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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最后一個,我發(fā)誓!絕對不會再撿崽子回來了!” 這種壓迫力簡直快到了孤注一擲的決絕地步,蘭波覺得他很可能正在思考該怎么趁半夜把中島敦從窗戶扔出去。 “就算您這么說,在下……在下并沒有立場置喙,也不會介意……” 口胡!都快介意死了好么! “好吧……你們都看到了,這個孩子名叫中島敦,是我從孤兒院撿來的,比銀大一點,將來就是家里年齡最小的男孩子,真的不會再有了……阿敦,和銀一起就讀,可以嗎?” 中原中也被“穿裙子的男孩子”這種cao作刷新三觀,連炸毛都忘了,點點頭大氣不敢出的接受了又一只入侵自己地盤的陌生生物,甚至因為對方過于軟糯可愛的外表下意識放緩語氣生怕嚇到新來的:“我,我知道了,會看著他……” 中島敦:原來太宰前輩沒有騙我!人生果然變?nèi)菀琢耍?/br> 你醒醒啊,他就是騙你的! “好了,該干嘛干嘛去,別愣著!” 蘭波小姐咳了一聲打開手機,銀收好自己的禮物拉了中島敦朝廚房走。 不管真實性別如何,只要穿了裙子就可以視同“姐妹”,既然是“姐妹”那么理當在灶臺前擁有一席之地。 家里會做飯的人說話聲音都可以比別的大一些呢。 突然打開新世界大門的中島敦迷迷糊糊就被拖進廚房,暫時被安排在火邊盯著鍋子免得咖喱煮糊。 小少年對此沒有任何疑義,相當急切的全身心投入到“工作”中去——火邊很暖和,偶爾還能吃到些美味的邊角料,孤兒院里這種好事一向輪不到他,蘭波小姐的家人,全都是大好人?。?/br> 他這樣老實乖巧,龍之介閃著殺氣的眼神才逐漸放緩。 所有的孩子里中也作為一家之主親自確定了的“長子”,自然就是這個小圈子里的老大;另一個太宰治是別人家的孩子,雖然他總賴在家里騙吃騙喝,但是看在蘭波時不時出手制裁他的份兒上龍之介勉強表示自己不與“客人”計較;如今這個中島敦……他悄悄從頭發(fā)縫里又瞄了他一眼……穿裙子的蠢貨,勉強當做小弟看待好了。 所以說,自我攻略,最為致命。 吃過晚飯就是全家聚在一起寫作業(yè)看書的時間。中也和龍之介進了初中,學業(yè)負擔自然比從前重上些許,兩個人都是偏科嚴重的學生,龍之介表示不需要一元二次方程也能估算清楚羅生門大概需要多快速度可以戳死無辜路人,而中也覺得自己和牛頓先生相性不合…… 蘭波只笑了笑不說話,她在夏爾維樂的鄉(xiāng)下學校里學的是“修辭學”,數(shù)學是什么?能吃嗎? “只要能達到學校教育的最低標準即可。” 這是蘭波對老師質(zhì)疑的直接回答,她從不指望把這幾個從擂缽街帶出來的孩子教育成什么學問家,難道只有成績好才有活路?別開玩笑了! 十點鐘后所有燈光全部熄滅,全家無論誰,都得回房間睡覺。 中島敦躺在柔軟干凈散發(fā)著花香味道的床鋪里翻來覆去,困倒是真的困了,可惜怎么也睡不著。孤兒院里的遭遇給他留下了深刻記憶,依著院長和其他員工的看法,這種溫柔的對待似乎不是應該讓他享有的,也許明天早上睜開眼就會重新回到那扇冷冰冰的花窗下…… 嘛……管他呢,明天的事,明天再去擔心,總之他會努力證明自己有被留下的價值。 “真暖和啊……肚子也飽飽的……” 小少年縮進被子里,蹭蹭軟綿綿的枕頭,打了個大大的哈欠,閉上眼睛終于睡著了。 忘記關(guān)閉窗簾的窗戶外,正有一輪明月慢慢向天空正中移動。 …… 深夜,蘭波猛然睜開雙眼,眸子里毫無困意。她靠在墻面仔細傾聽,片刻后悄無聲息拉開門走到客廳,淡金色的異能立方體握在掌中蓄勢待發(fā)。長發(fā)女人壓低身體,完美融入夜色與陰影,繞過茶幾和沙發(fā),循著聲音向來源處靠近。細碎的怪聲始終沒有斷絕,恓恓梭梭響個不停,就像是誰拿著紙袋子反復撥弄。 家里溜進來了什么頑皮的動物? 不可能是想發(fā)財想昏頭的小偷,一屋子大大小小都從擂缽街出來,警惕性一個比一個高,能讓外人摸進客廳還不知道……除非全部睡死了。 她無聲無息繼續(xù)向廚房移動,餐客廳連接的門廊下,蘭波借著月光看到了……一只……花白的……貓? 話說,這是貓吧……這么大的個頭,緬因貓? 貓的爪子有那么大的嗎? 亞空間異能展開,小小的空間中多了一只毛絨絨的小動物。白底黑條紋,寬闊圓潤的腦袋,短短寬寬的嘴巴,還有雙厚實的圓耳朵…… 蘭波的視線在它微圓的頭顱上停滯了幾秒,眨眨眼,掏出口袋里的手機打開搜索引擎調(diào)出一連串圖片仔細比對。 嗯,確定了,一只孟加拉虎白化幼崽,就是每個動物園都會放在準C位大力介紹的明星。 那么,問題來了,為什么她家的客廳里會出現(xiàn)這玩意兒呢?沒有哪個孩子說過想要養(yǎng)貓,她也沒說過家里不允許養(yǎng)寵物……所以肯定不會是誰從動物園偷出來的。 她低頭又仔細瀏覽了一遍警廳公告,也沒有關(guān)于幼虎逃逸或失蹤的新聞,圈子里也沒什么土豪懸賞抓回走失寵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