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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修真小說 - 女巫狩獵日在線閱讀 - 第82節(jié)

第82節(jié)

    “切,”瑠歌嘀咕,“說的好像你真有氣脈一樣,捏肩不就是捏捏肩膀,怎么還要懂xue位了?”

    “那這樣不行,你陪我一起泡澡吧?”

    少女雙眸明亮地瞧著沈雁月,心中卻打著自己的小算盤——她倒要看看,她這樣出格的舉動,沈雁月會有什么反應(yīng)。

    可惜,沈雁月只是義正言辭地拒絕了:“不行。”

    “為什么?”

    “我和你是什么關(guān)系?”

    “朋友?”

    “你有見過男女朋友一起洗澡的嗎。”

    沈雁月的音色向來魅惑低沉,他這樣說話,倒不像是在拒絕,而像是在勾引反問了。

    好在瑠歌沒有曲解,沈雁月嚴(yán)肅起來在她心中還是有一定的威懾力,她張了張口,不知道怎么辯駁,只好坐在了一旁的石凳上。

    原本想將沈雁月一軍,沒想到沈雁月壓根不回答她,最后反過來還是她輸了。

    她的口舌什么時候才能變得那么優(yōu)秀呢。

    瑠歌開始沉思起這個問題。

    第82章

    水汽蒸騰,瑠歌靠在粗糙的白石邊,將下巴埋入溫暖的水中。

    她仔細(xì)想了想,覺得口舌優(yōu)秀好像和口舌沒有關(guān)系,而是與個人能力掛鉤。

    等她變得比沈雁月還要強(qiáng)了,大概說起話來也能這樣牛逼哄哄。

    不知泡了多久,沈雁月在外面提醒了一句:“瑠歌,久泡對身體不好,差不多就出來?!?/br>
    瑠歌輕悄悄地出了水池,擦干頭發(fā),換上了睡衣。

    走出浴室的時候,瑠歌眼尖地看到室內(nèi)的長椅被沈雁月鋪上了被褥等物品,顯然是他剛剛下樓拿的。

    瑠歌默不作聲地上了床,為了晾干頭發(fā),她從儲物戒指中取出了方才購買的槍盒,開始仔細(xì)研究起來。

    沈雁月掃了她一眼,對她最近的安靜頗感意外。自和劍君組隊(duì)的事情過去之后,她一直變得十分安靜。

    這樣也很好。

    不然總覺得自己像帶了個孩子。

    不過,對于聰明漂亮的孩子,人們好像是會寬容一些。

    連他也不例外。

    “我讓掌柜準(zhǔn)備了一些當(dāng)?shù)氐奶厣∈?,都在桌子上,你要是餓了就吃點(diǎn)?!鄙蜓阍陆淮?,大步邁入了洗浴室。

    少年人的洗澡速度總是很快,沈雁月仿佛就是沖了個涼,沒過多久就出來了。

    桌上的小食少了一點(diǎn)點(diǎn),茶也留了一個底,沈雁月擦著頭發(fā),見少女猶在擺弄槍盒,他溫聲問道:“有什么不會的地方嗎?”

    “有啊,”瑠歌下意識答道,“有好多不會的地方。”

    “不會哪里,你說說看?”沈雁月順勢坐在了她的床邊。

    瑠歌猝然抬頭,冷不丁對上了少年的眼眸,也許是因?yàn)橐股畹木壒?,他的眸光一點(diǎn)也不冰冷,是一種少見的柔和感。溫柔這個詞通常用來形容波伊爾親王那樣溫潤如玉的青年,可是今夜放在沈雁月身上,居然罕見的不違和。

    月光自窗口映入少年人瀲滟的瞳仁,瑠歌下意識想要用手撫摸他的眼角。沈雁月的眼眸狹長,如果不是他的氣質(zhì)太過冷漠肅殺,也許光看他的臉龐,會覺得他是那種多情曖昧之人。

    瑠歌莞爾笑道:“我先自己琢磨一下,說不定會有新的領(lǐng)悟。你可以先睡,明早我再問你?!?/br>
    沈雁月定定地看著她,終道:“好?!?/br>
    ……

