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黃粱客棧、我在七十年代努力成名醫(yī)、穿成炮灰配角的奶奶(快穿)、我是豆腐!不是渣!、將軍與女奴(1v1 h)、(NPH)最后的舞會、欲夢醉金枝、一刀傾城、因為遇見你、memories
陸之鳴莞爾道:“小學(xué)妹,你來啦?!?/br> 沈晝?nèi)~無所適從地嗯了一聲,感到這和她想的完全不一樣。 “我最近和嘯之住在一起,”陸之鳴笑著解釋道:“——之前的工作辭了,來這里散散心?!?/br> 言語能力很差的沈晝?nèi)~耳根有點泛紅,小聲道:“我……” “——你又和嘯之在一起了?!标懼Q笑起來:“嘯之已經(jīng)跟我講啦,你不用解釋?!?/br> 沈晝?nèi)~眨眨眼睛,溫和道:“那他還挺貼心的?!?/br> 陸之鳴說:“你坐?!?/br> 沈晝?nèi)~便禮貌地笑了笑,乖乖地在沙發(fā)上找了個地方坐下了。 那只小白貓在門口歡迎了一下陳嘯之,在他腿上蹭蹭揉揉地親熱,可是還沒到三分鐘就對這位鏟屎官失去了興趣。它將姓陳的鏟屎官留在廚房,跳上了沙發(fā),在沈晝?nèi)~身邊蜷縮了起來。 “……” 沈晝?nèi)~與那只姓名不明的小白貓對視。 那只貓血統(tǒng)純正,嬌氣地舔了舔爪子,蔚藍的眼睛看向旁邊的女孩子。 “屎屎脾氣大多數(shù)時候都很好的?!标懼Q漫不經(jīng)心道:“你貓毛過敏么,不過敏的話可以摸摸,它肯在你旁邊趴下就說明它挺喜歡你的?!?/br> 沈晝?nèi)~眉眼一彎,笑道:“不過敏。我可喜歡小貓了?!?/br> “那你摸摸,”陸之鳴笑道:“先順背,舒服的話它會把肚皮翻過來給你擼,它肚皮毛好軟的?!?/br> 沈晝?nèi)~便好奇地伸手擼了擼小貓。 這只叫屎屎的白貓被陳嘯之養(yǎng)得油光水滑,嬌氣卻又愛親昵人,沈晝?nèi)~摸了沒幾下它就舒服得咕嚕咕嚕響,軟軟地蹭著女孩子的小手心兒。 沈晝?nèi)~莫名地感到一種同類的召喚,叫屎屎的小白貓干脆爬到沈晝?nèi)~的腿上,露出小肚皮讓她揉毛毛——可愛得過了頭,治愈力max,沈晝?nèi)~只覺旅途的疲憊消逝得無影無蹤。 屎屎是誰的貓?這么可愛的貓總歸不可能是陳嘯之的吧,他看上去像個會把寵物掐死的。 ……說起來他今天把我?guī)Щ貋砹?,沈晝?nèi)~又想。 在我和他分手的十年中,他到底往家里帶了多少女生呢? 真不公平啊,沈晝?nèi)~模糊地想——我明明十年都沒能忘了他。 我每次喝醉酒都會情不自禁地罵他,大學(xué)追我的人全部被我拒絕了,可是陳嘯之卻在這里好吃好喝的,夜夜笙歌,生活糜爛…… 算了還是別想了,沈晝?nèi)~告訴自己,再想就要上去打他了。 ……可是…… “……學(xué)長,”沈晝?nèi)~擼著貓,走神地問道:“這只貓為什么叫屎屎呀?” 沈晝?nèi)~又忍俊不禁道:“明明這么白?!?/br> 陸之鳴將游戲關(guān)上,說:“我不知道?!?/br> “這你得問嘯之了,”陸之鳴說:“不是我的貓,那是他三年前買回來的小貓崽子,名字也是他起的?!?/br> 沈晝?nèi)~:“…………” 沈晝?nèi)~一時竟不知道該先吐哪個槽…… 到底是陳嘯之居然會買貓比較傻批,還是他竟然會給貓起名叫屎屎比較傻批?他為什么會給貓起名叫這種名字?不覺得很幼稚很小學(xué)雞嗎?貓知道自己的名字是什么意思還不得撓死他…… 陸之鳴打了個哈欠,道:“我先去睡了哈,小學(xué)妹?!?/br> 他又補充道:“陳嘯之這個比沒帶鑰匙,讓我給留門,我都要困死了?!?/br> - …… 陳嘯之端著調(diào)好的蜂蜜水回來時,陸之鳴已經(jīng)走了,客廳燈光溫柔如火。 姓沈的坐在沙發(fā)上,加州夜風(fēng)吹過,懷里抱著叫屎屎的小白貓,一大一小的。那只小白貓倒不磨她,仿佛知道那也是個嬌氣包,不忍欺負一般,只是躺在她膝頭,讓她擼。 “……” 沈晝?nèi)~細細地打了個嬌氣的哈欠,和懷里的小貓一起抬頭看向他。 ——那可真是一大一小。陳嘯之想。 陳嘯之清了下嗓子,將馬克杯遞過去,漠然道:“喝了蜂蜜水去睡覺,客房還沒收拾出來,你睡我的臥室?!?/br> 沈晝?nèi)~揉了揉水濛濛的眼睛:“唔?” “……” 那個模樣簡直沒有更可人憐的了。沈晝?nèi)~的嬌總是流于她的一舉一動,她自己永遠意識不到自己的模樣——有多么招人疼。 陳嘯之只覺心尖兒又是怦然一動,強自按捺著解釋道:“沒別的床睡了。” “……好吧,”沈晝?nèi)~揉揉眼睛,困倦地問:“那,只只,你去哪睡呀?” 