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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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剛看清楚了沒有?現(xiàn)在再寫一遍給我看?!敝x昭放下筆,讓靜姝站過去寫。 靜姝看是看清楚了,可看清楚跟寫得好,卻還是兩碼事。 她有些不自信的重新提起筆,咬了咬唇瓣正不知道該如何落筆,握筆的手卻忽然被人給抓住了。 謝昭從身后靠過來,和她的身體隔開一段距離,大掌卻把她握筆的手完全包裹在了掌心,在她耳邊道:“落筆要干練,不要猶豫;下筆要有神,不能拖泥帶水……” 他一邊說,一邊引著她落筆書寫,一個福字,就這樣在他的引導(dǎo)下寫了出來,比她之前寫的每一回都要好。 “什么時候收筆、什么時候頓筆,你都記清楚了嗎?” “啊……”靜姝什么都沒記得,只記得自己的身子很僵硬,整個手臂都像是失去了知覺一樣,但她還是點了點頭,耳根處露出一絲緋紅來。 謝昭卻像完全沒有發(fā)生什么一樣,不過好像本來就沒有發(fā)生什么…… 就是一個負(fù)責(zé)的先生教了一位笨學(xué)生而已,靜姝無奈的想。 船行到第二十六天的時候,何文旭告訴靜姝他們已經(jīng)過了天津,他派人打了前站,去宋家送信,告訴他們明兒午后靜姝就可以回宋家了。 剛上船的時候又是暈船、又是生病,靜姝只覺得度日如年,可現(xiàn)在眼看著就要上岸了,又覺得這日子過得實在太快。 尤其是最近這半個月,她幾乎和謝昭朝夕相處,那人教他寫字、還將在何家沒教完的一本《增廣賢文》給教完了。 靜姝一個人聽著無聊了,就拉著丫鬟們一起聽,別人她倒是不擔(dān)心的,就是那蕓香丫鬟,模樣長得太好了,這樣的丫鬟放在身邊,要是一個忠心的,那是最好不過了; 可要是有半點兒異心,也是最難掌控的,這些做人的道理,她還真是要讓她好好的聽一聽的。 “三表哥,今晚你和謝先生能來我們船上用晚膳嗎?”明天就要分開了,靜姝很想表一表自己的心意。 “怎么了?你這算是謝師宴嗎?”何文旭玩笑道:“你一個女娃娃,也不考科舉、也不要功名,虧得明德還這樣盡心的教你,他都教了你些什么,你倒是說說呢?” “我不告訴你!”靜姝故意賣關(guān)子道:“謝先生教我的,自然是于我將來有用的,你用不著知道!” “我看他是把你教壞了,還在我跟前賣關(guān)子!”何文旭笑了笑,但還是高高興興的去隔壁船上請人去了。 靜姝很想親自下廚,但她這個年紀(jì)原該什么都不會的,因此她也只好擬了單子,讓丫鬟吩咐廚房準(zhǔn)備。 船上的吃用都是尋??堪吨笊先ベI的,倒也新鮮,今日剛在碼頭買了兩只新鮮的野雞和幾尾魚,靜姝命人熬了雞湯,又做了紅燒魚,再配上幾道蔬菜,看上去倒也像一個席面了。 謝昭卻不是空手來的,手里還抱著一個白瓷凈瓶,那臘梅花開了一路,這幾天才謝去,因此他便把花瓶帶了過來。 何文旭看見謝昭手里拿著東西,只笑著道:“倒是我唐突了,空著手就來了?!?/br> 謝昭便笑道:“你看這是什么,還是你帶給我的?!?/br> 何文旭這才認(rèn)出來是那個白瓷凈瓶:“原來是這個,我這表妹也算是個好學(xué)生了,知道自己先生喜歡梅花,還巴巴的送個瓶子讓你供上?!?/br> 謝昭把花瓶遞給了小丫鬟,看見靜姝從里間出來,笑著問道:“表哥又在說我壞話了,什么叫算是個好學(xué)生,我本來就是個好學(xué)生呢!謝先生,你說是不是?” 靜姝已經(jīng)完全把謝昭當(dāng)師長看待了,要是她沒記錯的話,謝昭會參加明年的會試,高中會元; 兩個月后金殿殿試,他又是第一名的狀元。年底的時候,他會娶他恩師趙冬陽府上二房的三小姐為妻,只是那位三小姐命薄,頭一胎就難產(chǎn)死了。 后來謝昭就沒有再娶,直到遇上了前世的自己。再后來自己也小產(chǎn)了,謝昭曾一度懷疑自己克妻克子,人也變得更加沉默寡言,以至于那些同僚們也越來越敬畏于他。 靜姝心里有些擔(dān)憂,要是這位三小姐還這樣命薄,謝昭這輩子該不娶她才好呢,這樣也省得他背上克妻克子的心理負(fù)擔(dān)。 