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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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柏溪的眼瞳閃爍著瘋狂的色彩。他拿起手機(jī)用力編輯短信:【我不同——】 一句話沒打完,他就通過監(jiān)控軟件,發(fā)現(xiàn)莊理竟然把剛才那條宣告分手的短信截圖下來,發(fā)給了蘇冥。他把前男友當(dāng)成了表忠心的祭品,用以討好蘇冥。 孫柏溪:“……” 孫柏溪感覺自己快氣炸了,觸在手機(jī)屏上的指尖不受控制地顫抖。 蘇冥很快回復(fù):【所以我可以光明正大地和你在一起了是嗎?】 莊理:【你一直是光明正大的。我愛誰,誰就是光明正大。】 蘇冥:【意思是你愛我?】 【對,我愛你。】 【那你愛過孫柏溪嗎?】 【孫柏溪是誰?】 蘇冥發(fā)了一連串笑臉,末了認(rèn)真回復(fù):【我也愛你,很愛很愛?;蛟S你不會相信,但我只想告訴你,我對你是一見鐘情?!?/br> 莊理:【我也一樣。寶貝兒,你的靈與rou都是我的最愛?!?/br> 蘇冥很久沒回復(fù)。他似乎害羞了。 莊理要求道:【給我發(fā)一張自拍?!?/br> 片刻之后,蘇冥發(fā)來一張自拍。他正在晨跑,汗水打濕了t恤,薄薄的布料貼合在他強(qiáng)壯的身體上,使每一塊隆起的肌rou都清晰可見。他渾身上下都散發(fā)著荷爾蒙的氣味,是一個極陽剛俊美,也極誘惑的男人。 莊理回復(fù)道:【我想吻你了。】 在蘇冥面前,他是那么熱烈直白。他愛一個人的時(shí)候能說最rou麻的情話,也能做最瘋狂的事。為了表明自己分手的決心,他竟真的斬?cái)嗔锁檲D與孫氏的合作關(guān)系。 他真行??! 直至此時(shí),孫柏溪才隱約意識到,莊理的能力是有一些不同尋常的。他絕非一個什么都不懂的鄉(xiāng)下土包子。 這一連串的短信像一把把刀子,接連不斷地刺向?qū)O柏溪的心。他又氣又疼,卻又自虐一般看下去。 莊理的一切他都想探聽,他完全不知道自己著了什么魔。 --- 另一頭,莊理一邊與愛人聊天一邊把信息過濾給孫柏溪。 7480:“……”比渣的話,這個世界應(yīng)該沒有人是宿主的對手。 聊完天,他提起公文包,沖站在庭院里正在打電話的莊鴻喊了一聲:“爺爺,該上班了!” “今天不去上班了,約了幾個老朋友釣魚。公司的事你做主,不用問我。我要關(guān)機(jī)了,你給我打電話也沒用。”莊鴻這話既是對孫子說的,也是對信道另一端的孫父說的。 “我已經(jīng)把公司交給我孫子了,他所做的一切決定我都無條件支持。對,賠錢也無所謂。你找我沒用,找我孫子更沒用,他的心比我硬。別跟我提什么老朋友,我莊鴻在商場上沒有朋友。” 莊鴻掛斷電話,戴上漁夫帽,甩甩手瀟灑地走了。 “降壓藥帶了沒有?”莊理追著問了一句。 “帶了帶了。”莊鴻頭也不回地?cái)[手。 祖孫倆坐上兩輛車,分頭走了。 莊慶峰和黃婭萍看得目瞪口呆。他們已經(jīng)被這魔幻的一幕弄懵了。為什么呀?老爺子為什么讓莊理在公司里一通胡搞?他是怕莊家破產(chǎn)的速度不夠快嗎? 