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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在逃生游戲里扌……在線閱讀 - 第217節(jié)

第217節(jié)

    陰影最重的地方,浮現(xiàn)一道窈窕的身影。暮春臉上蒙著薄紗,只露出溫婉的眉眼,安靜地看著云敘白,像是在考驗他是不是真的不怕。她的衣著打扮和榴花比較接近,應該是相近年代的人。

    暮春在等云敘白開口,云敘白直說:“你和這里的其他人不同,他們害我,你幫我?!?/br>
    暮春揪著手帕,輕聲說:“我敵不過他們,幫不了你什么?!?/br>
    暮春單獨住在這里,自然和客棧里的勾當沒有關系,但是她一定知道客棧里的貓膩。

    云敘白沒有著急,他笑了笑,先從別的地方入手:“沒關系,你在這里住多久了?”

    看到他臉頰上的酒窩,暮春放松下來:“一百多年了……”

    暮春大概很久沒和人交談過了,話匣子一打開,反而放松下來。

    暮春告訴云敘白,小弟去考科舉,讓她留在小鎮(zhèn)上等他。等他考上功名,就不會再有人看不起他們父母早亡。她想成親,小弟一定能給她尋一門好親事,如果她不想成親,小弟就讓孩子給她養(yǎng)老送終。

    她在鎮(zhèn)上等了一年多,小弟沒有回來,鎮(zhèn)長說是在路上遇上悍匪,丟了命。暮春身體本就差,因此一病不起,沒人照顧,她沒撐多久也離世了。

    那病花光了所有積蓄,沒人收尸。鎮(zhèn)長讓人把她的尸體送到義莊,等遠房親戚來辦喪事,走的時候,她身上只蓋著一張草席。

    遠房親戚沒來,暮春就在這義莊里守著,等她的小弟。

    “小弟走的時候說,等天上出現(xiàn)天虹的時候,他就回來了,”暮春面對云敘白時已經(jīng)不緊張了,語氣活潑起來:“我一直在等天虹,客棧的人都說我傻,他們說我等不到了?!?/br>
    暮春情緒忽然低落了些:“看到你,我就想起小弟,所以想幫幫你,但我能力有限?!?/br>
    云敘白聽完暮春的故事,心里有點沉重,他說:“天虹會出現(xiàn)的?!?/br>
    暮春心思簡單,因為這簡單的一句話,又高興起來:“一定會出現(xiàn)的!”

    [嗚嗚嗚我的眼淚掛不住了]

    [天虹會出現(xiàn),小弟也會回來的!]

    [好歹是像小弟,不是像爹]

    暮春看著云敘白,又說:“你快離開這里吧,這里的‘人’好兇,你會很危險。”

    云敘白想了想,問道:“老板娘是人還是鬼?”

    暮春說起她就要皺眉:“做著沾血的買賣,稱不上人,也不是鬼?!?/br>
    那就是和鬼做交易,靠害人賺錢的行尸走rou,云敘白心想。

    “這里還有很多厲害的鬼嗎,你能不能和我說說他們?”

    “我很少和他們打交道,只碰過面,我數(shù)一數(shù)……”暮春數(shù)著手指頭:“一個剃頭匠、一個仵作先生、一個專門砍頭的屠夫、一個穩(wěn)婆、一個舌頭很長的男人,我不知道他是做什么活計的,還有一個……”

    暮春話音一轉(zhuǎn):“我最怕仵作先生,他拿我的身體開刀,縫得太丑了。你遇到他,要跑遠一些。”

    暮春不再提最后一個鬼,云敘白也沒追問,問她那些鬼的樣貌特征。她提到的鬼里面,只有剃頭匠出現(xiàn)過,其他還未現(xiàn)身的,除去身份不明的長舌男,都是仵作行人。

    暮春描述得活靈活現(xiàn),云敘白一一記下。臨走前,云敘白問道:“你認識榴花嗎?”

    暮春許久不說話,最后嘆了口氣:“是個身世比我慘的女人?!?/br>
    能打聽到那么多消息已經(jīng)不錯,云敘白拿捏好分寸,告辭了。

    下午的時間過得很快,打工人組的玩家終于解放,他們累得不行,一個個趴在桌上。

    “在現(xiàn)實世界是社畜,進了游戲還是社畜,”瓜子氣得捶桌:“不玩了!等我45級馬上走!”

