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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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拂了拂發(fā)絲上的冰晶,朝另一個方向走去。 源血尚未恢復(fù),瑠歌想要在離開之前再打掃一次雪蓮花。想到那位性格如火的親王還有身邊那位和藹可親的管家先生,她不禁綻出了一個笑容。 使用新學(xué)會的血脈傳音,瑠歌小心翼翼地傳音道:陛下,請問您現(xiàn)在有空嗎? 對方幾乎是立刻,華麗慵懶的聲線回復(fù)道:什么事? 明明獨自站在沒人的過道中,瑠歌卻陡然間羞赧起來。她道:陛下,是這樣的,我在離開前想要再打掃一次雪蓮花,不知道您是否有空? 話音剛落,瑠歌仍在思考自己這個要求是不是有些過分,眼前便驟然出現(xiàn)了一個高挑頎長的身影。 親王在瑠歌身前罩下一片陰影,猶帶著室內(nèi)溫暖的熱氣,他伸出手,“我們走吧?!?/br> 瑠歌抬頭,愕然地望著乍然出現(xiàn)的親王,驚喜地握住了他的手,下意識去看他今天的發(fā)色。 梅爾維爾今天的發(fā)色是銀白色,無暇閃耀恍若秘銀的頭發(fā)有一部分編了起來,剩下的仍然垂在肩邊。 他今天的頭發(fā)是卷發(fā),眼眸依舊是血色。外面披了一件具有學(xué)術(shù)派氣質(zhì)的棕色大衣,配上利落的白色內(nèi)搭、白色西褲,還有鮮紅的領(lǐng)帶,使他看起來俊美無儔,像是真正來自傳說中的遠古血族。 “您好像不太喜歡穿長袍,”瑠歌詢問道,“我本來以為血族親王都喜歡穿那些精美繁復(fù)的長袍,外面披一件短披風(fēng),不過您好像不太偏愛那些古老的打扮?!?/br> “長袍容易灌風(fēng),”梅爾維爾像上次一樣懷抱起瑠歌,沒什么親王包袱道,“我幼時族中長輩總愛給我穿些精美的裙子。穿多了,就不太喜歡了?!?/br> “是因為膝蓋涼嗎?”瑠歌打趣道,“不過您這樣穿,特別出挑,非常好看?!?/br> 面對少女的贊美,親王不太自然地垂下銀白色的眼睫。由于發(fā)色的特別,很少有人第一眼會去注意梅爾維爾的五官。其實無論他的發(fā)色怎么變,他的五官卻是沒有怎么變化過的。 因為先前走訪過一次,這次梅爾維爾輕車熟路,兩人沒過二十分鐘就來到了冰原。這個距離完全可以使用瞬移,不過親王全然一副沒有想起來的模樣。 他將瑠歌放下,熟稔地cao縱起了法術(shù)。時間還是上午,這會兒天光明亮,沒有下雪,瑠歌能夠清晰地觀賞到親王是如何cao縱這些法術(shù)的。 沒有一絲一毫的血氣波動,好似信手拈來。 這就是親王的水準(zhǔn)。 如同上次一樣處理完積雪,瑠歌贊嘆道:“什么時候我也能變得像您一樣厲害就好了,打掃雪蓮花動動手指就能結(jié)束,也不用耗費時間了?!?/br> “等你到了這個水準(zhǔn),自然會有人為你打掃?!?/br> “……您說得沒錯,是我想當(dāng)然了?!?/br> 她側(cè)過身,想像往常一樣對親王微笑,然而抬頭的剎那,她卻整個人都僵硬了。 梅爾維爾親王,竟然不知什么時候,將頭發(fā)與眼眸變成了與她一樣的顏色! 橙金色的發(fā)絲、翡翠的眼眸。 “怎么樣?”親王若有所思道,“我很喜歡你的顏色,不知道是否合適?!?/br> “合、合適,非常完美,陛下?!