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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長久的沉默使得美月用帶著責(zé)怪的眼神看著我,說道:“怎么還是這么不愛說話?” 美月的視線飄向遠處漸漸落下的夕陽,有些感慨地說道:“不過就像是若一郎一樣,你也確實已經(jīng)長大了很多,是大女孩啦。你變化大得我都快認不出來了,但沒辦法,也許做父母的就是要這樣看著熟悉的小孩的背影漸漸遠去,隨后又慢慢變得陌生起來吧?!?/br> 美月笑著抓住了我的手,我順著她的視線看著我們的手重疊在一起——雖然我的手已經(jīng)因為干活變得很粗糙,可美月的手比我還要更加粗糙,這或許代表著她所經(jīng)歷過的苦難遠遠比我多得多吧。 美月閉著眼,像是很幸福那樣笑著說道:“但沒事的,我是芽衣的mama嘛。不管分離多久,不管距離有多遠,哪怕相隔在世界的兩端也好?!?/br> 美月看著我們交握的手,心滿意足地說道:“我們的心也是連在一起的?!?/br> 無論分離多久,不管距離多遠,哪怕相隔在世界的兩端也好,這具芽衣的身體也是美月懷胎十月所生下的,她們的血脈是相連的,那份思念著彼此的心也是連在一起的。 這一次我沉默了很久很久,看著美月帶著皺紋的臉上掛著的笑,我緊緊地抿著嘴,幾乎將嘴拉成了一條直線,我繼續(xù)用那種輕得像是下一秒就會消失的聲音說道。 “...已經(jīng)夠了吧?” 在寂靜的、被夕陽染紅的街道里,連鳥鳴聲與遠處孩童玩鬧的歡笑聲都像是被抹去了那樣消失得干干凈凈。與此同時,我的聲音也像是被放大了無數(shù)倍那樣令人感到刺耳。我深吸了一口氣,說:“不要再這樣了。” 美月茫然地眨了眨眼,像是搞不懂我在說什么那樣,繼續(xù)笑著說道:“哎呀,你這孩子又鬧脾氣了嗎?真是的,都說你已經(jīng)是大人了——” “既然已經(jīng)認出我并不是芽衣了,就不要再這樣欺騙自己了?!蔽覜]有再心軟,而是直白到殘忍地說出了事實。 美月臉上的笑容僵了一下,她望著我,努力扯著僵硬的臉想要繼續(xù)露出若無其事的笑,她說:“你在說什么呀?芽衣?” 芽衣,芽衣,芽衣。 她的孩子呀,她最重要的孩子。 明明是這么喊著,但她的聲音卻在抖,望著我的眼神充滿了絕望,像是溺水之人抱著最后一根浮木那樣,像是在向我求救,讓我不要再說下去了。 “......” “......” “.......” 我沉默著,漫長得令人感到無法呼吸的寂靜在我們的身邊擴散,我們站立著而組成的這一片小小的空間里的空氣像是都被抽走了那樣,我望著墻角那片黑色陰影已經(jīng)擴散到將樹底下的花朵都給吞沒了,與此同時,我的心也在這一刻沉到了底端。 我用平靜且?guī)е瘋难凵褡⒁曋?,說道:“我,并不是芽衣哦?” 再怎么自欺欺人也好,真正的芽衣也已經(jīng)回不來了。 美月臉上的笑容徹底消失了,她睜大了眼,像是感到了無法呼吸那樣用力地喘了幾口氣,如同掙扎的魚那樣,身體激烈地起伏了幾下。 “芽衣,芽衣,我的孩子?!泵涝碌哪樧兊脴O為猙獰,她向我撲來,情緒激動地大喊道:“你不是芽衣!你不是芽衣!我的孩子才不是這個樣子的!” “芽衣去哪了?去哪了?給我說話呀!”美月拽緊了我的衣領(lǐng),臉上全然沒有剛剛露出的慈愛,全是一片可怖的猙獰,但即使如此,我看著她的眼神還是很悲傷。 像是從我的眼神里意識到了什么卻又不想接受這個事實,美月大聲地吼道:“不要用這種眼神看著我!你快說啊!你這個冒牌貨!芽衣到底去哪了?” 美月像是將渾身的力都給使出來了那樣抓著我的衣服,這讓我如同犯下了不可饒恕罪惡的罪人那般被繩索緊緊地勒住了脖子。 阿治下意識地撲到美月的身上想要制止她的行為,但失去了芽衣的美月就如同失去了幼崽的母獅那般瘋狂,推開他后繼續(xù)抓著我搖晃。 “還給我?。 ?/br> 周圍有路過的人,看到美月一副神志不清的模樣向我撲來,他們都嚇了一跳,連忙跑來拽住了她,將美月拉開一段距離。 有認識美月和芽衣的人驚訝地問道:“哎呀,美月你在做什么呢?嗯?這不是芽衣嗎?你終于回來了?唉,不對,為什么你回來了美月卻一點都不高興?” 被周圍的人拽住,美月無論怎么樣都掙脫不開,但即使如此,她依舊拼命地向我伸手,用幾乎要殺死自己那般的聲音哭著大喊道。 ——“把我的孩子還給我?。?!” “還給我?。?!” 哪怕不用拿鏡子看自己的臉,我也能夠很清楚地知道自己的臉在此時蒼白到了極點,我無意識地握緊了回到我身邊的阿治的手,用微不可聞的聲音輕輕地喃喃:“...對不起?!?/br> 對不起,我沒辦法把芽衣還給你。 因為她已經(jīng)死了,早在最開始就孤零零一人死在了寒冷的冬天里,死在了陰暗的小巷子里,死在難產(chǎn)的絕望與痛苦之中,再也沒辦法回到故鄉(xiāng)之中。 哪怕是變?yōu)榱嗽轨`,為了幫我?guī)ё甙⒅危恳乱灿烙肋h遠地留在了津島家之中徹底消散了。 所以,我沒辦法還給你。 美月劇烈地喘了口氣,渾身無力地癱軟坐下來,被周圍的人攙扶著也站不起來,眼淚從她的眼眶里滴落,順著臉頰落到地面上,又輕而易舉地消失不見。美月神色茫然地望著地面,無力地喃喃道:“...芽衣?!?/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