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說那瓶子里究竟是不是duyào，難道就憑著這么一個瓶子和一個人的瞎話就能定臣妾的罪名嗎？”

    她說著，又看向靖光帝，哀求道：“皇上，您要為臣妾與太子做主?。　?/br>
    靖光帝面上沒什么表情，過了片刻，才對劉春滿道：“去，叫太醫(yī)過來，看看這個瓶子里究竟是什么東西?！?/br>
    劉春滿立即應(yīng)聲去了，大殿里雖然有不少人，空氣卻分外寂靜，針落可聞，壓抑而沉悶，唯有外面風(fēng)雨聲聲，吹著門窗，樹影搖晃，仿佛鬼怪一般。

    過了許久，幾名太醫(yī)才匆匆隨著劉春滿來了，因為不敢耽擱，他們渾身上下都被雨淋了個通透，濕噠噠地進了殿里，往地上先是一跪，三呼萬歲。

    靖光帝擺了擺手，道：“你們都給朕看看，這個瓶子里裝的是什么？”

    “臣遵旨?！?/br>
    劉春滿連忙小心捧起那個小小的白瓷瓶子，遞給了太醫(yī)院的院首，他拿著那瓶子打開來，先是嗅了嗅，而后湊到燈光下看了半天，眉頭皺起，又遞給了第二名太醫(yī)。

    等那yào瓶傳到張院判的手中時，他甚至伸手進去點了點，放在舌尖嘗了一口，緊接著面色劇變，連忙又吐在了袖子里，與其他太醫(yī)低聲商議了幾句，頻頻頷首。

    靖光帝見了，沉聲問道：“怎么樣？可看得出來這里面裝的是什么東西？有沒有du？”

    那為首的太醫(yī)恭恭敬敬地磕了一個頭，道：“回皇上的話，這瓶子里的東西是一種yào，原本是沒有du的，但是若與溫xing的yào混合，便會致使人產(chǎn)生幻覺，精神混亂，嚴(yán)重者，甚至?xí)簳r失心瘋，不過因著年頭有些久遠了，yàoxing已大不如前?！?/br>
    聞言，賢妃臉色一白，眼神頓時慌亂起來，靖光帝又問：“若是與龍涎香混合呢？”

    太醫(yī)答道：“龍涎香yàoxing燥溫，二者切不可混合在一處?！?/br>
    皇后的眼眶頓時紅了，轉(zhuǎn)向靖光帝，凄聲道：“皇上，您聽到了嗎？他們心腸如此歹du，處心積慮謀害我兒，當(dāng)初瑢兒才只有十二歲啊，他們便能下此du手，若是當(dāng)初摔斷的……不是兩條腿呢？”

    她聲聲控訴，哀泣到聲音哽咽，不能自制，趙瑢微微垂著眼，袖中的兩只手緊握成拳，素來溫文的面孔也蒙上了一層寒霜，眼神冷漠地望著地面，不發(fā)一言。

    “皇上！臣妾冤枉啊！”

    賢妃嘴唇顫抖著，膝行兩步，到了靖光帝面前，兩手緊緊抓住他常服下擺，兩眼含淚，道：“真的不是臣妾做的，是有人要害臣妾！”

    她哭泣喊冤不止，靖光帝忍不住揉了揉眉心，忽然問她道：“哭得累了么？”

    賢妃驟然聽了這一句，愣了愣，表情迷茫，靖光帝抬頭向劉春滿道：“來人，上茶，給賢妃與皇后解解渴?！?/br>
    所有人都被他這一出給搞得怔住了，劉春滿哪里敢怠慢，立即使人上了茶，每人一杯，就連站在角落里看了半天戲的趙羨和姒幽都沒落下，靖光帝還特意吩咐給三名冒雨前來的太醫(yī)倒了姜茶。

    皇后與賢妃兩人，之前一個字字控訴，一個哀哀喊冤，你來我往，絲毫不讓，宛如拉鋸一般，豈料靖光帝冷不丁出手，直接就把鋸給拉斷了。

    皇上讓喝茶，眾人不敢不喝，大殿里終于安靜了，只能聽見外面風(fēng)聲大作，雨水淅瀝，趁著他們都在喝的時候，靖光帝坐在龍椅上，兩手撐著膝蓋，慢慢地道：“行了，你們這說的說完了，哭的哭完了，也該輪到朕來說話了才是?！?/br>
    賢妃與皇后俱是垂下頭去，靖光帝掃了她們一眼，最后將目光落在了太子身上，問道：“太子，今日遇到這樣的事情，你該如何做？”

    太子聽罷，立即放下茶盞，起身下拜，急切道：“父皇容稟，兒臣冤枉，兒臣從未想過要謀害壽王，還請父皇明察！兒臣——”

    從他喊出冤枉兩個字的時候，靖光帝的眼神驟然浮現(xiàn)出深深的失望，及至聽了幾句，不等他話說完，忽然大力一拍桌子，茶盞登時跳將起來，杯蓋碰撞，發(fā)出清脆的聲響，嚇得太子猛地一跳，未說完的話便卡在了喉嚨里，他伸著脖子，驚懼地瞪圓了眼，宛如一只被掐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