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有光明前程，會有今后不再有“蕭問水”出現(xiàn)的大好人生，而他會留在yin暗的角落里，直到枯朽散盡。

    那種感覺又來了，那是無法抑制的渴望，他想把這朵花摘下來，拖回黑暗里，要死一起死，要腐朽一起腐朽，要沉淪就一起沉淪，這是不可控的、惡du的火焰，是他迄今為止唯一的野望。

    蕭問水知道自己不能再待下去了，他拿起過來時的外套，輕輕咳了一聲，等到云秋回過頭來看他的時候，輕聲說：“我先走了，公司突然有急事?！?/br>
    云秋有些局促不安：“我，我送你。”

    蕭問水拒絕了，他淡淡地說：“太晚了，外面也冷，而且我有人來接。”

    云秋“哦”了一聲，又默默地坐了回去，不知道該說什么。他在待人接物方面有所長進，可是也不知道一般人會在這個時候客套幾句“那多不好意思”“那我就不送了，注意安全”之類的話，他只是沉默著，抬頭看了他一眼，然后繼續(xù)低頭寫作業(yè)。

    蕭問水推門出去。

    指令一發(fā)出去，司機立刻火速趕到，他在樓下等了兩分鐘，熟悉的車就停了過來。

    他不顧這是深夜，直接打電話給susan：“我需要你過來一趟，帶血小板?！?/br>
    susan顯然還沒睡，很精神地問他：“怎么了？有新傷嗎？不是告訴你要保護好，現(xiàn)在任何一點小傷處理起來都很麻煩？”

    “我知道了，下次不會這樣?！笔拞査f，“omega撓的?！?/br>
    那邊寂靜了一瞬。

    susan說：“要不，還是把這個病告訴他吧。我跟他的醫(yī)生聯(lián)系過了，現(xiàn)在云秋已經(jīng)跟同齡人沒什么差別了，他已經(jīng)長大了?！?/br>
    “不行。”蕭問水說，“只有這件事不能告訴他?！?/br>
    “你真要當情圣啊老蕭？怕他傷心難過？”susan還是那樣微微帶著嘲諷的語氣，“我要是你，巴不得他知道你的病情，好重修舊好。說白了，都這樣了，你不能替他做選擇。被你拋棄的傷心，和送你上路的傷心，他自己沒有選擇的權(quán)利嗎？我還以為你最近長進了，可是為什么正事上還是這么獨斷呢？”

    蕭問水還是堅持說：“不行，這件事真的不行。我不是獨斷。”

    他說：“只有這一點他還沒長大……我不知道怎么跟他去解釋?！?/br>
    怎么去解釋呢？光怪陸離的重生與病痛，連他自己都不知道死亡究竟通往何處，這一次是否會再次獲得命運垂青。他自己尚且弄不明白，又要怎么跟一個一團天真的少年去解釋？他心上的喇叭花固執(zhí)地認為死亡不會是一切的終結(jié)，而只是一次不怎么舒服的重新開始。

    他低聲說：“我死了的話，云秋會跟我一起死?！?/br>
    所以他不能告訴他，唯獨死和愛這兩件事，他至死也不會坦白。

    第七十四章

    云秋的下一次發(fā)情期在兩個月后 。

    穿刺針貫入時, 雖然疼痛尚且在可以忍受的范圍內(nèi), 可是異物進入身體的感覺仍然讓人感到相當?shù)牟贿m。

    蕭問水躺在病床上，抬頭看著頭頂懸著的點滴瓶，燈光透過淡黃色的yàoyè徐徐搖曳。他想起那天云秋在醫(yī)務(wù)室, 以為沒有人的時候，也是那樣抬起頭, 去看那琥珀精靈一樣的滴yè，整個人沉在半夢半醒的余韻中。

    他算著日期, 算出了是寒假中的某個星期二。susan的cāo作時不時會打斷他的思緒，有時候是一枚注shè針頭，有時候是體內(nèi)痛覺神經(jīng)在極致的痛苦之下造成的肌rou痙攣?；煹慕oyào過程很漫長, 還要輔以大量的yào片yào劑。

    最后他得出結(jié)論：“兩個月后我還可以見他一次。再下一次又要兩個月, 還有兩次發(fā)情期，八個月就到了，我可以住院治療, 他也可以嘗試使用抑制劑和麻醉類yào物度過發(fā)情期……不過這也說不好, 他的信息素濃度之前很反常，之后會變成什么樣，誰也說不清楚, 還是找個人勸他把腺體切除手術(shù)做了比較好……”

    susan為了幫助保持他的狀態(tài)，也有一搭沒一搭地跟他聊，她問他：“這次見到他了，覺得怎么樣？”

    蕭問水沉默了一會兒，低聲說：“他怎么能住那種地方……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