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對著面前的神像低下頭。

    進(jìn)行準(zhǔn)備的有剛來的小侍從。年紀(jì)還不大，只是個普通的beta，臉上印著幾點(diǎn)淡淡的斑。他小心翼翼端著圣水盆向前行進(jìn)時，不小心腳下一滑，整整一盆圣水全都潑在了地上。

    他到底太小，也不曾經(jīng)過什么事，眼睜睜看著自己將手頭的活干砸了，嚇得腿一軟，徑直跪在地上，整個人如秋風(fēng)里頭的一片葉子一樣瑟瑟發(fā)抖。領(lǐng)頭的人也臉色鐵青，道：“這可怎么辦？”

    小侍從的肩膀抖了抖，幾乎不曾哭出聲來。他還用手去鞠那些圣水，企圖把它們再灌回盆里，被領(lǐng)頭人厲聲斥責(zé)了幾句，這才發(fā)著抖作罷。

    “這可是大罪！”領(lǐng)頭人訓(xùn)斥，自己也因?yàn)榛炭侄⑽⒍哙拢澳闩獮⒘笋R上要用的圣水”

    吱呀一聲，教堂側(cè)面的小門被人推開了。小侍從跪在地上，頭也不敢抬，只一個勁兒地念著禱告詞向父神請求原諒。他慢慢瞥見了走近的袍子下角，它們隨著來人的動作，翻卷的如同一朵小小的漆黑的浪花。

    “出了什么事？”

    有溫和的嗓音問。那聲音平滑優(yōu)雅，好像是什么樂器奏出來的，于大教堂內(nèi)微微回旋。

    他聽到周圍的侍從都倒吸一口冷氣，向著兩旁退去，彎下腰來，“特里斯神父……”

    特里斯神父？！

    小侍從心中微微一跳，悄悄抬起了一點(diǎn)頭，從下而上打量著這位神父的臉。

    這個名字在民間，幾乎是一個傳奇。他是當(dāng)之無愧的神之寵兒，于他的生辰之上，神甚至親自現(xiàn)身，為他帶上鑲嵌著寶石的桂冠——那一幕，始終為人所津津樂道。

    他還不曾親眼見過這個人。他稍稍抬頭，卻撞進(jìn)了特里斯神父低下來的眼睛。

    小侍從嚇了一跳，卻又不曾躲開，只怔怔地望著那一雙碧青的眼。

    那、那真是他所見過的最美的眼睛。他沒見過多少omega，不知道是否所有的omega的香氣都是如此令人沉醉的，也不知道是否所有omega的眼睛都是如此動人的——然而那一剎那，他倒好像是被那眼睛里的什么安撫了情緒，連心魂也隨之飄起來，dàng過去。

    他張口結(jié)舌，身邊在教堂內(nèi)伺候的久一些的老侍從見特里斯神父見的多了，并不像這般失態(tài)。神父問他們：“這是怎么了？”

    “啟稟大人，這個孩子——”老侍從點(diǎn)點(diǎn)仍舊跪在地上木呆呆的年輕人，“他打翻了圣水……”

    小侍從沒反應(yīng)。他目光追逐著這位神父，就好像是草木不自覺追隨著太陽。

    特里斯神父也看見了地上的水痕。

    “沒事，”他微微笑了笑，溫和地道，“將地擦干凈就好。讓他起來吧。”

    老侍從躊躇，“可要是主怪罪……”

    “主從不會為了這樣的小事怪罪?！?/br>
    特里斯神父淡淡道，隨即穿過他們，徑直朝著神像前走去。他在那里捏緊了十字架，于胸前劃了禱告的手勢，慢慢屈下了身。

    教堂里伺候的久了的人一看便知道神父這是要找父神了。他忙將地上的愣頭青拽起來，匆匆?guī)紫掳训夭潦酶蓛?，隨即拽著人往外走。新來的侍從愣頭愣腦，還在一個勁兒回頭看，老侍從拽了拽他，低聲警告：“別看了。那不是你能看的人?！?/br>
    “特里斯神父……”小侍從小聲道，“怎么一個人在里面？”

    老侍從厲聲道：“這也不是你應(yīng)該cāo心的事。記住，要想好好活著，就不要多看特里斯神父——那是神的寵兒，哪里是我們這些凡人能夠直視的？”

    小侍從不信，“那位大人看起來脾氣很好?！?/br>
    “大人脾氣自然好，”老侍從道，“但——”

    他將后頭的話咽下去，獨(dú)自搖搖頭，向著外面走去。小侍從依然有些戀戀不舍，他趴過來，透過門縫悄悄地注視著教堂。教堂內(nèi)漸漸有雪白的光亮起來，隨即有被籠罩在圣光之內(nèi)的身影款款浮現(xiàn)而出，他伸出手，將地上的神父扶了起來。

    “我的父神……”

    “過來，我的孩子?！?/br>
    神將神父安置在了自己的膝頭。他抱著小信徒，如同年幼的貴族小姐抱著自己心愛的玩偶。他的手摩挲著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