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如也，并沒有開出一朵花。

    神驟然之間閉了閉眼。

    惡魔將手收回來。他望著神明，卻忽然之間從創(chuàng)世的神上看到了變化——有星星點點的金光自男人的身上溢散出來，慢慢變?yōu)榱舜髩K大塊的光斑、潑灑開的光柱。他張口結(jié)舌看著這一幕，幾乎無法相信自己的眼睛。

    “您……您在遣散神力？”

    惡魔們都愣愣的看著這一幕。鋪天蓋地的圣光從大教堂之中擴散開去，似乎是感受到了什么，大教堂的鐘聲一遍又一遍反復(fù)地敲響，有鴿群不知從何處飛來，并不曾落下，只在教堂頂反復(fù)盤旋著。

    它們或高過低地飛著，首尾相銜，如同一個巨大的花環(huán)。

    花開完了，無論什么季節(jié)的花，如今都熱熱鬧鬧簇擁在一起。紅的粉的，白的黃的，地面上綻開的色彩幾乎花了人的眼。動物一聲接一聲地叫，天色映出一種異樣的紅，漫天星辰忽然都閃出了光，拖著長長的尾巴向下落去。

    這場景，人們曾經(jīng)在特里斯神父的生辰典禮上看過。于是有更多的人從家中走出，詫異地對著遠處教堂的尖頂指點。他們以為這是主送與神父的另一件禮物，都站在原地，定定地欣賞著這奇異的景象。

    沒人知道，這是神的隕落。

    教堂內(nèi)的神緩緩睜開了眼，那里頭已經(jīng)沒什么淡金的顏色了。

    他緩緩攤開一只手，手掌的溫度溫暖，不需要他再用神力，也不會讓小信徒冷的打哆嗦。他把床上的人緩緩抱至懷里，撫摩著他如今已然顯出了些白色的金發(fā)。

    親眼見證了神明隕落的惡魔們?nèi)匀淮舸粽局?。?nèi)室的男人仿佛不曾看見他們，他的臉飛快地蒼老下來，頭發(fā)一點點變得花白，手上有了星星點點的老年斑，垂垂暮矣的神明靠在床邊，已然是一個無甚特別的普通人。

    “您？！”

    神撫摸著他的信徒垂下來的翅膀。

    再沒有永生的辦法了。

    他試過了所有能做的，卻都無法把他的信徒從死亡的yin影之下?lián)尰貋怼?/br>
    但是神想到了更便捷的方法。

    他把頭靠在神父的頭上，微弱的鼻息jiāo錯著，好像在空氣之中jiāo融了。

    “我與你一同走，”他撥開了些信徒鬢旁的碎發(fā)，已然渾濁的眼里有細碎的光，低聲道，“這樣——也算是共生了?！?/br>
    惡魔們久久無言，竟然自創(chuàng)世的神眼中看到了令他們都為之心悸的東西。片刻后，領(lǐng)頭的抬腳后退了一步，他們張開翅膀，齊刷刷自教堂之內(nèi)飛了出去。窗外的天空是一片奇異的玫瑰色，它把這教堂里一對人的臉色都映照的鮮艷。在玫瑰花窗下，在溫柔地dàng起來的風(fēng)里，鐘聲始終不停歇地響著。

    它最終沉沉奏響了最后一聲，仿佛用盡了所有的氣力，自那已然不堪重負的木托之上重重砸了下來。

    它砸進了土里，再也沒有被敲響過。

    結(jié)算后，杜云停對著六十八的分數(shù)瞪大了眼。

    【這怎么可能？】他難以置信地沖著7777道，【渣攻都被閹了！】

    沒了腺體，在abo的世界里便等同于被閹了，這話沒毛病。

    7777沖著他冷笑。

    【你還好意思說？我當(dāng)時勸你不要在最后救他，你聽了嗎？】

    杜云停有點兒心虛。他嘟囔道：【那也不能扣這么多分……】

    【有這么多分你都應(yīng)該感恩戴德了！】7777道，【要不是顧先生，你連及格都拿不到……】

    甚至連閹了渣攻都不是你的功勞。

    發(fā)現(xiàn)那身體用不著和諧膏后的杜云停，就如同一匹徹底沒了韁繩的野馬——早把任務(wù)忘得一干二凈，只想縱情地在草原之上馳騁。

    能混到及格，7777都覺得這里頭有黑幕。

    這難道不應(yīng)該給這種消極怠工的宿主負分？

    杜云停回味無窮，意猶未盡。

    系統(tǒng)：【……家不回了？】

    【回，回?！慷旁仆Ｚs忙端正態(tài)度，忽然又問，【二十八，我走之后顧先生……】

    【他沒留，】這不算是什么說不得的機密，7777回答了他，【他跟著你走了。他遣散了神力，把自己催老了，和你一起閉的眼睛?！?/br>
    宿主忽然之間陷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