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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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皇子順勢把匕首送給了容衍,拍拍手,大搖大擺離開了帳篷。 四皇子和五皇子離開后,容衍所在的帳篷里的燈還亮著。 他在看地形圖。 該說愚蠢的人,也不是一無是處。至少普通人說不出的話,提不出的要求,他們都能做到。 暮原谷,顧名思義,就是一個峽谷,易守難攻。就差沒明白著把“我要弄死你”寫出來了。 容衍的指尖在峽谷的位置點(diǎn)了點(diǎn),但誰守誰攻就說不準(zhǔn)了。 敵不仁,我不義,不過是看誰棋高一著了。 次日,容衍叫來一些好手,耳語吩咐一番。 四皇子和五皇子看著那些人飛快離去,有些好奇:“你做了什么?!?/br> 容衍:“提前部署些東西?!?/br> “什么東西啊?!?/br> “秘密?!比菅芪⑿?,燦烈的陽光落在他的臉上,刺眼的光芒模糊了面容。 四皇子哼了一聲,扭頭走了。 五皇子左右看看,還是決定跟弟弟待一起。 他攬著弟弟的肩膀,見對方下巴冒出了青茬,下意識上手摸了一下。 容衍瞳孔微縮,握住他的手腕:“五哥你做甚?” “疼疼疼?!蔽寤首涌鋸埖佚b牙咧嘴。 容衍松開他的手腕,怨念道:“你摸我下巴干嘛。” “這不是好奇嘛,你也長胡茬了?!?/br> 容衍:…… 容衍嘴角抽了抽:“我長胡茬多稀罕啊。” 五皇子靠著他,嘆道:“就是覺得你長得太快了,怎么一轉(zhuǎn)眼,你就是個大人了。明明我記憶中,你還是軟乎乎的少年。” 容衍垂眸,遮住了眼中明滅的情緒:“人總會長大。” “五哥莫要沉溺過去,人還是要向前看?!?/br> 五皇子從鼻子用力出氣:“你現(xiàn)在一點(diǎn)都不可愛了?!?/br> 容衍:…… 五皇子也轉(zhuǎn)身走了,容衍看著他的背影,無奈的搖搖頭。 眨眼到了赴會的日子,容衍一身絳紅色長袍,并不著甲胄。 眾人都不贊同:“殿下,此行兇險,到時候刀劍無眼,恐傷您千金之軀?!?/br> 容衍想了想,只好解開外袍,向他們展示了內(nèi)里的護(hù)具。 還是那句話,在陰謀沒有掀開之前,面子工程肯定是要做的。 這下其他人沒話了,容衍便帶著一千軍士出發(fā)。 寧遠(yuǎn)將軍看著他們離去,憂心忡忡,他的同伴安慰他:“咱們這位太子殿下可不是什么軟柿子,那位西戎新主想要算計(jì)殿下,那可真是老壽星上吊,活得不耐煩了?!?/br> 寧遠(yuǎn)將軍握緊了腰間的刀,長長呼出一口氣:“但愿吧?!?/br> 天上的陽光明媚,是萬里好風(fēng)光。 庫石一邊朝暮原谷行去,一邊聽著底下人的匯報。 “大王,再有一刻鐘的功夫,大興的軍隊(duì)?wèi)?yīng)該就到了?!?/br> 庫石:“羯族王子那邊埋伏好了嗎?” “埋伏好了?!?/br> 庫石突然就不想去了,獵物都來了,他還去干嘛,如果不小心傷了他怎么辦。 好在庫石不要臉,他身邊人還是要臉的,直說他不露面,大興那邊恐生變故,而且羯族王子那邊也沒法交代。 庫石撇了撇嘴,不甘不愿地繼續(xù)前行。 然而他不知道,他的“盟友”,此刻正面臨著苦戰(zhàn)。 就像羯族想要埋伏大興一樣,西戎都點(diǎn)明了暮原谷,那敵人肯定都在暮原谷周邊打轉(zhuǎn)。 以終為始,逆向推演。 羯族王子看著接二連三倒下的屬下,氣得差點(diǎn)吐血。 是他大意了,明知大興儲君不是善茬,怎么還能相信對方毫無準(zhǔn)備的赴約。而且,他完全沒有察覺。 不過…… 羯族王子勻了一口氣,露出一個猙獰的笑,他也不是全無收獲,大興先出手,那就落了下乘。 