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節(jié)
豆大的汗珠不斷往外冒,身上衣料不一會兒便濕透。 即便這樣,沈書堯也沒有吭一聲。 持續(xù)了大約一個時辰,依依松開手吐出一口濁氣,整個人癱在椅子上,手指頭都不想動一下,“要死了,好累——紅袖,抱我去沐浴?!?/br> 她身上也出了一身汗,很不舒服。 沐浴出來又進食了一次,依依這才感覺活過來,心里不斷哀嚎,果然還是當寡婦最舒服。 沈書堯身上衣服也已經(jīng)換了,兩人隔著一張桌子面對面坐。 “這算是第一次給你治療,經(jīng)脈比較麻煩,診費有點貴,兩萬兩,不講價。”除了那對兒玉瓶,她還消耗了好幾套玉器品。 心有點痛。 果然是個大麻煩,太費錢了,要不……還是剁了?及時止損? “南決。” 沈書堯開口,身后的男子捧著一匣子交到依依手中。 依依打開匣子點錢,點完發(fā)現(xiàn)有十三萬兩銀票,裝了滿滿一匣子,那股子殺心瞬間消失。 抬頭看向沈書堯,“你給多了?!?/br> “不多,這里面包含了后面的診費,你先用著,不夠我再想辦法?!?/br> “把你分來的玉器給我,可抵部分診費。”與其偷偷摸摸怕被發(fā)現(xiàn),不如大大方方點出來,她最不耐煩的就是解釋。 “好。” “你爹還挺大方呀?!币酪缹⑾蛔臃旁谧郎?,她知道刑部右侍郎做見證,沈國公寫了休書,但家產(chǎn)怎么分的她卻是不知道的。 沈書堯淡笑嘴角揚起一絲嘲弄,“家產(chǎn)我與大哥一共分了五萬兩?!?/br> 偌大個國公府兩個兒子家產(chǎn)共分五萬兩?呵呵,還真挺大方的。 沈書堯指著匣子銀票道:“這十三萬兩銀錢,我自己有九萬兩,娘和大嫂的嫁妝湊到一起有四萬兩,阿珩小時候中過毒,毒解后身子卻一直不怎么好,大夫斷言他活不到及冠,我想請你救他并幫他調(diào)理身子,這些你只管用,不夠我再想辦法。” 第11章 在關(guān)愛智障呀 “你倒是信我,若是我卷錢跑了怎么辦?哭死你們。”唉,又接了個麻煩,她第一眼看到沈從珩就知道這孩子傷了身子,想治好可不容易。 沈書堯神情認真,“你不會?!?/br> 其實一開始他沒打算全給,但她的神奇他親身體驗,直覺她能救阿珩,也能救他。 給人治療雖然用的是靈力,但也會消耗精力,收了銀票依依便爬上床睡覺,是一點都不想再動一下。 一夜無夢。 拂曉時分,禾軒苑已經(jīng)是一派忙碌。 紅袖在分揀藥包,這事別人做不了只能她來。明兒就要離開上京,得提前將路上可能需要用到的藥分出來裝包; 劉嬸兒帶著人在弄路上的干糧; 綠蘿處理了禾軒苑的物件,結(jié)果昨天又來了一堆大小物件,不便帶著上路需要處理,這些弄完還得將依依在上京的商鋪田莊等產(chǎn)業(yè)處理,忙的不見人影。 依依打著哈欠起床,紫霄帶著二等丫鬟進屋伺候。 為依依挽發(fā)時總是心不在焉,依依本來昏昏欲睡,察覺到不對勁透過銅鏡看過去,發(fā)現(xiàn)紫霄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有話就直說,憋著不難受?” 紫霄抿了抿唇,“難受……少夫人,侯府那邊傳了消息來,說……” “說什么?”