    翌日,臨近中午的時候瑠歌才悠悠轉(zhuǎn)醒。她先是跟著沈雁月參觀了一下宕爐城最大的兵器打造廠,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得到允許可以進(jìn)入的。不過沈雁月一向神通廣大,瑠歌觀摩了全東陸最精湛的鑄劍過程。

    至于蒸汽機(jī)、手|槍,瑠歌也在對方的帶領(lǐng)下學(xué)習(xí)了運(yùn)轉(zhuǎn)和使用的流程,臨近傍晚的時候,沈雁月還真依約讓她欣賞了花樓舞娘的熱辣舞蹈。

    緊實(shí)纖細(xì)的腰肢伴隨著叮叮當(dāng)當(dāng)?shù)膾祜椕曰笾搜郏枘飩兪炀毜奈枳耸谷丝吹醚刍潄y。欣賞過后,他們又開始了趕路過程。

    已經(jīng)十分接近規(guī)定的時間范圍了。

    接下來的時間里瑠歌和沈雁月都沒有再浪費(fèi)時間,到達(dá)赤目峽谷的時候,原先光禿禿的紅色荒原已經(jīng)多了不少孱弱的小樹苗。

    赤目大峽谷,向來被修士們稱為死亡峽谷。峽谷中兇獸甚多,并且鏤空斷裂的石柱猶如天然迷宮,令人防不勝防。

    最叫人無措的是,一旦進(jìn)入峽谷中,一切指南儀盤等皆會失靈,卜卦的結(jié)果也會混亂,因此鮮少有人邁入這片土地。

    不過現(xiàn)在由于天演賽的展開,赤目峽谷的邊緣駐扎了無數(shù)馬車帳篷,遠(yuǎn)遠(yuǎn)望去,倒多了絲人氣兒。

    小廝們費(fèi)心費(fèi)力地清理著馬糞,隨后又將馬糞堆積到樹苗邊,瑠歌新鮮地眺望著眼前的畫面,再次取出了沈雁月上次丟給她的那把吸血刃,開始種起樹來。

    純血種天生力氣大,因此挖坑刨土對瑠歌來說真不算什么。雖然對她來說不算什么,不過發(fā)現(xiàn)有女孩親自種樹,不少閑得發(fā)慌的修士開始說起風(fēng)涼話來。

    “西陸那邊的人就是和我們不一樣,還有讓姑娘親自去種樹的,嘖嘖,真是奇觀?!?/br>
    “這有什么不好的,”修士身側(cè)的同行反駁起來,“你要喜歡那些嬌柔飄然欲仙的門閥女修士,到那邊看去唄。”

    “嘿,你對漂亮的仙子們還有意見了?”

    “我不是有意見,我是吃過沈秋茗的虧。那女人瞧著怪好看的,做起事來狠辣不留情。以前我去找荒靈花的時候,無意瞧見她把不合她心意的人全殺了。那場面……真叫人看了都睡不著覺!”

    倒有懂行人看透了少年的身份,琢磨道:“沈雁月帶人參加比賽,他沒讓那小女孩一起把他的份也種了算是客氣了。沈雁月什么身份來頭,你們不知道嗎?”

    四周窸窸窣窣聲不斷,好在瑠歌也聽不懂。種完樹后,她又把多余的兩棵樹苗分給了仍舊雙手空空的血族,權(quán)當(dāng)幫襯同族。

    瑠歌不知道,沈雁月挑的位置恰好是赤目谷風(fēng)沙較大的方位,帝室與門閥等人都在另一個方向,因此她沒有見到熟悉的身影。

    全部完成后,她拍了拍手上的灰塵,詢問道:“哥哥,這一關(guān)我們是要做什么?”

    “峽谷內(nèi)兇獸眾多,分布著不同族群,應(yīng)該是與獵殺兇獸有關(guān)。”沈雁月答道,“等時間到了就會公布了?!?/br>
    瑠歌嗯了一聲,由于他們所選的位置實(shí)在風(fēng)沙太大,因此駐扎于此地的多是沒什么勢頭的修士,或是故意避人耳目的。

    她走到那兩位正在種樹的血族邊,頗為好奇地問道:“請問你們從哪里來?”

