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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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噢噢,筍干燜rou呢,是我覺得最好吃的了?!比铎o漪說。 段準的手縮了回來,萎蔫了一般放在桌上。一旁的阮靜漪和溫三夫人閑聊完,看到段準一副遺憾的樣子,她奇怪地問:“小侯爺吃飽了嗎?”桌上的菜還沒怎么動呢。 “……吃飽了?!?/br> 飯罷撤了桌,丫鬟便領靜漪去下榻的屋子休息。 因為還未完婚,所以阮靜漪便住在蕉葉園的東邊。這屋子和段準的屋子遙遙相望,中間隔了幾棵合抱粗的老香樟樹,不算太近也不算太遠,恰合她心意。 宜陽侯府準備的很周全,她帶的行李少,帶蕉葉園里,女子用的衣裳首飾、脂粉眉黛樣樣齊全。此外,還為她準備了一張琴,供她消遣時間用。 阮靜漪在自己的屋子里轉了一圈,心底暗覺得不錯。這間屋子很通透,想必白日里一開窗,便會有陽光漏進來,恰適合人坐在南窗邊打盹。 一低頭,她又瞥見桌上放著一個小滾軸,圓溜溜的珠子嵌在小木棍上,奇形怪狀的。她問領路的丫鬟:“這是什么?” 丫鬟說:“是拿來壓腳的。小侯爺說了,阮大小姐趕了幾天的路,肯定腳酸。用這個按一按腳,再拿熱水泡泡,就能緩解酸痛了?!?/br> 阮靜漪愣了下,心底有些奇奇怪怪的感覺。 段準也太周到了,對她好的像是自己當真是他妻子一般。 正這樣想著,外頭傳來通傳聲:“七少爺來了。” 簾子一掀,換了便袍的段準便鉆了進來。他笑嘻嘻地問:“這屋子布置的怎么樣?要是你覺得不喜歡,或者嫌這兒不夠大,我們就再換一間。如果覺得侯府不好,我在外頭還有些產(chǎn)業(yè)。” “這兒就挺好的。”阮靜漪說,“小侯爺客氣了?!?/br> 段準聽了,面色微改,小聲提醒道:“靜漪,這可是在人前?!?/br> “啊……?”阮靜漪愣了下。 她掃一眼周圍的丫鬟媳婦們,心里有點納悶。 段準的意思是,自己在人前,不可與他太過行跡親昵嗎? 于是阮靜漪正色,恭恭敬敬地行了個禮:“宜陽侯府七少爺段指揮使大人,您客氣了?!?/br> 這么長的一串名頭啊!這總夠恭敬,總夠像話了吧? 段準的神色一木。 在某一瞬間,他的眼神變得很無欲無求,仿佛遁入佛道。 他壓低聲音,對阮靜漪說:“誰說你不夠客氣恭敬了?我的意思是,我倆好歹也是未婚夫妻,在別人面前,怎么也要親昵點。不然,哪里有夫妻的樣子?” 說著,他像是怕人看笑話似的,揮手開始驅(qū)趕那些丫鬟媳婦:“你們都出去?!?/br> 阮靜漪眨了眨眼,總算明白了他的意思:“哦,你要我喚的更親昵點呀?那我喊你……好大哥?”這可是段準當初希望她喊的。 聽到這個稱呼,段準又木了一下。他說:“現(xiàn)在可是在我家,我爹娘的眼皮子底下。要是你喊我好大哥,我娘肯定不答應?!?/br> 阮靜漪說:“要不然,我也喊你的字吧?只要你不覺得我冒犯?!?/br> 段準的字是“則久”,約莫是取“準能致久”的意思。平日里,溫三夫人和老侯爺,都喊段準的字。 但段準還是不大滿意。他暗示道:“我五哥娶五嫂前,兩人郎情妾意。每回一起出門看戲,五嫂都喊他‘五郎’?!?/br> 阮靜漪微訝:“你要我喊你段郎???” 段準面色一惱:“你就不能不用姓嗎?什么段郎,叫‘準郎’,不可以嗎?” 段郎段郎,哪個段???段準是段,段齊彥也是段??! 阮靜漪皺眉,猶豫著想喊,但總覺的舌尖麻麻的,“準郎”這個稱呼,似乎怪叫她不好意思的,仿佛一喊出這個昵稱,日后便再也走不掉了。 