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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當(dāng)然值得別人的愛。”少年的眼光誠摯,卻沒有絲毫情動的意思,“但在那之前,你要先學(xué)會愛自己?!?/br> 仿佛察覺到男人要給自己說教,馬芳鈴被眼淚淹沒的臉上,出現(xiàn)了一絲不耐煩。 “什么意思?”她問道。 “你父親雖向我提議,讓我在變故前,先將你帶走,但我拒絕了,”葉開說道,“因為我不愛你,我無法負(fù)擔(dān)你的一生,這話我也許早就說過,但今日,我還要再說一次?!?/br> “我不能帶你走,我哪里也不會帶你去的,你有你的生活,你應(yīng)該自己去找它?!?/br> 聽到少年的話,馬芳鈴好像是一個被人宣布了死刑的囚犯,臉色和眼睛都浮現(xiàn)出了那種灰敗的、沒有生氣的霧靄,甚至連眼光都無法準(zhǔn)確聚焦。 她像是被扎破了的氣球,松弛且丑陋。 “因為我現(xiàn)在愛著一個人,所以我更加明白什么是愛。”少年冷靜地說道,仿佛這并不是告白,只是在陳述一個既定事實。 “因為她失落,所以我也難過;因為她意外失蹤,所以我寢食難安?!?/br> “即使她并不會因我的存在而感到幸福,也無關(guān)緊要,比起我自己,我更優(yōu)先考慮她的快樂?!?/br> 這時,馬芳鈴死尸一般的眼睛轉(zhuǎn)了轉(zhuǎn),朝花含煙的方向,死死地盯著。 然后,她從懷里掏出了一把匕首,朝著少女的方向,滿懷嫉恨地刺了過去。 馬芳鈴雖然武功一般,但她的行刺是早有預(yù)謀,所以手腳也出奇地快,在場所有人都始料未及,只能瞪著眼驚呼。 少女顯然萬萬沒有想到,自己會被馬芳鈴充滿惡意地襲擊,她一時之間沒有反應(yīng)過來,竟忘了后退。 眼看著那把匕首,就要硬生生地扎進(jìn)花含煙的身體里。 千鈞一發(fā)之際,葉開閃到了花含煙的身前,他像一陣風(fēng)般,甚至連阿飛都沒能注意到他的行蹤,少年就那樣,輕松地移動了過去。 接下來,他居然空手,硬生生地接住了馬芳鈴的匕首。 那把匕首鋒利無比,葉開卻毫不畏懼地攤開手掌,將利刃用力地握在了手心里。 緊接著,鮮血便順著刀刃,一滴一滴地滑了下來,在塵土漫天的地上,砸出了一個又一個鮮紅色的小小圓圈。 葉開白凈的掌心,已被這把匕首割得皮開rou綻,面目全非,但少年面不改色,連嘴唇都沒有顫抖一下,仿佛受傷的人不是自己。 “啊————” 馬芳鈴見狀,驚慌又絕望地尖叫起來,隨著這刺耳的叫聲,她松開了手,匕首也跟著掉了下來。 花含煙被這聲尖叫喚回神來,忙撲到葉開面前,拉過對方的手,仔細(xì)地察看起傷勢來。 看著看著,她眼眶里漸漸蓄滿了溫柔的眼淚,睫毛上掛著幾滴瑩亮圓潤的水珠,花含煙努力地擦了擦眼睛,避免淚水滴在葉開的手上,弄痛他的傷口。 只見少女蹲下身去,撿起了地上的匕首。 緊接著,她用利刃劃破了自己長裙的一角,利落地撕下來了幾根布條,將它們綁在葉開的手上。 “你怎么這么傻…”她鼻音極重地喃喃道,眼淚像是碎星一般從臉上悄無聲息地滾落下來。 “何苦要弄傷自己,若是傷的深了,以后怎么用飛刀呢?” 葉開正安靜地盯著少女纖細(xì)靈巧的手指,用堅定不移的目光和沉默來分散手上的劇痛,聽到這話,他安慰地笑了起來。 “我方才也說了,你意外失蹤,所以我寢食難安,所以這種情況下,我更加不能讓你再受傷了?!?/br> 阿飛站在一旁,百感交集地看著這一幕。 男人想起李尋歡酒后,經(jīng)常會夸贊自己的徒弟,他很少將激動的情緒外露,但對于葉開這個徒弟,這個人卻喜歡得不得了。 這份疼愛和喜歡,不僅是因為葉開是難得一見的武學(xué)奇才,更重要的是,他有一顆仁慈的心。 就好像剛才,馬芳鈴的行為縱使多么出其不意,葉開只要一記飛刀刺中女人的腿腳,便能將她攔下。 但葉開不愿意。 他既不愿意用暴力的手段去阻止暴力,更不愿意給這個可憐的女孩再增添一道傷口。 為此,他情愿自己受傷, “他的徒弟,果然都得跟他有點相似之處?!?/br> 想到這兒,阿飛寬慰地笑了笑。 白飛英站在一旁,五味雜陳地看了半天戲,這才想起自己的“未婚妻”正在給人包扎傷口,他剛要露出一點不滿的情緒,便瞥見了一旁的阿飛。 按理來說,葉開已負(fù)傷,花含煙武功雖高強,但只要自己偷襲成功,毀掉那把琴,她也一定無計可施。 白飛英的心思正活絡(luò)著,看見旁邊的阿飛,便瞬間萎了下來。 這個男人的武功深不可測,就連荊無命,也只能堪堪與他打個平手,自己若貿(mào)然上前,這不就是找死嗎? 想到這兒,男人冒著精光的眼睛,又無奈地熄滅了。 “算了算了,”白飛英懊惱地想道,“為了一個女人,得罪阿飛這樣的人,實在不是明智之舉。” 論識時務(wù),在場沒有一個人比得過他。 “如此看來,的確白某是錯認(rèn)了姑娘,”剛剛還在計較得失厲害的白飛英,瞬間便換了一副嘴臉,“為表歉意,今晚可留在我這兒,我讓人準(zhǔn)備些便飯…”