他用羯族語,吩咐屬下撤退。 “將軍,還追嗎?” “不必?!?/br> “留一半人在此處,防止羯族去而復(fù)返。另一半人跟隨本將去保護(hù)殿下?!?/br> 暮原谷。 大興與西戎幾乎同時到達(dá),容衍看著空中燃起的煙霧,淡淡收回視線。 庫石騎馬上前,“你就是大興太子?!?/br> 容衍微微頷首。 庫石一愣,隨后裝模作樣地哭訴,可惜演技太不過關(guān)了。 但容衍是個非常上道的觀眾,不停配合他。 就在庫石耐心快要耗盡時,容衍突然道:“孤認(rèn)為西戎王說得很有道理,你的要求,大興都答應(yīng),不過”他嘴唇開合,聲音卻越來越小。 庫石眉頭一皺,“本王沒聽清。” 容衍又說了一遍,可惜見他嘴唇闔動,仍不聞聲音。 庫石不禁想,難不成是風(fēng)聲太大了,他忍不住靠近,“你說什么,再說一遍,本王沒聽清?!?/br> 容衍好脾氣的笑笑,甚至也主動上前,兩人幾乎在咫尺之間:“孤說……” 庫石凝神細(xì)聽。 隨后他頓覺心口劇痛,不敢置信的抬頭,望向始作俑者:“你……怎么敢……” 他身子一歪,從馬背上重重摔下去。 容衍還沾著血的手指握緊了韁繩,眉眼冷漠:“今日到此的西戎人,一個不留。” 第二百六十七章 “大消息,大消息,驚天大消息——” “西戎歸順大興的談會上,羯族撕毀盟約,斬殺西戎王,重傷太子殿下,現(xiàn)已逃匿,不知所蹤?!?/br> “羯族斬殺西戎王,重傷太子殿下——” “羯族王子斬殺西戎王……” 幾個時辰間,羯族喪盡天良的行為,就傳遍了大興和西戎。 黃昏時候。 “不好了不好了,我姑姑的舅舅的鄰居的兒子就在軍營做事,他說太子殿下的住所來了許多軍醫(yī),血水一盆一盆的往外倒?!?/br> “太子殿下被羯族王子重傷,兇多吉少啊?!?/br> “哎喲,這可怎么行啊,太子殿下不能有事啊?!?/br> 人群頓時慌亂起來,自發(fā)的聚集在太子住所外,偶爾出來一兩個軍醫(yī),也是愁眉苦臉,搖頭嘆氣。 有上了年紀(jì)的老者去問:“大夫,太子殿下身體如何啊?!?/br> 軍醫(yī)欲言又止,最后又重重嘆了口氣,佝僂著腰走了。 眾人的心都跟著沉了。 “可惡,那羯族實(shí)在太過可惡。” “誰知道當(dāng)時具體發(fā)生了什么事?!?/br> “我知道我知道,我爹就跟著去了。” 眾人的目光一下子看過去,發(fā)現(xiàn)是個十幾歲的少年,還是個熟面孔。 “鴻平,你快說,到底發(fā)生了什么?!?/br> 少年吸了吸鼻子,眼眶紅紅,憤然道:“我偷聽我爹跟我娘說的,他說西戎改換新主,國力大削,恐羯族對他們發(fā)難,就向大興求助,條件就是西戎歸順大興?!?/br> “太子殿下應(yīng)了,為表誠意,殿下只帶了一千軍士前去,本來一切都好好的,西戎獻(xiàn)上了歸降書,太子殿下剛蓋上印,誰知道這個時候,羯族殺出來了,大興和西戎都沒有防備,西戎王離羯族王子埋伏得地方最近,第一個就被殺害了?!?/br> “太子殿下就在旁邊,得了片刻緩沖,但是……但是,太突然了,他閃躲不及時,就中了招?!?/br> 鴻平氣得眼淚直掉,他抬手擦干凈,哽咽道:“太子殿下要是有個什么萬一” “住口?!睅孜焕险吆鹊?。然后雙手合十,對天禱告:“童言無忌,童言無忌?!?/br> 鴻平也直拍嘴:“我說錯了說錯了?!?/br> 他朝天拱手:“太子殿下吉人只有天相,肯定會沒事的?!?/br> “對對對?!北娙烁溃骸疤拥钕驴隙〞]事。” 百姓們一邊越擔(dān)心太子殿下,另一邊就越痛恨羯族。 他們?nèi)ニ聫R為太子殿下祈福,回來后,朝著羯族部族的方向大吐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