    其他玩家也在罵,說客棧不把他們當人,使喚起來要人命,他們都沒有時間找線索。

    瓜子見到云敘白,揉著胳膊站起來,把氧氣拎到他面前:“霸霸,你給這小子也剃個光頭?!?/br>
    瓜子想了一個下午,做了這個決定。

    公仔也帶著隊里的女玩家過來了:“可以幫我隊友也剃嗎?”

    女玩家戴帽子就能遮住,隊長非要讓她剃光頭,她滿臉不情愿。

    可樂看到她的表情就想笑:“嗬,這姐妹早上不是說我們沒事找事嗎,變臉那么快?。俊?/br>
    女玩家臉色巨變,掉頭就走,又被公仔拉回來了。

    公仔臉上帶著溫順的笑:“她說話沖,大家多擔待?!?/br>
    女玩家坐在椅子上等剪頭發(fā)的時候,既屈辱又憤懣,嘴唇咬得發(fā)白。她摘了帽子,露出那塊難為情的斑禿,別的玩家都在看著她,這些目光讓她想低頭。

    “放輕松?!痹茢讻]說什么,唰唰兩下就剃了個光頭。

    鏡子拿到女玩家面前,其他隊的玩家都在等著看好戲,女玩家沒準會哭,或者找云敘白的麻煩。

    結(jié)果女玩家愛不釋手,還換著角度看自己的光頭:“太好看了,世上怎么會有人能剃出那么好看的光頭!你簡直是天才……不,你簡直擁有上帝之手!”

    吃瓜群眾們一臉呆滯,被這個發(fā)展打了個措手不及。

    之前一直對云敘白說酸話的女玩家完全變了個人,不停地夸著云敘白,彩虹屁不要錢似的往外冒。

    親手把她送到云敘白剪刀下的公仔也愣住了,驚訝地睜大眼睛。

    這是剪了個頭發(fā)還是換了個腦袋?

    另外兩個光頭倒是和她很有共鳴,互相夸贊對方的發(fā)型。

    [她比我還會吹彩虹屁,什么哥哥的眼不是眼,是能照出世間美好的一汪泉(大吃一鯨jpg.)]

    [omg,敘哥這把剪刀不得了,仔細一想,它的功能是改變當事人的審美!要是繼續(xù)升級下去,我不敢想]

    [哈哈哈我只覺得沙雕,三個光頭在那里互夸,令人不敢直視]

    [把tony剪刀用在人身上的副作用就是這個吧]

    過了一會兒,那股莫名其妙的情緒沒那么強烈后,女玩家慢慢冷靜下來。她發(fā)現(xiàn),她對云敘白的惡意,突然降低不少。

    云敘白的目光若有若無地落在女玩家的下頜,那里有一道細小的痕跡,他曾經(jīng)在另一個人臉上見過這種痕跡——闖過他玩家空間的冰粼粼。

    他當時就是靠這個痕跡斷定冰粼粼臉上戴著人皮面具,這個女玩家的身材和冰粼粼完全不同,但是也戴著人皮面具。公仔的戰(zhàn)隊絕不像表面看上去那般沒心機。

    云敘白沒有拆穿她,臉上沒有泄露一點情緒,繼續(xù)給下一個剃頭。

    夜色降臨,玩家們剛吃完飯,提著蓮花燈的看客就來了?;陙砜蜅Q杆贌狒[起來,陰氣卻更重了。

    老板娘報幕后,店小二又來收打賞,云敘白他們免單,這打賞可給可不給。

    早上溜出去的胖子又回來了,坐在云敘白旁邊那桌:“榴花姑娘的演出那么精彩,你不意思意思?”

    “沒有意思?!痹茢滓徽Z雙關。他既不想“意思意思”,又覺得演奏后的廝殺場面十分沒意思。

    “你倒是很有意思,”胖子笑著看他,看到頂著光頭的玩家后,胖子的眼神驟然變深:“你不是一般的人物,看來這家客棧氣數(shù)將盡,該關門大吉了?!?/br>
    胖子沒提蓮花燈,也不像暮春描述中的鬼,云敘白吃不準他的身份:“先生是說書的?”