但是很明顯,比起家底厚實(shí)的莊家,孫家破產(chǎn)的速度會更快。 孫父狼狽不堪地回到餐廳,坐在椅子上反復(fù)運(yùn)氣。 孫柏溪終于停止自虐的行為,把目光從手機(jī)屏幕上抽回,投向父親:“莊鴻怎么說?鴻圖是不是搞錯了?合同是莊理私自發(fā)的嗎?” “不是,莊鴻和董事會都同意了。你知道嗎?”孫父的語氣十分的不可置信:“莊鴻準(zhǔn)備退休了。他把公司全權(quán)交給莊理打理。他無條件支持莊理的決定?!?/br> 孫柏溪聽得愣怔。 孫父氣沖沖地問:“莊家這爺孫倆到底發(fā)什么神經(jīng)?有錢都不賺,他們瘋了嗎?” 孫柏溪知道莊理在發(fā)什么神經(jīng),他跟古時(shí)候那些烽火戲諸侯的昏君沒什么兩樣。為了討好蘇冥,他真是不遺余力! 孫柏溪把手機(jī)握得咯吱作響。 孫父似想起什么,猛然抬頭說道:“莊理不是很喜歡你嗎?你打電話約他出來,你們好好聊聊?!?/br> 他完全忘了在半小時(shí)之前,自己曾說過讓兒子不要跟莊理交往的話。 剛剛被分手的孫柏溪:“……” “快打電話呀!”孫父急切地催促。 孫柏溪咬咬牙,給莊理打去電話,對面卻是忙音。 “莊理也在通話,我去鴻圖找他面談吧?!睂O柏溪努力為自己挽尊。 他知道莊理不是在通話,而是把自己拉黑了。無論打去多少電話,他那邊總是忙的。 “好好好,你趕緊去。要是早知道莊鴻會把公司交給莊理,我一定不會攔著你跟他交往?!睂O父懊惱地直拍腦門。 孫柏溪逃也似地離開了家。 他去商場買了一套奢華的西裝換上,又去美容院祛除黑眼圈,最后去造型工作室換了一個發(fā)型,帶著一束玫瑰花前往鴻圖科技。 為了公司,他必須低頭道歉,也必須挽回莊理的心。 但是很遺憾,他連前臺這一關(guān)都過不去。 “對不起孫先生,我們莊總沒空見您?!?/br> “你把話筒給我,我自己跟他說。”孫柏溪伸出手。 前臺不好意思地欠身:“對不起孫先生,莊總已經(jīng)把電話掛斷了?!?/br> “你再給他打一個?!?/br> “對不起,再打一個我會失業(yè)的?!鼻芭_笑容甜美地拒絕。 孫柏溪:“……” “我把花放在你這兒,莊總下來的時(shí)候你幫我送給他可以嗎?”無奈之下,孫柏溪只能掏出鋼筆,在明信片上寫下一行字:【晚上七點(diǎn)半,我在老地方等你?!?/br> 他想了想,又一筆一劃添上一句:【我想見你。】 他并未意識到這一句“我想見你”暗藏著多少渴望。這渴望不是迫于公司的危機(jī),也不是出于父親的命令,而是源于他真實(shí)內(nèi)心的一種迫切吶喊。 他想見莊理,好好問一句:“你到底有沒有喜歡過我?” 但他忘了,當(dāng)他設(shè)下毒計(jì)把莊理推入絕境時(shí),他已經(jīng)失去了質(zhì)問的資格。 離開鴻圖科技之后,孫柏溪開著車在街頭漫無目的地打轉(zhuǎn)。似想起什么,他撥通了莊士淼的電話。 “柏溪,你今天不忙嗎?”莊士淼的聲音從話筒里傳來。 他的聲線是清冷的,卻也是溫和的,聽他不緊不慢的說話,孫柏溪總能感覺到平靜。但現(xiàn)在,回蕩在孫柏溪腦海中的卻是莊理時(shí)而沙啞,時(shí)而低柔,時(shí)而火熱的聲音。 莊理說了那么多惡毒的話,孫柏溪卻完全沒有辦法將他的聲音剔除。 越是不愿碰觸,這聲音越是糾纏著孫柏溪的神經(jīng)。 