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魯斯眼皮都沒抬，沉聲說道:“阿福，他的身份我們還沒有確定。”

    阿福微微一笑，也不和他爭辯。最近這段時間，巴基的傷勢在逐漸好轉(zhuǎn)，記憶也在慢慢恢復(fù)。只是恢復(fù)記憶的過程不太輕松，以巴基的破壞力……他住處的家具換的比較勤。

    腦子還不太清醒的巴基，和遠在紐約的隊長都不知道，自己在無知無覺中又背上了新的債務(wù)。

    “叮鈴鈴——”

    電話鈴聲毫無征兆的響起，阿福立即走上前接起電話。

    布魯斯沒有回頭，一邊看著直播，一邊雙手不停的撥弄著各種儀器，哪怕已經(jīng)知道了直播間的底細，也知道顧天和直播間也許對地球無害，但他依然沒有放棄最開始的想法——讓直播間消失在地球上。

    “老爺?！?/br>
    阿福掛斷電話，神情古怪的走過來，低聲說道:“巴恩斯中士剛剛離開了……從離開的方向推測，他應(yīng)該是去紐約。”

    布魯斯動作一頓，眉頭不自覺的擰起。

    阿福一眼就看出他要說什么，沒等他詢問，直接把事情交待清楚，“巴恩斯中士走前給您留了信息，他說——他的記憶已經(jīng)完全恢復(fù)了，現(xiàn)在有很重要的事情需要去紐約，等處理完這件事他就去履行約定?！?/br>
    布魯斯皺了皺眉，隨后像什么也沒聽見一樣繼續(xù)原本的動作。

    而兩人談?wù)摰陌突?，一路上開著車飛奔向紐約，坐在車子里的人面色蒼白得沒有絲毫血色，半長卷發(fā)散亂的搭在肩頭，昭示著主人紊亂的心緒。

    當(dāng)車子駛?cè)爰~約市區(qū)，看著街頭上三三兩兩的行人和車流，巴基下意識放緩車速。

    他已經(jīng)完全恢復(fù)記憶了，就在直播放到一半的時候。從布魯克林和小個子的平凡日常，到戰(zhàn)火紛飛的戰(zhàn)場，再到長達幾十年的‘兵器’生活，所有的一切他都想起來了。

    巴基知道自己的身份，也猜到自己在成為九頭蛇‘兵器’的身份，所以對于找回記憶后的種種，他早有心理準備。但當(dāng)所有的記憶回歸后，其中的陰暗和血腥仍然讓他心臟抽搐。

    那段‘兵器’生涯無疑是黑暗的，即使并非自愿，他的雙手也沾滿了無辜人的鮮血，恢復(fù)記憶的他甚至還可以回想起那些人臨死前的苦苦哀求，那些人中有老人、青年、孩子。

    一雙雙充滿恐懼、絕望、祈求或者仇恨的眼睛浮現(xiàn)在他腦海中，化為無盡夢魘糾纏著他，拼命的把他拖進深淵。

    他不受控制的回想起每一次任務(wù)，從后往前，刺殺政／府／要／員，追殺史蒂夫和復(fù)仇者們，為九頭蛇清掃一切阻礙。

    直到記憶的最深處——那個夜晚。

    記憶中意氣風(fēng)發(fā)的斯塔克已經(jīng)白發(fā)蒼蒼，他從撞毀的汽車中爬出來求救，看見來人時，那聲詫異又暗含驚喜的“巴恩斯中士”。

    但等待他的并不是好友重逢和生機，而是冰冷的殺戮。

    “嘭——”

    車子的爆炸聲似乎在他腦中回響，時隔二十多年的聲響似乎在耳邊回響，震得巴基頭暈?zāi)垦?，頭疼欲裂。

    不知道過去多久，他猛的站起身，滿腦子只有一個想法——他要去贖罪！

    “噶擦——”

    輪胎在地上摩擦出兩道痕跡，車身猛然一震后停了下來，巴基抬起頭，透過車窗看見外面的斯塔克大廈。

    他定定的看著大樓好一會兒，伸手打開車門，抬眼卻看見自己泛著冷光的金屬左臂。

    他不是九頭蛇的‘兵器’，但九頭蛇的‘兵器’是他。

    這一點抹不去、消不掉，無可更改。

    第九十五章

    從直播間第一次出現(xiàn)直到現(xiàn)在, 已經(jīng)過去近半年時間，人們早已習(xí)慣了每周固定開啟的強制直播。

    由于直播每次的時長不定，因此大多數(shù)企業(yè)干脆選擇在這天放假, 斯塔克集團也不例外。

    于是, 當(dāng)巴基下車走近斯塔克大廈, 面對他的卻是嚴絲合縫的大門，透過干凈程亮的玻璃，他能看見斯塔克大廈內(nèi)空無一人。

    巴基:……

    經(jīng)過這一遭, 因為剛恢復(fù)記憶而有些混沌的大腦逐漸冷靜下來，他在門前站了一會兒，然后趕在保安過來詢問前離開。

    巴基沒有走遠, 他走到街口看見三三兩兩坐在一起的人群，不遠處的LED廣告屏已經(jīng)被直播間控制, 播放著直播。

    他動作頓了頓，走到一旁的戶外咖啡廳坐下, 隨意點了些東西后抬頭看向直播，恰好這時畫面中顧天正和慕曄相對而立，兩人四目相對，一個冷酷一個漠然。

    *****

    地球之外的阿斯加德。

    神王奧丁和王后弗麗嘉正一起逛花園，他們身邊并沒有侍女，僅僅兩人悠閑的漫步在花園內(nèi)。

    弗麗嘉轉(zhuǎn)頭看向奧丁，隨后伸手撫平對方眉間的褶皺，溫聲笑道:“你這副樣子可難得一見, 是因為那兩顆被帶走的寶石嗎？”

    漫長歲月的陪伴, 妻子無疑是他最信任的人, 而且王后弗麗嘉也不是溫室里的花朵, 在嫁給他之前, 弗麗嘉可是華納神族最強的魔法師，無論智慧還是武力都是頂尖。

    因此，面對妻子的詢問，奧丁沒有絲毫隱瞞，他點了點頭，“我錯估了寶石的重要性，現(xiàn)在不僅是地球，連我們阿斯加德也開始不穩(wěn)了，如果再把寶石拿回來……”

    他沒有繼續(xù)說下去，但越皺越緊的眉頭卻顯露出他心底的擔(dān)憂，也許還有懊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