爆姼枭囝^打結(jié),手足無措起來。 皎白明凈的冰原上,此刻唯獨佇立了他們兩人。天地高闊,冰雪寂遠,這一刻,萬物好像都停止了呼吸,只余下色彩濃烈的兩人。 瑠歌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他,茫然慌張了一會兒。她忽而踮腳、伸手,下意識摸了摸親王的臉龐。 對方?jīng)]有像沈雁月一樣避開。 “恕我無禮,”瑠歌勉強笑道,“……如果我有父親的話,不知道會不會跟您一樣呢?!?/br> 那樣深刻的容顏啊。 瑠歌定定地瞧了他好一會兒,突然道:“陛下,我有個無理的請求,請問我能抱抱您嗎?就一下就好?!?/br> 說罷,她頭也不抬,徑自撲進了親王的懷中,不安地環(huán)住了對方的腰際。 像是生怕對方生氣或是不適,她的手不敢用力,只是虛虛攏了一下。 梅爾維爾的眼中飛快地閃過了一絲訝異與慌亂。 他伸手,鄭重地攬住了她。 他輕輕地穿過少女的胳膊,將她環(huán)繞在懷里,安撫性地拍著她的背。 懷中的少女毛絨絨的發(fā)絲就在他的身前,她的呼吸、她的身體,都是那樣鮮活且生動。 這是他的孩子。 而他卻錯過了她漫長的十六年,在接下來亙古的歲月中,還要繼續(xù)漸行漸遠。 梅爾維爾深吸了一口氣,望著漫天的白色,譏諷地笑道:“真難啊……” 要以完全的意志力,克制住自己的欲望,將那些想要傾訴出口的東西完全壓制下去。 不能成為她的指引人,不能在她的人生路上作伴。 真是太難了。 兩人連呼吸都放輕,好似生怕驚擾了什么一般。 過了許久,瑠歌眼眶泛紅地退開了一些,聲線顫抖:“我在書中看到了好多次,原來父親的懷抱就是這種感覺啊?!?/br> “無論是名門貴族、還是鄉(xiāng)村中的姑娘,她們在即將遠行前,都會得到父親的擁抱。謝謝陛下縱容我,讓我……體會到了這種感覺?!?/br> 她不敢抬頭去看親王的表情如何,她生怕看到那些縱容或是長輩特有的關(guān)懷神態(tài)出現(xiàn)在梅爾維爾的臉上,她覺得自己會……克制不住地嚎啕大哭。 這就像個一觸即破的夢境。 她小心翼翼地捧著夢,生怕嘩啦一聲碎成玻璃渣。 梅爾維爾同樣沒有低頭。 瑠歌的每一句話,都像是刀,割在他的心尖上。 他無法去看她的表情,那些脆弱難過的神色,他的自制力會潰不成軍。 為了氏族不再卑躬屈膝,他手上處理了太多骯臟的事件。 上有元老院虎視眈眈,外有伺機而動的索命仇敵。她還太小太脆弱,無法在這種糟糕的環(huán)境下得到良好的教育。 梅爾維爾心中自嘲道:我真是個懦夫。 不能為自己的后代撐起一片光明的天空,還要依靠波伊爾的聲譽。 他的手掌,不知何時,覆蓋在了瑠歌的眼睫之上。 “不要看、也不要聽?!?/br> 他短暫地給瑠歌施加了一個幻術(shù)。 懷中的少女沉沉地枕在親王手臂邊睡去。 不知何時,自親王的靴邊開始,深厚的冰層竟然開始一寸寸破裂,隨后猛然出現(xiàn)了巨大的裂隙! 那些可怖的裂縫很快深入到了尸體的范圍,一具具栩栩如生的尸體,都在他的憤怒下被變動的冰層抬了出來。 天地間冰層的尖嘯聲響徹云霄,梅爾維爾隨手在周遭張開了一道堅固的結(jié)界,防止聲音外泄出去。 連綿不絕的尖銳冰柱從冰層中轟隆隆地拱起,將那些沉睡的女巫捅了個對穿。殘存的鮮血飛濺而下,時間好像倒退回了這些尸體死亡的瞬間。 梅爾維爾陰鷙地注視著那些軟綿綿的尸體,終于收回了靴尖。斷裂的冰層重新轟隆隆地收回,尸體仍舊高高掛在冰柱上,晶瑩剔透的尖端奪目的鮮血蜿蜒而下。 他摸了摸懷中少女的臉頰,割開自己的手腕,將血液喂進她的唇中。 “殿下,”銀發(fā)管家乍然出現(xiàn)在這片空地上,無奈地嘆息道,“您又在胡來?!?/br> “你會幫我收拾的,不是么?”手上的傷口逐漸愈合,梅爾維爾再次劃開一道口子,“斯威特,最近名單上有沒有什么重點人物?我要親自送她去東陸?!?/br> 銀發(fā)管家為自己戴上眼鏡,罩著白手套的指尖從大衣口袋中取出了好幾個卷軸。 他根據(jù)蠟印挑揀了一下,驀地拋出了其中一個羊皮卷軸,喟然道:“早就為您準(zhǔn)備好了,這里距離休謨氏族的領(lǐng)區(qū)很近,您記得不要故意去找茬?!?/br> 眼看親王仍舊懷抱著少女,戀戀不舍地喂著血液,管家加了一劑猛藥:“您要是現(xiàn)在就下山處理,明天早上或許還能趕得上船?!?/br> 梅爾維爾這才將少女遞到了斯威特的手中。 “克倫威爾家的人呢?你去聯(lián)系他們,讓他們下艘船空個位置出來。我護送她到東陸就會回來,陸地上你繼續(xù)幫我保護她?!?/br> 梅爾維爾親王向來不是好規(guī)勸的主,哪怕是斯威特,在小殿下這件事上也不太好反駁。 “殿下,我是無法進入天演賽的。我們的勢力也沒有蔓延到那邊。等小殿下進了賽場,哪怕出了意外,我也不能干預(yù),我想我去的意義不大。相反,波伊爾親王在東陸的勢力不小,我相信他有能力可以護住小殿下?!?/br> “你去找伊維特,”親王眸光冰冷,“還有東陸的四大門閥。有關(guān)瑠歌的消息,我都要知道?!?/br> “……抱歉,麻煩你了,斯威特?!彼p聲補充道。 “沒事的,殿下?!惫芗伊巳坏匚⑿Γ拔疫@老骨頭能為您效力是我的榮幸。” 第70章 戴著梅爾維爾親王派人交給她的儲物戒指,瑠歌覺得準(zhǔn)備行李格外輕松。 無論是想帶的、不知道會不會用上的,都可以放在儲物戒指里一丟了之。 想到沈雁月之前不小心放出來那么一堆物品……瑠歌心中輕笑。 真正臨行前,城堡大門格外冷清。石灰?guī)r鑄就的城堡在這種物資缺乏的雪山中灰撲撲的,好似與自然環(huán)境徹底融為一體。推開外墻的木門,少年冷笑道:“你和她們一個個打招呼又有什么用,沒有一個人出來送你?!?/br> “沒關(guān)系,反正我也不是一個人走?!爆姼杳嗣i中的項鏈。 況且,她已經(jīng)得到了最好的祝福。 像是父親一樣,溫暖的擁抱。 梅爾維爾親王已于昨夜離開,瑠歌感覺自己忘記了點東西,絞盡腦汁卻也想不出那是什么。 對于她的回答,少年嗤笑了一聲。 兩人并肩行走,這種嘲諷的笑聲便格外明顯?,姼璩蛄怂谎郏橇丝跉獾溃骸皼]有出來送我又怎么呢,我不過完成了我自己想做的事?!?/br> 她始終堅信,再怎么看起來是白費力氣的事件,也會因為一個不同的態(tài)度、一小個與眾不同的動作而產(chǎn)生蝴蝶效應(yīng)。 畢竟——圖書室里的人物傳記,在主人公堅持不懈的努力下,總會有一個還算過得去的結(jié)局。 哪怕開頭拿了一副稀爛的牌。 沈雁月瞥了眼前方緩步行走的親王,改為血脈傳音道:她們怎么對你,虛偽真誠,你分辨不出來嗎? 瑠歌眼中閃過詫異之色,隨后又覺得有些好笑。 他果然,會以一種微妙的方式關(guān)心人。 “怎么說呢,我從有記憶開始,就一直住在這里了?!爆姼杵届o道,“我,和這么一個孤零零的城堡,還有一群女巫。如果我每天質(zhì)疑這個質(zhì)疑那個,又苦苦得不到解答,那我可能會發(fā)瘋?!?/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