孫柏溪已經(jīng)沒有辦法從莊士淼這里獲得平靜的力量。因?yàn)樗鋈话l(fā)現(xiàn),與莊理比起來,莊士淼是如此軟弱。 不僅僅是聲音的弱,出身的弱,還包括性格的弱、能力的弱。 莊士淼在莊鴻身邊待了22年,卻從來沒有影響過莊鴻的任何一個決定。莊理才回來幾個月,卻能讓莊鴻把整個鴻圖都交付出去。 他們兩人本就是不可比的!貧民終究是貧民,這是根上的問題,環(huán)境是無法改變的。 孫柏溪把車停靠在路邊,鄙夷地笑了。他終于意識到,莊士淼才是不屬于莊家的那個人。他現(xiàn)在所擁有的一切都是偷來的。 “柏溪,柏溪,你聽得見我說話嗎?”莊士淼的聲音打斷了孫柏溪的思緒。 “我在,我有個消息要告訴你?!睂O柏溪惡劣地勾了勾唇角。 “什么消息?” “莊鴻退休了,現(xiàn)在的鴻圖是莊理的。” 莊士淼急促的呼吸聲從話筒里傳來。他失態(tài)了。由此可見他對莊家的財(cái)產(chǎn)是多么看重。 孫柏溪扶著額頭無聲且自嘲地笑了。他憶起了自己送莊士淼離開華國時(shí),對方在機(jī)場門口說的那些話。 他嘆息道:“我的離開是為了成全莊理。這個家是屬于他的,我不會和他爭。柏溪,你也不要去對付莊理,他是無辜的?!?/br> 對!莊士淼的確沒與莊理爭奪任何東西,但他手里有槍!他不爭,別人自然會幫他爭。 已經(jīng)非常清楚自己之于莊士淼是什么東西的孫柏溪把頭抵在方向盤上,不斷笑著,表情卻越來越凄慘。 太傻了!以前的自己真是太傻了!為了莊士淼的一聲嘆息,他竟然做了那么多不可理喻的事! 孫柏溪狠狠捶打方向盤,不小心按響了喇叭。 莊士淼急切的聲音也隨之傳來:“爺爺為什么會忽然退休?他生病了嗎?” “他沒生病。”孫柏溪抬起頭,似笑非笑地說道:“他約了一大幫朋友去海釣,身體好著呢?!?/br> “那他怎么會把公司交給莊理?莊理能管好鴻圖嗎?”莊士淼繼續(xù)追問。 “莊理是莊鴻的親孫子,不管他有沒有那個能力,莊家的財(cái)產(chǎn)都會是他的。你擔(dān)心什么呢?這些跟你又沒有關(guān)系。好了,我要工作了,以后有空再聊?!睂O柏溪切斷了訊號。 他知道自己的話會讓莊士淼很難受。 一個擅長偽裝并壓抑自己情緒的人只會把怒火憋在心里。但越是如此,那怒火就越是猛烈。 莊士淼按捺不了多久的。 得知莊理全面接手鴻圖的消息,為了爭奪家產(chǎn),不出一個月莊士淼就會回來。 孫柏溪這樣猜想著。但他又希望自己的猜想是錯的。 如果莊士淼真的回來了,那他愛了十年的人到底是誰?那個像雪一般靜默的少年,是否也會像雪一樣融化在記憶里。 孫柏溪捂住臉龐,衷心希望自己的猜想不要變成現(xiàn)實(shí)。 與此同時(shí),莊士淼正在給黃婭萍打電話,拐彎抹角地打聽家里的情況。 黃婭萍毫不設(shè)防地說道:“你爺爺可能得了老年癡呆,竟然把公司全權(quán)交給莊理打理。你都不知道莊理有多混,剛上任一天就與孫家撕破了臉。他寧愿賠償孫家二十億也要換一個電池供應(yīng)商。你爺爺還同意了!我的天吶,說起這個我就頭疼!” 莊士淼很驚訝這么大的事剛才孫柏溪在電話里竟然沒說。 但他也沒多想,耐著性子安撫好黃婭萍,轉(zhuǎn)頭就開始準(zhǔn)備回國事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