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城的男人相攜而來，程晟扭過頭寵溺的朝照片笑笑，“你走了，還拆散他們，真是狠心。對了，爸媽想你了，還有聲聲。”我也是。

    程晟起身，側(cè)著身子嘴角挑起一個輕微的弧度，和邱意川說：“你來了?！狈路鹬皇钦写糜言谀旰髞戆菰L，不見悲傷。

    邱意川看到他眼底的烏青，紅著眼睛扭過頭俯身放下一束紅玫瑰，白雪皚皚中的嫣紅，十分醒目。

    程晟往后退了許多，直到聽不見邱意川的喃喃自語。

    過了許久，邱意川站起來，有些暈眩，身后的男人貼心扶住。程晟苦笑。

    程晟走過去，眼神落在墓碑上年輕活力的容顏，“告訴江爸江媽，中午過去我做飯，讓他們別忙活。”

    邱意川眼里的水汽又重新凝聚，喑啞的“嗯”。

    ***

    雖然囑咐不讓江爸江媽忙活，可是程晟到的時候還是聽見了廚房里噔噔的剁餡兒的聲音，邱意川也在一旁幫江媽zhà豆腐。

    程晟把帶來的東西放進門口的櫥柜里，洗手就去廚房幫忙，“江爸，你頸椎好些了沒？我來吧?！?/br>
    江爸讓他站在一旁，“江杉從小就愛吃我剁的餡兒，今天你別和我搶，要不這丫頭又該抱怨了?！?/br>
    江媽把程晟拖到餐桌邊，興致昂揚的介紹她做的餅，夾了一口餅就往他嘴里送，等他吃完迫不及待說怎么樣。

    程晟又夾了一塊，大口大口的嚼，眉開眼笑的說：“江媽，這餅真香，我走的時候能不能帶一些?！?/br>
    江媽顯然被取悅，嘴里直念叨著“這孩子說什么呢，江mama給你裝起來，鍋里多著呢?！?/br>
    程晟在她身后若有所思，過了一會兒才想起來喊江媽：“江媽，我?guī)Я私o江爸戒煙的一種yào草，就放在門口的櫥子里了，你有空給江爸熬著喝。”

    江媽去櫥子里拿保鮮盒，櫥子里的保健品、足浴盆、治療頸椎的枕頭把櫥子塞得滿滿的，都是這些年程晟放進去的。前年年尾，她給女兒打電話讓捎回來一些新疆紅棗的時候，江杉在那頭，不耐煩的說著：“好好，我知道了。媽，我掛了啊，正烙餅?zāi)?，我跟你說，程晟那小兔崽子挑剔的很，蔥花要剁的碎，芝麻要撒的勻，油還得放的多，油放那么多對身體多不好啊，媽我先不跟你說了啊?！敝缶褪且魂嚸σ?，那個時候，自己還想過年的時候就能見到女兒的男朋友了，聽女兒的語氣，就知道女兒很喜歡，否則按她那種生人勿進的xing子怎么可能做飯給別人吃。卻沒想到，第一次見女兒的男朋友卻是在她的墓前。

    那時，程晟才二十出頭，還是桀驁不馴剛出社會的男孩子，仿佛一夜直接就歷經(jīng)滄桑，一身熨帖的黑西裝站在江杉的墓前，看見自己時卻紅了眼眶。之后就是隔三差五的來陪他們老兩口說說話，一來就是兩年。

    江爸看見江媽捧著保鮮盒淚水簌簌往下掉，出了廚房，在江杉臥室里的陽臺找到了程晟。大開著窗戶，程晟望著窗外的護城河，指尖的煙圈被冷風吹散，江爸也點燃一支煙，拍拍他的肩膀。

    兩個男人，為了同一個深愛的女人，在深冬的風中站了良久。

    程晟苦笑的說：“江爸，別吸煙了，她最不喜歡屋子里有煙味兒?！?/br>
    “是啊，那丫頭從小主意就大，我一吸煙就把我往衛(wèi)生間里推，還把我鎖起來?！苯謳е荒ㄗ匪嫉男σ猓诤L凜冽的窗口敘敘講來。

    程晟應(yīng)和，過往被她嫌棄的畫面瞬間涌上來，于是笑的燦爛，“是啊，趕緊散了煙味兒關(guān)上窗戶，她還怕冷呢。”

    午后，吃過餃子，裝了滿滿的保鮮盒，一行人又上了城外那座寂靜的山頭，江媽看到照片上年輕的女兒，癱坐在地上，水腫的眼睛蒙上厚厚的水汽，眾人仿佛都能聽見水珠落地的聲音。

    邱意川跪在江媽身前，滿臉是淚水，“都是因為我，否則江杉也不會去那里，也不會被人劫持，也不會......”

    江媽把她摟進懷里，聲音已經(jīng)哭的嘶啞，“傻孩子，不是你的錯，江杉看見你這樣該不高興了。”

    江爸江媽臨走前，滿含欣慰的看程晟，江媽把他拉到墓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