只是這些事都是后來的事情,她現(xiàn)在著急卻也沒有什么用處。 謝昭聽靜姝這么說,只低頭不語,臉上卻露出溫和的笑來,謝昭并不是一個愛笑的人。 但笑起來卻著實的好看,靜姝前世最終答應(yīng)嫁給他,就是覺得一個笑得這般好看的男人,想必一定是個好男人。 第16章 她沒有猜錯,謝昭的確是個好男人,可她自己卻不是一個好女人。所以他們兩人之間,最終還是沒有幸福。 “表小姐聰慧可人,確實是個好學(xué)生。”謝昭說這句話的時候,心中倒也釋然,他這輩子本就不想和她再生什么瓜葛。 如今她一心把他當(dāng)師長,那他們的關(guān)系也就只能是師長了。 這也算是全了他前世的遺憾了,只是不知為何,總覺得有那么點失落。 但這世上總歸難有十全十美的事情,他們?nèi)缃衲苡羞@樣的關(guān)系,已經(jīng)不容易了,謝昭想到這里,又覺得心中熨帖,嘴角的笑意也逐漸放大。 然而靜姝卻在偷偷的看他,見他越發(fā)高興了起來,心里也坦然了幾分。 前世那一段緣分,本就是月老點錯了鴛鴦譜,他們兩個人相差了十來年,走在一起確實不像話,像今生這樣以師徒相稱,才成個體統(tǒng)。 靜姝心里這般想,又覺得以后瞧見謝昭也不用太過避嫌了,畢竟是自己的先生,便舉起了酒杯道:“靜姝敬先生一杯,祝先生來年金榜題名、蟾宮折桂!” 這樣的祝愿謝昭都聽得耳朵起了老繭,可從靜姝的口中說出來,卻好像和別人說的又不一樣,讓他心里暖暖的,仿佛為了全這孩子的一片心意,他愿意全力以赴的去考場拼搏一次。 “被你這么一說,我要是考不上了,怕是不配做你的先生了?!敝x昭只自嘲道。 靜姝卻已經(jīng)干了杯中酒,她喝得是果子酒,甜甜的稍微帶一些酒味,喝下去只覺得口齒留香,一不留神就多喝了幾口,臉頰紅撲撲的,笑著道:“先生一定能高中,我在觀音廟給先生卜過卦了?!?/br> 謝昭只是笑笑,偶爾抬起頭看看少女緋紅的臉頰,想著她一定是喝多了。 第二日天微微發(fā)亮,船就已經(jīng)開航了,至晌午便達(dá)到了京城碼頭,宋家一眾奴仆在碼頭上浩浩蕩蕩的候著,恭迎靜姝這位七八年沒有回過家的四小姐。 不過靜姝知道,等她回了家,她的四小姐就要變成五小姐了。 沈云薇雖然沒有改了她原來的姓,卻入了宋家姐妹的排行。 靜姝今日特意穿了一件新衣服,洋紅纏枝花對襟褙子,底下是同色的繡梅花流仙裙,她原本是不愛這樣艷麗的顏色。 但一想起前世回京的時穿得太過素凈,老太太還說了不吉利的話,便改了裝束。 靜姝才下船,為首的婆子就迎了過來,靜姝認(rèn)得是何老太太跟前的田mama。 但這時候的她該誰也不認(rèn)得的,因此只站在這里,等著她們發(fā)話。 “這就是咱家四小姐嗎?都這么大了嗎?”靜姝離開宋家的時候才三四歲,模樣還沒有長開,可現(xiàn)在卻已經(jīng)出落得亭亭玉立、艷若桃李。 尤其那在南方養(yǎng)出來的細(xì)嫩白皙的皮rou,仿佛輕輕碰一下就能掐出水來。 紫蘇便笑著回道:“這位mama,這就是我們姑娘了,不知mama怎么稱呼?” 田mama的視線還沒從靜姝的臉上挪開,只點著頭道:“叫我田mama就成,四姑娘可真好看呀!” 田mama原先以為,尤氏帶來的沈姑娘已經(jīng)是天上有地下無的標(biāo)志人兒了。 沒想到這四姑娘竟然是般模樣的,這回可真是要把那沈姑娘給比下去了。 老太太最近也是寵沈姑娘寵得沒邊了,連六小姐都吃味,如今四小姐回來了,好歹又有人來分寵了。 “田mama好。”靜姝恭恭敬敬的向田mama福了福身子,由小丫鬟扶著上了侯在一旁的馬車,她轉(zhuǎn)頭看了一眼,見何文旭正在同謝昭說話,也知道說些什么,更不知道謝家有沒有派了仆人過來迎謝昭。 雖說他沒有多少行李,總也要有人接洽一下才好的。 靜姝想到這里又覺得有些不放心,轉(zhuǎn)身對田mama道:“mama,謝昭謝先生是與我一路同行回京的,煩請mama問一聲,謝家有沒有人來迎,若是沒有,mama能否派一輛車送謝先生回府?” “謝昭……謝先生?!痹诒敝彪`的地界上,就算是后宅的婦孺,聽見謝昭這個名頭,也沒有人不知道的,十歲的秀才,十八歲的解元,有誰能不知道呢? 