    這兩位雙手空空的血族有著巧克力般的膚色,瑠歌讀到過關(guān)于黑奴運(yùn)輸?shù)暮胶<胰沼?,因此第一次見到真人,雖然陌生,卻也有著一定的了解。

    “尊貴的殿下,我們來自海地,”黑人血族cao著一口既有法國口音又有他們種族特有口音的英語說道,“我的父親得了重病,巫醫(yī)說只有來自東陸的一種藥草可以拯救他的生命。感謝您的恩賜,讓我們獲得了繼續(xù)參加比賽的機(jī)會?!?/br>
    按照人數(shù)比例,血族參加天演賽的本就不多,更別說黑人血族。東陸的商人不愿意將火棘樹賣給這些長得與猿猴相似的野蠻種族。

    “沈雁月,海地在哪里?你知道嗎?”瑠歌轉(zhuǎn)頭詢問。

    “海地位于合眾國下方,是加勒比海北方的一個島國,殿下?!焙谌私忉尩?,“我的祖先被販賣于此地,日夜不停地為那些貴族們種植著甘蔗與可可?!?/br>
    “原來是這樣,請問你們叫什么名字?我叫瑠歌,”瑠歌站在兩位黑人邊,大方地伸出了掌心,“很高興認(rèn)識你們?!?/br>
    黑人血族們不卑不亢地在褲子上分別擦了擦沾滿泥土的手掌,熱情地與瑠歌握了握手,“我叫奧塞斯,他是納瓦,很高興認(rèn)識你,瑠歌小姐?!?/br>
    “那個,恕我冒昧,請問你們是怎么變?yōu)檠宓??”瑠歌悄悄攥緊了身側(cè)的衣角,不太好意思道,“我就是純粹的好奇……不用回答也可以?!?/br>
    “哦沒關(guān)系,我可愛的小姐。海地曾經(jīng)是多個國家的殖民地,但是我的同胞們經(jīng)過不懈的起義,已經(jīng)完全獲得了自由。在戰(zhàn)爭時期,有一種‘不死者’在戰(zhàn)場上的威力極大,后來我們也轉(zhuǎn)變?yōu)榱诉@種不死者,吸食著同胞的血液奮力頑抗,最終從那些利欲熏心的資本家手中重新奪取了自由?!?/br>
    奧塞斯說出這些話的時候鏗鏘有力,瑠歌能夠感受到他話語中的怒火與堅(jiān)定的意志。

    意識到自己好像嚇唬到了小姑娘,奧塞斯抱歉道:“瑠歌小姐,當(dāng)時只有最強(qiáng)壯的一批黑人轉(zhuǎn)變?yōu)榱瞬凰勒?,剩下的人主動成為了我們的食物,我的父親也是其中的一員?,F(xiàn)在他年歲已高,因?yàn)樵缒晟钇D苦,身體落下了許多病根。他不愿意轉(zhuǎn)變?yōu)檠?,所以我們只好出來尋找草藥?!?/br>
    “你們要找的草叫什么名字,有無描述?”始終做著聽客的沈雁月忽然出聲了。

    “很慚愧,我們也不清楚名字。巫醫(yī)是在法國人帶來的東陸異志上看到這種藥草描述的?!眾W塞斯說著,自褲子口袋中取出了一張皺皺巴巴接近破碎邊緣的紙張,“您看?!?/br>
    沈雁月取過折疊的紙片,將之展開——只見畫面上是一株白色的花朵,花朵長相奇異,像是人體內(nèi)胸腔那塊弧形向內(nèi)彎折的骨頭,肋骨。

    “煉骨草,”沈雁月若有所思,“據(jù)說這種植物吸食無數(shù)尸體的養(yǎng)分才能生長,你們是不是聽說了這個傳聞?”

    納瓦急切道:“沒錯!船上的那些人說只有參加天演賽才有機(jī)會獲取煉骨草,因?yàn)楸荣惖搅俗詈髸瑱M遍野,您知道這種藥草嗎?!”

