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生銹。

    “哦，這是周家的舊宅，前年搬回滄州老家后，這里就一直閑置了?！卑⒏５?，“周觀道周老爺，云門主可曾聽過？”

    “自然聽過，我很喜歡他的字與詩，原來是住在這兒的?！痹埔酗L(fēng)有些意外，沒想到會在這里遇到書圣故居，不由便駐足多看了兩眼。旁邊卻突然有人蠻橫呵斥：“站在這兒干什么呢？走走走！”

    這語調(diào)比起趕蒼蠅來也好不了多少，云倚風(fēng)看過去，就見對方是個流里流氣的小痞子，長得尖嘴猴腮，一臉刻薄算計，不過旁邊跟著的中年人倒挺憨厚，此時正在賠笑勸道：“錢爺，這兩位客人只是路過，你何必動怒呢?！?/br>
    “路過就好好走路，一雙眼珠子到處亂轉(zhuǎn)什么？”那痞子繼續(xù)大聲道，“可說好，這屋宅我要了，三日后就付錢?！彼贿呎f，一邊又用斜眼瞥兩人，“誰若不懂臉色想搶，休怪我不客氣！”

    云倚風(fēng)問：“怎么，閣下要買這周家的舊宅？”

    “那是。”對方得意洋洋，“中午剛付完定金，這位老何就是中間保人，你們?nèi)粢蚕嘀辛诉@宅子，還是別做夢了，快些回去撒泡尿睡覺吧?！?/br>
    這人言語粗俗不堪，連罵人也是顛三倒四，穿著一身邋里邋遢的粗布襖子，無論怎么看，都與這書香院落不甚相配。見阿福正在盯著自己膝蓋上的一處破洞，不由再次惱羞成怒，指著兩人的鼻子道：“快些滾！”

    “我說你這人——”阿福來了火氣，想與他理論，卻被云倚風(fēng)一把拉住。

    “罷了，走吧。”

    阿福踉踉蹌蹌，被他拽出胡同還在生氣，憤憤道：“怎么會有這般潑皮的人，他那流氓樣子，哪里配得上書圣舊宅，做夢呢吧！”

    “你沒聽人家說嗎？定金都已經(jīng)付了?！痹埔酗L(fēng)逗他，“只是穿得破舊了些，說不定祖宅院子里，正埋著幾大缸金元寶呢?！?/br>
    阿福嘀咕：“那也粗鄙?！?/br>
    “是是是，粗鄙?！痹埔酗L(fēng)挺喜歡阿福，帶著他又在街上逛了一圈，原想去吃飯，誰知拐過東門街，就又看到了那痞子，正在大搖大擺往怡紅院里走，左擁右抱溫香滿懷，好不快活。

    阿福道：“呸！”

    云倚風(fēng)問：“聽口音，這人不是王城人吧？”

    “先前從沒見過?！卑⒏Ｒ荒樝訔墸罢l知道是哪里來的暴發(fā)戶?！?/br>
    “又買屋宅又逛窯子，看著是個貪圖享樂的主?！痹埔酗L(fēng)道，“本朝書圣的舊宅，是不是很搶手？”

    “嗯?！卑⒏｜c頭，“前幾年一直是鎖著的，最近剛剛傳出風(fēng)聲要賣，便有許多富戶蜂擁前往，出價一個比一個高，所以中間人也一直壓著沒出手，就是想多撈一筆銀子，誰知道竟會落在那流氓手里。”

    云倚風(fēng)招手叫過風(fēng)雨門弟子，吩咐：“跟著方才那個人，查查是什么底細。”

    阿福一愣：“云門主，你查他做什么，有問題？”

    “是?！痹埔酗L(fēng)帶著他登上茶樓：“又買大宅又逛怡紅院，說明是個貪圖享樂的人，那為何不給自己買兩身新衣裳？明顯不是因為儉樸吝嗇，所以我猜他先前八成一直窮苦，直到今天才突然有了一筆天降巨款，一時喜不自禁，才會那般囂張狂妄，張牙舞爪?！?/br>
    “怪不得?！卑⒏Ｗ聊チ艘幌拢值刮豢诶錃?，“天降巨款，他不會是個謀財害命的賊吧？”

    “所以我才讓人去查?！痹埔酗L(fēng)道，“放心，看那人吊兒郎當?shù)哪?，若真是江洋大盜，說不定還要同怡紅院里的相好吹牛炫耀，藏不住話的?！?/br>
    果不其然，兩人茶還沒喝完，風(fēng)雨門的弟子就已經(jīng)來回稟，說那人叫錢三，今晨剛剛隨一個商隊抵達王城，此行像是為了前往皇宮獻寶。

    阿福聽得下巴都要掉下來：“就那無賴，還要去給皇上獻寶？”

    云倚風(fēng)也有些納悶：“獻寶，獻什么寶？”

    “這倒沒細說?！钡茏拥?，“不過聽著像是稀罕貨，說什么事關(guān)大梁國運，還說皇上定會龍顏大悅，賞賜黃金萬兩?！?/br>
    阿福嘴皮子抽筋：“吹吧他就?！?/br>
    云倚風(fēng)卻微微皺眉，這“大梁國運”四個字，聽起來實在……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