田mama愣了一下,隨即就反應(yīng)了過來,點著頭去何文旭那邊詢問。 靜姝已經(jīng)在車?yán)镒讼聛?,過了片刻田mama才來回話道:“謝先生說,他沒有讓謝家的人過來,先送姑娘回府,一會兒他再回家去?!?/br> 田mama這時候心里卻已經(jīng)明白了幾件事情,第一:靜姝居然拜在了謝昭的門下當(dāng)學(xué)生; 第二:謝昭對他這個學(xué)生很上心,非但一路隨行北上,還要親自送到府上才行。 靜姝聽她這么說,也就安心了。好在從宋家到謝家也不算太遠(yuǎn),坐馬車也不過小半個時辰,倒也耽誤不了謝昭什么事情。 也不知道今日祖父在不在府上,他一向是最欣賞謝昭的才氣的,還說年輕一輩中,唯他堪當(dāng)大用。 靜姝很想念祖父,這家中那么多人,她和祖父之間的情誼,卻是最深的。 只可惜祖父戀棧權(quán)勢,沒有急流勇退,以至于最后遭人陷害。 馬車很快就到了宋家,祖父宋儒海身居高位,這兩年正是最飛黃騰達(dá)的時候,整個宋家都洋溢著一股高高在上的,睥睨眾生的高姿態(tài)中,可靜姝卻知道,這樣的好日子過不了幾年也就沒了。 馬車停了下來,靜姝悄悄的挽起簾子,看了一眼站在門口迎著的眾人,她一眼就看見了尤氏,尤氏今年三十出頭,已經(jīng)為宋廷瑄生下一兒一女,如今腹中還懷著他們的第三個孩子。 但這個孩子前世卻沒有出生,聽說是小產(chǎn)了,反正靜姝前世十四歲回京的時候,尤氏膝下仍舊只有一子一女。 尤氏身邊的吳mama很快就迎了上來,田mama挽了簾子道:“吳mama快來瞧瞧,咱四小姐是怎樣的人品相貌?!?/br> 靜姝乖巧的坐在馬車?yán)?,雙手交疊放在膝頭,嘴邊微微帶著一絲笑意。 前世她回京的時候,家里的姐妹們??????嘴上不說,其實私底下都笑話她,說她在何家被養(yǎng)得沒了規(guī)矩,哪里像是百年書香門第的宋家出去的姑娘。 “這就是四小姐嗎?”吳mama都驚了,原本她們都想著這四小姐在南邊住了七八年,可不跟土包子一樣的回來了,哪里知道會是這樣的,明艷優(yōu)雅、翩然有禮。 “吳mama?!膘o姝朝著吳mama微微點頭,又往尤氏的方向看了過去道:“那就是母親嗎?” 吳mama愣了片刻,這才點頭道:“是……是,那就是太太,是小姐的母親?!?/br> 靜姝便轉(zhuǎn)頭吩咐:“紫蘇,扶我下車向母親請安?!?/br> 前世尤氏就是這樣對她的,什么都尊個禮數(shù),樣樣都有的放矢。 以至于她后面想明白了尤氏的壞,卻也沒辦法開口說出她的壞來,因為外人瞧見的都是她的好。 如今靜姝也學(xué)會了,禮數(shù)上她要百分百的周到,再不讓任何人挑出她的錯處來。 尤氏迎了過來,靜姝朝著尤氏福了福身子,溫聲道:“給母親請安,勞煩母親親自出門相迎,靜姝不孝?!?/br> 她略抬頭,看見尤氏身后站在的少女,面若桃花、姿色天然。 這就是尤氏從前夫家?guī)淼呐畠荷蛟妻?,也是后來搶了她婚事的人?/br> 靜姝稍稍抬起頭,裝作好奇的看了沈云薇一眼,尤氏便笑著道:“這是你沈家jiejie?!?/br> 靜姝沒有說話,朝她欠了欠身,小聲喊道:“沈jiejie好。” 沈云薇便也朝著她還禮,說道:“宋家meimei好?!彼匾鉀]有提起她的排行來。 靜姝再往邊上看,尤氏手中還牽著一個小女孩,約莫八九歲的光景,瞧著和沈云薇倒是有六七分像,大約就是她的七meimei宋靜姍。 但她口中卻道:“這是六meimei吧,都這么大了!” 尤氏臉上略有些尷尬,淺笑道:“這是你七meimei?!鄙蛟妻比肓怂渭遗呐判?,從靜姝開始,每個孩子都往后退了一位,可這些,靜姝原就該不知道的。 靜姝裝作懵懂道:“我許久不曾回家了,是三嬸娘又給我添了幾個新meimei嗎?” 尤氏面色越發(fā)尷尬,她原本以為田mama在宋靜姝沒有進(jìn)門之前,就會把這事情告訴她的。 可田mama一瞧見靜姝的模樣,喜歡還來不及呢,早把這件事情給忘了,如今只好她親自開口了。 “你沈家jiejie的父親沒了,你父親答應(yīng)把她養(yǎng)到宋家來,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