陳嘯之喉結(jié)一動,沙啞道:“……客房?!?/br> 他將好像已經(jīng)在犯困的沈晝?nèi)~帶著,上了樓。 黢黑走廊中穿過一陣溫柔的風(fēng),是夜月明風(fēng)清,陳嘯之推開門,擰開他床頭的臺燈,昏黃光線便如鵝毛大雪般落在床頭。 他又將馬克杯遞給女孩子——她乖乖將溫?zé)岬姆涿鬯攘讼氯ァ?/br> 沈晝?nèi)~捧著馬克杯,鮮紅濕潤的唇含著杯沿,動作上稍稍仰起一點細白美好的脖頸。她那模樣柔和干凈地暈在光中——令人想起春日梨花,像是另一個時代、另一個國度的剪影。 那是他兒時的玩伴,是他人生的初戀。 陳嘯之:“……” 他的初戀與小青梅赤著腳踩在他的被子上,長發(fā)披散在腦后。女孩子眼里困倦,卻又含著瀲滟水光。 然后她蜷縮進被窩,又小心地看向他。 ——像個頑劣嬌氣的孩子。陳嘯之想。 可是卻又真真切切地成為了女人。 第118章 你他媽到底有過幾個野…… - 沈晝?nèi)~總覺得陳嘯之那一瞬間的眼神, 非常深。 燈光昏暗悠長,房間里旖旎溫柔之氣飄散開來,猶如夏夜篝火升騰起的炊煙, 女孩子面頰泛紅, 躺在床上抬起頭望向他。 “……” 會發(fā)生點什么嗎?沈晝?nèi)~心里冒出一個小念頭。 陳嘯之胳膊撐在她的床邊, 眼眸沉黑,風(fēng)柔和地穿過窗欞。而沈晝?nèi)~忽而沒來由地覺得,他心里是洶涌澎湃的。 “……陳……” 沈晝?nèi)~開口。 陳嘯之,我仔細想過了,我可能還沒做好準備——她想說。 而正是下一秒, 陳嘯之將她的被子往上拉了拉。 夜風(fēng)繾綣又溫暖, 陳教授閉上眼, 在沈晝?nèi)~唇上輕輕一吻, 接著對她說:“好好睡一覺?!?/br> 然后他起身,離開了目前被沈晝?nèi)~占據(jù)的、自己的臥室。 “晚安。” 他說, 然后合上門, 動作清淡得像是落在貝加爾湖上的星月。 - 還是很難說不介意,沈晝?nèi)~在床上想。 沒有人能無視這樣的事情——尤其是沈晝?nèi)~經(jīng)過了那樣的十年,又在十年過后見過了那樣的陳嘯之,哪怕因他所展現(xiàn)出的深情而重新接受他,可是當夜深人靜時,還是會發(fā)現(xiàn)傷口終究不是一朝一夕能愈合的。 ……這傷口能自愈不假。沈晝?nèi)~清楚地知道自己終有一日會忘記這些事兒。 ——可是她自己也不曉得那將會是什么時候。 沈晝?nèi)~蜷縮在被子里小小地嘆了口氣, 覺得還是按普通情侶的進度來就好了, 她聽見外面?zhèn)鱽砀O窸窣窣的、陳嘯之的腳步聲,關(guān)了外面的燈,黑夜終于降臨在這棟房子里。 沈晝?nèi)~在床上睡不著,輾轉(zhuǎn)反側(cè), 又爬了起來,去上廁所。 她上完廁所回來路過客廳,角落里的小貓窩里傳來細微的呼嚕聲,她過去輕輕順了下屎屎的毛,月光溫柔地落于地磚上。 而她從國內(nèi)背來的,沉甸甸的的書包躺在一邊。 沈晝?nèi)~看著熟睡的小貓,發(fā)了一會兒呆,目光又移向旁邊的書包。 沈晝?nèi)~:“……” 她想了一會兒,拉開書包拉鏈,從里面摸出了那個本子。 月色正好,沈晝?nèi)~并沒有開燈,只是坐在客廳里,趁著外頭明亮滾圓的月亮,將本子翻開,一頁頁地讀。 從她剛開始給過去的自己寫信,到后面她和小晝?nèi)~逐漸頻繁的聯(lián)絡(luò)——里面的信紙有一些泡了海水,水筆字跡洇開個裊裊的、彩虹樣的環(huán)。 屎屎睡得不太好,沒多會兒又醒了,醒了后沈晝?nèi)~將貓抱到自己腿上,輕柔地順著它的毛。 ——其實開始寫信的時候,是一個很絕望的時候。 第一封信是二十五歲的沈晝?nèi)~寫的,沈晝?nèi)~還記得自己寫信時正在收拾去美國的行囊,那時她幾乎已經(jīng)接受了自己泯然眾人,卻仍想和過去的自己對話。 ……你能不能變得和我不一樣呢?沈晝?nèi)~想。 沈晝?nèi)~坐在陳嘯之家的客廳里,在昏暗夜色中望著自己過去娟秀的字跡,讀著自己蒼白委頓的句子,看著自己數(shù)度試圖脫口而出的苦悶、痛苦與絕望。她讀到小晝?nèi)~字里行間的煩惱與悲傷。 她們那時候,應(yīng)該都是在臨界點的。 喪父。學(xué)業(yè)的壓力?,F(xiàn)實的壓力。全然陌生的環(huán)境。何其相似。 ——只不過小晝?nèi)~靈魂不是死灰,是熊熊燃燒的日珥。 沈晝?nèi)~后來想,沒有我的安慰,她也是能很快地走出來的。在絕望的胡同里徘徊,走不出的是成年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