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卡爾露出了一個有些懊惱的表情， “抱歉，我忘了買些食物。你能等我一下嗎？”

    史蒂夫點(diǎn)了下頭。

    卡爾離開后，史蒂夫脫力一般倒回床上。他捂著自己的臉，實(shí)在搞不明白到底發(fā)生了什么。為什么他腦子里會有那些多出來的記憶？為什么明明應(yīng)該在宇宙里的卡爾， 一覺醒來就出現(xiàn)在了他面前， 而且還表現(xiàn)得和以往完全不一樣。

    突然， 史蒂夫感覺有什么戳了下他的肩膀。他放下捂著臉的手， 就看到一張放大的屬于布魯斯·韋恩的臉出現(xiàn)在自己面前。

    “What the hell?。俊笔返俜蛞幌伦鹕??？粗策叞胪该鳎?nbsp;周身有一圈淡淡金光的布魯斯。

    “如你所見，我現(xiàn)在應(yīng)該是靈魂狀態(tài)?！辈剪斔狗浅ｆ?zhèn)定地說。

    “可你穿著蝙蝠俠的戰(zhàn)衣，身后還有披風(fēng)！”史蒂夫忍不住抬高了嗓門。

    “是啊。”布魯斯干巴巴地說。

    他只是在蝙蝠洞里查資料，因?yàn)樘^疲憊而閉上眼睛休憩了不到兩分鐘， 就變成了這個樣子。

    “小聲一點(diǎn)，超人會聽見。”布魯斯說。他一直都在旁邊， 看得出來這個世界的超人有多么在意這個世界的史蒂夫。如果他聽見史蒂夫“自言自語”，從而產(chǎn)生什么懷疑的話，那就糟糕了。

    “沒關(guān)系， 卡爾答應(yīng)過不會偷聽我說話?！笔返俜虿簧踉谝獾卣f。他可是跟卡爾說了很多次， 才讓他改掉了時刻時刻“監(jiān)聽”自己的習(xí)慣——雖然卡爾還是會一直聽著他的心跳，就算在宇宙里也是一樣。

    布魯斯注意到了史蒂夫話里的不對。如果是克拉克的話， 不用超級聽力竊聽是一種禮貌， 別人根本不必要他答應(yīng)什么。

    “他什么時候答應(yīng)你的？”布魯斯問道。

    “他……”史蒂夫這才意識到哪里不對勁， 他捂住了自己的腦袋“Fuck！我把腦子里的兩種記憶混淆了。”

    布魯斯為他脫口而出的臟話挑了下眉，“兩種記憶？”

    史蒂夫點(diǎn)了下頭， “和我原來的記憶完全不一樣。在這里， 我提早十年被從冰里解凍出來。亞馬遜人和亞特蘭蒂斯人在七年前發(fā)生了戰(zhàn)爭， 巴基……”他皺著眉， 神情中浮現(xiàn)出幾絲悲痛，“巴基在五年前被亞馬遜人殺死了。”

    布魯斯沉默地看著史蒂夫，他深知巴基·巴恩斯對史蒂夫來說到底有多么重要。更別說亞馬遜人和亞特蘭蒂斯人的戰(zhàn)爭，他們能把地球打個對穿。

    “或許這只是多元宇宙中的另一個宇宙，我們只需要尋找回去的方法?！辈剪斔拐f道。

    史蒂夫看著布魯斯，整個人都有些怔愣，“不……如果我腦子里的另一種記憶是真實(shí)的，那這就是我們的宇宙。因?yàn)槟切┪覊嬋氪蠛Ｇ暗挠洃?，沒有絲毫改變。”

    提前十年醒來的他，同樣想起了關(guān)于前世李山的記憶。史蒂夫敢肯定，不會有另一個宇宙的史蒂文·羅杰斯也有個名叫李山，身為種花家兔子的前世。

    布魯斯相信史蒂夫的判斷。更何況就算有誰能誤導(dǎo)美國隊長，那么現(xiàn)在只是一個幽靈的他，也做不出什么有效的反擊。

    現(xiàn)在，布魯斯只感覺一切都像是一列脫軌的火車，拉著汽笛轟隆隆地直沖最糟糕的情況而去?！斑@些事情發(fā)生之前，你在做什么？”他問道。

    “我在……”

    敲門聲響起，史蒂夫咽下了原本要說的話，“請進(jìn)。”

    卡爾打開門，表情溫和地看著史蒂夫說道：“我們該吃飯了?！?/br>
    他好像根本就沒看到床邊的布魯斯，史蒂夫想著。他從床上站起身，和卡爾一起來到堡壘的廚房。幽靈布魯斯飄在他們身后。

    廚房的餐臺上擺著兩份煎牛排，還有蔬菜沙拉、法棍面包和玉米濃湯。

    很豐盛的一餐，但史蒂夫卻看著桌上那罐橙子軟糖出了神。他在記憶里看到了，關(guān)于自己是怎樣教懵懂的卡爾認(rèn)識各種味道的情景。

    “這個，”史蒂夫在手指上沾了一點(diǎn)鹽，“是咸的。你嘗嘗?！彼疽饪栂褡约阂粯?。

    但卡爾卻湊了過來，舔走了他手指上的鹽粒。

    史蒂夫愣了一下，然后看著卡爾思索中混雜些新奇的表情，不禁輕輕笑了起來。他拿起了一顆自己空閑時做的橙子軟糖，示意卡爾張開嘴。

    “這是甜，橙子的甜。”

    卡爾含著軟軟的糖，臉上露出一個小小的驚喜表情，“我，喜歡?！?/br>
    “蘋果派還在烤箱里，等我們吃完飯就好了?！笨柷泻昧吮P子里的牛排，和史蒂夫面前那份交換了一下。

    史蒂夫聽到卡爾的話，從記憶里回過神來。他低下頭拿起刀叉，卻發(fā)現(xiàn)面前的牛排已經(jīng)用不上刀了。

    “怎么了？”卡爾側(cè)頭看了眼那罐橙子軟糖。

    史蒂夫用叉子叉了塊兒牛排放進(jìn)嘴里，“沒什么，只是想起我很久沒給你做軟糖了?！庇洃浝锏乃?，已經(jīng)很久都抽不出時間來陪伴卡爾。

    卡爾低著頭，盤子被他不經(jīng)意戳出了一道裂縫，“拯救世界、保護(hù)你的朋友、保護(hù)人類，我已經(jīng)習(xí)慣了這些總是比我更重要?！彼Z氣淡淡地說。

    卡爾很清楚自己在說謊，他永遠(yuǎn)都不可能習(xí)慣這些。他習(xí)慣的是史蒂夫陪在他身邊，和他一起下廚，和他吃每一餐飯，和他一起度過一天中的大多數(shù)時光。

    但自從人類將所有希望壓在史蒂夫的肩膀上，這些就都離他遠(yuǎn)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