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源博雅深吸了一口氣,他當(dāng)然知道那是燈籠鬼,他當(dāng)然也不是被燈籠鬼嚇到。只不過,燈籠鬼雖然是妖怪中比較弱小的那一類,但也畢竟還是妖怪。即便是在平安京這樣一個時代,人們頭頂?shù)拈w樓、走廊的地下不知什么時候就會住進(jìn)不請自來的鄰居,家里的舊物放久了,感到寂寞了還會生出靈智來跟你說說話。但即使是這個幾乎每個人都有機會把自己活成一本靈異小說主角的時代,人們對妖怪這個種群還是相當(dāng)忌諱的,有哪家的大人會隨意把妖怪拿去給家里的小孩子玩的? 然而大陰陽師安倍晴明似乎并不在意這一點,手里拎著一只妖怪背后還跟著一只的澤田蘿莉似乎也適應(yīng)良好。對于這個場景,被源博雅一起帶過來的蟬丸法師似乎比博雅四位本人還要鎮(zhèn)定得多。 大陰陽師家里的小孩子嘛,玩具酷炫一點是可以理解的,尤其是這位大陰陽師還叫做安倍晴明的時候。 澤田彌都已經(jīng)來了,源博雅自然不好再說讓晴明把她送回去。而且……他摸了摸腰間的長刀,淺淺嘆了口氣,算了,有他和晴明在,即便之后發(fā)生了什么事,他們也能把澤田彌和蟬丸法師保護(hù)好的。 從天空飄落的細(xì)雨并不大,人在雨中行走一刻,也不過是恰恰沾濕衣服的程度。除了澤田彌以外,其他幾人都沒有撐傘。朦朧的琴聲從夜色中遠(yuǎn)遠(yuǎn)飄來,燈籠鬼紅色的光芒照亮了前方的黃土路。 除了那似有若無的琴音和夏夜永不停息的蟬鳴,朱雀大路上幾乎聽不到其他人聲。這個時間段路上不會有行人,能夠在深夜偶遇的,十成里有九成是妖怪,剩下的一成是色膽包天要美人不要性命的乘著牛車夜會情人的貴族。 澤田彌拉著安倍晴明的衣角,跟著他從紫宸殿歩上朱雀大道,一路穿過朱雀門往南,走到羅城門下。煙雨霏霏,水無月的夜晚,空氣中都透著雨水的沁涼。安倍晴明漫步在濛濛細(xì)雨中,一邊將酒杯舉至唇邊啜飲,一邊還微微垂下頭和走在身旁的小蘿莉聊著天。 “晴明,我剛剛看到一團奇怪的光從橘子樹下飄到紫宸殿了,那團光好像還會說話?!?/br> “那是忠見大人吧?!?/br> “忠見大人?” “是幽靈哦?!?/br> 今年彌月的時候,在清涼殿舉辦的和歌競賽里,壬生忠見的和歌因為天皇私人的偏向輸給了他的對手平兼盛。后來回去之后,這個癡迷和歌的男人對此事滋滋不忘,一病不起,最后咬舌自盡了。并且在他死后成為了幽靈,一直在天皇宮殿中徘徊……這就是傳說中的執(zhí)念不散吧。 澤田彌似懂非懂,“那么,不用去管忠見大人嗎?” “忠見大人并不是為惡的靈,所以任由他這樣就好?!?/br> “晚上會嚇到人吧?” “嘛,總而言之?!?/br> “總而言之?” “嚇一嚇也不會出什么事情?!?/br> “咦……晴明你的性格真惡劣?!?/br> 小蘿莉的這句單純的回話出口,走在她右前方的源博雅忍不住回頭看了她一眼。終于有人直接在晴明面前說他性格惡劣了啊,作為安倍晴明多年的,經(jīng)常被他捉弄的好友,源博雅表示他想說這句話很久了…… 然而某種天然的直覺讓博雅四位每每在想起這句話時都默默地閉緊了嘴。畢竟,如果這句話是澤田蘿莉說的,大陰陽師大概只會無奈地笑一笑,然后伸手揉揉蘿莉的頭發(fā)。但如果是他源博雅說的……嗯,想到這里的博雅四位后背默默地寒了一下。 幾個人一邊聊著天……當(dāng)然,大部分時間都是晴明和澤田彌在聊,源博雅和蟬丸法師只是安靜地聽著……一邊走到了羅城門下。到了這里,夜空中傳來的琴音更清晰了。 琴聲余音繞梁,哀戚凄美。一行人默默地停下了談話,站在城門下靜靜地聽著夜空中回繞的琵琶琴音。駐足聆聽了片刻之后,蟬丸法師將他肩上的琵琶解了下來,抱在懷中。 錚…… 一聲輕響,蟬丸法師開始彈琴。琵琶的琴音慢慢融入到城門上傳來的琵琶曲里。就像溪流緩緩匯入河水,兩股琴音相互交融,向夜空飛升去。 迷蒙的細(xì)雨在他們到達(dá)羅城門下時便已經(jīng)停歇了,穿著十二單的美麗式神將撐在澤田彌頭頂?shù)臑跄緜爿p緩收起放在一邊。那紙傘十分乖覺,在式神松開手之后就自己蹦蹦跳跳地跑到一旁立好。余光瞟到這一幕的源博雅眼角抽了抽,原來不只是燈籠,那把傘也是妖怪嗎?然后,他就看到披著寬松唐衣的式神朝安倍晴明俯身一禮,然后輕輕往前邁了一步,纖細(xì)的手臂微微抬起,寬大的袖擺滑下露出一小節(jié)凝白如雪的皓腕,姿態(tài)嫻雅的絕色美人在夜色中就著愈來愈急的琵琶聲翩然起舞。 頭頂?shù)臑踉茲u漸散開了,有月光從羅城門上投下來??諝饫锔又G葉的芳香,夜色中凄美的琴音,月光下起舞的美人,氤氳的酒香從晴明手里的酒瓶口彌漫開來,將這個平安京的夜渲染得如同一個千年不醒的瑰麗夢境。 不知何時,兩把琵琶雙雙停歇,起舞的美人也斂衽行禮走下了舞臺。迷夢悄悄散場,只余下隱隱約約的哭嚎之聲羅城門上傳來,而且聲音越來越大,夾雜著聲調(diào)奇怪的語聲,不是日語也不是唐國的語言。 “是天竺語?!?,安倍晴明平靜地說。 “你聽得懂?”,側(cè)耳聆聽了半晌,卻半句話沒有聽明白的源博雅聞言有些驚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