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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非嫉妒我口中那個已經(jīng)死去的孩子,而是嫉妒我能夠產(chǎn)生這樣強烈的情感。 他從小就比一般的孩子要更加細(xì)膩敏感和聰慧,在津島家與別家打交道時也見過很多女人,很多『母親』。 她們有的美麗也有長相平凡的,有的性格溫柔也有被人暗地里叫兇女人的。他見過這么多母親,卻從未在她們身上感受到像我那樣濃重的情感。 當(dāng)然,這也多半是因為這些母親不會在他的身上展現(xiàn)出自己真實的一面。她們會在眾人面前夸獎似地說道:“哎呀,這孩子長得真好看。”卻也會在背后湊在一起說:“不覺得津島家那個孩子很陰沉很奇怪嗎?” 畢竟他不是她們的孩子。 可他也知道,并不是生下了孩子的母親就能夠被叫做『母親』的。憎恨肚子里的孩子,將孩子丟棄或?qū)⑵滟u給別人,又或者只是單純地想要養(yǎng)個給自己養(yǎng)老的也是有的。 更何況還有種說法是女性在懷孕時體內(nèi)會產(chǎn)生一種激素,使她本能地去愛孩子去保護孩子。 可那是愛嗎?是的,那也是愛。無論是出于什么理由產(chǎn)生的,激素也好道德要求也罷,愛便是愛,至少這一點是不會改變的。 口口相傳贊美著的愛終究像是傳聞那般帶了點過度美化的意味,現(xiàn)實并不是每個人都能產(chǎn)生毫無瑕疵、純粹而完美的愛。 因為大家都不是圣人,僅僅只是普通的人類罷了。 名為津島修治的這個男孩一邊清楚著這一點一邊卻又對此產(chǎn)生了絕望。 這是他的錯嗎?怪他過于純粹與細(xì)膩?這是人類的錯嗎?怪大家不夠像圣人? 陷入自己思考中的修治少爺恍惚了一下,他搖了搖頭,回過神來,用一副雖然看上去面無表情但卻透著一種難以言喻的悲傷的表情望著我。 “你最開始會想要接近我,想要照顧我那是因為你身后那個女人的緣故吧?因為把我當(dāng)成了那個死去的孩子?” 在我下定決心要帶著修治少爺離開這里時,芽衣就已經(jīng)消失不見,我不知道此刻的她在哪里,或許是離開了吧。 只是在我還沒有注意到身后飄蕩著的怨靈芽衣時,修治少爺果然先注意到了卻假裝什么都不知道。 倘若是平時的修治少爺?shù)脑?,他大概會繼續(xù)假裝什么都不知道,溫柔又或者說膽怯地避開這個話題吧。但此刻他卻直白且尖銳地指出了我的傷口。 我因為他的話語而咬了咬唇。 明明被戳到痛處的人是我,修治少爺卻露出了仿佛他撕開了自己鮮血淋漓傷口的痛苦眼神。 “我不能否認(rèn)這一點。”我如此說道:“最開始的我的確是因為死去的那孩子而對你產(chǎn)生了特殊的情感。” 修治少爺試圖后退一步,但在此之前我抓住了他的肩膀,用有些不好意思的笑說道:“但同樣不能否認(rèn)的是,從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起,我心中產(chǎn)生那份心情就從未消失過?!?/br> 我從口袋里掏出一樣?xùn)|西放到了修治少爺?shù)氖稚稀?/br> 原本還想繼續(xù)說些什么來嘲諷我的修治少爺望著自己手上的東西——那是一只畫筆,并不算昂貴,文具店里隨處可見的嶄新的畫筆。 “很抱歉偷看到了你藏在衣柜里的畫筆,但我看你的那只畫筆好像已經(jīng)快磨損干凈了,所以我重新買了一只給你?!?/br> 我有些無奈地嘆了口氣,說道:“你很珍惜那只畫筆吧?那就先保管起來,用新的這只畫筆畫畫?你很喜歡畫畫吧?” 我伸出手握住修治少爺?shù)氖?,讓他有些冰涼的手掌能夠握住那只畫筆:“那就繼續(xù)畫下去吧,做你想做的事情。” 想起修治少爺之前給我看的畫,我笑了一聲,真心實意地夸獎道:“我覺得你很有才能。” 修治少爺抿了抿嘴,抬起眼看我,問道:“你不覺得恐怖嗎?” “哪里?!”我有些夸張地做手勢,說道:“我承認(rèn)你的畫的確和主流審美不太相同,但那并不代表你的畫就是不好的。不如說你的畫充滿了與眾不同的才能!” “這個世界并不是只能包容得進美麗與鮮花的,哪怕那副畫充滿了狂亂與黑暗,但那也是一副非常出色的畫,任何人都不能不允許它的誕生?!?/br> 這么說著,我有點生氣地交叉雙臂,說道:“如果有誰和你說你不配畫畫、不準(zhǔn)你畫畫之類的話,那就由我來揍那個家伙?!?/br> “倘若沒人允許的話那么就由我來允許,倘若沒人認(rèn)可的話那么就由我來認(rèn)可?!蔽倚χブ募绨颍f道:“修治少爺只要放心去做自己喜歡的事情就好了?!?/br> “雖然不知道幻境里買的畫筆出去后還能不能用?!蔽矣行擂蔚?fù)狭藫献约旱念^,說:“要不然等我們一起出去后,我在外面重新買一只給你?” 修治少爺茫然地捧著那只畫筆——那大約是自我與他相遇之后,我在他臉上見過的最像孩童的神情。 茫然無措又極為惹人憐愛。 他愣愣地看著我,不知為何低聲喃喃了一句:“...那是我的自畫像?!?/br> 我沒聽清楚他在說什么,只能茫然地“嗯?”了一聲。 “...了我。”修治少爺?shù)椭^,前額的發(fā)絲垂落遮擋住了他的神情,令我看不清他的臉。 我茫然地說:“抱歉,你說什么?” “殺了我?!毙拗紊贍斆鏌o表情地抬起頭來,望向我的眼神是前所未有的冷漠與決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