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喂它吃東西，它就死得越快。”

    趙羨：……

    于是他只能把竹管像姒幽那樣，別在腰間，老老實實地應了一聲：“哦?！?/br>
    山里的氣候多變，明明白天還艷陽高照，到了傍晚時分，風又刮起來了，姒幽盤著腿坐在廊下的竹席上，慢慢地雕刻著竹管，纖細的手指捏著鋒利的刻刀，天光自頭頂落下來，她精致的面孔透著一種精雕細琢的脆弱感，讓人見了便忍不住心生憐惜。

    晚飯還是趙羨煮的，姒幽認為，既然他住在這里，就要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沒有誰會白白耗費糧食養(yǎng)著另一個人。

    趙羨畢竟沒做過這些事情，看起來笨手笨腳的，但是飯好歹還是熟了，雖然有點夾生，一看就是水放少了，菜炒得有些糊，擱多了鹽，咸得齁人。

    姒幽倒是不挑剔，面不改色地端起碗開始吃，咸了就多喝些水。

    反而是趙羨，夾起菜才送入口中，便吐了出來，眉心皺起，轉(zhuǎn)頭去看姒幽，她正在夾第二筷子，趙羨一把按住她的手，道：“你不覺得咸么？”

    姒幽看了他一眼，以為他被咸得齁住了，伸手將旁邊的杯推了推，簡短道：“水?！?/br>
    她說完，準備繼續(xù)吃，趙羨有些無奈，連忙按住她，道：“這菜不能吃了?！?/br>
    姒幽不解，但還是道：“沒關系，熟了就能吃。”

    趙羨心道，你這也太好養(yǎng)活了，姒幽以為他不愿意吃這些炒壞的菜，思索了片刻，終于放下筷子，去了灶屋，又重新炒了一盤雞蛋端來，黃澄澄的雞蛋攤成了一張餅，看起來分外誘人。

    她看了看趙羨，道：“吃吧?！?/br>
    這外鄉(xiāng)人還有些挑剔的毛病，不好養(yǎng)，姒幽想。

    外面的雨終于落下來了，淅淅瀝瀝的，雨水順著房檐滴落，發(fā)出清脆的叮咚聲，一燈如豆，照亮了屋子，兩人對坐著吃飯，空氣分外靜謐，只能聽見筷子碰撞著陶碗時發(fā)出的輕微聲響。

    山里的雨一下就是一兩日，天還未放晴，細雨蒙蒙，如牛毛一般絲絲灑落在竹葉上，發(fā)出綿軟的聲音，像是夢中人的囈語。

    趙羨靠坐在廊下，手里拿著一卷竹簡看著，姒幽赤著腳站在竹席上，她伸手去接屋檐上滴落的雨水，正在這時，外面?zhèn)鱽砹思贝俚哪_步聲，她轉(zhuǎn)過頭去，正見著一抹青色的身影快步走來，是姒眉。

    少女的神情有些焦灼，見了姒幽，連忙喊了一聲：“阿幽姐。”

    她脫了鞋進屋，額發(fā)被沾濕了，往下滴著水，輕輕喘著氣，似乎是一路跑過來的，姒眉急急道：“阿幽姐，祭司大人叫你過去?！?/br>
    姒幽隨手將干凈的布巾遞給她，道：“別急，怎么了？”

    姒眉胡亂擦了擦頭臉，道：“我不知道，但是聽我阿娘的口氣，似乎是比較嚴重的事情?！?/br>
    聞言，姒幽道：“知道了，我這就過去?！?/br>
    她說著，從門后取出一把油紙傘來，姒眉連忙跟著她走，沒幾步，她忽然回頭，見那個外族人也撐著傘走在后頭，納悶道：“你也去么？”

    趙羨露出一個無害的笑來，道：“我也去看看?！?/br>
    姒眉倒是不作他想，兩人說幾句話的功夫，姒幽已經(jīng)走出一段距離了，姒眉連忙扯著趙羨跟了上去。

    她想起阿娘的表情，心里總覺得，隱約有什么不好的事情發(fā)生了。

    天色依舊yin沉沉的，雨似乎要比之前大了些，山風自遠處吹來，夾雜著草葉的氣息，姒幽走過寂靜的巷道，很反常的，四周安靜無比，沒有一點人聲，就像是所有族人都不在家似的。

    這種情況幾乎只出現(xiàn)在祭祀前夕的時候，又或者是族里發(fā)生了重大的事情，所有人都聚集到了祭司堂。

    果然不出姒幽所料，幾乎大半的族人都在這里，還有四名長老，天上下著雨，他們或撐著油紙傘，或披著蓑衣帶著斗笠，將偌大一個院子擠得滿滿當當?shù)?，無人說話，唯有檐下的雨水滴滴落下。

    姒幽來時，所有人都注意到了，人群自發(fā)讓開一條道來，好讓她通過，而最中央的祭壇位置，老祭司正坐在那里，身前擺放著一張供桌，桌上放著一只古舊的陶碗，一個四四方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