于是,她笑說:“我還是喊字吧。則久,怎么樣?” 段準小嘆口氣:“也行吧?!苯袦世?,總覺得是“準新郎”的意思,一輩子都在做準新郎,做不了真新郎,還挺倒霉呢。 頓一頓,段準又問:“那我叫你‘阿漪’怎么樣?” “則久喜歡就好?!比铎o漪神色淡淡地答。 她的嗓音如清泉似的滑過耳畔,很是悅人。段準聽她喊了一聲“則久”,便無聲地笑起來。 兩人閑談一會兒,段準怕她趕路勞累,叫她早點休息。臨出門前,還叮囑她記得試試那個小木軸子,按摩腳底。 只可惜阮靜漪腳心有癢xue,這個木軸子一靠上來,她便縮起腳趾,癢的差點笑出聲來,只好辜負段準的美意了。 次日天明,阮靜漪便要跟著段準一道入宮。 這樁婚事是陛下欽賜,謝恩是必須的。等到二人婚后,還要再入宮拜謝一次。 阮靜漪長這么大,前前后后兩輩子,壓根就沒見到過陛下。最近的一次,也就是上元節(jié)時跟著段齊彥入宮參加宴會,站在恩光殿外看了看彩燈。至于陛下,那是遙隔了一群腦袋,模模糊糊坐在簾子后面的神仙,她是看不到的。 這一次,她竟然要親眼見到圣上,心底還頗有些緊張。 阮靜漪收拾梳妝了一番,與段準一道坐馬車入宮。 侯府給她準備了許多衣裳,她挑的有些眼花繚亂,最后選了件淺杏色的,不那么惹眼,也不至于太輕??;此外,她又仔細地挽了發(fā)髻,施了脂粉,人到段準面前時,便叫段準的眼里含了一絲笑意。 “我的眼光果然是不錯的。”段準夸他,“阿漪是個美人,眼角邊的這顆痣尤其好看。你萬萬要護好它?!?/br> “痣還需要護?”阮靜漪有些詫異。除非刻意拿刀去挖,一顆痣能出什么事? 馬車穿過繁華的大街小巷,到了宮門一側。一下馬車,便能瞧見白玉橋欄與赤紅的高墻,幾株斜斜的綠楊柳站在溝渠邊,柳枝浸入水中,既富貴,且婀娜。 阮靜漪望著側宮門邊進進出出的宮人們,心底有微微的緊張。 就在這時,她聽到一聲嬌喝:“你就是那個阮靜漪?!” 靜漪愣了下,側身望去。只見不遠處停著一乘小轎,一名著秋香色長裙的女子正自其中娉婷而出。 與靜漪差不多的年紀,眉眼卻更添幾分渾然天成的傲氣,透著一副自小被嬌寵長大才能享有的不諳世事。身上環(huán)佩叮當,飄帛如飛,一看便知并非尋常女子。 段準見了,便客套地開口:“郡主,這位便是我的未婚妻,阮家的大小姐靜漪?!?/br> 這女子便是景王之女,對段準愛慕已久的豐亭郡主。 豐亭郡主聽到“未婚妻”幾個字,表情猝然一變。她領著兩排氣勢洶洶的婢女,如仙子上門誅籍似的,惱火地質(zhì)問道:“阮家?什么阮家?本郡主可從未聽聞過。段準,你怎么可以娶這樣一個身份低賤的女子?” 說完,郡主狠狠地剜了一眼阮靜漪。 不看不要緊,一看阮靜漪,郡主發(fā)現(xiàn)她的容貌竟極為艷麗,竟然還有將自己比下來的趨勢。于是,郡主便越發(fā)不高興了。 段準說:“郡主,我段準娶妻不看人的身份地位,只看她是否合我心意。阿漪很好,恰是我最中意的人,旁的都無法取代?!?/br> 段準的語氣,有一種篤定與堅持,讓阮靜漪有種錯覺,以為他說的是真心話。 可這怎么會是段準的真心話?今生的他們兩人,在丹陵重逢前,幾乎從未有過交集。段準又是如何愛慕上她的? 難道是因為容貌? 可是,自己當真有那么美嗎?以至于讓段準在馬球場上見了一面,便念念不忘,失魂落魄? 阮靜漪狐疑地想著,背過身去,取出香囊里的小鏡子,偷偷一照。銅鏡中映出了她端麗明艷的面容,雙眉秀遠,膚白皎潔。 哦,好像確實挺美的。看久了,她都要把自己美到了。不錯。這不怪段準。 第33章 . 質(zhì)問郡主的意思是想做??? 阮靜漪早就從旁人的耳中聽聞過豐亭郡主的大名了。 