時地府的十位閻王拼近全力,才將葛玄制服—— 然而他魂魄力量太過強(qiáng)大,彼時的十位殿下只能動用禁術(shù),將他的魂魄活生生分離—— 葛玄的魂魄被分成了無數(shù)碎片,其中最大的十六塊碎片,被當(dāng)時的十殿閻王分別鎮(zhèn)壓在了不同的地方。 而同時,天道震怒,人間陷入大亂,末法時代也拉開序幕,靈氣日益枯竭。 秦廣王所思所想,被他用神識投映在空中,皂莢和顧長生看著當(dāng)時慘烈的景象,不由渾身發(fā)寒。 半空中的圖像漸漸消散,但最終并沒有透露葛玄的魂魄被鎮(zhèn)壓在了哪些地方。 皂莢思緒飛快,一個念頭不由自主地浮上心頭:“難不成......葛玄的魂魄,有三份被鎮(zhèn)壓在那三個小地獄?” 秦廣王也像方才一樣賣關(guān)子,直接點頭認(rèn)了下來:“你說得沒錯,就在膿血小地獄、吸血小地獄與磨催流血小地獄這三處地方?!?/br> “那葛玄 皂莢臉色冷了下來:“這是地府的失職。” “是。本王也無意推脫?!鼻貜V王大方承認(rèn),“當(dāng)年十位殿下與葛玄一戰(zhàn)后皆元氣大傷,還未來得及交代清楚,便一一陷入沉睡,最終不得不投入輪回中,用輪回之力滋養(yǎng)魂魄?!?/br> “本王上任至今,也是近年來地府魂魄數(shù)量日益不對,派判官追查,才發(fā)現(xiàn)這些事情和曾經(jīng)的葛玄有關(guān)?!?/br> 皂莢說:“所以你想讓我們幫你找到葛玄?” 秦廣王看著皂莢:“是?!?/br> 皂莢真的笑了出聲:“請問大殿下,當(dāng)初合十殿閻王之力才能制服的葛玄,您憑什么認(rèn)為,就我和顧長生,便能將他繩之以法?” 皂莢面露嘲諷:“您別忘了,方才我和顧長生加起來,也抵不過您的一陣神威。” 秦廣王說:“葛玄的因落在魏伯陽的丹藥上,而魏伯陽得道成仙凡間因果已斷,那么葛玄的因果便轉(zhuǎn)嫁到了魏伯陽的繼承人上......” 他看著皂莢:“魏伯陽這一派只剩你一人——” 皂莢猛地起身:“你胡說!” 秦廣王道:“我為何胡說?” 皂莢道:“我的師父亦是我的養(yǎng)父,他尚在人間,我派怎可能只剩我一人?!” 秦廣王皺眉,仔仔細(xì)細(xì)看著皂莢—— 末了,他肯定道:“魏伯陽的因果,已經(jīng)到了你身上?!?/br> 皂莢臉上血色盡失! 到此,秦廣王還有什么不明白? 只是他見慣了生死離別,并不覺得這有什么可惜,但念著皂莢畢竟是陽世間的人,故而還是隨著習(xí)俗,朝皂莢道了一聲:“皂莢姑娘,請節(jié)哀。” 皂莢像是沒有聽見一樣,整個人搖搖欲墜—— 顧長生忍不住走到皂莢身邊,一把撐住了她。 秦廣王太手,一道靈氣從他手中散出,直指皂莢靈臺—— 然而拿到靈氣剛剛要觸及到皂莢,皂莢周身自發(fā)竄出一個防護(hù)罩,猛地將靈氣彈了開來! 秦廣王不由吃了一驚—— 皂莢的修為高深至此么? 過了良久,皂莢才像是恢復(fù)了神智一般。 她抬頭看向秦廣王:“請問殿下,如果真像你所說,我的養(yǎng)父已經(jīng)不在人世間,那么請問......您有辦法幫我找到他么?” 秦廣王遲疑片刻,最后還是說道:“......有。” “那好。”皂莢咬咬沒有血色的嘴唇,“你幫我找到他,我答應(yīng)你的要求,幫你對付葛玄?!?/br> 秦廣王眸光一閃:“......當(dāng)真?” 皂莢推開顧長生扶著她的手,用力站直,迎著秦廣王的目光,不閃不避:“當(dāng)真?!?/br> “好!” 秦廣王長袖一甩,笑了起來:“我就知道皂莢姑娘爽快利落!” 皂莢冷眼看他。 秦廣王說:“地府中央有輪鏡臺,皂莢姑娘只需到輪鏡臺上,念及心中所想之人,便可見到他——” 皂莢看著秦廣王:“......前世還是今生?” 秦廣文回道:“只要他魂魄尚在,他現(xiàn)在是什么模樣,便是什么模樣?!?/br> 皂莢上前一步,朝秦廣王拱手:“那就......有勞殿下了?!?/br> 秦廣王嘴角一勾,隨手一揮—— 兩人一鬼統(tǒng)統(tǒng)消失在原地。 只留茶幾上半開的茶盞,飄出裊裊的茶香。 *** 輪鏡臺是地府的禁地,雖然就佇立在地府中央,但四周有重兵把守,所以盡管周圍便是熙熙攘攘的鬼來鬼往,也沒有哪只吃了熊心豹子膽敢往這里湊。 秦廣王直接將皂莢和顧長生帶到了輪鏡臺下—— 偌大的圓鏡流光溢彩,散發(fā)出足以照亮整個鬼城的光芒。 但神奇的是,并不刺眼。 倘若在以往,皂莢見到這樣的建筑,早就忍不住拍了起來,只是現(xiàn)在...... 她心里記掛著老頭子,蒼白的臉上是掩不住的焦躁—— 皂莢問秦廣王:“只要人站上去就就可以是嗎?” 秦廣王負(fù)手站立:“是?!?/br> 皂莢看了顧長生一眼,隨即轉(zhuǎn)身,一步一步朝輪鏡臺的樓梯走去—— 輪鏡臺很高,皂莢心頭著急,迫不及待地努力想上爬—— 然而輪鏡臺卻像是有什么魔力一般,皂莢剛一踏上去,原本靈臺中充沛的靈力便已經(jīng)蕩然無存—— 皂莢一愣,茫然的抬起頭,看向這不知有多少級的輪鏡天梯。 秦廣王的聲音帶著威壓順風(fēng)而來—— “輪鏡臺是地藏菩薩所設(shè),想要見到心頭掛念之人,便要擯棄一切捷徑,用rou體凡胎,一步一步拾級而上?!?/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