    “你們被騙了,”沈雁月沉聲道,“這種植物其實(shí)就是腐生植物。往那些潮濕陰暗的洞xue去找很容易找到,具體分布于西南方向靖泉城附近的萬溪觀那里?!?/br>
    沈雁月說完,兩位黑人血族立刻對視了一眼,隨后用他們聽不懂的語言破口大罵起來。結(jié)束之后,他們紛紛朝瑠歌與沈雁月道謝。

    “其實(shí)你們可以參加完這一場比賽再走,”沈雁月眼神銳利地打量著兩人,“你們的天資不錯,峽谷里有一種兇獸叫做黑麟獸,傳說是神獸麒麟的后裔。謝家的傳承寶劍麟朔劍就是取材于這種野獸?!?/br>
    奧塞斯謝過道:“感謝您珍貴的消息,其實(shí)除了父親外,海地還有無數(shù)我們的同胞正在忍受病魔的折磨。我們已經(jīng)沒有時間可以消耗了,實(shí)在感謝二位的指點(diǎn)。若是日后有任何需要,只要來海地報上我們的名字就好!”

    黑人血族們說完,正正經(jīng)經(jīng)朝瑠歌和沈雁月鞠了個躬,立刻上馬離開。

    第83章

    瑠歌望著荒野上隨風(fēng)飄搖的火棘樹苗,不免有些唏噓,長長地嘆了口氣。

    “哥哥,有時候我覺得世界真是好大啊。除了東陸這邊的人類,原來生活在美洲的人類也有那么大的不同嗎?”

    “你還很年輕,有漫長的幾百年可以慢慢周游那些大陸,領(lǐng)略不同的風(fēng)情?!?/br>
    “也是啦,”瑠歌頗為惆悵,“不過你真厲害,居然立刻就能報出煉骨草在哪里。血族無法瞬移到?jīng)]有去過的地方。我們從高婺城到這里,哥哥你中間幾乎一直在使用瞬移,恐怕這片大陸都被你走遍了吧?!?/br>
    “等天演賽結(jié)束后,你要是想,也可以周游這片土地。波伊爾親王常駐于此,他正好缺少能夠擔(dān)當(dāng)血族外交的副手?!?/br>
    “唔,”瑠歌停頓了一下,繼而問道,“那你會陪我嗎?”

    沈雁月沉默。

    接這一次任務(wù)完全是偶然,東陸已經(jīng)沒有他感興趣的賞金任務(wù)了。按照計(jì)劃,結(jié)束完天演賽后他該啟程前往合眾國。

    然而瑠歌這樣問他,他卻罕見地覺得那樣回答她……不是很好。

    沈雁月向來不會敷衍人,也不會回答模棱兩可的答案,此刻,他卻突然無法開口給出一個全然拒絕的回答。

    通過他的沉默,瑠歌立刻領(lǐng)悟了他的意思。她心中早就明白結(jié)局,不過還是笑道:“我聽說哥哥是東陸賞金團(tuán)最貴的獵手,雇用你想必很貴吧。等我賺到很多錢了,一定要來長期雇傭你?!?/br>
    “好,”他道,“我等你?!?/br>
    她剛想說些什么,遠(yuǎn)處平地激起一片紛揚(yáng)的塵土。馬蹄聲漸近,伴隨著明亮的馬鳴聲,瑠歌望向了沈雁月的身后。

    只見由四匹烈馬拉著的,赫然是一頂以紫色帳面為底的精致馬車。通過馬車上的紋路、女人掀起的簾幕還有她一雙充斥著輕蔑神色的眼眸,瑠歌心道:來了。

    沈秋茗坐于轎中,赤目峽谷風(fēng)沙太大,她不喜歡那些小石子擦過臉龐的灼燒感,于是選擇了以馬代步。方才得到沈雁月抵達(dá)的消息,她就一直在用神識搜尋沈雁月的方位,沒想到剛來這里,她就看到了這樣的一幕——

    迷蒙的日光下,荒涼的紅土邊,歷來矜貴神秘的少年竟然微微彎下腰與少女平視,模樣看上去頗為鄭重,兩人還親密無間地竊竊私語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