依依又打了個哈欠,太久沒像昨天那么消耗精力了,睡了一晚上還沒緩過勁兒來。 紫霄看了眼銅鏡中照進的人樣兒,“侯府傳話說,讓姑娘和姑爺不用回門了?!?/br> “嗯。嗯?這么好的事你不早說,不梳了,我去睡個回籠覺。”說完揮開紫霄的手,轉(zhuǎn)身爬上床睡了過去。 留下手持梳子的紫霄呆愣在原地,“……” 不應(yīng)該傷心欲絕嗎? 侯府不讓出嫁女回門,這是不想認姑娘的意思,沒了娘家支持的出嫁女可就沒靠山,這么大的事,這反應(yīng)怎么不太對? 依依再次醒來已經(jīng)晌午過半,她是被餓醒的,補了一覺,精神頭回來了,舒服的不行。 用過午食,她躺在椅子上悠哉悠哉啃果子,突然想起早上紫霄說的回門之事,“我沒回去,那綠蘿準備的回門禮送回去了嗎?” 紫霄答道:“少爺做主,派人送去了。” 依依點了點頭沒再多說。 永安侯府不讓她回門,依依隱約猜到原因。 昨兒刑部右侍郎前腳從國公府出去,后腳國公府放話,國公夫人是病逝與妾室李氏沒有關(guān)系。 因為知道李氏得寵,所以假奶娘殺害真奶娘李代桃僵,事發(fā)為了脫罪故意陷害與正妻不對付的李氏。 沈三少爺沒有弄清楚就聽信小人讒言鬧得家宅不寧闔家不和,沈國公休妻是覺得妻子沒有教好兒子,同時做主分家,把大房三房分出國公府。 依依挺了解侯爺渣爹的,那是一個以家族榮譽為首的人。不管是沈書堯送假奶娘見官狀告李氏把自家事鬧開讓人瞧笑話,還是沈國公將他掃地出門式的分家。 在以家族為優(yōu)的侯爺渣爹面前都是不可取且愚蠢的行為,前者做法不理智毀了國公府名譽,后者這個女婿相當于廢了,一點用處也無,完全可以放棄。 管他是什么,依依反正挺感謝侯爺?shù)模亻T指不定要跟徐氏對上,她特不耐煩徐氏綿里藏針的說話方式,累人。 “少夫人,周師傅推了一把椅子在屋外,說是照你吩咐做好了?!?/br> 依依來了興趣,“把輪椅推進來我看看。” 紫霄出去,沒一會兒就推著一輛黃梨木制作的輪椅進屋。 依依只根據(jù)記憶畫出輪椅的大概樣子,之后便由周師傅帶著自己徒弟摸索,沒想到他們效率這么高,居然這么快就弄出來了。 依依坐上去讓紫霄推著她在屋里繞了兩圈,感覺很是不錯,古代匠人手藝好的沒話說,“給周師傅和他徒弟發(fā)賞銀?!?/br> 她自己畫的輪椅什么樣她自己清楚,能做的這般好,這位周師傅是個人才。 剛讓沈書堯試用上輪椅,下人來報,說是一位大人帶兵包圍了禾軒苑。 依依和沈書堯?qū)σ曇谎?,帶兵包圍禾軒苑,說明并未波及國公府其他地方。 “你爹他還真是……”智障啊。 第一次遇到這么見不得自己兒子好的爹,跟他比起來,侯爺?shù)蜗蠖脊廨x偉大了。 推著沈書堯到禾軒苑院門,門外身穿銀甲腰戴配劍的官兵,一臉肅然的看著禾軒苑里面,嚇的看門的錢進寶縮在一邊大氣不敢出。 錢進寶見著依依仿佛找到了主心骨,“少…少夫人?!?/br> 門口一銀甲兵,手持長劍,看見沈書堯露面后,抬手劍尖直指沈書堯的鼻子,神色嘲弄,開口道:“都被貶了就趕緊滾出上京,死賴著有意思嗎?快點,自己滾,別逼著我動手啊。” “邊牧,休的無理?!?/br> 一道清冷的聲音穿門而來。 圍在門口的銀甲兵讓開道,從中走出一人來,那人同樣身穿銀甲,不過沒有戴頭罩,墨發(fā)高束頭戴玉冠,面白臉俊。 