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肖延剛欲反擊，口中的話卻突然停住了。此刻的晏斯帶著口罩和鴨舌帽，可他這雙眼眸，肖延卻熟悉得很。

    上次他和柏珥在街邊遇見，最后就是這人，把柏珥帶走了。

    ——好你個肖延，你把他帶到什么地方去了！

    ——他？柏珥嗎？

    肖延想起晏斯之前的怒語，頃刻反應過來，“你和柏珥認識？你是誰！”

    楚靖云見安保急匆匆地趕來，還有一些人在圍觀，立刻勸解道，“肖延，我們的確和柏珥認識。現(xiàn)在有個事情，既然遇上了，我們就必須問你?！?/br>
    說完，又湊近晏斯，低聲，“晏斯，公眾場合克制一下。我們上車再說，節(jié)約時間。”

    晏斯恢復些許理智，只生硬地對肖延說道，“事關柏珥，由不得你做選擇！”

    說罷，就一把扯住了肖延的手臂，防止他逃跑。

    肖延一聽說‘有關柏珥’，竟也沒了反抗。楚靖云看著迎面走來的保安，耐著性子，好生解釋兩句。

    保安狐疑地看向肖延和晏斯，“真沒事？”

    “沒事。”晏斯瞥向肖延。肖延頓了頓，終是回話，“……沒事，一點小誤會。”

    *

    三人上了車。

    章燃早已把大致范圍發(fā)了過來，楚靖云也不多說，直接當起了司機。

    肖延這一會兒還疑惑著，再加上被晏斯打完，心里多少存了些氣，不悅發(fā)話，“無緣無故打了我，總該給我個理由？”

    他想起柏珥，語氣稍軟了幾分，“柏珥怎么了？”

    晏斯一把摘下帽子和口罩，丟在一旁，“收起你的假好心。當年對柏珥做過什么，你肖延會不清楚！”

    自從知道柏珥當年的事情后，晏斯的心里便堵著一股怒意，如今見了‘罪魁禍首’之一，自然爆發(fā)個徹底。

    “你……”

    肖延認得晏斯的臉，又一聽他說的話，臉色驟然變化。他想起上回在街角，柏珥和他親密的行徑，心中隱約有了個猜測。

    這神色，也就越發(fā)復雜起來。

    “你和柏珥什么關系？”

    “別廢話，告訴我，柏珥現(xiàn)在被你們肖家?guī)У侥抢锶チ耍　?/br>
    肖延一怔，蹙眉反問，“什么意思？”

    晏斯提起他的衣領，咬牙磨出一句話，“柏珥在片場被迷暈帶走了！你別告訴我，你不知道?！?/br>
    “放開我?！毙ぱ游兆￡趟沟氖滞?，企圖脫離對方的鉗制，“你把話給我說清楚！什么叫做柏珥被迷暈帶走了！誰迷暈得他！”

    肖延語氣中的急切不像是作假。

    楚靖云透過后視鏡，看了兩眼，快速將事情經(jīng)過和他說了一遍。

    “隆長老？怎么可能？”肖延怔怔然。

    晏斯聽見這話，一把松開他，靠回座椅上。長時間緊繃神經(jīng)，讓他的太陽xue隱隱作痛。他伸手捂額，面上的擔憂越發(fā)濃重。

    只一會兒，他便重新將視線對準了肖延，沉聲道，“打電話，聯(lián)系上他們?！?/br>
    不是懇求，是命令。

    “別磨蹭！柏珥要是出事，我晏斯絕對不會讓你們肖家好過！”

    當年的那一幕突然涌現(xiàn)在腦海，肖延心緒波動，掏出手機，撥通了電話。

    關機。

    “快到那個范圍區(qū)域了，晏斯，我們下車找？”前方傳來楚靖云的聲音。

    “等一下。”肖延喊道，“我再試試?！?/br>
    晏斯和楚靖云對視一眼，選擇沉默。

    肖延沉了沉氣，播出一個電話。沒過幾秒，就被接通了。一個孱弱的青年音色響了起來，“延哥?！?/br>
    “阿徹……”肖延示意兩人噤聲，“你現(xiàn)在在哪里？”

    電話那頭有了一瞬的凝滯，“我？”

    “阿徹，你沒在醫(yī)院待著?！毙ぱ涌隙▎?，“去哪了？”

    “延哥，我……”肖徹的聲音染上點顫抖，似乎是在害怕。

    越是這樣，肖延的臉色便越沉了下來。心中的猜測，隱約成型。

    “阿徹，什么時候，你對我也不誠實了？”

    “不是的，延哥！”肖徹更慌了，吱吱唔唔道，“我、我和隆長老在一起?！?/br>
    一句話，讓車內(nèi)的三人瞬間提起了精神。

    肖延緊縮其后，“把定位發(fā)給我?！?/br>
    “不可以！”肖徹的反應有些大。

    “……”肖延啞然。

    兩人從小一起長大，肖延哪里還猜不出，此刻肖徹的慌張來自何處？

    “阿徹，我也想救你?！毙ぱ喻鋈婚_口，“我也不想讓你被病痛折磨，然后死去?！?/br>
    可這并不代表……

    我能允許你們一次又一次地去傷害柏珥！

    十年前，他已經(jīng)做錯一次了，再也不能錯第二次了。

    “真的嗎？”肖徹沒有聽出他的深意，語氣中透出絲絲點點的驚喜。

    “真的?！毙ぱ游站o拳頭，克制住語氣，“把定位發(fā)給我，我就在云城?！?/br>
    電話戛然而止。

    “問出來了？”晏斯第一時間開口。

    只是一通電話的時間，肖延臉上的疲憊盡顯。他垂下頭，捂住臉，沉默未語。

    叮咚。

    放在膝間的屏幕一亮，是條微信顯示。

    肖延回神，打開，定眼一看。兩三秒后，他便將手機遞給了兩人。

    “就在我們所處的范圍內(nè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