郡主本姓李, 閨名錦寧。這名字秀氣,但少有人喊。無論是郡主的父王母妃,還是京中子弟,俱以“豐亭郡主”呼之, 親昵一點的, 便喚一聲“豐亭”。這是她的封號, 也是會跟隨她一輩子的賜名。 她與靜漪差不多年紀, 身量卻嬌小許多。容色不算國色天香, 卻難得地有一種天成傲氣。若不是從未經(jīng)歷過挫折的人, 是決計養(yǎng)不出這般金嬌玉貴的氣度的。 豐亭郡主的父親是景王。景王有權有勢, 又對郡主愛若珍寶。如果郡主想要天上的月亮, 景王都會派人去探一探蟾宮的冷熱。如此一來, 便將郡主養(yǎng)作了一副唯我獨尊的性子。也就只有天子帝王、父母長輩, 才能令她收斂一些了。 正如此時此刻,郡主領著一群婢女氣勢洶洶而來。女子們?nèi)菇秋h揚, 和江潮似的,阮靜漪少見到女人走路能這般氣派。 “小侯爺, 我不準你娶她!” 郡主在阮靜漪和段準的不遠處站定了, 抬手便指向了阮靜漪的鼻梁。 這手指實在是無禮,阮靜漪微微蹙了眉。 她抬眼望去,瞥見郡主的手指尖上有一簇細細的破皮,頗為眼熟。她立刻反應過來:郡主應當也彈琴,且不愛用義甲,這才將繭子磨破了。 阮靜漪不動聲色地收回目光,既不氣,也不惱,笑問:“郡主, 我與則久的婚事乃是陛下欽賜。郡主這么說,是要則久抗旨嗎?” “抗旨”兩個大字,似有千斤分量,把郡主砸的有些懵了。 郡主憋紅了面孔,嘟囔:“既如此,那,我,我也讓父王去請圣旨,把我嫁給小侯爺……”頓一頓,她又惱火地說,“你不要一口一個則久!那是小侯爺?shù)淖郑阍趺纯梢韵购???/br> “好好好,我不叫則久就是了?!比铎o漪從善如流,語氣竟還有些寵溺。說完,她目光迎向段準,笑道,“那我叫準郎,怎么樣?” 段準面色微愣,很快露出了笑容:“好。” 兩人彼此對視著,旁若無人,把豐亭郡主氣的夠嗆。 “你們不準這樣看著彼此!”這樣大吼著,豐亭郡主幾步擠到了二人中間,仰起頭,怒火重重地對阮靜漪說,“我遲早會嫁給小侯爺?shù)?!?/br> 阮靜漪露出詫異的神色:“可圣旨上寫明了,我是準郎的正室。難道郡主的意思是,要做我之后的二夫人嗎?” 二、二夫人? 郡主瞳眸一縮,腦海中立刻浮現(xiàn)出了阮靜漪所描述的畫面——阮靜漪這個不知道哪里跑出來的小官之女,趾高氣揚地坐在正堂上,優(yōu)哉游哉地賞花品嘗。而自己堂堂豐亭郡主,卻得給她捶背倒茶,屈居人之下。 不可以,絕對不可以! 郡主咬牙切齒:“你等著,小侯爺總有一天會發(fā)現(xiàn),你根本配不上他!”說罷了,郡主眉頭輕皺,又有些委屈的樣子,“要說是喜歡別人也就罷了,可為什么偏偏是你?難道你的家世比我還要出眾?” 阮靜漪說:“郡主說笑了,我家上數(shù)幾輩,就是個行商的。怎么能與郡主相比?” 郡主又問:“那你精通琴棋書畫,腹有才華?” 阮靜漪說:“我不大愛看書,琴倒是偶爾會彈,只可惜如今也懶了?!?/br> 郡主又問:“那你溫柔解意,格外懂小侯爺心思?” 阮靜漪說:“小侯爺聰慧高格,不是我這樣的凡夫俗子可解的?!?/br> 郡主聽了,表情古怪:“總不至于你…你身負絕世武功,曾救過小侯爺一命吧!”她前幾日新看的畫本上,就有這種奇奇怪怪的故事。 阮靜漪笑瞇瞇地:“哎呀,我也就力氣比尋常女子大一點。絕世武功那是肯定沒有的?!?/br> 郡主百思不得其解:“那你到底是如何讓小侯爺迷上你的?” 阮靜漪露出了燦若桃李的嫣然笑容:“無他,臉長得好看?!?/br> 豐亭郡主的眼神瞬間變得很飄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