來人與那狂妄的邊牧有幾分相像,不過面對沈書堯的態(tài)度倒是天差地別,也客氣的多,“陛下希望沈大人早日啟程前往沂州教化愚民。本官特奉陛下旨意,前來護送沈大人前往沂州上任。” ‘護送’兩個字用的很精髓,與前一個口出狂言讓他們滾的人可真就算是溫和了。 不過不管態(tài)度怎么溫和,說白了就是看押。自古看押都是對流放的犯人。不過貶官沂州那樣的地方,也就等同于流放了。 沈書堯拱手:“行禮已經(jīng)收拾大半,剩下一些就快收拾妥當了,能否請邊大人在國公府歇息一晚,明兒一早出發(fā)?” 那叫邊牧的跳起腳嚷嚷,“你想的挺美啊,趕緊滾出上京,動作快點不然我……” 男子伸手攔住暴躁的邊庭,“邊牧?!?/br> 抬眸看向一門之隔那曾經(jīng)的英才,原以為沈書堯會抵抗掙扎,老國公留下的戰(zhàn)績還顯赫,以至于沈書堯那般辱罵陛下也沒要了他的命,來時他都做好了強硬逼迫人上路的準備,誰知對方這么好說話。 急也不急這幾個時辰,邊庭便也沒有為難沈書堯,“明日辰時三刻準時出發(fā),違時沈大人可休要怪本官不留情面?!?/br> “多謝?!鄙驎鴪蜣D(zhuǎn)而吩咐下人安頓邊家兄弟二人。 邊牧走進禾軒苑,“等下,為防你們逃脫,我要監(jiān)視你們,你們不得離開我的視線。” 說完后發(fā)現(xiàn)沈書堯身后女子看他的眼神很奇怪,皺眉問道:“你那是什么眼神?” 依依淡淡一笑,收回關(guān)愛智障的眼神。 第12章 狗子你炮灰命 依依沒搭理邊牧,推著沈書堯回去,走時多看了邊家兄弟兩人幾眼。 從沈書堯那兒得知有話語權(quán)的那人姓邊名庭,邊牧的大哥,兩兄弟一個是銀甲兵正指揮使一個是副的,明宗帝的直系狗腿子。 依依嘆了口氣,人在家里咸魚躺都能跟女主扯上關(guān)系,劇情有點過于強大了。 書里女主葉沐霖有個武藝高強忠心耿耿的護衛(wèi)追隨者,姓邊,是不是叫邊庭不記得了,但邊姓男配有個慘死的弟弟叫邊牧,這個名字朗朗上口印象深刻。 想要收服忠犬肯定得讓忠犬受傷,不管是心靈創(chuàng)傷還是身體創(chuàng)傷,當人活不下去或是半死不活之際,女主卡著點宛如仙女下凡般冒出來救人,俘獲少男受傷的心。 常見套路,俗套但好用。 邊牧狗子一看就是個短命的炮灰,作用就是粘合劑,把他哥和女主粘到一起。 “你們聚這么多人想干什么?是不是在搞密謀?” “弄這些東西,你莫不是有陰謀吧?!?/br> “你站住,看見我躲什么,心里有鬼?” 邊牧不愧是真狗子,瞧樣子還跟沈書堯有仇,處處針對他。 因他身穿銀甲沒人敢招惹,便由著他一個人這里吼一聲那里嗷兩嗓子,依依覺得他不應(yīng)該叫邊牧,侮辱了這個名兒的高貴血統(tǒng),他應(yīng)該叫二哈。 最后還是邊庭看不下去把人拽走,禾軒苑才清凈下來。 繡娘和匠人們的活兒原本就差不多收尾了,本來打算今天黃昏之前放人離開,被狗子這么一鬧,繡娘和匠人們都惶惶不安無心做事,也擔心拿不到工錢就被趕走。 依依發(fā)話給她們結(jié)算工錢讓人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