    胖子搖頭,神神秘秘地朝他眨眼:“不可說不可說?!?/br>
    榴花的演出開始,有了昨晚的經(jīng)驗,玩家們今天都有所準備,至少比昨天拿手指捂耳朵好多了。他們沒料到的是,榴花今天的琴攻擊性更強,穿透他們那層薄薄的防護,鉆進耳朵里,如同往耳道里扎一根根長針。

    玩家們扛不住,不顧形象,脫外套捂住耳朵才好受一點。他們松了口氣,才有精力去觀察周圍。玩家們掃視大堂,目光落到云敘白身上時,下巴都驚呆了。

    云敘白幾人戴著毛茸茸的護耳,外面還罩著一頂厚帽子,臉上沒有一點痛苦。

    玩家們心里跑過一萬匹可愛的草泥馬。淦!他們在哪弄來這種好東西!

    [這些是敘哥上午找店小二借的,一毛錢沒花,這就是先見之明啊,各位學著點]

    [科科科科,隔壁玩家饞哭了]

    [跟敘哥做隊友太幸福了]

    榴花的琴聲一起,沒有屏蔽聲音的活人受到干擾,很快就出現(xiàn)事故。

    這一晚,云敘白不再給這些無意義的混亂場面一個眼神。他遠離喧囂,留意榴花的反應。

    榴花一邊彈琴一邊落淚,似乎不想做這件事,但是她的眼神很空洞,云敘白看不出悲喜。

    即使經(jīng)歷過一次,云敘白還是很反感大堂里的血腥畫面,直到提著蓮花燈的看客立場,大廳里還是充斥著難聞的腐臭味。

    琴音對云敘白的影響很小,還是讓他很快就入眠。

    不出意外,他又夢見榴花。

    云敘白的思緒比昨晚清晰很多,榴花抱著琵琶,從虛空中向他走來,杏眼掉下晶瑩的眼淚。

    “你能聽到我的心聲,求你幫我解脫……”榴花不管云敘白的反應,自顧自地說:“我從小被父母賣給師父,跟著學藝,靠著一門手藝走南闖北,換一口飯吃。那年,我隨師父來到此處賣藝,被一名豪紳看中,非要娶我當小妾。豪紳家中有位悍妻,聘人殺了我……”

    榴花說到心痛處,眼淚掉得更兇:“我?guī)煾覆桓业米餀噘F,連我的尸首也不敢要。那悍妻為了讓我永世不得超生,對我的尸體動了手腳,導致我無法往生,只能留在這里,被惡鬼逼著做我不想做的壞事。”

    云敘白試著和她對話:“你想我怎么幫忙?”

    榴花像找到了希望,抹了抹淚水:“找到我的尸體,幫我解開封印,我就能離開這里了。我曾經(jīng)找過老板娘幫忙,但是她和惡鬼串通,這里的鬼殺人,老板娘斂財,她不肯幫我,還把我的棺材看得更嚴了?!?/br>
    榴花又要哭:“我只能找你了,你是這里最干凈最正直的人,求求你……幫我解脫……”

    “這件事那么危險,你至少要拿出一點誠意吧?”云敘白還是沒答應:“不如你先告訴我,這里誰說了算?”

    “老板娘?!绷窕ㄏ胍矝]想。

    “我的意思是,惡鬼里面誰說了算。”

    榴花頓了頓,眼神有些閃爍:“是屠夫,他就是被悍妻雇來殺害我的人,他生前殺過很多人,煞氣很重,這里的鬼都怕他?!?/br>
    “那屠夫怕什么呢?”云敘白又拋出一個問題。

    “我不知道……”榴花已經(jīng)意識到云敘白在和她打太極了,什么都問,就是不答應救她。

    云敘白說:“你去世好些年了吧,連這個都打聽不出來,業(yè)務能力不太行啊,我看你也沒有很迫切啊?!?/br>
    榴花呆滯住:“………”

    夢境碎了,云敘白一身輕松地醒過來。

    在副本里,最忌諱的就是和鬼做約定,一旦答應,甩都甩不掉。

    榴花的遭遇不知真假,要是真有誠意,也不應該在夢里求人。

    稻草人醒了,眼角還有點濕潤。

    云敘白問他:“夢到榴花了吧,是不是和你說了她的悲慘遭遇,讓你救她?”

    “太慘了,聞者傷心聽者落淚,她還說只有我才能聽到她的心聲,只有我能拯救她……”稻草人一頓:“你怎么知道,你也夢到她了?”

    云敘白笑:“何止,她還說我是最干凈最正直的人呢,你沒答應她吧?”

    稻草人:“海王鬼!竟然廣撒網(wǎng),我要譴責她!”

    “到底答應沒有?”云敘白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